我的名字里有個“蕾”字,不難聽吧?但是從一上學,“地雷”這外號就躲也躲不開了,愣把我叫得再也文靜不起來了。
有一同學更悲劇了。他姓蔡,名叫炳晨,特別乖。有一天自習課沒有人看著,大家在班里鬧。老師路過急了,大喝道:你們這是想把房蓋子挑了嗎?都給我安靜下來!看人家“蔡炳”!名字最后一個字“晨”,老師臨時就給吞了。蔡炳晨這個“菜餅”小號就沿用至今。
人大點,就不大愛用諧音做文章了,顯不出什么水平。初中時,有個女生特別勇,真被男同學惹急了,就把那位男同學一頓暴揍。這讓男同胞們心中治國平天下的那桿小天平傾覆了。男生都擺不平打不過的女生還是女生嗎?從此管人家叫“半瘋兒”。不過直到畢業(yè),據觀察,沒有人再敢和“半瘋兒”打過架。
我同事叫陳宇乾。一次和香港客戶談判,他遞過去名片,人家接過去,掂量了半天。另一個香港人和我們其他幾個同事很熟,午飯時問我:你們有個同事真的叫“陳宇干”嗎??為什么名字那么奇怪?原來是“乾”字與“干”字的繁體字一樣。陳宇乾很自然得了“魚干”這名號。
同事小李特別熱心。大家一早趕時間上班,不可能有充足時間吃早飯。都是到了公司附近,看時間決定買點什么帶上來。
小李有一天帶著渾身的燒餅香進門,掏出幾個燒餅說,他家附近新開了一個天津燒餅鋪子,烙得又脆又香。我們一人掰一塊嘗了嘗,還真是好吃。
一傳十,十傳百,成了全公司皆知的燒餅。大伙都時不時托小李給帶燒餅當早點。一來二去,小李早晨的裝備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專業(yè)。開始他用食品袋裝十來個燒餅,后來用最大號保溫袋拎來幾十個,再后來只好用旅行包往單位背。以至于寫字樓其他樓層的人也不用看,一聞味道就知道誰來了。
沒轍,大家只好將小李尊為“燒餅帝”。
謝朝霞//摘自2011年9月6日《揚子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