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加利”號擱淺
“麥加利”號已經走了6天,還望不見奧克蘭的影子。然而海浪兇險,船每擺動一次,桅桿就像要斷了似的。大家都灰心喪氣。爵士呆在甲板上,拿著望遠鏡固執地搜索遠處的海面,神色痛苦不安。這天,門格爾問他:“閣下,您在找陸地嗎?”
“不!是找‘鄧肯’號!”爵士回答說,“它一定在這一帶海面,我們會遇到它!”
“愿上天保佑,別遇到它!那些魔鬼什么壞事都干得出來!我們死無所謂!但夫人、瑪麗小姐怎么辦呢?”“是啊,但我老覺得有新災難在等著我們,非常害怕!”爵士說。
這里確是海盜橫行的海面,一旦遭遇逃都逃不了。好在什么事都沒發生。但是傍晚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風暴要來了!哈萊這時才害怕起來,因為船已偏離航線很遠,風正把船往海岸方向吹,那里有許多暗礁!央到11點半時,門格爾和威爾遜忽然聽到異常的聲響,本能地警覺起來。“那回頭浪是海浪撞到礁石后打回來的。看來距陸地不遠了!”門格爾說完,叫威爾遜測水。威爾遜抓起測水錘奔到前桅盤,拋下鉛錘一測,只有5米!
“哈萊!我們走進礁石叢了!”門格爾對那船主說。哈萊聳聳肩,奔到船舵那里,正要扭動舵把,威爾遜猛力推開船主,用勁拉著調帆索,讓船沿著礁石縫穿行。天色雖黑,仍可看見一條洶涌的白線,離船只有四五千米。這時哈萊才感到大禍臨頭,驚慌起來!海浪怒吼,暗礁越來越多。突然“砰”地一聲,船撞到礁石上,然后又一個高浪,把船抬起來猛地一放,“麥加利”號重重地落在礁石上,一動也不動了。旅客們都慌亂地跑到甲板上來!
“怎么了?”爵士焦急地問。“擱淺了,閣下!”門格爾回答說。這時候,哈萊像瘋子一樣,在甲板上跑來跑去。那些水手又開始喝酒罵娘了。門格爾不理睬他們,叫大家都把武器拿出來。少校陰沉著臉,握著槍,嚇得那幾個家伙一溜煙跑了。 早晨4點,東方泛白,海水已平靜。陸地在遠處出現,大家都奔到甲板上來。
“哈萊呢?”爵士問,“去找找,別把他們丟在船上。”大家找遍船上所有地方,都沒有他們的影子。土人吃人惡習
原來,哈萊他們乘小艇逃走了。爵士對門格爾說:“那你就是船長了,我們都是你的水手。”大家都笑了,門格爾挺不好意思。他看看殘缺不全的船桅,說:“現在有兩個方案脫險:一是把船拖下海:二是做個木筏上岸。”隨后大家趕緊分頭檢查船體損壞情況。 檢查船底時,爵士發現有兩個接縫開了,威爾遜趕緊塞進些麻線,又釘上一塊銅片,把接縫補好。船殼沒有大的損壞。門格爾還意外找到一本天文臺年鑒和一個六分儀,于是測得船的位置在東經171度13秒,南緯38度。這時恰好12點,大伙吃完午飯,門格爾又指揮大家把貨物扔到海里,減輕船的質量。這些事做完后,已是半夜,大家立即睡覺。
第二天天剛亮,便刮起西北風。全體船員立馬把大小帆都升上去,隨后潮水開始上漲了,礁石漸漸消失。下午1點,潮水漲到最大高度。門格爾大叫:“轉絞盤!”大家拼命轉動杠桿……有幾次船殼已經顫動,似乎要浮起來了。海倫夫人說:“中國人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倆也來助把力!”兩位女客的加入,果然使大家干勁沖天!然而,海水開始退潮了,“麥加利”號還在原地不動!第一方案宣告失敗。
現在只好造木筏了。大家立即動手,當天傍晚,木筏就造好了。飯后,地理學家對門格爾說:“我們要避免在這里上岸!這里的土人有吃人惡習!”
“我們武裝齊全,幾個土人怕什么!”“不,”巴加內爾說,“現在部落都團結在一起,反抗英國統治,他們常常把敵人打死吃掉!”
一聽說土人吃人,小羅伯爾非常害怕。
爵士想安慰孩子,就說:“先生,您講得太恐怖了吧?”“不,羅伯爾不小了,我們應該講實情。去年就有一個英國人給弄死吃掉了,距奧克蘭只有幾千米。”
“有些傳說靠不住,他們恨不得說自己是從土人肚子里逃出來的呢!”少校挖苦說。
“但有些還是要相信的。例如,土人酋長死了,他們就要殺人祭祀,認為用人作供品可平息死者的怒氣,還認為這也是給死者送仆役!吃人在新西蘭、斐濟島、托列斯海峽已成風俗。這種風俗有點迷信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未開化、缺少食物造成的。后來,祭師又把這種惡習神圣化,變成一種禮儀。在土人看來,人死了不吃是浪費;吃了,還可以繼承死者的靈魂、力量和勇氣。還認為這些東西都藏在腦子里,所以宴會上人腦還是主肴,上等菜呢。這種惡俗在文明民族的祖先中也存在過,特別是蘇格蘭人的祖先。”巴加內爾說。
“真的嗎,先生?”少校不信。“真的!就在伊麗莎白女王時代,有個蘇格蘭土匪叫索內賓的,因吃人肉被處死刑了。他吃人肉,就是因為饑餓。甚至還有吃人的季節呢。到了吃人季節,部落之間就打仗,戰敗部落的人,就變成了勝利者桌上的菜肴了!”學者說。
“這么講,”爵士說,“這種惡習要等到牛羊豬滿圈才會滅絕了?”學者點頭稱是。
“他們是生啃還是熟吃呀?”少校好奇地問。
“先生,別問嘛!”小羅伯爾不敢聽了。
“為什么不問呢?孩子,若我被吃的話,我寧愿被煮熟了吃!”少校說。
“土人吃人肉,一定要煮熟或烤熟了再吃。反正是死,我就不選擇了。不過,一想到要把命送到未開化人的肚子里,好委屈呀!”巴加內爾一副痛苦表情。登上危險海岸 學者說的是真情,這帶海岸是土人經常出沒的地方,要盡快離開。爵士忙問什么時候動身?
“明早10點,借漲潮時上岸。”門格爾說。因為造好的木筏太小,大家又用桅桿、木板、空油桶做了個大木筏,所以到第三天10點潮水上漲時才動身。大家迅速爬上木筏,穆拉迪砍斷纜繩,帆張開了,木筏在風力與潮水的推送下向岸邊進發。中午,距海岸不到3千米,人們可以看見陸地的輪廓了。東北部有座800多米的山峰,那就是有名的比龍山,它在南緯38度線上。這時海倫夫人指著遠處一個黑點說:“那里怎么還有礁石呢?”
門格爾用望遠鏡觀察一會兒說:“不是礁石,是個小艇!底朝天呢!”
“靠近小艇看看,也許有用。”爵士說。一會兒小艇被海風吹過來了。那正是“麥加利”號的小艇,舷裂了,已經不能用了,估計哈萊和幾個船員都死了。木筏趁潮勢又走了1千米,但海水開始落潮了,門格爾立即命令拋錨停泊。爵士看到海水仍一浪一浪地向岸邊涌去,問為什么不繼續航行。船長說:“閣下,表面上浪頭向前運動,其實海水只做上下運動,并未前進。”爵士丟塊木板試試,果真如此。
天黑下來了,大家擠在小木筏上,個個愁苦萬分。晚飯既簡單又沒有胃口,夜里都沒睡好覺。早晨6點,海水開始漲潮了。門格爾命令起錨,可錨怎么也拔不起來,門格爾索性將纜繩砍斷,讓它永沉海底。帆又張了起來,木筏慢慢向陸地浮動。9點距岸邊不到1千米了。但風又漸漸變小,后來干脆停了,只能靠潮水推動了。10點,在離沙灘3米處木筏忽然一撞,停住了。幾位男客立即跳到水里,把木筏用纜索牢牢地系到旁邊礁石上。兩位女客由大家高高舉起,遞送上岸,隨后所有人員都上了危險的海岸。
上岸后天下起大雨,無法立即行走,好在岸邊有個溶洞,大家帶著糧食、武器到洞里休息。雨沒完沒了地下著,大家只好耐心等待,就擔心土人來尋找食物!災難正在逼近
第二天雨停了。學者建議先到50千米外的加那瓦夏村,那里可坐馬車去奧克蘭。爵士同意了。于是大家背上干糧,備好武器,朝加那瓦夏村挺進。
這天經過一段海灘時,看見許多海豹、海象。小羅伯爾忽然指著幾只海豹說:“海豹怎么吃石子呢?”大家一看,果真有海豹在吞石子。“真是小鬼子沒見過大豬頭!”學者笑著說,“它們吞石子是為了增加體重,好潛入水下,回來后還會吐出來。”果然,一些吞夠石子的海豹爬到海邊,鉆到水里了。因要趕路,看不到海豹回來吐石子,羅伯爾只好悻悻地離開了。10點,大家在一懸崖下吃午飯。午飯是現撈現烤的淡菜,大家吃得滿嘴噴香。飯后繼續趕路。下午4點進入一片遼闊的灌木叢,因有許多鳳尾草,讓人寸步難行。晚上大家提心吊膽地在灌木叢中宿營。
第二天中午,他們終于走出了灌木叢,來到隈帕河邊。這里河流縱橫,鮮花遍地。樹上,灌木叢中,有無數鸚鵡和不知名的鳥兒在飛著鼓噪著。地理學家對少校說:“這里有種叫‘突衣’的小鳥,冬天長得特胖,飛不動時,會自己打開肚皮,把脂肪啄出來減肥,您說怪不怪?”“小鳥會給自己動手術減肥?!我不信。”少校搖搖頭。
學者睜大眼睛四處搜尋,想捉只突衣鳥,讓少校開開眼界。可惜沒抓到,卻幸運地逮到2只叫“幾維”的怪鳥。這種鳥既沒翅膀也沒尾巴,嘴很長,一身潔白的羽毛像頭發一般,樣子十分奇特。由于人和貓狗的捕殺,幾維鳥已近滅絕。當年法國科學院曾許給土人重酬,也沒能逮到一只。巴加內爾一想到將鳥送到巴黎動物園,鳥籠上掛著“巴加內爾先生贈”的牌子時,心中一陣竊喜!
這里荒無人煙,河谷的東邊有些奇形怪狀的小山,在朦朧的霧氣里仿佛是許多巨獸化石。那是一片火山巖地質構造,巖漿還在地下涌動,人們還能感到地面在微微震顫:有時巖漿、熱水還會從火山口和間歇泉口噴涌。下午4點,離兩河匯合處不到8千米了。
“巴加內爾先生,兩河匯合的地方有個村落,我們在那里休息一夜好嗎?”船長問。
“那是毛利人的窩,我們要避開它才好!”
“毛利人真的那么可怕嗎?先生。”爵士說。
“爵士,土人正想抓我們這樣的人,怎能自己送上門呢!還是到德魯里再好好休息吧。”大家都贊成學者意見,兩位女客更不愿去冒險。于是大家加快了腳步。黃昏時氣溫降低,地面起濃霧,能見度很低。8點,旅行隊終于到了兩河匯合的地方。
“啊!終于到了。”地理學家高興地叫道,“到奧克蘭的路就在江的右岸上。”
“前面有片叢林,比較隱蔽,今夜就在那里宿營,大家早點休息!”格爾說。
“晚飯吃餅干和干肉,不要生火。我們悄悄而來,明早飄然而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學者提醒大家。
于是大家靜靜地吃完了晚飯,因為很疲倦,不一會兒便都進入了夢鄉。
然而,災難正在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