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于十年動亂的隨想

倘若時間滋養文明與發展，那么文明與發展的后續應該是文明不斷壯大的場面。只是這種場面在上世紀70年代的時候已經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利用文明來攻擊文明。

請原諒我用這個短語來概括在那十年中所發生的事情，那段故事似乎有些遙遠和飄忽不定。我在想，文明與文明之間的碰撞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后果呢？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毀滅。

希臘高度的民主政治制度給它帶來了智慧和文明，同時也醞釀著奴隸制的殘酷；古羅馬帝國廣闊的疆土背后，有數不清的廝殺和血流成河的場面；即使是在清朝統治的鼎盛時期，反對的聲音也是此起彼伏……眾多的輝煌背后總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情況，但我們絕不會因為這些因素而否認這段歷史，就像是成功與失敗的分水嶺一樣，世人總會有一定的標準來審視這些事件。希臘的民主最后成了西方世界的精神源頭，人們談到羅馬的無敵時也大多贊嘆不已，即使是終結了封建社會的清王朝，也有著“康乾盛世”的傳奇。可是，上世紀70年代的“政治清洗”，卻已經大大超出了人們可以接受的范圍，它不屬于任何一個文明，任何一種輝煌，而是極端文化下的自我毀滅。

我們稱之為“文化的革命”，是因為因文化而滋生的罪惡往往是最為冠冕堂皇的，而這種“革命”的背后，常常隱藏著巨大的殺傷力和攻擊性。

那個時代里，精神的折磨是讓人無法忍受的，于是，當另一種聲音深深刺痛了你的信仰時，當至高無上的命令全盤否決了你的人生時，一切都開始變得離奇，不可信。然后，許多人都開始犯一個同樣的錯誤——到另一個世界以求解脫。文人更是如此，因為他們本身就有著敏感的頭腦、脆弱的感情，不能容忍自己被冤枉，不能承受外界的壓力。有人說，中國文人是一個特殊的群體。如果是，那也是因為中國文化的獨特性造成的。誰能說在那樣的環境中，獨立的人格不會在那樣狂熱的崇拜和仰慕中迷失？文革，也是造就他們悲劇性格的一個“重要”環節吧。

文人在十年的動亂中一直處在茫然中。我們發現，頻頻受傷的人大多是這個社會思想和智慧的聚集人群。那場浩劫不僅將現有的財富毀滅殆盡，也大量折損了未來發展的力量。事實上，那段日子把一切都搞亂了，人的思想由單純變為復雜，行動也由正直慢慢扭曲，充分地展示了極端政治的壞處。如果倒退幾十年，清醒的世人一定不會讓悲劇重演。

點評

作者能從一個中學生的獨特視角來反思文化大革命，與王安憶共同思索這“苦果”的確不易。本文思路清晰，從今人的角度來反觀那段歷史，辯證地分析十年“文革”帶來的苦果，思想深刻而有見地。

【作者系江蘇省昆山中學江花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殷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