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永久:同學們好,我想問大家一個課外的問題,時下最流行的網絡語“神馬都是浮云”是什么意思?這一流行語折射出網民怎樣的心態?
王丹丹:這一流行語與曾經紅極一時的“蝦米”一樣,走的是諧音路線。“神馬”是“什么”的諧音,“浮云”比喻虛無縹緲、轉瞬即逝的東西。全句的意思是“什么都是過眼煙云”。
王玲:這句流行語現在已經成為許多網友的口頭禪。有道是言為心聲,有人借此表達一種無奈無助之感,如“加班就加班,神馬都不要說,說了也是浮云”;有人借此表達一種失語失措之嘆,如“聽了這樣的解釋,除了說神馬都是浮云,我徹底失語”;也有人借此表達一種淡定淡然之態。
孫永久:以上同學對“神馬都是浮云”的解釋,展示了各自在閱讀方面的認讀力、理解力、鑒賞力和想象力等。而這些能力恰恰是高考閱讀的核心。今天,我們就一起來探討交流一下如何提升高考閱讀能力的問題。疑義相與析,經驗共分享。
楊元紅:我們的閱讀總是從認讀開始的。什么是認讀?我的理解就是“看”。看文本寫了什么,看文本中有哪些信息。由于文本中的信息是通過文字來表達的,因此要準確地把握文本的信息,首先必須逐字逐句地看。譬如達爾文《〈物種起源〉導言》中有這樣一個長句:“在1837年,我就想到如果耐心搜集與這個問題有關的各種材料,加以整理研究,也許可以得到一些結果。”這句話中的“耐心”和“各種”說的是搜集材料的態度和范圍,“整理”與“研究”說的是得出結論的方法和途徑,“也許”和“一些”說的是結論的審慎和慎重。如果認讀不仔細,就很難從中提取出這些信息。當然,在閱讀中更重要的是避免漫無目的地看,要根據題干要求對信息進行篩選和取舍,防止答非所問。
李玉燕:認讀以辨識和記憶為主。認讀是閱讀思維的第一層次,還只是停留在文字的表層意思上,還沒有真正走進文本。只有理解力才能直抵文本的核心。譬如海子有一首題為“秋”的詩:“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鷹在集合,/神的故鄉鷹在言語。/秋天深了,王在寫詩。”這首詩,大家都能認讀,但又有多少人能讀懂它呢?在做閱讀題時,我們很多人就被拒絕在理解的門檻外。尤其是那些象征性的、朦朧性的作品,我們總是霧里看花。如果我們能掌握一些好的方法,就能將閱讀之門打開。比如設問法就是有助于解讀文本的好方法。針對上面的問題,大家不妨這樣設問:神的家中“聚合”的應該是神,“言語”的也應該是神呀,怎么會是鷹呢?神到哪里去了?寫詩應該是詩人的專利呀,怎么是“王在寫詩”呢?詩人干什么去了?這樣一問,答案就出來了——信仰之神被鷹這樣的惡勢力逐出了家園,自由的詩人被強權剝奪了話語權。“秋天深了”無疑是詩人以自然環境來隱喻社會環境。
周星:現代文的閱讀理解包括對文中重要詞句含義的理解和對文章主旨及作者思想感情的把握等。剛才李玉燕說的設問法有可操作性,對我們把握文章主旨很有幫助。下面我來談談如何理解文中重要詞句的問題。高考閱讀題中所提出來要求解讀的詞句,往往具有極濃的文學色彩和豐富的文學意蘊,或含有言外之意,或具有象征意義等,但解讀的方法很簡單。你含蓄委婉地寫,我就明明白白地解;你是正話反說,我就實話實說;你是形象地談,我就平實道出。總之,你是“神馬”,我就將你打回“浮云”的原形。如《荷花淀》中“幾個女人有點失望,也有些傷心,各人在心里罵著自己的狠心賊”一句話中的“狠心賊”采用的是貶詞褒用之法,我們就能一語道破其深層意思:哪里是在罵狠心賊,分明是牽掛自己的心上人。
朱超珍:認讀與解讀,一表一里,觀照的是文本“寫了什么”,而鑒賞觀照的則是“怎樣寫的”,即“運用什么技法寫的”“這樣寫有什么作用和好處”。說白了,認讀與理解是屬于客觀與主觀層面的,而鑒賞是屬于技術層面的。因而,要提升文學鑒賞力,首先必須從理論上了解一些技法,如表達方式、表現方法、修辭手法等。
孫永久:如果說認讀力體現在把握信息的“有沒有”上,理解力體現在把握解讀的“對不對”上,鑒賞力體現在把握寫法的“好不好”上,那么,想象力則體現在把握思維的“妙不妙”上。如何提升高考閱讀中的想象力?下面我們來做一道口頭練習。在課文《林黛玉進賈府》中,作者對林黛玉的肖像進行了描寫,但對其服飾卻只字未提。如果讓你來為黛玉著裝,你覺得怎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才是最合適的呢?
李玉燕:林黛玉身上洋溢著書卷之氣,充溢著靈秀之氣,投射著孤傲之氣,但斷然沒有貴族女子那種庸俗的脂粉之氣。我若為之著裝,絕不是珠光寶氣的。
童旅揚:服飾是一個人身份和個性的名片。林黛玉舉止高雅,氣韻不凡,但因其患有“不足之癥”,顯“弱柳扶風”之姿,加之寄人籬下,又多有小心謹慎之態。所以,林黛玉的穿戴一定是精致而不艷麗,迷人而不張揚,高貴而不顯擺。如果用花來形容她,那一定是水蓮花。我要以藕荷色作基調,再綴以蓮花紅,為她制一件霓裳羽衣。
孫永久:童旅揚的想象與曹雪芹可謂不謀而合。《紅樓夢》六十三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死金丹獨艷理親喪”寫眾人抽簽行酒令,黛玉抽到的恰巧是一支芙蓉,簽上題著“風露清愁”四字,并系有一句詩“莫怨東風當自嗟”。可見曹雪芹就是以芙蓉來隱喻黛玉的。文學作品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可讀的,一種是可寫的。可讀的,需要我們去認讀,去理解,去鑒賞;而可寫的作品則需要想象力的參與,才能使讀者與文本的意義、與作者的意圖進行共建和重構。高考閱讀中的想象類題目大致有兩種,一種是補充式想象,正如剛才兩位同學對林黛玉服飾所展開的合情合理的想象。第二種是轉換式想象。如2008年高考語文湖北卷古詩鑒賞題,要求將唐人皇甫松的《采蓮子》改寫成電影鏡頭的腳本,就屬此類。
同學們,最重要的知識就是關于方法的知識。今天,我們就如何提升高考閱讀能力的問題,在方法上做了有益的探討與交流,希望大家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