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至20日,由文化部、中國作協和福建省政府共同主辦,廈門市政府承辦的第三屆中國詩歌節在廈門舉行。近200位來自大陸、臺灣和香港的詩人、詩評家、朗誦家和畫家參加了論詩、誦詩、品詩等豐富多彩的詩歌活動。
10月15日晚,第三屆中國詩歌節開幕,同時舉辦了以“世紀濤聲”為題的大型詩歌文藝演出,通過創新多種詩歌詠誦形式,展現出古典與現代融合、高雅與通俗并重的時代風格。隨后幾天中,與會詩人、學者就“中華詩歌的傳承與發展”這一主題進行了深入研討,并舉行了“我們的節日·詩歌禮贊”詩歌誦讀專場、“今天”中國新詩音樂朗誦會、“我們的節日·情滿重陽”詩歌誦讀、“中國唐宋名篇音樂朗誦會”專場晚會、“中華詩魂·世紀頌歌”廈門大學詩文誦讀專場晚會、“海風和唱”詩畫作品展等活動。期間還邀請了臺灣PLAY劇團與廈門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心合作演出了“詩·游記——閩臺風情話”詩歌晚會。詩歌節于10月20日結束,閉幕式上還舉辦了“詩系廈門”詩歌專場演出。
中國詩歌節是經國務院批準的國家級大型文化活動,是目前國內最高規格的詩歌藝術盛會。此前,第一屆和第二屆中國詩歌節于2005年和2009年分別在安徽省馬鞍山市、陜西省西安市舉辦。
詩歌的新自覺
——第三屆中國詩歌節速寫
王晉軍
高校詩社與大學詩人尷尬在哪里
上世紀80年代大學校園里,讀詩寫詩儼然成為一種潮流,詩社更受到大學生們的熱烈追捧,可在今天的象牙塔里,詩歌卻早已失去了它本應有的一席之地。
為此,我作了這樣的調查:目前廈門高校中還有多少學生寫詩?詩人在人們眼里到底是怎樣的形象?詩社可不可能再造輝煌?
在廈門許多高校中,都有詩社存在,皆屬校園中最“傳統”的社團,大都有悠久歷史。盡管如此,各個高校詩社在每年的迎新中都成為最大“冷門”,而且詩社人數在逐年銳減。
廈門大學采貝文學社早前由舒婷擔任顧問,成為一個以詩歌為主的綜合性社團。在今年新學期開學后不久舉行的社團納新中,總共招到30多名新人,比去年減少十幾個,還不及廈大綠野協會(學生環保社團)的十分之一。
詩社成員少,活動規模自然就小,活動規模小,影響力也就跟著被減弱。規模和影響力小是一回事,活動次數和內容也都不盡如人意。
一詩社成員說:“雖然詩社里現有幾十個成員,但真正寫詩的只有區區兩三個,其他都很‘業余’,詩人都快變成稀有動物了。”
“你就是文藝青年,像個詩人一樣!”如果以前聽到這話,或許還會感到自豪。可在如今大學校園里竟成了一句罵人的話,“詩人”居然變成了貶義詞!
此外,現在大學校園的比賽帶有太多功利性,很多選手并不是真正喜歡詩歌,而是看重了獎金或學分等一些“附加物”,“很多人的詩都是從網絡上摘的,詩歌‘歌曲化’現象越來越嚴重,沒什么內涵,更別提意境了。”
廈門大學采貝文學社前任社長楊波表示,詩社也沒必要非得擴大規模,拉攏成員不可。謝冕先生這次在廈門說“詩人寫作是個體的,甚至是寂寞的,甘于寂寞的詩人,處于孤獨狀態的詩人,很可能迸發出美妙靈感”。所以,詩社只要能留住真正喜歡寫詩的人就好。對高校詩社未來前景,他相信“高校詩社不會消失”。他認為,目前在中國高等教育中,除了與詩歌相關專業的學生,其他專業的同學都沒有上詩歌課,因此,要讓詩歌不被冷落,中小學應重視詩歌教育,高校應普及詩歌教育,讓大家都了解詩歌,都能愛上寫詩并寫出好詩。
臺灣的演繹讓詩鮮活了
我原來是寫詩的,卻很久沒有親近詩歌了。這次來廈門采訪第三屆中國詩歌節,可以說是受一次詩歌的洗禮與新的邂逅。
10月17日晚19時30分,先鋒劇場坐滿了觀眾,年輕的,年老的,懷揣著一份對寶島的期待。小小場地精致設備一應俱全。屏幕打出一列繁體大字:所有藝術都需要有所堅持,沒有堅持的創造不能是精品。我的心靈由此產生了一個小小的震撼,確實,很多理念咋都給忘懷了?
《靜夜思》為序,一輪皎潔明月,詩圣李白出場。一份沉思,彌漫中,一群活力四射的青年舞蹈演員上陣。第一章《風》的表演印象深的是《若是到恒春》,很美的背景切換,一個朗誦,一個伴唱。喃喃的暖暖的閩南語,親切、舒服又勾起無限思鄉情懷。《月桃花》背景是一片絢爛的桃林,表演者深情款款且唱且吟,余味悠長。《俯拾》是一場很有創意的表演。三個演員表演同一首詩,激情層層上揚,氣氛感染全場。
第二章《情》中《等你,在雨中》用舞蹈與吟誦詮釋等待的凄美哀怨,最后被等的人歸來,一把鮮紅的雨傘將兩人遮走,頗有喜劇感覺。演繹席慕容《我折疊我的愛》,舞蹈演員用肢體來展示詩的每一個句子,非常到位而又富于節奏感,令人耳目一新。方文山的《一直有誤會在進行》的表演就是滑稽加幽默的融合。
到了第三章《話》,夏宇《背著你跳舞》,特技家族的表演是精彩激烈的,語匯的調侃有些犀利,但卻是那么俏皮,那么可愛。
拿著臺灣專場“詩游記——臺灣風、情、話”的節目單,原以為看到的是一場很刻板的詩歌朗誦會,沒想到欣賞了一出很有創意的詩歌展演,將許多現代人“不待見”的詩歌融入了鮮活的生活畫面,也讓人們看到詩歌多彩的肢體語言形式。這就是創造的魅力吧?!每一次抉擇都會產生相應的結果,詩不光是朗誦,而且能用情景、舞蹈、畫面以及有生命的聲、光、電表現出來,臺灣藝術家在如何讓詩歌更親近受眾上的文化創新,應該對我們有所啟迪。
謝冕從網絡說到“人人均詩人”
并非是好事
“詩歌是貴族的,要莊嚴、高雅、高貴,要有很高的語言技巧,不是人人都能寫詩。”在第三屆中國詩歌節廈門大學的論壇上,謝冕接受專訪時這樣對我說。
一頭銀發的詩人謝冕,是北京大學詩歌研究院院長、博士生導師,在中國文藝評論界和詩歌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反復強調:“詩歌是貴族的,不是人人都能寫!”
80歲高齡的謝冕坦言,“網絡對我而言是陌生的”,但對于網絡詩歌的流傳,謝冕卻是抱著很寬容的態度。
“網絡,我陌生,但我知道這是好東西。”謝冕說,文學創作很可貴的就是自由。比心靈更自由的是詩歌,要是詩歌失去了自由,那就是災難,是滅絕,那就是死路一條。他認為,網絡,恰恰使詩歌的發表沖破層層審稿的束縛,變得天高地闊,不少好詩就是在網絡和手機短信中流傳開來的。
可以自由寫作、自由發表、自由跟帖,網絡使得“人人都是詩人”變成現實。但是,謝冕并不認可“人人均詩人”就是一幅靚麗風景,他認為這未必是好事。他對我用力揮動著手臂:“詩歌是貴族的,不是人人都能寫的!”
“經常在天上飛”不接地氣
出不了好作品
在本屆詩歌節上,對寫作和生活的態度成為議論和關注的焦點。
論壇發言中,詩人、批評家劉春說,現今文壇,每天都有很多“急功近利者”在折騰,在斡旋,把精力用于“運作”摘取某個獎項上,卻很少深潛到生活中去,靜下心來思考和寫作。美國的優秀作家對于自己的生命或曰創作生命有著分秒必爭、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強烈意識,中國作家卻太沉溺于安逸舒適的生活,不少著名作家和詩人們“經常在天上飛”。
劉春認為,中國詩歌的傳承,一是要求詩人提高語言技巧,二是要求詩人端正寫作態度和生活態度。詩人要在傳承的基礎上獲得進步,詩歌要朝著更廣闊的方向發展,最終還是取決于詩人的才華、情懷、思想、品格和生活。
車延高稱“尊重讀者看法”
對網友批評不感委曲
以《徐帆》一詩在大陸網絡引起巨大爭議的車延高,16日參加第三屆中國詩歌節詩歌論壇時解釋了《徐帆》一詩的創作過程,并表示尊重讀者的看法。謝冕曾對記者表示,他覺得車延高受到誤解,其實他創作了很多不錯的作品。
現任中共武漢市紀委書記的車延高,去年憑借詩集《向往溫暖》摘獲魯迅文學獎。當時的頒獎詞評價他:誠懇書寫、風格多變。但也有網友在微博上貼出他的詩作《徐帆》(“徐帆的漂亮是純女人的漂亮,/我一直想見她,/至今未了心愿……”),并批評其言語過于淺白,戲稱之為“羊羔體”。對此,車延高在論壇上表示,他曾應《大武漢》雜志之邀請寫了一系列詩,“想用詩歌的眼睛看當地的風土人情”。車延高說,因此他在該系列中,為武漢幾位知名的女演員謝芳、徐帆、劉亦菲都創作了詩作,《徐帆》只是其中的一首,而且網絡上普遍引用的只是該詩的前八句,如果看完全詩37句,“對全詩的看法會不一樣”。盡管如此,車延高表示對網友的批評并不感到委屈。他說,只要是靜下心來讀詩,并且表達出自己真實感覺和真實生活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他亦稱是抱著對自己負責、對讀者負責的態度來進行詩歌創作的,相信評斷一首詩的好壞“時間是最有判斷力的,經過時間的沉淀會給出一個公正的答案”。
《大同詩歌報》讓我看到了希望
10月18日下午,在廈門六中觀摩第三屆中國詩歌節廈門市中小學(幼兒園)詩歌朗誦專場演出。一進劇場門,就接到同學遞來的《大同詩歌報》,油墨噴香,詩意醇厚。該報由廈門市大同中學詩歌學會主辦,報頭下方打出的響亮口號就是:“打造詩之校”、“培育校園詩”!
創刊號始于2003年5月4日,發刊詞標題開宗明義就是6個字——“我是一個詩人”:這是一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文學已被冷落許多年,據說早就不值錢;熱愛文學的人被喻為傻瓜,許多詩人怕被恥笑,不敢承認自己是詩人。文學在我心中從未貶值,而且,蓬勃著我的生命和精神,因而,我不僅自然而然地承認,甚至自然而然地宣告:我是一個詩人!
到2011年9月25日,該報已經堅持出到第86期。在本期上,高一學生陳盛娟的《落葉》詩里這樣寫道:“我想我很適合 當一棵大樹 青春在風中飄舞 我會永遠相信 最后的那一片落葉 我想我很快樂 當那一片落葉 耳旁的風兒為我駐足 落葉歸根 我會永遠相信 生命還在延續 就算大雨傾倒了城市 就算世界被憂愁包圍 我仍熱愛這片土地 最后 誰也不會蒼老 只有交錯的背影 和不完美的完美”。
這天的節目,真是精彩紛呈,令人目不暇接!從《笠翁對韻》到《男孩女孩》,從《風雨收谷》再到《相信未來》,無一不表明中國的詩歌前程似錦,民族的詩歌后繼有人!
靜音,請聽詩歌的聲音
金 濤
“在漢字的長河里,每一朵浪花都藏著一個象形。在詩歌的國度里,每一聲心底的低吟和長嘆都有回聲。”10月15日到20日,由文化部、中國作協和福建省政府共同主辦,廈門市政府承辦的第三屆中國詩歌節在美麗的鷺島廈門舉行。盛大的開閉幕式文藝演出,百余位詩人、評論家參與的詩歌論壇,十余場高水準的詩歌專場朗誦會,讓廈門這座四面環海的城市沉醉于詩歌的濤聲中。
此次詩歌節,一個突出特點是安排了十余場詩歌專場朗誦會,其中有不少都具有很高的藝術水準。在“今天——中國新詩音樂朗誦會”上,通過“夢之旅”、“愛之吟”、“人生之唱”、“江山之歌”四個章節,喬榛、丁建華、肖雄、凱麗、徐濤等朗誦藝術家為觀眾傾情演繹了江河的《星星變奏曲》、牛漢的《汗血馬》、席慕蓉的《一棵開花的樹》、鄭愁予的《錯誤》、傅天琳的《夢話》、海子的《日記》、顧城的《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臧克家的《有的人》、舒婷的《在詩歌的十字架上》、李瑛的《我的中國》等現當代詩歌精品。舞臺上看不到炫麗的燈光布景,只有優雅的樂隊與鋼琴伴奏、三三兩兩擺放著蠟燭的圓桌,以及圍桌而坐的藝術家,純凈而溫馨。光線略暗,聲音是這一個多小時的主角,它帶著人們穿越空間與時間和詩人對話。
新詩朗誦之外,古詩詞朗誦也是詩歌節的一個重要內容。除了在多場朗誦會中穿插古典詩詞朗誦,主辦方還專門舉行了“中國唐宋名篇音樂朗誦會”。這些作品多為大眾所熟知,風格各異、形式多樣,既有充滿憂患的《岳陽樓記》《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又有歷史感極強的《阿房宮賦》《兵車行》;既有借景抒懷的《蜀道難》,又有傷時憫人的《琵琶行》;既有凄婉哀戚的《聲聲慢》《雨霖鈴》,也有狂放豁達的《將進酒》……著名朗誦藝術家方明擔任朗誦會解說,與觀眾一起回顧唐宋文學燦爛輝煌的漫漫長路。與以往音樂會“詩文加配樂”的形式有所不同,這場演出的音樂是由數十位活躍在當今嚴肅音樂創作領域的作曲家,包括顧冠仁、葉小綱、莫凡、張麗達、徐景新等人,以詩詞文句和朗誦者的聲音為素材專門創作的音樂作品,力爭做到詩與樂的渾然一體,最終形成一種完整而新型的藝術形式。
厚今而不薄古是此次詩歌節的又一個重要特點。在詩歌論壇上,主辦方將“中華詩歌的傳承與發展”作為論壇的議題得到了許多詩人與評論家的贊許。雖說新詩在發展的過程中經歷了五四、“文革”以及上世紀80年代末三次明顯的與傳統的斷裂,但新詩需要從傳統中汲取營養、新詩不可能完全脫離傳統正成為越來越多人的共識。
在詩人榮榮看來,詩歌寫到一定程度,就特別想尋求屬于自己的風格、自己的文字,這時候,自覺不自覺的就會想玩一點新鮮的,人家直著說,詩人就反著說繞著說,或者借人借物說,形式語言都要與眾不同,學了古典學西方,詩歌領域里的手法不夠用了,還可以借助其他藝術形式,比如引用小說、散文、戲劇甚至繪畫、雕塑、音樂的藝術元素來入詩,以期翻新詩歌的花樣、豐富詩歌的技藝、嫁接出詩歌新品,放浪形骸、離經叛道,這好像是詩人的專有,仿佛詩人就是不按常規出牌。但榮榮認為寫詩也不能玩過火了,一切總得在詩歌藝術的范疇之內,走得再遠,也要記得回家:“想寫好詩,就得玩一點新鮮的,但不能太離譜,不能太外星,最好的結果當是,站在前人的傳統上,開創出后人的傳統。”
評論家張同吾指出,我國古典詩詞的精神命脈和文化命脈,都源于儒道互補的哲學理念,儒家入世的修養、道家出世的空幻、釋家輪回的信仰,都以具象化的人生理想和人格精神,潛移默化地塑造著世代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心理結構和文化性格,全部古典詩詞的內容可以概括為:英雄歲月、菩薩心腸、神仙眷屬、名士文章。他說:“古典與現代是不能割裂的,這是一種連綿不斷的文化江河,也是一種連綿不斷的生命鏈條,如果說現代內涵中,具有青春氣息和超拔意識,那么古典自會有古典中的現代,現代自會以現代的方式含容古典。”
詩人、詩歌批評家劉春在談及中國詩歌的傳承與發展時說,傳承主要有兩個方面,第一是語言技巧的傳承,其次是寫作態度和生活態度的傳承。近年來,他在閱讀一些古典詩歌,特別是研究陸游時發現兩個讓他感觸很深的細節:一是陸游一生留下來的詩詞約有9500首,其中6500首作于55歲以后,年紀越大,創造力越旺盛,名作越多;二是陸游在江西做官時,由于撥糧給受水災的老百姓而被參了一本,把烏紗帽丟了,離開江西前,陸游專門把自己多年來從各地搜集到的藥方印刷成書,分發給當地百姓。劉春說,古代詩人的創作態度以及他們有“人氣”、接“地氣”的人生情懷,對于無論生于哪個時代的詩人都有借鑒學習的意義。“寫作不是空對空的,而是忠實內心又腳踏大地的,因此,詩人要在繼承的基礎上獲得進步,詩歌要往更廣闊更經典的方向發展,最終還是取決于詩人的才華、情懷、思想和品格”。
廈門著名詩人舒婷的《雙桅船》里有這樣兩句詩:“霧打濕了我的雙翼,可風卻不容我再遲疑”。中華詩詞學會會長鄭欣淼將這兩句新詩“翻譯”成了兩句五言詩與七言詩:“霧濕雙桅翼,風催一葉舟”、“霧雖濕翼雙桅重,風正催舟一葉輕”。鄭欣淼說,新詩和舊體詩在意境上是相通的,目前,詩壇已經形成了新詩和舊體詩詞攜手并進、比翼齊飛的良好局面。詩人田禾也說,中國新詩在誕生初期,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過外國詩歌的影響,但新詩更重要的還是較好地吸收了古典詩歌的營養,因為詩歌是語言的藝術,它與各國的語言特點、民族欣賞習慣和審美趣味緊密相連,詩歌作為一種文學形式,與本國的意識形態、文化取向、價值觀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中國古典詩歌與現代詩歌同樣有一種剪不斷的血緣關系,新詩至少繼承了古典詩歌的精神血脈,新詩的血管里永遠流淌著祖先的血液。
中國詩歌是一條奔流了千年的大河,因為巨大的傳統而厚重、莊嚴,因為奔流不息而生機勃勃、活力無限。
(資料來源:中國文聯網、《中國藝術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