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老話叫“破罐熬好罐”,就是說,身體差的人有時反比身體好的人活得長。前提是,這個身體差只是功能差,結構上不能有問題。
當然,疾病消耗、營養不足之類的毛病也可能造成后天之虛,但更多的是人的一種生理過程——自然而然地從年輕變老,從壯實變虛。
對于這種人類始終想改變和彌補的“虛”,中國中醫科學院陳小野教授提出一種新的生物觀:虛和陽氣不足,是人類特有的。低等動物就沒有“虛”的問題,也沒有因為陽虛引起的功能下降。
許多一年生、二年生的植物以及開花植物中的單稔植物,比如竹子、龍舌蘭,一生都在生長發育,直至開花結果,才急劇地衰老死亡,它的青春延續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比如青蛙,在死前還在產卵,就是說它到了高齡仍有生育能力——也可以說,它一旦不能生育了,立刻就死。脊椎動物中冷血動物的生殖能力幾乎不受年齡影響,龜的繁殖能力差不多也是至死方休。嚙齒類動物,比如兔,一生都保持骨骼生長的能力,絕沒有“人老腿先老”的骨質疏松的問題……
由此可見,植物、動物的青春和它們的壽命是重合的,生命會在最豐沛的頂峰轟然倒地,所以它們都沒有“虛證”,或者說還沒來得及出現“虛”就死了。
人的生育能力到四五十歲就開始衰減乃至完結,之后人就變得“虛”了,首先是不能生育了,體力也下降,進入養老階段了。但那之后,人還有很長一段壽命。
所以,人類特有的“虛”,其實是一種節約火力、延長壽命的智慧,是一種巧妙的“怠工”方式,它能節省生命的能量。雖然不能保證生命的絕對質量,但可以延長生命的絕對長度,比其他物種有生存“心計”。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虛”,沒火可上,未必是壞事,只是要避免人為地使自己上火,不因無謂地消耗進入“虛”。反過來也可以推測:總是上火,肯定是要折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