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祝翠蘭是位退休醫(yī)生,老伴生前系鄭州鐵路局處級干部,老兩口有兩套房產(chǎn),積蓄豐厚,祝翠蘭每月退休金四五千元,生活比較優(yōu)裕。
2003年9月12日,是57歲的鄭州市民祝翠蘭最為悲痛的日子,她相濡以沫35年的老伴因病去世。老來失伴,祝翠蘭心里空落落的,她定居加拿大唯一的兒子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又遠走他鄉(xiāng)。所幸同城還生活著她的胞妹祝亞蘭,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yīng)。
老伴去世后,祝翠蘭情緒低落,無心收拾家務(wù)。妹妹祝亞蘭看到姐姐130平方米的房子凌亂不堪,就幫她辦了一張家政公司服務(wù)卡,讓對方定期過來打掃衛(wèi)生。
2003年國慶節(jié)后的一個周日,祝翠蘭打電話請家政過來打掃衛(wèi)生。半個小時后,一個清秀、文靜的女孩按響了她家的門鈴。聊天中,祝翠蘭才知道這個叫劉婷的女孩竟是個大學(xué)生,今年20歲,目前在鄭州某高校讀大三。劉婷來自豫東拓城縣一個普通村落,母親多病,父親靠種菜供她和妹妹讀書,由于家里經(jīng)濟條件差,為了減輕父母的負擔(dān),劉婷利用雙休日做起了家政鐘點工。
轉(zhuǎn)眼過去了大半年,祝翠蘭對劉婷漸漸有了依賴心理,幾天看不到她,心里就像貓抓似的,只要她打個電話,劉婷就會抽空過來陪她聊天,給她做飯,對于祝翠蘭額外給她的報酬,劉婷也推辭了,這讓祝翠蘭愈發(fā)覺得這姑娘很難得。
2004年暑假開學(xué)后,劉婷要考研,就辭了家政工作全心學(xué)習(xí)。祝翠蘭知道劉婷經(jīng)濟困難,決定每月資助她500元錢,讓她不用為生活費擔(dān)心。后來,祝翠蘭還讓劉婷到自己家里來住,便于她靜心學(xué)習(xí)。
2004年9月底,劉婷搬到了祝翠蘭的家里,一邊刻苦學(xué)習(xí),一邊用心地照顧老人。每天晚上看著劉婷發(fā)奮苦讀的背影,祝翠蘭很開心,她太喜歡劉婷了。
二
劉婷如愿考上了本校研究生,祝翠蘭由衷地感到高興,買了部手機送給劉婷,還在每月500元的基礎(chǔ)上再加200元,作為她的生活費。劉婷非常感動,就認祝翠蘭做了自己的干媽。
2006年3月初,劉婷的父親腿部骨折。祝翠蘭知道后,當(dāng)即拿出5D00元現(xiàn)金,讓劉婷寄給父親治病。劉婷感動得哭了。此后,知恩圖報的她照顧祝翠蘭更加用心。
3年光陰轉(zhuǎn)瞬即逝。2008年6月,劉婷拿到了碩士學(xué)位,并應(yīng)聘到了一家外企上班。離校后,祝翠蘭給劉婷重新布置了臥室,讓干女兒正式住進家里。
自從有了劉婷陪伴,祝翠蘭覺得日子又有了奔頭。劉婷在公司是新人,有時加班很晚,祝翠蘭等不到她回來,絕不睡覺。
上班一年后,劉婷的社交、應(yīng)酬漸漸多起來。陪客戶吃飯、同事過生日、和好友去唱歌等,每周都有兩三個晚上晚歸,祝翠蘭仍是等不到她回來就不上床睡覺,劉婷怎樣勸都不行,時間一長,她覺得老人在家的苦苦等待,對她成了一種心理負擔(dān)。
2009年11月6日,劉婷正陪客戶吃飯,手機響了起來,是祝翠蘭打來的,劉婷趕忙離席接聽電話。可坐下沒過一會兒,祝翠蘭又打電話催她回去。如是幾次,客戶不高興了。劉婷也有些惱火,一氣之下就關(guān)了機。
那天晚上,劉婷凌晨12點才回到家。剛到樓下,就看到祝翠蘭在樓下翹首以待。祝翠蘭見劉婷回來了,氣卻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地罵了她一通,這也是劉婷認識祝翠蘭以來第一次見她發(fā)這么大的火。她覺得自己有錯,便低著頭向祝翠蘭認了錯。
自從那次不愉快之后,劉婷和祝翠蘭之間有了層隔膜。她覺得老人的話里總有種要她感恩的暗示,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三
2010年8月,劉婷認識了公司外聯(lián)部一個叫李宏偉的男孩。兩人情投意合,感情進展很快。祝翠蘭得知李宏偉來自農(nóng)村,在鄭州租房住,就死活不同意劉婷和她交往。為了讓干女兒與李宏偉分手,3個月內(nèi),她托人給劉婷介紹了不下10個男孩,卻都被劉婷找借口回絕了。
2011年元旦后,當(dāng)劉婷再次婉拒干媽為她安排的相親后,祝翠蘭被徹底激怒了,她罵劉婷沒有良心,罵得劉婷哭著離開了家。此后,劉婷和干媽的關(guān)系越來越僵。
2011年4月中旬,劉婷已經(jīng)3個月沒回祝翠蘭家住了。那天,她正在公司上班,祝翠蘭找了過來,在眾多同事面前涕淚交加地控訴她,說自己這么多年資助了個白眼狼,如今翅膀硬了,就想一腳踹開她。
祝翠蘭這一鬧,弄得劉婷里外不是人。打這以后,祝翠蘭隔三差五到公司鬧一次,劉婷和李宏偉覺得無法在公司再干下去了,便有了離開鄭州的想法。
臨去武漢前,劉婷覺得祝翠蘭畢竟有恩于自己,就硬著頭皮前去辭行。祝翠蘭聽了她的想法,哭著哀求劉婷不要離開她。
看到劉婷心意已決,祝翠蘭說:你既然想走了,那明天你過來,咱們娘倆在一起吃頓飯總可以吧。
當(dāng)天晚上,祝翠蘭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自己長期以來對劉婷的資助,到如今人家不但不領(lǐng)情,還要遠走高飛,祝翠蘭恨得直咬牙。突然,一個邪惡的念頭從腦子里躥了出來……
第二天,劉婷準(zhǔn)時赴約。飯桌上,祝翠蘭給劉婷盛了兩碗摻人少量安眠藥的魚頭豆腐湯。
劉婷喝過湯不久,眼睛就開始發(fā)澀。祝翠蘭把劉婷吃力地抱到床上,然后把煤氣打開,自己穿戴整齊躺在了劉婷旁邊。
正當(dāng)祝翠蘭和劉婷意識模糊進入昏迷狀態(tài)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進來的正是她的胞妹祝亞蘭。
經(jīng)過5個小時的搶救,兩人轉(zhuǎn)危為安。
祝翠蘭和劉婷的故事傳開后,很多人都感慨不已。有的指責(zé)劉婷沒有良心,不該一走了之,讓干媽陡添悲涼,以至有了極端想法;更多的人認為祝翠蘭自恃有恩于人,越界干涉他人的婚姻,才導(dǎo)致兩人之間的對立,差點釀下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