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64年9月,25歲的成都小伙子黃道鑫從重慶大學畢業,被分回了家鄉的成都無縫鋼管廠。
就在他剛剛報到五天后,他接到命令趕赴西昌,參與攀枝花鋼鐵廠的建設。1964年9月17日,黃道鑫來到了西昌“四O”公司(攀枝花鋼鐵廠的前身)籌建處。
從此,黃道鑫的人生就跟“攀鋼”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直至以攀鋼煉鋼廠廠長的身份退休。
荒山響起開炮聲
1965年3月4日,毛澤東在冶金部關于加快建設攀鋼的報告上批示:“此件很好”,由此拉開了建設攀鋼的序幕。
1965年夏,來自天南海北的5萬建設大軍云集在金沙江畔一個長不過3公里,寬不過1公里,而落差卻達到80多米的小山坡——“弄弄坪”上,沉寂了億萬年的荒山野嶺響起了隆隆的開山炮聲!黃道鑫也成為這大軍中的一員。
在“向荒山要鐵、為祖國煉鋼”的口號下,建設大軍開始了戰天斗地的征程。至今黃道鑫還記得一些描述那段建設場景的順口溜:“天是羅帳地是床,金沙江是大澡堂,干部工人蹲一地,醬油鹽巴下干糧”“三塊石頭架口鍋,帳篷搭在山窩窩”“白天杠杠壓,晚上壓杠杠”……
經過艱苦卓絕的5年奮戰,山坡上終于建起了一座特大型鋼鐵聯合企業。
煉出第一爐鋼
1971年10月1日,是永載攀鋼史冊的一天。繼1970年7月1日煉出第一爐鐵后,攀鋼要在這個日子煉出第一爐鋼。黃道鑫被任命為“第一爐鋼”冶煉的現場總指揮。
早上7點半,參加第一爐鋼冶煉的13名操作人員在一號爐前站成一圈。往日里大家有擺不完的“龍門陣”,今天誰也不說話,安靜得出奇,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聚光在黃道鑫的臉上。黃道鑫也非常緊張,感到臉上發燒。“要操作好完全靠我國自己設計、自己制造和安裝建設且國內獨一無二的大型轉爐,壓力太大了!”黃道鑫回憶道。但是,那時的黃道鑫只能強壓著內心的焦躁。
黃道鑫盡量用平常的語調說道:“同志們,今天是一個不尋常的國慶日。今天我們要煉的是政治鋼。這第一爐鋼能不能順順當當地在我們的手中煉成,事關重大。大家一定要精心、要沉著,一定要保證安全……”說到這里,實在說不下去了,黃道鑫只覺得嗓子眼里像在冒火,聲音也變了味。
動員結束后,操作人員各就各位,靜靜地等候鐵水的到來。
上午10時許,180噸大吊車緩緩將鐵水吊了過來。黃道鑫一聲令下,開始兌鐵。從這一刻起,黃道鑫的心中猶如有幾只兔子在一起撲騰,但是,他得克制著。開始吹煉,只見一股股黃煙夾裹著暗紅色的火苗一吞一吐,舔吻著爐口與煙罩;加料,“哐咚”一股黑煙騰空而起;又吹煉、又加料、取樣……很久、很久,仿佛一個世紀的時間,終于,順利出鋼了!
“成功了!成功了!”,黃道鑫激動地對著大喇叭,聲嘶力竭地吼道。
人群開始沸騰起來,歡呼聲震耳欲聾。“攀鋼第一爐鋼”的順利誕生,為建國22周年獻上了一份厚禮。
從“鋼坯公司”到鋼鐵釩鈦精品基地
“攀鋼的發展史,不僅是一部攀鋼人與困難艱苦奮斗的奮斗史,而且是一部永不停歇的創新史。”黃道鑫這樣評價46年來攀鋼的發展歷程。
直至1986年攀鋼二期工程開工前,攀鋼產品除了軌梁材和少量線材外,幾乎沒有別的鋼材產品。為此,攀鋼一度被同行戲稱為“鋼坯公司”。
曾幾何時,攀枝花釩鈦磁鐵礦鐵因品位低,巖相結構特殊,難磨難選難冶煉,被外國專家判為“呆礦”。
“鋼坯公司”、“呆礦”,深深刺痛著黃道鑫,還有所有攀鋼人的心。
“向技術尖峰‘叫板’”,黃道鑫既是參與者,也是見證者。40多年過去了,攀鋼的鋼軌技術和釩鈦資源綜合利用技術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
釩氮合金產品研發及產業化技術研究打破國外壟斷!
開創中國鋼軌熱處理技術先河!
熱連軋關鍵技術及裝備領域達到了世界領先水平!
闖進世界高速軌生產“俱樂部”!
攻克微細粒級鈦鐵礦選礦世界難題!
……
“呆礦”在攀鋼人手里變成了一件件鋼鐵精品,攀鋼逐步由 “鋼坯公司”發展成為現代化的鋼鐵釩鈦精品基地。
“鐵流映霞紅,鋼花照眼新”。退了休的黃道鑫,仍在時刻關注著自己為之奮斗多年的攀鋼。“命運把我的青春交付給了攀鋼,我相信新一代的煉鋼人會把攀西大裂谷上的這顆明珠裝扮得更加耀眼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