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有很多云南的杰出藝術家,也有作家,云南文學地圖延伸到外省很正常。吳文光是著名的“尚義街6號”房東,遠居北京多年,已是國際知名的中國紀錄片導演。他做了一個紀錄片拍攝計劃,強調作品與“我”有關,于是回到故鄉昆明,拍攝當年做小知青時生活過的村子。他不是拍攝“變化”,是返回自己和村民的歷史。制作紀錄片的同時,他做了一個文字版,就成了本期“散文卷”中的作品《返回村子》。也許因為他不是為了文學而寫作,是拍攝中的記錄,這篇作品就寫得放松,與眾不同,更文學化和沉著。
甫躍輝出生云南,遠在上海,是王安憶的寫作學碩士生。師出名門的年輕作家,作品寫得細致飽滿。余繼聰的散文《草藥與野果》,列舉了各種云南山中的野果和草藥,卻能從中引出人生感情和故鄉情懷,別致獨特,難寫。難是文學的一個考驗,獨特更是一個考驗,他做得怎么樣?讀者自有評價。
陳鵬是昆明風頭正勁的青年作家,足球高手,他注重內心感情的自然流動,強調像踢足球一樣放松地寫。足球闖入他的生活,他又從足球場闖入文壇,把足球射向文學大門,他的小說值得關注。
段瑞秋的散文《電影筆記》,借電影談世界,借在家中看碟片的經歷,講述人生,追溯情感,研究時間之流。她在文本的每一小節之后,列出片名及導演等資料,用心制作虛實的混淆。
作家王毅的小說《很遠的地方》,寫地理上的遙遠,也寫心靈的遙遠,遙遠的眺望中,他捧出了一顆真誠的文學之心。誰能想到,真誠寫出特殊題材作品的王毅,其職業身份也有幾分特殊?怎么個特殊法?我不透露。作品的要素是文本質量,作家的職業身份,還是不說。
姚安縣的段海珍,我在《滇池》上剛發過她一個作品小輯,她的寫作有幾分獨特,值得期待,比如本期《塔白的桃花》,美麗中的詭異,卻不失明亮。昭通作家沈洋的小說《紅裙子的流向》,標題輕巧,內容沉重,常見的現實事件,被他寫出了不尋常。
澄江作家張麗萍的小說《禮物》,寫母女情懷,事件卻安排在兩個母親之間。成年女人的友誼和心事,機巧復雜,切入角度很新。她喜歡研究作家嚴歌芩,寫的是另一路,自有主張。
本期的昆明詩歌很樸實。樸實是文學的重要品質之一。文學忌諱裝腔作勢,不油滑,不虛偽,踩在地上,走進心里,會有詩意的飛翔。比如本期“詩歌卷”中聶勒的詩,樸實無華,形式簡練,不同一般。其他各位詩人,也自有其特點,他們繼續寫下去,都有前途。
好作品比陽光更強烈,能照見人心。
篇幅有限,本期專號中的作家,不一一列舉了。也許我沒有提到的作家,明天會取得驚人成就,這種事完全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