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南部海邊小城:海正藍,酒醇香

巴黎、普羅旺斯、尼斯、馬賽，這是國人最熟悉的法蘭西風情。實際上，法國最美的風景，不是這些人潮涌動的大城市，而是一個個如珍珠般散落在全法1000多公里海岸線上的海邊小城。

靜靜的小城里，望著那一片片碧藍如寶石的海面和天空中的云朵，一瞬間你可以忘記自己的存在。只聽見靈魂在竊竊私語——在地球的另一個角落，原來生活可以是這樣的。

巴紐斯（Banyuls-sur）：

山上山下，葡萄酒飄香

時光仿佛靜止了。盡管這已是陳詞濫調，卻是在巴紐斯小城的最大感受。

它是法國最南部的一個小城，人口不過4600人。小城背山面海，悄悄地隱藏在法國西南部最大的比利牛斯山脈的懷抱里，對面，就是碧藍的地中海。走在依山而建的淡黃或淺粉的小房子中，靜靜的街道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我們出發的那天，總是陽光燦爛的法國南部突然難得一見下起了大雨，約半個小時后便雨過天晴。走出旅館，天的這邊是準備離開的大片烏云，那邊藍天已經乍現，陽光如射線般灑落，海面也漸漸從灰暗變成碧藍。

是那種令人心醉的碧藍，美到無法用語言形容。“在海的遠處，水是那么藍，像最美麗的矢車菊花瓣，同時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錨鏈都達不到底……”想起安徒生童話《海的女兒》的第一段，他一定也曾經看到了類似的這一切。

再往遠處看，樹木、房屋變成了剪影，眼前，一只胖胖的海鷗踱著方步在覓食，即使你靠近它似乎也絲毫不感到害怕。這一刻，不能言語，只適合靜默。

巴紐斯小城，離西班牙僅有14公里，翻過一座山便是西班牙．另一邊，則依海與古琉荷、潑旺德等4個海邊小港比鄰而居。令人訝異的是，只是一座山的距離，那邊的海邊小港忙碌而有生機，這邊的它卻安靜得有些慵懶。

這么美的地方，自然盛產美酒。這里地屬朗格多克大區，這一區域是法國乃至世界最大的葡萄酒種植產區，面積38萬公頃，超過波爾多。陽光燦爛，和風細雨，所產紅酒果味濃，以清新爽口，紅水果香氣為特色，產量極大，價格也平易近人。

不過，巴紐斯小城山上的葡萄園卻和傳統的朗格多克大區大相徑庭，山是富饒壯麗的比利牛斯山，沿著盤山公路四處皆是葡萄園。仔細一看，它的土地竟然是黃色、褐色小巖石，而葡萄樹居然都生長在這石頭里。

巴紐斯在1936年便和教皇新堡一起獲得了法國最早的AOC原產地稱號。我們去參觀了產區最大的酒窖賽麗亞酒窖，它擁有700多個葡萄園，每年總產量在400萬瓶以上，甜型紅酒為法國之最。酒窖里，高達8米的大型橡木桶令人印象深刻，據說已有150年以上歷史，可以裝260萬瓶紅酒。

賽麗亞酒窖的LOGO上，印著一個舉劍的騎士。原來，早在800年前這里便開始了釀造紅酒的歷史。十字軍東征回來后的騎士，為了生存，跟著阿拉伯僧侶學會了釀酒方法，在群山環繞的比利牛斯山開辟了周長5000公里左右的梯田，用梯田固定山土，造了引水渠，用于種植葡萄釀制美酒，這讓這個恬淡的小城又多了一份厚重。

如果一定要比較，與巴黎的恢宏壯麗與喧鬧不同，巴紐斯美就美在是那份古典的沉靜。前者仿佛是廟堂之高，總是用富麗堂皇的建筑、燦爛的歷史撞擊著你的心靈；后者就像江湖之遠，如閑云野鶴般散淡，讓人從骨子里感到親近和放松，仿佛幾個世紀前你便和它有一個約定。難怪，據說馬蒂斯、畢加索等大師都曾經因為這里的絕美山水流連忘返。

卡西斯（CASIS）：海濱甜夢

與巴紐斯相比，地處馬賽盆地的卡西斯，已算得上是喧鬧的海邊小城了。據說這里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00－600年前。

在羅馬時代，便以漁業、海上生意與北非、中東皆有往來；15世紀屬于法國有名的羅旺斯伯爵，然后河內國王接手直到1789年法國大革命。到18世紀，卡西斯圍繞港口開始發展，一些新的行業興旺起來，如干鱈魚、橄欖油、珊瑚、葡萄酒業和采石業（水泥、石灰石等）。

難以置信的是，卡西斯的石頭，在古代便使得這個小漁港獲得在世界的聲譽。紐約自由女神像的水中基座，便是卡西斯石頭制作的．很多靠近于此的世界知名地中海港口，也因為采石業而興旺起來，如阿爾及爾，馬賽，塞德港等。

坦白說，這些也是我們事后才了解的——我們真不是一個好的旅行者。每個目的地出發前幾乎都沒做功課，只是興之所至，興盡而返，只是“雪夜訪戴”。唯一知道的，就是這里有歐洲最高的懸崖，以美麗的景色及周圍的海邊懸崖在歐洲負有盛名。所以，第一站便來到這里。

一路上，遇到不少穿著登山鞋、手持登山棍的法國人，心里還在暗自奇怪哪里需要這般全副武裝。沒想到走了五六里路后，便遇到一座小山崗，路面全是光滑可鑒的石頭，踩上去一不留神便會摔倒。同行的父母已完全沒有力氣，只好打道回府。

說是歐洲最高的懸崖，其實不過399米，看起來不過像個小山頭。以后坐高鐵去巴黎，由南至北穿越法國時，才知道法國這個地方幾乎沒有什么高山，大部分領土都處于平原和丘陵之上。而高高聳立的阿爾卑斯山和比利牛斯山脈幾乎都分別在法國與意大利、西班牙的邊境上，成為最天然的地理分界線。

回來的路上，看到延伸進山谷里的碧藍海水，忍不住從山邊走了下去。這真是個靜謐的所在，海水清澈透底，能看見小魚在歡快地游戲，石頭縫里爬滿了小螃蟹，讓人童趣大發。之前實在走得累了，盡管岸邊不平整，我們還是掏出沙灘巾墊上，將就著躺在一旁。偶爾，法國人的私家游艇經過時會打破寧靜，可在溫暖陽光的照射下，很快人就昏昏欲睡。

聽說卡西斯城內的海濱浴場更舒服，醒來后又開車朝那里進發。卡西斯也是背山面海，城中的地勢卻比巴紐斯高，仿佛重慶山城。我們繞了幾轉沒找到合適的停車場，只好在山上的一處停車場停了，走到山下的海邊沙灘．為了保持平衡，一路上，都覺得自己仿佛傾斜著。

沙灘上已堆滿了想把皮膚曬成小麥色的法國人，盡管人來人往，鋪一張毛巾被躺在沙灘上，便成自己的安靜世界了。有法國美女赤裸著上身邊曬太陽邊看小說聽音樂，有中老年人穿著三點式仰躺著閉目養神，有孩子們站在海邊，海浪打過來便聽到他們快樂的驚叫。海面上，玩帆船沖浪的人、坐著海上滑翔傘滑翔的人、游泳的人，被斜陽映襯成了銀光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