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任溶溶既是外國兒童文學的翻譯家,又是中國兒童文學的創作者。他不僅翻譯了大量的優秀外國兒童文學作品,也在翻譯理論上有自己的見解。其翻譯的著作一直在讀者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同時也有需斟酌的的地方。
關鍵詞:任溶溶 兒童文學 翻譯批評
一、 引言
任溶溶是我國兒童文學的創作者、外國兒童文學的翻譯者,在中國兒童文學界堪稱泰斗。他的譯文通暢易懂,既忠于原作的精神風格,又注意漢語的規范化。他翻譯的外國兒童文學作品無論在題材上或是風格上,都有很大的影響。
二、 兒童文學的發展
人們對于到底什么是兒童文學的定義還存在爭議,兒童文學到底是孩子寫的書,為孩子寫的書,孩子選擇的讀物還是為孩子選擇的讀物。但最普遍的觀點還是認為兒童文學是專為少年兒童創作的文學作品。
十八世紀中葉,兒童文學終于開始發展起來,世界上一般公認丹麥文學巨匠安徒生為兒童文學的創始人。
“文革”結束時,我國的兒童文學領域仍然是一片荒蕪。一個新的文學時代必然來臨,這時出現了一批能和讀者產生共鳴的作品。這些作品有的圍繞人的謹慎解放,有的解釋社會弊端,有點直指以往兒童文學所難以涉及的禁區。如劉建平寫于1982年的《我要我的雕刻刀》和王安憶的《誰是未來的中隊長》,他們無疑都具有直接面對現實的藝術性和思想性。[1]他們是兒童文學的開拓者、領路人,用激情打破兒童文學在題材、觀念、思想深度、話語姿態、情感力度的障礙,建立了新的可能。
到了80年代,大批的兒童文學創作者和外國兒童文學的譯者加入了這個隊伍,比如任溶溶、鄭淵潔、徐魯等。這些成功的翻譯家始終能幸運的飛翔在五彩繽紛的童心世界里,無論是自己創作還是翻譯外國兒童文學作品,都能滿足兒童對于兒童讀物的需求。
三、 大膽創新 錘煉新形象
像其他文學一樣,兒童文學的作品的語言也需要具有藝術性,與生活中真實的意象聯系緊密,需要運用各種語法和詞語的選擇使讀者在腦海中浮現書中所描述的場景。兒童文學作品的語言比其他文學作品的語言更簡潔、準確、生動和有音樂性。
在眾多翻譯家中任溶溶不愧為杰出代表之一。他既是外國兒童文學的翻譯者,又是中國兒童文學的創作者。他的翻譯作品有《安徒生童話全集》、《木偶奇遇記》、《假話國歷險記》、《彼得·潘》等,創作有童話集《“沒頭腦”和“不高興”》、兒童詩集《小孩子懂大事情》。除翻譯作品外,任溶溶還對翻譯理論做出了很大貢獻。他既繼承了我國傳統譯論的精髓,同時又勇于探索,敢于創新。[2](楊志敏)因此,了解任溶溶的譯學成就和主張便有了認識這一兒童文學翻譯大家,促進我國兒童文學翻譯發展的雙重意義。
中國兒童文學發展的初期受成人文學影響,從“五四”時代開始,就成了“倫理至上”的發展模式。無論是創作還是譯作,都局限于此。幾乎所有的兒童文學作品,都在叮囑孩子們:要熱愛祖國、熱愛集體、樂于助人…。[3]當然這一類優秀的作品也不少,但是如果過于強調這一觀念,無論是讀者、譯者還是創作者都容易覺得偏狹。所以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兒童文學就開始醞釀著變化。此時任溶溶以非凡的智慧和大無畏的勇氣翻譯了女作家阿?林格倫的現代童話名著《長襪子皮皮》,為中國兒童送來了一個新朋友。在文中,“皮皮”是一個愛頑皮搗亂,喜歡拿傳統觀念開玩笑的孩子。“這一童話形象的引進對于習慣于塑造積極向上的‘好孩子’、集多種美德于一身的‘小英雄’形象的中國童話界本身就是一個不小的沖擊。”[4](蔣風 2007:139)這在改革開放之初的80年代是多么驚人的一項創舉啊!那時十年“文革”剛剛結束,許多文人對于新的理論和形象還都心有余悸,明哲保身的人比比皆是。任溶溶的這一譯作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蔣。[4]
四、《彼得·潘》譯文分析
任溶溶十分注意在譯作的文字上下功夫。他的譯文通暢易懂,既忠于原作的精神風格,又注意漢語的規范化。他在兒童詩的翻譯方面,更有造詣,十分傳神,不僅保留了原詩的內容、結構、意境,而且力求切合中國兒童的特點和理解水平,讀之上口,為小讀者所樂于接受。
雖然任溶溶的譯文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和見解,但是在其譯作中也有一些地方還值得細細推敲一番后再做定論。
(一)對原著的理解不深入
《彼得·潘》是英國作家巴里的代表作,問世百年,被譯成十幾種語言,在國際上享有盛譽,是全世界孩子耳熟能詳的故事。梁實秋先生是本書在我國最早的譯者,楊靜遠先生的譯本在1991年問世,任溶溶的譯本在2001年出版。由于任溶溶是兒童文學界的老前輩,他的名氣聲望吸引力了不少讀者。可盛名之下,有一些地方還值得推敲。
翻譯,做到字面上的對等并不難,難的是讓譯入語的讀者能夠產生與源語言讀者同樣的感受,這就要對原作的內涵及深層意義有精準的理解。
《彼得·潘》這本書的主人公,是一個半人半仙的小男孩。他討厭生活中無形的壓力,拒絕長大,為了逃避約束,在出生那天就離家出走,最后逃到了一個叫“Neverland”的地方。“Neverland”是故事發生的主要地點,也是本書的精髓之處,所以“Neverland”的漢譯名對整書都是至關重要的,精確又合理的漢譯詞不僅要求對漢語要有精準的運用,更重要的是要體會該書的精神實質。“Neverland”是一個現實生活中不存在的地方,又是一個人人都向往的世外桃源。孩子們翱翔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生活和學習的壓力,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地方雖好,卻不存在,是作者對現實生活的不滿和無奈的虛構出來的地方,正如柏拉圖的筆下的“理想國”。梁實秋在其譯本中將此詞首譯為“永無鄉”,[5]楊靜遠在他的著作中也沿用了這個譯法。[6]筆者認為“永無鄉”不僅切合原意,又準確的表達出了文章賦予“Neverland”的精髓。任溶溶的譯作中卻把該詞譯為“奇幻島”,因為他覺得“永無鄉”對于兒童讀者來說會文縐縐的,不易接受。
從任溶溶的翻譯可以看出,他認為《彼得·潘》是兒童文學,閱讀的對象都是兒童,考慮到兒童的閱讀水平,一切當從平易、簡單、有趣入手,且不說低估了兒童的閱讀和欣賞水平,還將成人讀者排除在外。《彼得·潘》之所以能成為流行經典,就在于其蘊涵的恒久的悲劇色彩,這一點為它贏得了無數的成人讀者。孩子們關注的是彼得?潘的奇幻的冒險,而無法體味到成人對“永無鄉”的欣羨和落寞。“永無鄉”雖好,對現實而言,卻是永遠無法到達的彼岸,以此寄寓了深深的惆悵和無奈。而且“鄉”字更有中國的特色,漢語中經常用“鄉”來表達對家鄉的思念,如“鄉愁”“思鄉之情”等,比“島”更覺有中國的文學特色。此外,“永無鄉”的譯法,還發揮了漢語音韻的魅力,悠長嘆惋,余韻裊裊。[7](張魯燕)
(二)譯文西化,不易理解
《彼得·潘》一書開篇第一句話的翻譯也很值得研究
原文:All children, except for one, grow.
任譯:所有孩子——只除掉一個——都是要長大的。
先不考慮句意表達的是否準確,單從格式上看,就很異化。漢語里少用破折號,即使是英語句子中有破折號也會再翻譯的時候用連貫的短句表述,更何況原文根本就沒有破折號,任溶溶的這句翻譯真的讓人匪夷所思。再看看這句的內容,“只除掉一個”,“除掉”一次在漢語里有雙層意義,一個是表示“除…以外”,另一層意思則是表示消滅、消除,所在在這里就會造成歧義,難以理解,是否是因為他不長大,所以我們要把他“除掉”,這樣大家都是要長大的孩子?原文的表達顯然不是這個意思。所以任溶溶書開篇第一句就既表達不清,句式又西化。筆者在此試譯:所有孩子都是會長大的,只有一個孩子不會。用短句表達,既符合漢語的說話習慣,讀者朗朗上口,聽者容易理解。
五、結語
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說:“兒童文學作家是未來民族性格的塑造者”。 兒童文學作品對孩子的影響可謂深遠。而任溶溶的整個文學創作、文學翻譯工作和文學理論研究工作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孩子能夠健康成長。雖然在其譯文中仍然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問題,但他在中國兒童文學界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尤其是他在“文革”時候后的創新舉措,影響了整個中國兒童文學,可以說,沒有他,我們的兒童文學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參考文獻:
[1]秦文君.中國兒童文學三十年[J].文學報,2009年
[2]楊志敏.淺談任溶溶的文學創作[J]. 遼寧教育行政學院學報,2003
[3]王泉根.中國兒童文學60年(1949——2009)[M]. 湖北:湖北少年兒童出版社,2009年
[4]蔣風.中國兒童文學發展史[M].上海:少年兒童出版社,2007年
[5]梁實秋.彼得·潘[M].臺灣:臺灣商務印書館
[6]楊靜遠.彼得·潘[M].上海: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1年
[7]張魯燕.兒童文學翻譯中的文化因素處理[J].湖北第二師范學院學報,2008
[8]任溶溶.彼得·潘[M].浙江:浙江文藝出版社,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