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名丘,字仲尼。我國春秋時期偉大的哲學家、教育家、思想家,同時也是著名的音樂理論家,這一頭銜大家頗為陌生。孔子生活在“禮樂之邦”的魯國,從小就受到音樂的熏陶,喜歡唱歌,會鼓瑟,善吹笙,能擊磐,到了六十歲還“學鼓琴師襄子”。他選編了我國歷史上的第一部歌詞集《詩經》。孔子以禮制樂,對后來中國音樂的發展有著重大的影響。
子貢曾說自己的老師孔子在音樂上是自學成才,學無常師。孔子自己也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孔子在音樂學習上曾向魯國樂官師襄子、周朝大夫萇弘和齊國太師摯等請教過音樂,也曾不恥下問,向市井小民、山野村夫學習音樂,最終成為一位聲名顯赫的音樂達人。
《史記·孔子世家》中詳細記載了孔子向魯國樂官師襄子學琴的情況:當時師襄子給了一首不具名的曲子讓孔子練習,孔子練習該曲達數月之久,從初步了解樂曲的結構到體會樂曲的思想情感,再通過樂曲想象樂曲作者的形象,并最終了解樂曲作者的為人、性情、志向等,最后,他得出這首樂曲的作者是周文王的結論。這讓師襄子對孔子十分佩服,其實師襄子演奏的這首曲子正是《文王操》。
盡管中國的古琴演奏很講究個人的修養,而且我們也相信“樂如其人”的說法,然而,孔子通過音樂能與辭世已經達600多年周文王情感相通產生共鳴,還是讓人難免愕然。這不是后人美化孔子,就是孔子早就已經知道了該首曲子而故弄玄虛。
其實孔子一直十分崇尚為古代帝王歌功頌德的雅頌之聲,并對此早有研究。
在此之前,孔子還曾與當時著名的音樂人長弘一起探討《韶樂》與《武樂》。孔子問《韶樂》與《武樂》之優劣?萇弘的回答是:舜繼堯業天下人治,武王伐紂解救萬民,兩人都是功高與日月爭光,難分伯仲。就樂論樂,《韶樂》聲容宏盛,字義盡美:《武樂》聲容雖美,曲調卻晦澀隱含,稍為遜色。所以《武樂》盡美而不盡善,唯有《韶樂》可算盡善盡美了!正是由萇弘的影響,孔子后來主張溫柔敦厚,希望和平,反對狂躁急進,形成了自己“樂以發和”的思想,同時,這次談話對孔子日后刪《樂經》,著《春秋》都有很大幫助。
也許是英雄惜英雄,這次見面后萇弘對孔子的評語很高,他曾對人說,孔子廉潔謙讓,見多識廣,博聞強記,大概是又一個圣人產生了。這或許是萇弘這一生當中最為準確的一個預言,直至兩千多年后的今天,也沒有人能撼動孔子圣人的地位。
孔子對音樂的愛好簡直達到了如癡如嗔的地步。當魯國的太師摯到達齊國時,孔子“追星”追到齊國向他學樂:“與齊太師語樂,聞《韶》音,學之。三月不知肉味。”這至少說明在孔子心目中音樂的地位比吃肉重要多了——那時的人吃肉的機會可不多啊!這正是文化的魅力所在。
除了向大師和音樂專家學習之外,孔子也向普通人學習音樂。《論語·述而》里記載:孔子在途中只要聽到誰的歌唱得好,就一定要請他再唱一遍,然后,自己同他一起歌唱(“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當然,孔子好樂也有自己的原則,對于那些靡靡之音,他向來是嗤之以鼻。
孔子曾說:“《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關雎》講的是一位男子夢寐追求一位女子的戀愛故事。追而不得,“輾轉反側”,只是睡不著;并沒有傷心過度。這就是孔子所謂的“哀而不傷”。一旦追到手,“琴瑟友之”、“鐘鼓樂之”。也只是演奏音樂,并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這就是孔子所謂的“樂而不淫”。“樂而不淫,哀而不傷”,都是合乎于“禮”的規范。這是孔子音樂審美的一個重要準則。
眾所周知,孔子要“放鄭聲”,其原因就是“鄭聲淫”,“鄭聲之亂雅樂也”,淫則過度,背離了“禮”的準則。因此,他教導弟子們從事音樂活動時必須“約之以禮”。孔子主張對于音樂,必須嚴格遵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的原則。
孔子是個大教育家,也非常注重禮樂教育,所以,司馬遷說“孔子以詩書禮樂教”,他為中國古代音樂的教育作出了很大貢獻。有一次,孔子的學生子路問他怎樣才算是一個“完人”時,孔子的標準與答案就是:智慧、廉潔、勇敢、多才多藝、最后還要懂得禮樂,才能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人。可見音樂在孔子心目中是如此的重要!
從古典文獻中我們不難看出,孔子已習慣用音樂來表達自己的想法與感情。
據說孔子能用琴聲如實地模仿“父死家貧,賣子以葬之”的“哭者”的痛苦之聲;能用磬聲抒發自己政治主張與不為世人理睬的郁郁不得志的感情;還能將《詩三百》“弦而歌之”。在著名的齊魯夾谷會盟中,孔子利用齊國的樂舞表演不合禮儀,大做文章,不僅挫敗了齊國要劫持魯定公的陰謀,而且還使齊國歸還了所侵占的魯國土地。
即使是在孔子帶著學生周游列國的苦難旅途中,他也沒有忘記音樂。在他準備去楚國的時候,被陳蔡兩國的人將他們困在野外,斷糧斷炊數日,“從者病,莫能興。孔子講誦弦歌不衰”,孔子利用音樂來鼓舞大家。在宋國時被官兵圍困,“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終而圍罷”,最終以音樂化解干戈,成功脫險。
即使以今時今日之人最苛刻的眼光來看,孔子也是一個標準的音樂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