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諾曹少女的飛行夢

飛機飛過萬重山，飛機飛過千層海，我卻把自己留在了原地。

[賜予我五萬塊的愛情]

夏天的時候，我發了一筆小財，在我刮了一整年的彩票后，終于讓我中獎了。其實錢不多，交了稅之后僅剩下五萬塊，但這已經讓我開心至極了。

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藏著掖著了好幾天之后，我決定去旅游。公司的QQ群里的聊天此起彼伏，好多女孩子都在說工作很忙很累想出去走一走，于是有人提議，去鼓浪嶼吧！

我在一個小公司工作，每天工作八個小時周末偶爾還加班，就別說有年假這種奢侈的東西了。我最后向主管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我說我奶奶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顧她。我說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連以鐵娘子著稱的主管眼眶都泛紅了，頭一點，同意了我的帶薪假期。

離開公司的那個下午突然刮起了臺風，我沒有帶傘，在公司樓下站了很久，打算打個的走人，小周就冒出來了。小周是我們公司的打字員，才剛大學畢業，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長得就像小眼睛版的馮鞏。

小周撐著傘送我回家，在路上傘被吹翻了好幾次，回到我的出租屋時，我們兩人身上都已經濕透了。我正在猶豫要不要請小周去我那個類似狗窩的房子里坐一坐，他就突然塞給了我一個紅色的塑料袋，然后扔下雨傘飛快地跑了。

我看著他慢慢遠去的背影，把塑料袋展開，里面是整整齊齊的十張紅票子，還有一張小字條，是這樣寫的：顧信信，你奶奶病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一點錢是我的心意，你給奶奶買點好吃的吧，我等著你回來，你要好好的。

他的字丑極了，主次顛倒，辭不達意，我反復看了好幾遍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把錢收下了，把字條扔了，我給小周回了一條三個字的信息，然后晃晃悠悠地上樓了。

小周喜歡我，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樣呢？即使他喜歡我，我也要去鼓浪嶼旅游，我也不能告訴他我有五萬塊錢橫財，我更不可能把這一千塊錢還給他，這是人家的心意不是嗎？

我當天晚上就去逛街了，買了好幾件平時壓根兒不舍得買的衣服后，我在第二天踏上了去廈門的飛機。

我從來都沒有坐過飛機，所以當飛機起飛時我耳鳴了，我開始尖叫，我大聲地嚷嚷著，發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飛機要爆炸了？

坐在我旁邊的男人被我嚇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就像在看怪物一樣，可我仍然焦躁，我如坐針氈，甚至想要站起來，最后還是漂亮的空姐制止了我，小姐，請稍安勿躁，耳鳴是正常現象，請把嘴巴張開！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手中的雜志，并偷偷打量著那個男人，他的手很長很漂亮，鼻子也很挺。

我的心跳得很快，就像要從我的胸口蹦出來一樣。

[裝X是每個想戀愛的男女的必備工具]

島上來來往往的男女中有很多的情侶，我獨自一人顯得尤為怪異。我在鼓浪嶼上最好的酒店定了一間海景房間，每個晚上要六百九十九塊，這讓我心疼了很久。我在房間里把我的行李都放好，吃掉了兩包康師傅紅燒牛肉面之后，我決定出去逛一逛。

傍晚的海風有些腥咸，我沒有想到我會在海灘上遇到飛機上的那個男人。他穿著和許多男人一樣的花花綠綠的沙灘褲和人字拖，上半身赤裸著吹著海風打著電話，我一直盯著他瞧，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轉過頭來，視線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和他對上了。

他的眉角彎彎，嘴邊還帶著促狹的笑。掛了電話之后他喊我，喂，你一個人嗎？

海風很大，他的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我就那樣愣愣地看著他，他突然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了一個相機，喂，你別動，我給你照張相。

我看著他手中的“冠希牌”單反相機，急忙用手捂住了臉，我的頭發都粘在了一起，我想此刻的我傻透了。男人笑得很大聲，就像發現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這個叫沈城的男人是一個攝影師，來自重慶。我和他在海邊走了一圈后他請我吃了海蟹，我請他喝了張三瘋奶茶。最后他把我送回了海上花園酒店，他就住在離我不遠的青年旅館里，我們相約第二天早上八點在酒店門口見面。

回房間后，小周給我發來短信，他說顧信信，你還好嗎？

我沒有回他，關了手機悶頭大睡，我想的是明天的事，我和攝影師約好一起去海邊逛逛，他要請我吃生蠔。

可是我第二天沒能赴約，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因為吃了海蟹，我開始上吐下瀉，最后只好向酒店的工作人員要了幾顆藥。小周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他聽到我的聲音的時候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顧信信你還好嗎？聲音怎么這樣？

我沒有和他嘮嗑多久，我的腦海里只有攝影師，我在想他等不到我會不會生氣，或者會不會沖進酒店來找我，要是找不到我他會不會失望。我想了很久，腦子里錯綜復雜，最好還是在那張kingsize的床上沉沉睡去。

但事實證明我完全是多慮了，第三天早晨，我早早地就在酒店門口等著他，沈城姍姍來遲，他對我說，抱歉，我昨天身體不舒服沒有來赴約。

你是拉肚子了嗎？我脫口而出。

他有些尷尬地看著我，我開始后悔這么不文雅就把話說了出來，好在他臉上那抹奇異的紅色很快就消散了。

這一天的傍晚我們在海邊喝啤酒，風很大，人很多，我們在小孩子的吵鬧聲中接吻了。

吻過之后，沈城問了我的年齡和基本情況，我告訴他我是廣州人，今年二十三歲，在一家報社當主編，放年假了，所以一個人出來旅游。

除了年齡，其他都是假的。

沈城又一次吻了我，我卻因為說了拙劣的謊言而緊張得咬破了他的唇。

[我們談些什么好呢]

接下來的三天，沈城都在給我打電話。有一天他約了我一起去看海，我說我要趕稿子沒有時間，然后躲在酒店里吃海鮮看了一整天的海景。再有一天他喊我一起去吃海鮮，我說我陪朋友去小酒館喝酒了，然后我穿著新買來的衣服到處晃蕩。最后一天他告訴我他要走了，于是我們一起去班沙客喝奶茶。

小小的一杯奶茶要四五十塊，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聽著沈城和我講著他的一些事情。最后他終于開了口，信信，你們報社應該需要插圖吧，以后用我的怎么樣？

老班的招牌奶茶加了酒精，我不勝酒力喝了兩杯有些醉了，沈城的嘴巴一張一合地不停地說著，我癱軟在了吧臺上。我聽見老板在笑，你的女朋友真弱，這么低的度數就倒下了。沈城說了什么，我不清楚。

沈城走了之后，我仍舊一個人在鼓浪嶼上逗留，可是再也沒有艷遇，我獨自把島上都逛了個遍后，坐飛機回到了佛山。

這次旅游來來回回花了我不少錢，我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從廈門回來后，我還是保持著買彩票的習慣。我是一個老彩民，公司附近彩票點的老板已經和我熟識無比，她笑著對我說，你們公司最近一個小青年經常來買彩票。

你沒有告訴他我中獎的事情吧？我緊張地問。

哪能呀！老板笑嘻嘻地接過我從廈門帶回來的魷魚絲，笑得假牙都要掉出來了。

我離開兩周的事對公司并沒有多大的影響，除了第一天大家都來慰問了幾句后，一切又恢復了原樣。我還是可有可無的小文員，主管依舊那么兇，小周依舊沒事就在我眼前晃蕩。

沈城已經回到了重慶，我們每天會在MSN上聯系，他問我的QQ號，我告訴他我沒有QQ，我只有MSN。好在MSN上沒有等級，他看不出我也是剛注冊的小菜鳥。

他經常會在網上給我發一些他拍的照片，以及我們在鼓浪嶼上所拍的照片，照片中的我們頭靠著頭，臉貼著臉偎依在一起。他后期處理得很好，我把這張照片做成了桌面，公司里的同事們紛紛問我，這是誰呀？

我說，這是我的男朋友。

周圍的起哄聲很大，我的聲音也不小，小周就站在離我不遠處的位置上，愣愣地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巴，想要和他說些什么，話到了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自從“我有了男朋友”之后，我和小周的關系僵了不少，現在早晨我的桌子上都是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了牛奶和面包。

公司里的同事都起哄，顧信信，什么時候把你的男朋友帶來給大家看看啊？

他是個攝影師，工作忙，現在在重慶呢！我一本正經地和他們解釋著，毫無意外地接受了各種或羨慕或忌妒的目光。

我和沈城每天會聊三個小時的MSN，偶爾他會給我打長途電話，在聊了三個月之后，當他在電話里對我說他要來廣州看我的時候，我握著鼠標的手還是抖了一下。

怎么了？不方便嗎？

我的手指飛快在鍵盤上動著，不會，怎么會不方便呢。

[讓我們來談談戀愛吧]

沈城是在周五下午抵達的，我請了半天的假從佛山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到廣州給沈城接風。我穿著剛買來的新衣帶沈城去吃飯，當我用帶著口音的白話點菜的時候，沈城微微側著頭看我，你的口音怎么和他們不一樣？

我抬起頭看他，他沒有再執著于這個問題上，而是給我夾菜，吃吧，多吃一點，看你瘦的。

我的心像梗著一根針，難受得不得了。

沈城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飛機又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已經很累了，他最后并沒有讓我帶著他到處去逛，而是回酒店去了。他提出要去我的住所看一看的時候還是被我拒絕了，他沒有說什么，依舊是笑著的，可我卻覺得他的笑容是那么苦澀。

我在夜晚十點鐘搭了最后一班車從廣州回佛山，路有些顛簸，我坐在車上把頭靠在窗上看著窗外的夜色，黑暗中只有點點的燈光輝映著月色，我慢慢地用手捂住了臉，小聲地啜泣起來。

車里的氣味有些難聞，有人給我塞了紙巾有人拍著我的后背安慰我，可是我的哭聲卻越來越大，車廂里的人都慌了，他們問我，你怎么哭了，有事說出來呀。

我摸了摸我的鼻子，問坐在我前面的老人，我的鼻子有沒有變長？

周末兩天我都是在清晨坐著第一班車抵達廣州，再坐最后一班車回來。我回到出租屋時已經累得不行了，連澡都不想洗就躺在我的小床上沉沉地睡去。

沈城沒有再提出要去我工作的地方和住所看一看，也沒有再問過我關于工作的問題。我陪著他在廣州玩了兩天，最后一天我們去了動物園。

動物園里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沈城牽著我的手走了很長的路，在熊貓館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問我，顧信信，我們要不要來談一場戀愛？”，

夏天已經慢慢走遠了，秋風呼呼地吹著，沈城身后的兩只大熊貓抱著滾成了一團，我有一大堆話想跟他說，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個“好”字。

我和沈城就算是戀愛了吧，成為我的男朋友后的第三個鐘頭，沈城從廣州回重慶去了。他是一個自由工作者，給一些雜志和報紙拍照賺錢，所以當他說不想打擾我工作所以先回去的時候，我竟然感覺有些窩心。

日子還是這樣不溫不火地過著，沈城每天晚上會給我打一個電話。我給自己的出租屋添置了一臺電腦，周末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視頻了，我把電腦放在小隔間里，背景只有一面墻，所以他就不會看到我又小又亂的出租屋。當然也不會看到我上半身穿著職業小西裝下半身卻穿著一條花花綠綠的沙灘褲，汲著藍白人字拖。

人家都說戀愛使人快樂，我卻越來越憂愁了。我總是失眠，我總會在半夜醒來，我不停地夢見沈城。

我們在鼓浪嶼的海邊，背對著大海，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地將我推進海里。

去死吧，你個騙子。

醒來時我的枕頭濕了一大片，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

我打開電腦對彩票，三分鐘后把又一張作廢的彩票扔到了床頭的小盒子里，里面已經是厚厚的一沓。

[說謊的人都會變成匹諾曹]

這些日子，我瘦了很多。公司里的同事紛紛問我，顧信信，你這是怎么了？失戀了嗎？怎么瘦成了這個模樣？

就連小周都來找我，顧信信，如果你不開心可以找我聊一聊，我就在你的身邊。

我在鏡子里看著帶著黑眼圈的瘦骨嶙峋的自己，腦子里亂轟轟的。下班了之后我沒有離開公司，我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坐在便利店的門口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天空黑壓壓的，就像快要爆炸一樣。

我不停地思索著，我應該怎樣和沈城坦白，坦白了之后他還會和我在一起嗎？還是會指著我的鼻子大罵我騙子，更或者把我爆到天涯和豆瓣上，他或許會把帖子命名為“八一八我的極品女友”，他還可以把我的照片放上去，最后我就會被大家人肉出來，淪為全世界的笑柄。

我越來越擔憂，喝完了兩聽啤酒后，我搖搖晃晃地從臺階上站起來，我想我應該要去找沈城坦白。可是我沒走幾步就撲倒在地上，我努力了很久都沒有從地上站起來，最后還是一雙大手把我扶起來的。

小周有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我坐在他的后座上，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腰。他送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的小房間，你就住在這里？他沒有再繼續問，我卻聽懂了他的話外音，他應該是想說，這里環境這么差你怎么住得下去。

小周擔憂地看著我，信信，如果有困難你記得告訴我。

小周走了之后，沈城的電話打了過來，我開了電腦與他視頻。這些天他接了一些工作，或許有一些忙，下巴青色的胡楂都沒有來得及刮掉，他看著我微微地皺眉，信信，你怎么那么憔悴，生病了嗎？越來越瘦了……

那些坦白的話到了嘴邊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關了手機也沒有再上MSN，和沈城的聯系一下子就斷了。我還沒有找到機會和他解釋一些事情，所以我不敢和他聯系。可是我沒有想到在第三天的傍晚，我下班回家剛走到公車站就看到了沈城。

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對著我微笑，信信，我來找你了。

我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傻傻地看著他，他正打算朝我走來，我制止了他，你別過來！

他站在原地，我朝著他相反的方向，飛快地跑了起來。我想我已經變成了一個笑話，全世界最大的笑話，而大家都站在那里看著我大聲地笑。

沈城沒有追上來，他就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我，甚至什么話都沒有說。

[是鬧劇總會結束的]

東窗事發之后，我沒有去上班，我又一次向我的主管請假，說我生病了，可能要休息幾天。或許是我這段時間瘦得太厲害了，主管沒有懷疑也沒有說什么便準了我的假。我待在我的出租屋里上網，我逛完了天涯豆瓣和新浪騰訊，最終都沒有發現有什么轟動網絡的帖子，總算是安心了一點。我把MSN都刪除了，就開著QQ看著公司群里火熱的聊天紀錄。

同事A說：話說這幾天公司樓下怎么有個帥哥，一直探頭探腦地往里看？

難不成是星探，我見他還背著相機呢！同事B接口。

也有可能，你們說他會不會是私家偵探什么的，在這里踩點Blalala……

我給小周發了一條消息，我對小周說：我想成為你的女朋友，你愿意嗎？我想我壞到極點了，發完這條消息后我就關了電腦，也不知道小周是怎么回復我的。

而第二天一大早，小周就出現在了我家的門口，他是來接我上班的。我和小周一起搭公交車上班，他的手攬著我的肩，我們的出現在公司里掀起了一股熱潮，而我沒有在公司的樓下看到沈城，或許他已經回重慶了吧。

我開了公司里的電腦，把桌面的壁紙換成了XP的經典壁紙。那張在海邊的照片被我放進了回收站，又一鍵把回收站給清空了。

我想，之前是一個鬧劇，鬧劇總該有結束的時候。

和小周戀愛之后，我開始變得很忙碌，從前和沈城在一起，我只需每天對著電腦，而現在下班了我要和小周一起去吃飯，他會送我回家；周末我們會去看電影，他最喜歡看武打片和喜劇；我們偶爾會去游樂場與商場，有什么時候也不買什么也不玩，就這樣手牽著手，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又慢慢地胖了起來，那些瘦掉的肉都回來了，同事們都夸我，顧信信，你家小周把你照顧得很好嘛，你現在好看了不少。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沒有笑容。我變得好看了，可我的一顆心卻越來越荒蕪了。我還是會做夢，我總是夢見我站在洶涌的海邊，沈城把唇貼在我的額頭上，他的聲音微微沙啞，他說，喂，你真好看。

和小周戀愛了之后，我沒有再買彩票，我的銀行卡里還有三萬零四十塊八毛錢。我想不可能再有一張彩票把它變成八萬塊，當然，我也不可能再遇到一個叫沈城的人。

[我把愛情丟在自己手里]

十一長假，我和小周吵了一架。原因是這樣的，我想去旅游，可小周卻投了反對票，他說去旅游還不如買一堆碟片在家里看電影去逛超市，反正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到哪里都一樣。

我們僵持不下，最后小周終于罵了出來，顧信信，你就是虛榮！你要去旅游還不是因為公司里的女孩子在討論這個問題！我們都是窮人，你為什么就不能接受現實呢？去旅游要花多少錢呀？！

我愣愣地看著小周，一甩手，走了。

我還是離開了，我獨自去了一趟重慶，坐的是南航的飛機，用我中獎的那筆錢。飛機上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戴著金表的手不停地在我面前揮舞著，絮絮叨叨地和我說著他的公司有多大。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這一次竟然沒有耳鳴。

我從來沒有去過重慶，可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想去那個地方。沈城的地址就像印在我的腦子里一樣，揮之不去。

我照著地址去找沈城，可我沒有找到他，我在門外站了整整一個小時門也沒有開。房東太太告訴我，他出去旅游了，據說是去尋找靈感和愛情。

我在他的門口坐了很久，最后還是回到了酒店。整整五天，我都在酒店里上網，我鬼使神差地開了MSN，沈城的頭像就不停地閃爍著，信息來自一年前。

我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底細，MSN上會顯示IP地址，我的電話號碼也把我的信息暴露了。從廣州回到重慶之后，他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全部信息，用我的郵箱還搜索出了我公司的主頁，他一直在等著我坦白，我卻始終都沒有說出來。從重慶來佛山，他不過是想來看看我，給我一個驚喜，誰知道最后卻把我嚇跑了。

他沒有怪我欺騙他，其實他也騙了我，他并不是真的給各種各樣的大雜志大報刊拍照的，他拍的照片很少有人要，他賺的錢總是不夠花，他去旅行的時候總躲在旅館里吃泡面。

我坐在電腦前，用力地捂住了嘴巴，才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失魂落魄地回佛山，在登機的時候，我收到了小周的信息，他對我說：信信，飛機太貴了現在我給不起，或許我們可以坐火車去旅行，或者騎自行車帶著我去玩。

飛機掠過層層疊疊的云層，我的心卻一不小心陷了進去。

我依舊和小周在一起，我們沒有分手，我們一起生活在佛山，我沒有再吵鬧著要到處去旅行，更沒有花很多錢去買根本用不上的化妝品。

我每天會偷偷上一個部落格，偷偷地看沈城發在上面的日記，翻看他走過各個地方拍下的照片。

只有他一個人，和一片空曠的背景。

他說，我還在等你，只要你愿意回來。

我偷偷地關了部落格，切換出QQ界面和小周討論著星期天我們要騎自行車去哪里玩好。

我沒有再搭過一班載著愛情的飛機，我不想錯過這一份簡單卻珍貴的感情。

飛機飛過萬重山，飛機飛過千層海，我被自己留在了原地。

自然卷感言：或許你曾經也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和心愛的男生出去的時候，總習慣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用一個個的小謊言來掩飾身上的一切缺點，恨不得自己就是他眼中那最完美的催在。親愛的姑娘啊，這一切是虛榮心的作怪。愛情里不需要謊言，往往只要一句“我愛你”，這才是最簡單卻真實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