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資本對浙江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研究

［摘 要］我國經濟穩步高速的增長，而關于其增長源泉的探討一直是理論界關注的一個熱點，本文從人力資本的角度來探究人力資本水平的提升是否是經濟增長的源泉，并以浙江省1997-2009年的數據為依托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浙江省的人力資本水平在穩步提升、但是其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極低且不穩定。

［關鍵詞］ 人力資本 浙江省 物質資本存量 貢獻度。

一、引言

我國經濟的高速增長引發對其增長源泉的討論，一些學者將我國經濟的增長的源泉歸結于長期吸引的外資、另一些學者則認為技術進步的不斷提升才是我國經濟增長的最重要根源，有些學者則認為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才是我國經濟增長的源泉，關于我國經濟增長奇跡根源的相關探討一直是理論界的關注焦點之一。與此同時，自2009年以來，我國不同地區均出現不同程度的“用工荒”，這在我們這個人口大國中是很少見的；并且隨著我國高校的擴招，我國人口的受教育程度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但是擴招后出現的大學生“畢業就失業”的情況卻是比比皆是，一方面是“用工荒”，一方面是“畢業就失業”，這樣矛盾的現實更加凸顯了人才的重要性和教育的實用性，我國勞動力充足與矛盾現實的激烈碰撞，讓更多的學者開始研究我國的人力資本狀況。從我國經濟增長源泉的探討和我國勞動力人口的雙重矛盾中，看到人力資本在我國經濟增長過程起到了無可替代的作用，但是作用的大小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所以本文就來深入討論何謂人力資本及人力資本對我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以此得出我國現階段經濟增長的根源。這里選取我國經濟比較發達的浙江省進行實證分析。

二、關于人力資本

1.人力資本概念

人力資本這一概念是“人力資本之父”舒爾茨于20世紀60年代提出的，人力資本是相對物質資本而言的，主要表現為人所擁有的知識、技能、能力、和健康等。舒爾茨認為：與廣泛被認知的，物質投入、勞動力投入對經濟增長有貢獻一樣，人力資本對經濟的增長也有重要貢獻，并指出人力資本因素的提高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比物質資本、勞動力數量的提高重要更多。這樣鮮明地突出人力資本在經濟增長中的貢獻的觀點被眾多學者所接受，此后，眾多學者開始對這一領域進行進一步研究。20世紀80年代，新經濟增長理論的發展更加突出了人力資本的重要性，各種實證分析結果更是驗證了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 。雖然我國義務教育普及率越來越高、高校連續擴招，但因我國勞動力素質基礎薄弱，所以我國的人力資本水平與發達國家相比還是非常低，不過隨著我國對人力資本的培養和重視，人力資本存量正穩步提高，其對經濟增長的重要作用開始逐步顯現。

2.人力資本的度量方法介紹

人力資本的研究中，面臨的一個難點就是人力資本的度量，目前，對人力資本的度量方法有：即教育年限法、收入法和投資成本法。下面對其進行簡單的說明：（1）收入法，此法以預期收入來衡量人力資本，最早用收入法估算人力資本的是Petty，他對英國的人力資本進行了估算。以貨幣形式的預期收入來衡量人力資本，這種量化計算是此方法的優點之一，以預期收入來衡量人力資本也可以突出人力資本積累的積極性。但是因為我國關于人力資本的研究起步較晚，人力資本相關數據采集的較少，而且現階段對于預期收入的評估理論也還不成熟，所以此法使用過程中，數據的獲得是個難題。（2）投資成本法，是從人力資本的教育、健康和在職培訓上的投資額來衡量人力資本的，適用的方法與測算物質資本存量的永續存盤法類似，其優點在于量化方法易于人力資本的計算和比較，但是不足之處在于折舊率的選擇至今沒有明確的定論，所以適用性受到很大的制約。（3）教育年限法，以受教育年限的多少來代替人力資本水平的高低，并將勞動力的教育劃分為五個等級，也可以將這些等級細分，從而準確的測算人力資本存量。方法中所需的幾項數據是將統計年鑒中的相關數據進行簡單的整理后得到，這樣的人力資本測算比較方便，不足在于將教育每一年的積累產生的貢獻等同化。鑒于統計數據的易得性，本文采用教育年限法來計算人力資本水平。

3.人力資本的研究現狀

對人力資本概念的界定有突出貢獻的是：舒爾茨（1960）年首次提出，并對其進行詳細的界定，他認為所謂人力資本即為人所擁有的知識、技能、能力、和健康等；Schultz對人力資本的概念進行進一步界定，他更注重教育，并對美國的教育總成本價值。對人力資本測算方法的研究：Barro和Lee（1993）利用受教育年限對人力資本進行估算；Jorgenson 和Fraumeni（JF，1999）、王德勁、向蓉美（2006）等采用收入法對人力資本進行測算；Schultz、周天勇等對投入法的推廣有巨大的推動作用。對人力資本研究的側重方向： （1）分析人力資本是否對經濟增長有貢獻，蔡昉等(2000)認為人力資本的差異使得中國地區經濟出現差異；林毅夫等(2003)則認為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不存在促進作用。（2）分析人力資本結構的經濟增長效應，楊俊等(2007)認為教育不平等將阻礙經濟增長；李秀敏(2008)分析得出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本結構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只在少數地區顯著。這些研究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促進了我國對人力資本的研究，本文通過浙江省的具體數據來實證分析人力資本在浙江經濟增長中的作用。

三、研究方法的介紹及相關數據選取

1.方法的基本介紹

關于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貢獻度的測度方法有很多，本文采用的是盧卡斯人力資源溢出模型。此模型是以（1）式的盧卡斯生產函數為原型的，

（1）

其中，At為全要素生產率，Kt為物質資本存量。Ht為人力資本水平，表示生產中的有效勞動投入，ht為人均人力資本存量。在不考慮資本和勞動投入規模收益不變的假設前提下，對（1）式兩邊取對數，即得到本文的計量模型如下：

（2）

2.數據的選取

對于計量模型中相關數據的選取及選取方法進行說明。

(1)產出，產出指標此處以1997年為基年，并采用以不變價格計算的浙江省1997-2009年GDP值。

(2)資本投入，資本存量的計算都是基于永續存盤法，我們這里使用的是李治國、唐國興(2003)將永續存盤稍加改進后的方法，用公式表述為下式

（3）

其中，表示第t年的資本存量，表示第t年的折舊率，表示第t年的經過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進行調整后的實際資本投資總額；名義折舊的選取因為浙江數據不易獲得，故采用全國的平均值4.73%；對于紀念的資本存量，此處采用楊格的假設[8]，并采用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進行調整后得出--浙江省1997年的資本存量為1944億元。

（3）勞動投入，勞動投入是指實際投入的有效勞動總和，但是這一數據的在實際中無法確切的衡量，數據不能獲得，所以采用統計年鑒中的實際從業人數來度量。

（4）人力資本，對于人力資本的計算有多種方法可供選擇，這里選擇的是廣泛運用的教育年限法[2，7]，此方法是以教育年限的多少來衡量人力資本水平的高低。其基本思想可用公式表示為（4）式。

（4）

其中，Ht表示第t年的人力資本存量；為第t年第i學歷水平的勞動力數量；為第i學歷水平的受教育年限。 從1至5分別表示大學及以上(包括大專、本科和研究生)、高中、初中、小學、文盲半文盲。這里文盲半文盲指的是教育年限在6年以下的勞動力，在（4）式中的權重是0，小學學歷的教育年限是6年，初中學歷的教育年限為9年，高中學歷的教育年限為12年，大學學歷的教育年限為16年，若對大學及以上學歷細分為本科生學歷和研究生學歷，則公式（4）中的求和項數將擴展為6項。這里采用的是五檔劃分的年限教育法。的值可以根據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的相關數據進行簡單計算后得到。

3.回歸方程系數的確定

根據式（2）的計量模型，進行SPSS線性回歸得到線性回歸方程中的各項系數如下所示：

常數的系數分別為

-10.858 0.204 2.153 -1.76

t=(-4.025)(4.149)(6.226)(-3.173)

并且D.W=0.995，統計量F=530.912。

即所需要的回歸方程為：

通過上述結果可以看出，模型整體通過了檢驗， 顯著性程度高， 且擬合優度的效果很好，說明線性回歸的模型對變量的解釋很有效。常數項和自變量的估計參數檢驗也具有較高的顯著程度。說明浙江省1997-2009年生產總值Y與資本存量K和人力資本存量H，具有顯著的柯布一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型關系。物質資本要素和人力資本要素產出彈性系數分別為0.204和2.153，即人力資本的產出彈性遠高于物質資本產出彈性。說明若浙江省的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投入同比增加，則人力資本的相應增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更大。

4.關于TFP

將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表示t時期的總產出， 表示t時期總的勞動投入量，表示t時期總的資本投入量，t是時間變量，從t=0，1，…， n，）取對數，并進行恒等變形可以得到以速度增長率來衡量的TFP計算公式，如下（5）式

（5）

依據已經獲得的線性回歸結果，并將（5）式中的產出增長率、資本投入增長率、人力資本水平增長率、人均資本增長率四項計算，即可得到浙江省1997-2009年的TFP變動情況。（5）式中各項的增長率進行計算后得到浙江省TFP的變動情況下表1所示：

通過表1可以看出，浙江省1997-2009年TFP的增長率波動幅度較大，且其增長幅度偏小。

5.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貢獻的計算

在對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貢獻進行度量之前，先對人力資本進行分解，分解原則即為盧卡斯(1988)所確定的人力資本的兩種效應--內部效應和外溢效應。人力資本的內部效應，是指隨著勞動者受教育年限的增加所產生的對其自身生產效率的提高效應，即人力資本水平對經濟增長的直接貢獻。而人力資本的外溢效應，則是指由于全社會平均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使人們的人力資本水平在全社會的范圍內傳遞所帶來的效應，即為人力資本水平對經濟增長的間接貢獻。

將（5）式進行恒等變形即得到

則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

其中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直接貢獻，間接貢獻為 。根據以上數據計算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如下表2。

從表2可以看出，浙江省1997-2009年的經濟增長貢獻度中，資本投入的貢獻度前期極高，但這一數據在逐步下降，同質勞動力投入貢獻度依然很高，而人力資本在浙江經濟增長中的貢獻度還相當不穩定，且貢獻度從整體看還很低。

四、結論及建議

從以上分析結果可以看出，首先，浙江經濟的增長在1997-2009年的前期還主要以物質資本的投入來拉動的，這些物質投入在我國主要變現為外商直接投資，而勞動力投入對其增長也是維持在高位，但是人力資本的貢獻率與前兩者相比還是偏低的。勞動力投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波動性較大，原因可能在于勞動力人數在統計過程中存在一定的偏差，并且，浙江是勞動輸入大省，外來人口的流動性比較強，更加劇了勞動力投入對經濟增長的波動性。

其次，浙江省人力資本存量已經在逐步提升，浙江省勞動力人口中，高中及大學以上受教育程度的勞動力人數已經有所提高，而且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人力資本要素的產出彈性系數明顯高于物質資本要素彈性系數，即浙江省的物質資本投入每增加1%，對經濟增長貢獻就增加0.204%；而人力資本水平每增加1%，對經濟增長貢獻則高達2.153%，說明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對浙江經濟的增長相較于資本投入作用更大。據2010年統計年鑒顯示，浙江省2009年高中及以上學歷的從業人數占總勞動力人口的23.38%，說明浙江人力資本水平的提升還有很大的空間，如果高學歷的勞動人數在近年內逐步提升，則其對浙江區域經濟的增長作用是十分顯然的。結果同樣表明，浙江直接人力資本貢獻度是比較高的，這主要是基于浙江經濟的主體是民營企業，企業大多是低附加值的加工貿易企業，所以人力資本水平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中最高的依然是基本勞動投入的增加，即其中主要的勞動就業人員還是以初高中教育程度的人員為主，而間接人力資本貢獻率還非常低，說明該地區人力資本的溢出效應相當低，并嚴重制約了人力資本整體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而要改變這一現狀必須加大教育及技術的培訓力度，切實的提升就業人員的教育年限及技能水平。

最后，浙江省的全要素生產率TFP在1997-2009年期間的波動比較大，有幾個年份甚至出現負值，說明技術進步有時反而會制約經濟的增長；且技術進步對浙江省經濟增長的貢獻度還非常低，說明浙江省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中所占的技術進步還是非常有限的。這與我國經濟的現狀是符合的，畢竟我國大多企業還處于產業鏈的中下游，而這一階段的附加值是比較低的，附加值極高的上游還是被國外行業領先的企業所占領，要想改變這一狀況，浙江省需要盡快的從粗放型經濟增長模式轉變為集約型經濟增長模式，這一轉變的實現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持續不斷的加大科技研發的投入、加強產學研的合作，調動當地企業自主創新的積極性、提高企業的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能力，這一系列舉措穩步的實施后，浙江省的技術創新水平才最終會得到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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