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央電視臺少兒節目的“金龜子”。在大多數人眼里,先生王寧和我“反差”太大了:一個高,一個矮;一個好靜,一個好動;一個說話惜字如金,一個像話簍子。可是,正是有了這樣的反差,生活中我們才有和諧的互補。
我們是北京廣播學院播音系同班同學。1989年,王寧調到了中央電視臺,他每周要值幾個《早間新聞》的班,每天早晨4點20起床,5點半到崗,太痛苦了。我家要上3個鬧鐘,到起床時間時,鈴聲響起一片,此起彼伏,就這樣他也聽不見。沒辦法,我就用腳踹他,不然他還醒不來。
“不好,快到點兒了!”迷迷糊糊中,只感覺他起床后一陣拳打腳踢,嘁哩喀喳,沖下樓去。他剛一走,我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撲通”一下往床上一倒,又睡過去。至于他上沒上班,播沒播新聞,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7點多鐘,新聞播完了,王寧來了個電話:“老婆,回不了家啦。”“為什么啊?”“腳上的皮鞋顏色不一樣,一只黑的、一只紅的。”
王寧愛喝湯,人送外號“湯王”。王寧不但愛喝湯,還喜歡親自下廚做湯,跟大師傅似的,廚藝很棒。人說找個能下廚房的老公是女人的福氣,對此我很知足。他最會調制的是羊肉湯,起鍋時加上胡椒、香菜、小蔥、味精,那味道沒得說。當年朋友來我家里玩,吃飯時一人一個大饅頭夾醬豆腐,就著王寧做的湯,喝得大汗淋漓,一個勁兒夸獎:“真地道,再來一碗!”
有一次,王寧在外面款待朋友,喝高了,迷糊得都快找不到家門了,可回到家,竟然還做起湯來。只見他像往常一樣,蔥花、姜末、黃瓜絲,一一切來。我在一旁都看傻了,真擔心他會切到手,而我又插不上手,因為這一切他都已經“輸入了程序”,井井有條地在做著。不一會兒,一盆香噴噴的湯出鍋了。倒頭睡之前,他還不忘往湯里加點兒醋。
有朋友說,王寧身上有股俠氣。我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還別說,從他眼睛里真能感覺得到。有一天半夜,他突然叫醒我,說他做了個夢,孩子的名字已經起好了,男孩兒就叫“王逸塵”,女孩兒就叫“王逸仙”。看,這分明是武俠小說里的人物嘛。
王寧對朋友的那種俠義,正和武俠江湖相通相融。他好交朋友,心胸寬闊,不是斤斤計較,能寬容很多的事情。跟他一起生活這么多年,我受了不少他的影響,也有點兒“俠女”的味道了。
別看王寧外表一副老練沉穩的樣子,實際上生活中的他還是比較依賴我的。每次出差之前,我都要為他把行李打點好,大到衣服、褲子,小到剃須刀、領帶、毛巾、內衣內褲……我一直擔當著他的服裝設計師的角色,他每天穿什么都是我說了算。有一次,我出差時間稍長了一些,他就寫下這樣一首打油詩來形容他的狀況:
第一天,老婆不在家,心里樂開花;
第二天,老婆不在家,像脫韁的野馬;
第三天,老婆不在家,兩眼一抹瞎;
第四天,老婆不在家,就像孩子沒了媽!
王寧平時言語不多,不屬于特會哄人的男人,比如我買了件新衣服滿心歡喜地問他好不好看時,他頂多會說:“你這衣服哪兒淘的呀?也就是穿在你身上。”每當聽到這樣的話時,我心里都會美滋滋的。有一次,他出國前問我:“給你買什么禮物好呢?老婆,你穿的那些衣服,我可找不著。”這么多年,他無數次出國回來,我記得好像也就給我帶過一雙大號的童鞋,當時舍不得穿,等想起來要拿給女兒穿時,鞋已經從中間斷成了兩截(時間太長,鞋子老化,稍一用力就斷了)。
很多人認為,好男人就應該很浪漫、會甜言蜜語、顧家、事業有成。我對好男人則有另外一種理解——關鍵時刻,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對他人關愛的男人。王寧就是這樣一個人。
“別看我不太管家,可我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背后支持著你。”他冷不丁的一個表白,讓我心里充滿溫暖,充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