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信仰,我也不信仰自己。
很多人對我的私生活很好奇。我每天的生活挺有規(guī)律的,凌晨睡覺,中午起床。我是個很怕冷的人,要是室外溫度在10℃以下,我走進辦公室,卻發(fā)現(xiàn)沒有開暖氣,我想我會馬上抓狂的。
我不喜歡泡吧,喜歡跑步、踢球、射擊、打桌球,騎自行車、摩托車。我當然愛玩,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一定有無限體力,足以拖垮對方一支足球隊;但要是不喜歡的,洗個碗都覺得渾身乏力。
我的生活自理能力確實比較差,經(jīng)常丟三落四的。日常生活中,最讓我頭疼的就是收拾行李,還有坐飛機。我經(jīng)常做錯事,一錯再錯,然后又錯。我未來會出一本書,專門說我的失敗。
我9月23日出生,處于處女座和天秤座的交界處。所以,遇事猶豫不決時,我就把問題歸結(jié)到星座上——處女的龜毛,天秤的猶豫。
我不抽煙,也不酗酒。一幫朋友聚會,或是贏了比賽特別開心時,我才會喝上幾杯。我很少喝大,我喝大的狀態(tài)嘛,也就是給始作俑者打電話,把他罵一頓而已。
我不覺得自己是個狠人。“語不驚人死不休”是一種故意要做出與眾不同姿態(tài)的表現(xiàn),我并不是這樣的人。我的文字也不狠,我一直覺得我挺溫柔的。
一直有種說法,說我在為“80后”這個群體發(fā)聲,說我是獨自戰(zhàn)斗在前線的個體。這是別人強加在我身上的。我并不認為這個群體和我有多密切的關(guān)系,也不覺得自己是在戰(zhàn)斗。我只是一直在玩一個游戲。
也有很多人把我看作一個代替群眾發(fā)聲的公共知識分子,其實他們沒看到,我反群眾的時候也不少。我從不代表和代替誰發(fā)聲,當權(quán)者縱然有很多不妥的地方,但群眾也不一定高尚正確到哪里去。我只表達我自己的判斷。
其實,我就是一個作家。一個男性作家,就應(yīng)該在文學(xué)作品之外,對他所在的社會發(fā)表觀點和看法,古今中外都是這樣。
很多人說:“我不看韓寒的作品,但我喜歡他這個人。”我想告訴他們,作品就像我的身體,我的人就像我的臉蛋,我更喜歡大家可以看全部。
我還想說,泡妞沒有哲學(xué)。我理想中的女性是這樣的:無論我在外邊亂玩成什么樣子,回到家,她還得給我做飯。好姑娘不是遇見的,是調(diào)教出來的,每個女孩在不同的男人面前會有不同的表現(xiàn)。當然,她會有她的固有性格。但是我想,沒有哪個女孩情愿三更半夜起床給一個亂玩晚歸的人做飯吃。所以,避免成為一個這樣的人是最重要的。
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稱呼我——“啊,那個賽車手”,“啊,那個作家”,“啊,那個搗亂的人”……我都無所謂。我不喜歡的人,隨便他們怎么說我。寫作和賽車,對我而言,只意味著兩份工作。它們截然不同,但又必須去做,就像吃飯和吃面對普通人的區(qū)別一樣。很多事情沒有意味,它就是發(fā)生了,無意無味,只有做下去。
有人問我:“你想做卻一直沒做成的事兒是什么?”這實在太多了,有能說的和不能說的。不能說的自然不能說,不是我不敢,而是怕嚇到小朋友;能說的是我想?yún)⒓幽ν熊嚤荣悾瑓s一直不能成行。我不害怕受傷,但受傷后不能隨意跑動,我害怕那樣的日子。
我對目前的生活狀態(tài)很滿意,我覺得現(xiàn)在我所擁有的東西都是我想要得到的。假如讓我重新活一遍,我也許會選擇和現(xiàn)在一樣的生活——但我想使用幾次后悔。最后悔的事兒?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借用我給臺灣一本書寫的序言里的一句話: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藥,我一定得吃到藥物中毒。
(摘自《名牌》2011年第1期圖/S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