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7日凌晨5時36分,魯迅之子周海嬰在北京逝世。 一般人知道周海嬰,只曉得他是大文豪魯迅的兒子,對其本人在科技、攝影等領(lǐng)域的建樹,卻了解不多。周海嬰一生都試圖走出自己的路,但“魯迅”之名太過耀眼,以至于被習(xí)慣性在其名之前冠以“魯迅之子”……
名人之子的苦惱
周海嬰出生于1929年9月,大學(xué)在北京大學(xué)度過,是無線電專家,原國家廣電總局副部級干部。
魯迅病重、逝世的那一年,周海嬰年僅7歲??部赖慕?jīng)歷、特殊的家庭背景,使他待人處事格外小心謹慎。他回憶在北大物理系讀書時,同學(xué)可以打橋牌、跳交誼舞,他出于好奇,偶爾走去觀看,就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說什么“魯迅的兒子不好好讀書,只知道打牌跳舞”。
作為名人之后,周海嬰對于長久以來人們習(xí)慣將他的一切與父親魯迅相聯(lián)系很無奈。他也曾多次在公開場合提到不愿意在父親的光環(huán)下生活。
“我們要靠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成績,去贏得社會的承認”,周海嬰說。一直到他生命的最后階段,周海嬰依然喜歡默默無聞、淡泊名利地工作與生活。
盡管不想借父親之名,但作為魯迅僅有的一個兒子,周海嬰還是做了不少與紀念、研究魯迅相關(guān)的工作。他本人曾著有《魯迅與我七十年》等書。2010年,《魯迅回憶錄》手稿本得以完整面世,周海嬰是該書的主編。
不做空頭文學(xué)家一生研究無線電
魯迅曾在遺囑中表明:“希望后代萬不可做空頭文學(xué)家”,這一教誨始終貫穿于周海嬰的一生。他的啟蒙教育一向順其自然,不被強迫。魯迅去世后,周海嬰用自己儲蓄多年的壓歲錢交納學(xué)費,報考南洋無線電夜校,1952年考進北大物理系后開始走上科研道路,最終成為一名無線電專家。他曾擔(dān)任過中國電子學(xué)會理事,一直從事廣播電視規(guī)劃工作。
周海嬰從事無線電事業(yè)長達55年以上,家中擺滿了所獲的各類榮譽證書。
記錄歷史瞬間 關(guān)注民生百態(tài)
如果不是2009年的《鏡匣人間——周海嬰80攝影展》,知道周海嬰熱愛攝影的人恐怕會更少。周海嬰一生熱愛攝影,曾于80歲生日之際舉辦個人攝影展。
周海嬰自幼仿佛注定要與攝影結(jié)下不解之緣。出生第一百天,小海嬰就被魯迅抱到上海的照相館拍了照片。魯迅先生在1924年寫過《論照相之類》,1934年又寫了一篇《從孩子的照相說起》,里面還特別提到了周海嬰小時候照相的事。
1936年魯迅去世后,母親許廣平帶著8歲的周海嬰到杭州蔡姓女友處休養(yǎng)。周海嬰回憶,“蔡阿姨有一只黑色小型相機,令我十分好奇,經(jīng)我左纏右磨,她允許我按了幾次快門,這是我第一次接觸相機。”10歲那年,周海嬰正式拿起相機開始拍攝;12歲那年,許廣平在他的相簿上題寫了“雪痕鴻爪”、“大地蹄痕”,以鼓勵他做出成績。
1948年,許廣平將買防寒衣服的錢省下來,給孩子買了臺照相機和20個膠卷。這架相機,周海嬰一直使用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
70年來,他一共拍攝照片兩萬余張,其中不乏重要歷史時刻的珍貴瞬間。
2009年,周海嬰在80歲生日之際,舉辦了一次個人攝影展。人們在這次展覽上,看到了1948年郭沫若、侯外廬、宦鄉(xiāng)等民主人士搭乘“華中輪”海船,從香港前往東北解放區(qū),到沈陽后又留下迎接“新政協(xié)”的歷史瞬間。周海嬰拍攝的《華中輪抵達東北解放區(qū)(丹東)》《民主人士討論新政協(xié)的召開(沈陽鐵路賓館)》《黃炎培在火車上致詞(火車上)》等照片被攝影界稱為:見證這段歷史的“孤本”。
周海嬰作品中另一大主題是底層普通人的生活百態(tài),他對被攝者不是居高臨下的獵奇,而是情感上的走近。他拍攝的《難民》系列,原汁原味地反映了底層人的生活狀態(tài)和生存環(huán)境。在不經(jīng)意之間,他留住了一個個永遠鮮活、充滿生命力的瞬間。作品《熟食小販》《修鞋匠》《南貨擔(dān)子》就是這樣產(chǎn)生的。
有評論稱,周海嬰上世紀三四十年代追求記錄事實的平民視點和視覺方式,和西方攝影相比毫不遜色。
(據(jù)《燕趙都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