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們嘲諷她的音樂創作,她不care,只不過與李安、張藝謀背上了同樣的罵名而已;人們質疑她的過去,她更是一副懶得解釋的態度,誰沒有過去?她說自己是“都市中的吉卜賽女郎”,少數民族的血液讓她停不下自由行走的腳步,跟隨心靈歌唱的執念,讓她對每一天的生活心滿意足。
見到薩頂頂的時候,她的中分長發烏黑如漆,穿著白T恤藍色長裙,大塊的濃烈的顏色。她沒有化妝師造型師,全部自己搞定,她知道媒體要的是張揚鮮艷的照片,所以就拿出所有最夸張鮮亮的衣服首飾來拍照。
這位對國內歌迷來說頗有神秘感的歌手,從現在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回歸”之旅。從獲邀“格萊美”,到斬獲“BBC世界音樂大獎”,她巡演了30多個國家、50多個劇院,這個用藏語、梵語和自創的“自語”唱著空幻靈動的曲子的歌者,宛然間已成為“世界音樂”的化身。雖然有“墻外開花墻內香”的效應,但面對國內這個陌生的市場時,薩頂頂仍自信滿滿,她曾在上海放言:“我覺得上海的文藝青年、搖滾青年、時尚青年、跟國際有接觸的人,包括關注海外音樂節的人,都會集結在我的演唱會上。”“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對你微笑行嗎”
瀏覽有關薩頂頂的網頁,并不是一邊倒的贊美之聲。一些人認為她只是利用蒙古人式的面孔、梵文、民族服飾、祭儀式的舞姿滿足了外國人對東方神秘主義的好奇心。當然,這種指責的方式數十年來不絕于耳,我們早已習慣,同樣當此惡名的,既有同為歌者的朱哲琴,也有拍電影的張藝謀和李安。一個樂評人說她:“在所謂的世界音樂外衣上掛滿了電子樂的破銅爛鐵。”對此她也只是解釋了。下電子樂并不低級,一臉的心平氣和。
另一種嘲諷之聲是對薩頂頂人品的直接質疑,有人翻出舊賬,說現在的薩頂頂就是曾經的“中國第一電子女聲”周鵬。這個周鵬,當年在“青歌賽”上獲得第二名,唱的是美國風的電子舞曲,籍貫是山東,和蒙古、西藏半毛錢關系也沒有。面對這些失望、質疑和謾罵,薩頂頂永遠是一副萬事不掛心的態度。她懶得通過爭執來向別人證明自己,別人愛怎么想,那就由它去吧。薩頂頂說:“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對你微笑行嗎。因為人是無法捉摸的,今天喜歡你明天可能就不了,你能掌握的只有你自己。”
自由行走的花
2006年,在日本東京舉行的環球唱片公司世界年度峰會上,薩頂頂穿著一襲西藏風情的大紅服裝驚艷亮相,唱了《神香》和《萬物生》。演出還沒結束,時任環球唱片亞太區總裁的許智偉就來告訴她:“你的護照會被全部蓋滿。”
薩頂頂很認同這種自由自在的狀態,她絕少逛街,背的布包都是自己做的,這樣一來它們就跟任何別人的都不同,在物質上,她幾乎沒有“錢”的概念,出門連一塊錢也掏不出來,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她在歌里唱:“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成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來遇見人們破碎,人們在行走身上落滿山鷹的灰。”一年之中,她游走了十幾個國家,但從沒想過扎根。去一個個國家就像在她眼前推開了一個個窗口,透過窗口看到的是無窮無盡的可能性。
她對自由行走的渴望還是和她之前的經歷有關。曾經的“周鵬”遵循著一般晚會型歌手的成長路線,走過穴,也參加過春晚,還出過兩張專輯,一切都按部就班,似乎不會有什么變化。可是她覺得很害怕:原來做歌手就是這樣啊。終于有一天,她開始對自己的歌手生涯進行反思:難道我的生活就這樣了嗎?難道我就是這樣一個面目模糊的電子樂歌手嗎?那個和其他所有人都有區別的生靈到哪里去了?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邁出這一步,“在人群之中會抹殺你的創造力”。
薩頂頂把自己的性格歸因于身上的少數民族血液,“我就是這樣,我沒有恐懼感,性格深處可能和少數民族血統有關。”外婆是蒙古人,小時候她是外婆帶大的,她童年記憶中的外婆“很高大,手特別大,很溫暖,人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站在草原這樣空闊的地方,身子外面會被夕陽鑲上一道金邊。和外婆分開的時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這個鑲金邊的人,流下兩滴像金子一樣的淚水”。她說,“我外婆一直會說你最好你最好。”
她是現代城市的游牧者,草原上的游牧人逐水草而居,她則時刻追隨著音樂的方向。而在她自己看來,她像個吉卜賽人,哪里有人欣賞她的技藝,她就去哪個地方:“覺得自己現在是個吉卜賽人,帶著我的樂隊和朋友,到處游走。生活在其中也樂在其中。做夢都夢見自己是一個大篷車里的吉卜賽女郎,過著流浪者的生活,永遠的異鄉人,卻永遠的心滿意足。”
跟著自己的心靈去生活
童年在草原度過的薩頂頂,在那里聽到了最自由的音樂,耳濡目染下的她也深受這種音樂的影響。無論是怎樣簡單的歌詞,甚至是沒有歌詞的喃喃自語,全是薩頂頂最真實狀態的釋放,音樂和情感何必讓歌詞束縛?
在歐洲演出時,薩頂頂唱了一句歌詞也沒有的《錫林河邊的老人》。演出結束后,一位英國聽眾到后臺來找她:“我從這首歌里聽到你唱的是愛、思念、童年、遠方、故鄉,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薩頂頂當時就兩行淚淌了下來。
這便是薩頂頂,用最灑脫和自然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而她的日常生活也與音樂一樣保持高度的真實性。什么也阻止不了薩頂頂做自己,也許這也是她身體里流淌的血液帶給她的一生無法改變的特立獨行、我行我素的性格。在學校時,她就曾經嘗試把牛仔褲剪掉一個褲腿穿出去,不是為了贏得多少回頭率,而是出于對大家被統一的一種叛逆心理。
她的字典里沒有“相同”和“相似”。在所有的國家里,她最喜歡西班牙和英國,西班牙是奔放到晃眼,英國是把先鋒深藏在骨子里。在日本的時候,滿眼都是灰、黑、白,她也不管別人的目光,依然是最自我的穿衣風格,“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要么就是鮮艷的顏色,要么就是黑白。中間色,我不穿它,它也穿不出我。”
薩頂頂
因獨具民族特色的服裝和西藏佛教色彩濃郁的音樂風格受到各種矚目,拿下各項大獎,不僅獲邀“格萊美”,還斬獲了“BBC世界音樂大獎”;出名時,她也因為隱瞞了過往的身份是中國第一電子女聲“周鵬”而遭遇一些爭議。但無論處于怎樣的風口浪尖,她仍堅持特立獨行,她的音樂也同樣堅守著與眾不同的風格,《萬物生》《錦衣衛》《劍雨浮生》等帶著她獨創時“自語”和空靈的禪意,走遍了30多個國家、50多個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