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這次上海國際藝術節重頭戲之一的英國形體劇《外套》于10月28日、29日獻演于上戲劇院。
《外套》的表演班底是來自英國的壁虎劇團,此前他們已兩度來華演出。這部改編自果戈里經典同名小說的劇作在2009年初次登上英國愛丁堡戲劇節的舞臺時便大獲成功。2010年,《外套》也成為最短時間內重返中國市場演出的外國戲劇。
該劇由7個演員飾演全劇所有人物,并使用了多達8種不同語言,卻無需字幕翻譯,突破了傳統戲劇運用語言來傳遞信息的方式,大膽運用極具表現力的肢體語言。觀眾只需依靠演員在音樂烘托下的形體、表情、舞蹈、行動,就能輕松了解故事情節,驚嘆于戲劇的無限可能。
聽說此次在上海國際藝術節的演出很可能成為《外套》的“絕唱”,筆者特地對劇團藝術總監阿米特·拉哈弗(AmitLahav)進行了一次專訪。
阿米特·拉哈弗是英國壁虎劇團的藝術總監。這位多才多藝的導演、編劇、作曲和演員出生于以色列,曾在先后在舞團、視覺劇場及形體劇場工作。2001年,阿米特·拉哈弗作為創始人之一,成立了英國壁虎劇團,作為對長期以來沉悶呆板的戲劇的反思與回應。直至今日,劇團始終致力于展開觀眾的想象力,并喚醒他們的內心。
《華人世界》:2009年,《外套》第一次登上愛丁堡舞臺,之后壁虎劇團帶著這部作品也進行了世界巡演,2010年也曾經兩次來到中國。如今來到上海再次演《外套》,并且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演出這部作品,你們會為上海觀眾帶來什么新東西嗎?
阿米特·拉哈弗:《外套》的每一次演出都會有所不同。我認為對舞臺藝術來說,最重要的是臺上和臺下之間的溝通。在這種雙向交流的過程中,無論是演員還是觀眾,都在按他們自己的理解方式對作品進行著重塑。所以,這個問題也可以換一個方式來表達:上海的觀眾會給這次的演出帶來怎樣的新東西?演員們在很大程度上會受到觀眾的影響,這也是為什么《外套》在世界各地的表演都會有一些不同。我所說的改變并不是指增加了一幕場景、或者添個新道具,事實上,這些改變往往是非常微妙的,然而可能只是演出節奏上一些變化,就會給觀眾帶來不同的感受。《外套》從沒有停止過改變。從它登上舞臺的那一天起,每一個晚上都在不斷成長、前進。毫無疑問,《外套》也將在上海觀眾面前展現出它最獨一無二的一面。
《華人世界》:《外套》中有很多別具一格的舞臺裝置,比如魔鬼在那“移動房間”出現的那一幕,也讓人印象深刻,特別是發現原來這“移動房間”是被一輛人工騎著的三輪車所推移的。不知道在創作過程中,是什么促使你有這樣的靈感的?
阿米特·拉哈弗:那一定是魔鬼嗎?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記住,所有人看到的東西都可能會不同。沒準這個角色代表著某人的父親!《外套》中的每一個部分都在長時間的醞釀中改變了很多,所以每一個最初的想法也經歷了很多變化,我也很難記起最初的“靈光一現”是怎樣發生的了。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我特別熱愛布景、道具和演員之間的動作和關聯,我也一直在尋找怎樣操縱空間、時間和肢體給人帶來的感覺的最佳方式。
《華人世界》:與原著中的阿卡基相比,劇中阿卡基的人物塑造在原著上進行了很大的改動。通過這樣的改動,你想表達什么?
阿米特·拉哈弗:我想做我們自己的《外套》,這對我來說是非常有意義的。所以我最大的期望就是,每一位看《外套》的觀眾都能在其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意義。做一部壁虎劇團的戲就好像在完成一幅抽象畫。最初,你從一個想法、一種感覺出發,然而在開始作畫之后,你會被不同新的想法所吸引,畫作也開始產生變化,而你必須緊跟這個過程,始終牢記創作的初衷。最初,我便是被阿卡基悲慘的命運所吸引——他的努力和斗爭,他經歷的挑戰和困境,他的生活是怎樣一點點被改變。但是,我必須明確的是,《外套》是怎樣對我產生意義的,怎樣讓我自己的思想、熱情、恐懼和欲望與《外套》聯系在一起。這也是我們的形體劇《外套》如何開始萌芽。
《華人世界》:《外套》中燈光的使用都很有創意,能與觀眾談談在你認為燈光設計怎樣才能打動觀眾嗎?
阿米特·拉哈弗:燈光就像是這出形體劇中的語言——我們不用文字來引導觀眾,而是用燈光和音樂。所以,演出的燈光、音樂必須非常特別而靈巧。有時我們希望觀眾將注意力集中到某一個特定的地方,此時燈光就會幫我們達到這一目的。在我們的作品中,音樂也起到同樣的作用。
《華人世界》:劇里最后,上帝的形象也有別于以往的神圣印象,是一個衰老的齷齪老頭,作品想要借此表達什么?
阿米特·拉哈弗:那一定是上帝嗎?我不能告訴你這個角色“一定”代表著什么。如果把這個問題拋給觀眾,你會發現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觀點——這是《外套》的魅力所在,也是壁虎劇團所秉承的風格。我們的作品從不禁錮觀眾,而是充滿提示性和啟發性。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并不是在試圖給觀眾講一個故事!我們是在幫助觀眾發掘他們的內心……
《華人世界》:如果你是阿卡基,你會如何選擇?是否會接受魔鬼的外套?
阿米特·拉哈弗:我就是阿卡基!阿卡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