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允洲2010年6月被雙規,我直至2011年11月審判見報,才知道這位老兄“吃銬兒”了(杭俚,戴手銬)。貪官一茬茬,都疲了,這次卻感覺異樣。劉允洲乃本人學長,黑龍江大學中文系最牛皮的一屆——七七級,本人為次牛皮的七八屆。
這位上海知青在黑大名噪一時,1978年春入學,次年春就考上中國社科院新聞研究生,大家都說他如何如何前途無量……研究生畢業后,他先入《人民日報》,后任《中國土地報》老總(正廳),果然很有點出息。前年,一位七七級知名系友發表憶舊文章,配發有他在內的合影。總之,他不認識我,我卻知道他。判決見報后,與幾位老師同學“沉痛”提及,大家心情凝滯,臉上無光。畢竟有點近,“觸動”比不認識者大得多。
師長、同學對劉的失足,嘆惜多多,值得拎示者為二。一、大家都說“不怕有錯誤,就怕犯錯誤。”相當于那句不雅語——“外遇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如今腐情見漲,二三百萬實在毛毛雨,貪贓2000萬都一個個在偷著樂呢!劉的“完了”固屬自找,多少還是運氣不佳。如果根子再硬一點,運氣再好一點…… 二、當官真危險!誰都不敢為自己打包票——拒腐蝕永不沾。拙妻也丟過來一句:“別嘴硬,你這叫沒機會,你要是在那位置上,說不定……”兩聲“嘆惜”都不怎么正面,但卻是民間真聲,含蘊深切。
10年前,一位律師朋友對我說:“當官已是高風險職業!”長期摒拒誘惑,畢竟不易。與人性弱點搏斗,風險太大。歐美對貪腐的多重制約機制,實在是來之不易的實踐經驗。用制度防堵貪腐,才是真正“挽救干部”。現在這樣松懈的監督與小概率“東窗事發”,讓官員一個個長年經受欲望與“小概率”之煎熬,實在有點“殘酷”呢。現在只有柔的一手,缺乏剛的一手,效果難佳。說到底,貪腐發案率也體現國家的綜合實力,尤其說明制度的效率。
一審判13年,劉認罪不上訴,還有點知識分子風度:栽了就認。見他白發受審,神情落寞——什么都完了,63周歲了,出來至少70歲,無法再見人(尤其熟人)……我內心十分復雜,想到黑大中文系七七、七八屆有不少同學還在位,塵埃尚未完全落定,真擔心哪天再傳“噩耗”再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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