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寧
一直想用一種色彩去描述高三的生活,卻發現始終是徒然。大多時候,我都在以一種安靜的狀態做令我頭痛的數學題,每天安靜地做題,安靜地胃疼
朋友去了西藏,那個我朝思暮想的圣地。那里有巨大的山巒、黑色的土地、虔誠的朝拜者,有笑起來會露出潔白牙齒有著紅色臉蛋的孩子們以及原生態的音樂。那里的一切對于我來說,一直是內心深處的信仰。
看到朋友站在布達拉宮前的照片,笑容純粹,如同西藏的天空一般。于是習慣在上地理課時攤開地圖,幻想著自己能夠站在開滿花朵的草原上,雄壯的牦牛與溫馴的羊群從身邊經過,仰頭就能望見海洋般湛藍的天空與潔白的云朵。西藏,西藏,總是這樣讓我念念不忘。
我想,每個人的心中一定都有這樣一個地方,或許你從未去過,卻真實地為之魂牽夢繞。一直堅信那個地方是為我而存在的,覺得它一直在等待,等待我的走近。它讓我固執地想要離開我現在的這座城市,盡管它有著四季分明的氣候,有著一群和善的人和漂亮的古建筑。
于是每天都隱忍著,如同朝圣一般期待著離開,離開現在的生活,離開現在的自己。美麗的拉薩,直射的陽光,安詳的拿著轉經輪的老人,五顏六色的經幡……
總是在我安靜地想象時,媽媽的話就會及時傳達過來。她說,對學習只要保持熱情,你會發現高三的日子也會像飛一般迅速。對此,我深信不疑。我現在每晚臨睡前總習慣讀一段經文,總是覺得內心就非常的安寧,睡覺格外香甜。
我的救贖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寫自己喜歡的文字了。媽媽說,高三了,就不要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了。我還是偷偷地開了博客,即使在很忙的時候會有所荒廢,但仍會堅持在迷茫的時候寫一些文字。仿佛自己內心里隱匿最深的秘密,躲在角落里,很曖昧地寫著,無人知曉。媽媽不會知道,我時常迷茫,只有寫一點文字能讓我明晰接下來自己要走的路。她不會知道,文字之與我,是反省,也是救贖。
經常會想起高二時,坐在我前面那個女孩,臉色蒼白,頭發枯黃,時常在自習課上聽歌。每次被老師發現,也只是抱歉地笑笑。我們時常交換CD,我們都被同一個女子吸引,那個唱歌拖長尾音,畫著煙熏妝,單純如同孩童般的歌者。高三,她就走了,出去和朋友組樂隊。開始輾轉于各個城市,住地下室,天天吃泡面。她跟我說“我現在覺得只要能唱歌就是快樂,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我想我還是沒有她勇敢。我每天故作乖巧,不和媽媽頂嘴。我每天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一遍一遍地聽著父親的嘮叨。對于聽音樂,我亦只能以練習英語聽力為借口,才能不被媽媽沒收播放器。同桌說,只有在上課的時候,你的耳朵里沒有塞耳機。我只是笑笑。我的聽力已經出現問題了,但不聽還是很難受,沒辦法專注下來去做任何事情。
高三的日子里令人欣喜的事情實在太少。聽見許美靜的時候,還是無法抑制的喜悅。那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坐在公交上,濕氣很重,玻璃上厚厚的一層水汽。我朝玻璃上呵了口氣,用手指一筆一畫地寫下:M大,你等我。
音樂是一種色彩,讓我開始相信生活是干凈的,如同當年我們脫落的乳牙。
我的遺失
我是一個安靜且無趣的人,缺乏積累,底子薄弱,所以埋沒于人群之中。每天都一絲不茍地讀書,很少言語,很少朋友。唯一的好朋友就是晴,那個極具藝術氣質的女生。
長長的頭發,干燥的皮膚,破舊的牛仔褲上總是粘滿五顏六色的顏料,她身上彌漫著一股倦怠的氣息,不開心,不快樂,永遠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她會做好吃的炸醬面,會畫很漂亮的油畫,會拍很漂亮的照片。
時間真偉大,我現在已經可以用回憶的筆調將她提起。我們之間仿佛兩棵隔岸的樹,只能隔著一條河流互相欣賞。她終究是我遺失的美好,就像莫文蔚唱的那樣,也許放棄,才能忘記你。即使是潦草的離別,那些她給的記憶,也將溫暖了我這一年的高三歲月。
時光是一條河流,我們像是里面最柔軟的水綿一般,用自己最纖弱的力量適應外面的種種。而我的高三,我的青春,我馬不停蹄的憂傷,馬不停蹄地向遠方奔去。
這一年,我和我的孤獨、我的堅持,約在微涼的晚秋。
編輯 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