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鴿子的貓

我退休后，放松許多。閑暇之時，我時常憶起童年往事，想起兒時和弟弟喂養鴿子的情景，便又想養鴿子了。

在花鳥市場買回一對頭頂點綴著白色羽毛的瓦灰競翔雛鴿。按小時候的養鴿經驗，先將它們關在陽臺的鴿籠里，熟悉自己的家，之后放出雄性鴿。當它環顧著精彩世界，會顯得格外膽小，而另一半依然被關在籠子里，有了牽掛，所以它輕易不會遠飛。等雄性鴿能輕松地飛走飛回，就可以把雌性鴿放出籠子，讓雄性鴿引領雌性鴿試飛。

當看著鴿子在藍天比翼翻飛，我這顆漸老的心隨之回歸童年，備感愜意。討厭的是，老鼠經常偷吃鴿食，并安營扎寨。正好老同事養的貓下了一窩崽，我抱回一只虎里虎氣的小貓，喚它虎仔。虎仔一身懶肉，一天到晚躺在客廳沙發上睡大覺，讓它在陽臺執行捉老鼠的任務，卻時常脫崗。

我想，還是先讓虎仔和鴿子交朋友吧。便把虎仔放入鴿籠，鴿子像見到怪物，嚇得用翅膀彈虎仔。其實虎仔也懶得搭理鴿子。我干脆一手拿著鴿子，一手抱著虎仔，硬把它們往一起撮合，對它們說：“都是朋友，要和氣。”這樣馴化著，鴿子漸漸對虎仔見怪不怪了。虎仔也常常站在陽臺上，好奇地仰望著鴿子“撲棱棱”地飛走飛回。

在虎仔虎里虎氣的威懾下，老鼠已逃之夭夭。

一天，狂風大作，天降暴雨，鴿子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虎仔陪著我在陽臺張望許久，也不見鴿子的影子。雨被風吹進陽臺，淋濕我和虎仔，我躲進客廳看電視。虎仔卻不肯離開。忽然，虎仔“喵”的一聲叫，我趕到陽臺，看到兩只鴿子驚慌地飛回鴿籠，已被雨水淋得透濕的虎仔，歡快地跑過去，竟然前爪離地，身子直立起來，用身體為鴿子擋著風雨。

小小動物的這份守望和呵護，讓人動容，更生憐愛。

摘自《新民晚報》2011年10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