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花斗彩的材料是運用釉下青花料與釉上彩料相結合的。青花自產生起至現今擁有了一個悠長的歷史,從而也成為陶瓷繪畫形式的一種主流,其主要特色在于其擁有清新雅致的色調,與釉色渾然一體,有如天成,同中國畫中的墨分五色一樣,青花料也分頭濃、正濃、二濃、正淡、影淡五色。層次豐富,使得其色彩更加濃郁、沉著、典雅。獨特的表現形式和強烈的民族風格使之享譽中外。在青花斗彩中,青花料無論是從色調上說,還是從整體效果來看,都起到了一個舉足輕重的作用。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顯赫一時的青花,由于受其他陶藝顏料發展的沖擊,雖然青花本身不會黯然失色,但因受色調單一的限制,無論其是否可分濃淡、明暗、或從色階上分析,畢竟它是一種冷色調,已不能滿足人們對美的欣賞需要了。此時的陶工們便運用了一種新的技法,即在冷色調的青花藝術中加上一點暖色調,如紅黃之類的陶瓷顏色,使青花的畫面頓時煥發了青春,這點顏色彌補了青花的不足,起到了萬綠叢中一點紅的作用。
明成化之前的青花斗彩,紋飾線條纖細,多用雙線勾勒填色法,所填色彩較淡,在繪老人和小孩的衣服時,只繪單色外衣,而無內衣襯托,故有所謂“成窯一件衣”之說。另釉上色彩多平涂,且無陰陽向背之分,山石也無凹凸之感,干枝不皴皮,花朵多一色,花心另填色彩。但成化斗彩設色卻很多,色彩透明、鮮亮,紅彩鮮艷耀目;鵝黃嬌嫩透明且微帶綠色光澤;杏黃微帶紅色光澤;蜜蠟黃稍微透亮;姜黃則色濃光弱;綠色也有深淺之分,水綠、葉子綠、山子綠等,也皆透明而微帶青色光澤;紫色大多如嫩茄皮之淺藍色,特殊者為濃黑紫色,姹紫色濃而無光。豐富的色彩因此得以盡情運用,加之有著精細白瓷的襯托,更加生動地再現了自然本色。如故宮博物館收藏的成化斗彩三秋杯,胎體紅膩純潔、釉面肥嫩、美似脫胎,從器里明晰可見外壁的文飾,所繪蘭花、小草,線條纖細,色彩淡雅,似能嗅到隨風蕩來的馨香,所繪蟋蟀,神態各異,栩栩如生,作翩翩飛舞狀。繪畫之精巧,值得我們后人好好地學習與借鑒。
隨著時代的進步和發展,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們也隨之對青花斗彩這門陶瓷藝術的審美情趣有了進一步的提高,純具象性與抽象性的美相結合的作品凸現于世,著力把思維、形象與社會融為一體。因此簡明樸實型或抽象型或圖案型的表現形式與青花斗彩這種裝飾手法自然而然地結合起來,相輔相成,越來越多地被陶藝家們廣泛地運用。如景德鎮陶瓷學院的施于人先生的斗彩作品《紅壽》,便是利用了剪紙這個姊妹藝術的表現手法及色差的對比,使得畫面呈現一派熱鬧非凡、吉祥喜慶的氣氛。他打破了傳統的繪畫手法,采用了具象形圖案式的空間性的現代設計觀念,以靜取動,生氣盎然的魅力讓斗彩這門陶瓷藝術隨時代的前進而向前邁了一步。
雖然青花斗彩能夠淋漓盡致地發揮青花和新彩的優越性,但也不能胡亂地統統搬上陶瓷畫面。陶藝家在創作一幅青花斗彩作品,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的,在青花斗彩作品中,由于其運用的繪畫材料和燒成工序都與別的陶瓷姐妹藝術有所不同,故其在構圖布局上更應考慮得特別周到,青花斗彩在一般情況下有兩種繪畫方式,一種是在畫面不足的地方或畫面不夠完整時;一種是有意識地留下某些部位,使畫面顯得穩定而又協調,達到預期的美化效果.如不經思索隨意湊合,那就失去斗彩的意義了。審時度勢,這也是我們的陶藝家在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審美經驗,實際上也是人本身就具有的自然知覺感受,在用釉下青花作畫時,要考慮到釉上新彩的合理安置,而在釉上斗彩時,更要盡量彌補因人工所不能止阻的窯火所帶來不足之處,周密嚴謹的布局,遠近虛實的處理,色彩的匠心獨運才能給人們帶來心情愉悅的審美情趣,為我們的生活多一點別樣點綴。這樣的作品才不失為一件好的青花斗彩作
如以中國輕工業陶研所的陶瓷藝術家戴榮華先生的《牧歌》為例,畫面以青花料畫近景的水,中景則繪山石邊框以及牧人和耕作之后休息的牛兒,近處的山石以新彩顏料辣椒紅利索地刷上幾筆,使得山石的體積感躍然于瓷面,遠處的山運用灰藍的新彩料摻以油料,利用油料的流動性,使之自然成型,而又若隱若現,好象剛剛雨過天晴,牧人們正享受這份閑雅的氣息,空中彌漫著一種濕潤的空氣,整幅作品色調清晰雅麗,鄉間生活氣息不時逼向我們,久揮不去;畫面構圖適當,山、石、人的安排,主次鮮明,層次豐富,一派秀美和諧的自然景色,這不正體現了人們在緊張的工作之余向往大自然的心態嗎?一幅好的作品也體現了作者是具有深厚的文化素養和藝術功底。
青花斗彩的魅力是作者個性品位和作品氣韻的最高境界,她從作品中的整體物象中飄逸出來,不僅要求作者自身具有深厚的藝術功底和文化素養,而且還要求陶藝家們的不斷創新,創作出更具魅力久遠的作品來,也因此讓我們共同感受生命的意義,感受精神美感的又一次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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