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條河流(外一首)

陳曉君

我想做一條河流

一條心胸坦蕩的河流

默默地流向我未曾抵達的地方

山與山相互對峙

灌木與草叢此起彼伏

偶爾有路過的飛鳥來做客

水草柔曼舒展

魚蝦繁衍生息

那么多的形狀各異的鵝卵石

陪我說話

抵達一座遠山

遠方注定還有更遠的山

我毫不膽怯地敞開 那么寬闊

深厚 遼遠

濃濃的夜色遮不住我的風塵仆仆

我一路唱著歡快的歌

有時安靜 有時湍急

葉落無聲

我從秋天的田野路過

整個青山還在靜憩中

羞澀的晨曦微微紅了臉

樹帶著不在意世俗繁華的孤傲

站成一林幽寂

枯葉是秋天的蝴蝶

千旋百轉 百轉千旋

把秋色

層層加深

我走近她們

這些在晨光中金黃耀眼的事物

那么坦然 那么安靜

外表枯黃 內心堅韌

我從金黃的脈絡上看見了她曾經綠過的光陰

那時陽春三月 草長鶯飛

她站在枝頭 笑語盈盈

此時

枯葉隨瑟瑟秋風的裙裾

蹁躚 起舞

趁著秋意濃濃 悄悄地鋪了一地

將金黃的玉體

埋在來年的繁花碩果之間

葉落無聲

是所有美的

最后濃縮

（作者單位：陽西縣儒洞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