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楠 (中國政法大學研究生院博士生 北京 100088)
張文靜 (本刊記者 北京 100020) ■文
法律監督立法與司法學研討會綜述
Summary of the Seminar on Law Supervising Legislation and Justice
劉家楠 (中國政法大學研究生院博士生 北京 100088)
張文靜 (本刊記者 北京 100020) ■文
2011年12月30日下午由中國政法大學司法理念與司法制度研究中心主辦的“法律監督立法與司法學研討會”在北京召開。來自最高人民檢察院、民盟中央、最高人民法院、中華全國律協、中國人民大學、中國政法大學及部分媒體的二十多位專家學者出席了本次會議,共同研討法律監督立法的理論架構與現實運作及司法學的學科體系,司法學學科中的中國傳統法律文化資源,以及司法學對時下中國社會司法現狀的積極影響。本次會議由中國政法大學司法理念與司法制度研究中心主任崔永東教授和馮永華研究員主持。中國政法大學前校長、終身教授、我國著名刑事訴訟法學家陳光中先生出席本次研討會并作主題發言。
中國政法大學終身教授陳光中在主題發言中指出,本次會議的兩個主題“法律監督立法”與“司法學”均屬較為復雜的問題,二者結合使得研究難度加大。陳光中教授由司法學的語義切入,司法學顧名思義是以司法作為研究對象,究其實質學界對此的認知存在較大分歧,定義的明晰不僅是理論上的問題,同時亦困擾實踐。他隨后談到本次刑事訴訟法修改的問題,表明并不贊同刑訴法修改中的某些提法,例如凡是參加司法活動的主體、刑事訴訟法的主體都是司法機關。他認為,司法的狹義定義是審判,美國憲法規定司法權歸屬各級法院,此為一種定義,這種定義有其好處,憲法的規定排除了爭議,司法即是審判,但這是一種最為狹義的定義。此種狹義的提法于中國并非十分契合,黨的十六大、十七大報告均提及的建設公正、高效、權威的司法制度,原屬法院提出,現在由黨的官方文件提出,不再僅指法院,顯然要擴大一些,司法制度不完全就是審判制度。
陳光中教授認為司法就是訴訟制度,解決矛盾糾紛,但必須具有訴訟性質才可以稱為司法。我國有三大訴訟——刑事、民事、行政訴訟,訴訟的特點必然要求審判,刑事訴訟、民事訴訟就是審判制度,是一致的。刑事訴訟以刑事審判為中心,其序列中的偵查、起訴亦屬于訴訟,也具有司法性質,偵查起訴是為后續審判制度作準備。以刑事訴訟來說,司法就是審判,又顯狹隘,但如果說訴訟包括偵查制度等都是司法制度就較為切合實際。司法鑒定就是在訴訟中由專家對某方面的問題進行鑒定的活動。將司法鑒定限定在訴訟中,訴訟外需要的鑒定不再稱為司法鑒定,因為民間也可以組織鑒定。部分學者持廣義解釋的觀點,認為凡是解決糾紛的活動都是司法活動。陳光中教授不贊同泛化的解釋,認為應界定司法為一種國家活動,是國家機關的活動,是國家的職能,而不是一般的社會活動。我國的司法活動是國家活動中的一種,但是純粹的解決糾紛并不是司法活動。
陳光中教授特別強調,除司法活動本身以外還有配套活動,配套活動要與本身進行區別,配套乃是為了訴訟的需要。例如監獄,監獄是訴訟結束后,將被判刑人員送往服刑之場所。監獄法是行政法,從性質上來說不屬于訴訟法范疇,廣義上可以把監獄法變成司法中的一個范疇,但陳光中教授認為不納入為好。進行一定司法活動的機關并不等于就是司法機關。以偵查為例,除檢察院外,公安機關行使大部分的偵查權,國家安全機關對涉及國家安全的案件進行偵查,此外還有海關對案件的偵查,部隊保衛部門的偵查,監獄中犯罪的偵查,上述均為偵查活動。偵查活動在某種意義上是為最后的審判活動服務,具有司法性質。如果將行使一定偵查權的機關都視為司法機關是不適當的。他認為在中國,司法機關只是檢察院與法院,其他行使一定司法權、偵查權的都不是司法機關。
在對司法問題進行一定的厘清后,陳光中教授認為法律監督立法問題更為復雜。人大監督政府,監督各方面的立法。法律監督是監督法律的實施,法律的生命在于實施,法律必須付諸實施,故而提倡“有法必依,執法必嚴”,要嚴格依法,才能使法律真正充滿生命力。尊重憲法法律至上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監督,法律監督就是監督法律是否得到執行(真正、嚴格的執行)。監督法律實施的渠道、方法、途徑和機關是多方面的。各級人民代表大會是監督法律實施的最權威的機構,法律由其制定,同時是否實施得當也由其監督。而社會監督則為媒體監督、群眾監督、網絡監督,對于網絡監督要揚長避短。
中國的檢察機關是專門的法律監督機關,監督法院審判,監督檢察院自身,監督公安機關。檢察院作為國家監督機關并非監督一切,現階段檢察院的監督基本是訴訟監督,涉及對行政違法的監督并不多。陳光中教授指出,檢察機關的監督要擁有較好的效果,要明確把握兩個要點:第一,自偵案件要減少,自偵案件增多后會導致自我監督的局限性;第二,對偵查的監督,尤其是對公安機關的監督,檢察院要明確區分監督與參與,反對聯合辦案、職能不分等非法治化狀況的出現,聯合辦案與職能不分于程序正義而言也是極不適當的。從法理角度而言,監督者與被監督者之間必須保持距離,監督者與被監督者不能合二為一,否則任何形式的監督都會空疏泛化,很難形成高效合理的監督。在主題發言的最后,陳光中教授明確表示,法律監督實際上是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專門監督機關——檢察院以及各種社會上的力量,綜合形成的法律監督網,只有形成綜合性的法律監督網才能保障監督的有益、有效運行,并認為法律監督立法的復雜性決定了無論是法律監督立法的理論探討還是法律實踐都不能一蹴而就,需要進行認真的理論考量與實踐經驗總結。
中國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王平教授指出,我國的政治體制是人民代表大會下的一府兩院制,不同于西方國家的三權分立。在我國人大代表人民行使國家權力,人大制定的法律與所作出的決定一府兩院必須執行。在一府兩院層面,其中國務院是行政機關,行使國家行政權,法院是審判機關,行使國家審判權,上述兩點在理論和實踐中均未產生疑義。王平教授將檢察機關定位為法律監督機關,不理解為司法機關。他認為如果將法院與檢察院均界定為司法機關,一府兩院模式就成為一個行政機關與兩個司法機關,此種模式下檢察院獨立的監督權有被淡化的風險。而且目前檢察院的法律監督權存在界限不清的問題,監督主要是監督審判機關和行政機關,監督機關及其官員,不針對民眾,非訴訟監督比較弱,除公安機關外,對其他行政機關不易監督。王平教授認為,現有的檢察機關的權力都是合理的,檢察機關法律監督的統一立法值得考量,需要對目前分散的立法進行整理,使檢察院的法律監督權更加清晰、有用。
中國政法大學民商法學院宋朝武教授在發言中首先對法律監督的概念進行了法理學的梳理,即法律監督的概念問題從法理學的角度看,包含兩方面即國家監督和社會監督,社會監督包含媒體、群眾、社團、黨派的監督;國家監督是由憲法或法律授權的有法律監督權的機關對法律進行監督,包括全國人大,各行政機關,如審計署、監察局、財政局等,還有一重要機關就是檢察院。檢察院的監督權由憲法明確規定。目前在民事訴訟的審判與執行中存在諸多問題,存在未依照法律規定審理案件的情形,并導致群眾的不滿,造成社會不公,影響了司法的公正和權威,因而在民事訴訟中加強檢察院監督迫在眉睫。民訴法中人民檢察院有權以檢察建議和抗訴的方式對民事訴訟進行監督,其涵義有二,不限于審判活動,包括整個民事訴訟過程——全面監督,增加了監督方式——檢察建議。宋朝武教授最后指出,執行問題是當下民事訴訟中的一個重要問題,執行監督同樣是檢察院的一個重要職責。
最高人民檢察院理論檢察研究所陳文興研究員在發言中強調,研究法律監督立法要明確兩個問題,即明確法律監督的必要性與法律監督的目的。他指出,沒有監督,人性的弱點就易顯現。在目前的司法實踐中除抗訴職能外,法律監督問題沒有配套程序,在抗訴、二審、再審程序中檢察機關的地位略顯模糊,監督范圍不明確,程序不健全,制度不完善,許多現行規定缺乏操作性,不能適應法律監督的需要,因此法律監督立法的必要性得以突顯。關于法律監督的目的,首先,應界定法律監督的概念和范圍,現行法律界定不清,理論界與實務界爭議頗大,法律監督的第一步也即概念問題需要進行理論上的省思與界定;其次,規范監督方式,完善監督程序及監督保障措施,切實提高法律監督實效;再次,法律監督中法律后果的規定缺失,條文約束力弱;第四,要對監督者適用監督機制,促進檢察機關自身建設,防止檢察職能濫用,對審判獨立造成不當干涉。
中國人民大學李奮飛副教授認為,在法律體系已經建成的大背景下,關注法律的實施是有意義的,而法律實施的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監督,法律監督涉及三大訴訟,法律監督理應成為未來的研究重點。刑訴法雖然賦予檢察機關一定的監督權力,但不充分,對檢察機關的監督性質、監督的未來走向存有爭議。他認為未來的檢察院監督職能應當強化,強化檢察院的監督有利于應對司法腐敗問題,并進一步認為,就刑事訴訟而言以下方面需要在手段上、在領域上有所拓展,在效果上應當強化。以立案監督為例,立案監督局限于對不立案活動的監督,監督后果并不明確;偵查問題更需要強化,冤假錯案的產生是在偵查的方式與謀略上存有問題,有刑訊逼供行為,檢察院在監督此方面的事項上大有可為;檢察機關不適用非法證據排除,即便是法院排除非法證據的情況也較為罕見,現在雖賦予檢察機關一定的權限,但相應的程序和手段均屬粗線條;監所監督,多為事后監督,受行政執法中重大事故的啟發,對于重大刑事案件,檢察機關可提前介入,即看守所階段。另外對偵查訊問進行監督十分困難,雖然理論界提出很多舉措,但都較為有限,檢察監督對此應當體現一定的功能,這方面的立法還有待研究。
最高人民檢察院司法改革辦公室王洪祥主任在發言中認為,法律監督立法要注重三個方面的問題:第一,法律監督立法中的法律監督主要指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對于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應當從憲政學、憲法學及政治制度層面來解讀,否則容易得出錯誤認知。第二,法律監督的立法應當與時俱進,逐步完善。目前全國三十一個省市自治區,地方人大都出臺了關于加強檢察機關訴訟監督的決定或決議,應當說隨著法治的發展,時代的進步,文明的演進,加強對公權力的監督、保證社會的公平正義,是社會各界一致的呼聲。在這樣的背景下,完善檢察機關的監督,特別是檢察機關的訴訟監督已經形成社會共識。但在地方立法基礎之上形成統一的全國的適時的檢察機關法律監督立法需假以時日。第三,完善法律監督立法就要有針對性地反映實踐當中民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一是要明確法律監督的范圍,特別是訴訟監督的范圍,對民事訴訟,對于調解,對于死刑,不應當立案而立案的監督 (涉及公權力對個人私權利的侵犯);二是檢察機關對行政執法機關的監督,要有暢通的監督渠道,信息的共享平臺;三是檢察機關要有調查核實權,必要時的閱卷權;四是要有相應的監督手段。
最高人民法院司法改革辦公室范明志處長在發言中認為,檢察監督是非常復雜的課題,是帶有中國特色的課題,是憲政的課題而不僅僅是訴訟的課題。隨著我國社會形勢和司法形勢的發展,檢察監督需要與時俱進。而檢察監督的有限性及越位問題,是值得我們認真對待的。明確監督的范圍,如果界定為在訴訟體系下來探討該問題,檢察監督不僅僅是糾正法院違法的問題,也是影響當事人利益的一個問題。如果把檢察監督作為訴訟制度進行改造和完善,必須考慮到對當事人的影響。對于監督的范圍,應當增加一項,即法院是否依法獨立行使審判職權。賦予檢察院一定的手段來了解被監督對象的情況不僅是檢察院的權力也是檢察院的義務。一是要賦予檢察院一定的知情權,二是應當賦予檢察院一定的聽證的權力,尤其是針對民事案件,兼聽雙方當事人的觀點后決定是否抗訴,而不是僅依據一方當事人的觀點作出結論。現在研究檢察監督必須研究設計一種適合中國國情,適合中國政治體制、司法體制的行之有效的監督辦法。
中華全國律師協會民委會賀寶建副主任針對本次研討會的課題從法律實務角度談及兩點看法:第一,法律監督立法十分必要,目前缺乏專門的法律監督立法。(1)公訴權與偵查權非司法權,不屬于監督范圍。在實踐中,法院開庭,檢察院是公訴人,代表國家行使檢察權,公訴方最好與監督身份分離,控辯應當是平衡的,審判是中立的,而現在的控方又帶有監督色彩,上述內容在監督立法中應當予以明確,監督立法實際上是實踐操作的法律;(2)關于檢察院對民事案件的抗訴問題。應當在法律監督立法中授予檢察院權力,使得法院審判不受非法干涉,保證獨立審判。第二,在法律監督立法中,也要規定對行政執法相應的監督。現在檢察院對行政行為進行監督的空間比較小,通過行政訴訟的方式來解決行政機關的違法問題有著成本較高的缺陷,依靠立法規定檢察院可以在政府實施行政行為時實施一些監督,是十分緊要的。對于政府采購的監督,由政府監察部門進行監督,但政府監察部門仍屬于政府機關,這種內部監督并未達到法律監督的層面,因而在法律監督立法中應當加入對行政機關的法律監督。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趙曉耕教授認為上一單元討論的主題與明清以來的中央司法情況有高度的類同性,根據當下法律文本的表達,檢察機關又稱為法律監督機關,檢察院的法律監督主要執行的是訴訟監督,并不承擔一般的監察職責。清代案件的受理主要為刑部,類同今天的法院,而皇帝是“最高法院”,中央刑部一般不干預地方督府案件,刑部的職責受到高度規范,外在的限制力量是大理寺,類同今天的檢察院,大理寺并不承擔一般監督職能,在帝制之下一般監督職能由都察院享有。在談及糾紛解決問題時趙曉耕教授認為,訴訟一般是糾紛的解決,監獄是最終的解決,刑事案件的最終解決恰是要通過監獄,沒有監獄這一環節不能說刑事案件已經解決,古代的制度對我們今天面臨的有些棘手的問題提供了參酌,傳統監獄中有官方的積極監督——錄囚制度,我們今天的制度設計卻是被動的制度。正是因為繼受了西方的部門法,并在該話語下進行種種區分,才使得監督的內涵、外延如此混淆,甚或無所適從。從近代歷史變革的角度和經驗來看,這是一個我們不斷面對的問題。今天面對的諸多話題應該去回溯近代的歷史,不能斷然說會對今日有多少助益,但至少會有許多警示。趙曉耕教授在發言中特別強調今日回溯歷史最大的價值就在于歷史的經驗。
中國政法大學法律史學研究院副院長林乾教授認為,本土法律資源,特別是傳統法律資源需要認真的清理與客觀的對待,有很多值得借鑒的內容尚待發掘。此處特別要強調三法司,自隋唐后三法司一直穩定存在,明代廢除丞相以后,皇帝成為絕對的權威,三法司均對皇帝負責,刑部主審判,大理寺復核,都察院監督。都察院的監督是全程監督,擁有法律豁免權,可以風聞言事。在康乾盛世時,法律規定兩議制度,即大理寺或都察院不同意刑部的判決,另擬意見由皇帝裁決,但隨即爭權問題出現,皇帝一直在平衡權力與權限之爭,為此乾隆規定,兩議可在,但是不能由一部門對另一部門持完全不同的意見,可以由都察院或大理寺的工作人員提出異議,而不宜以都察院或大理寺兩衙門來對抗刑部,結果出現“鴉雀無聲”的局面。上述實例意在表明中國古代,在清代康乾盛世這段時間三法司確實起到了互相監督的效果。林乾教授接著談到作為清代司法制度之一的秋審制度,秋審結果分為四類,一實,事實確鑿,法律適用得當,進入秋決;二緩;三矜、疑,法律層面可以處決,情理上看有矜免的可能,皇帝并不勾決,兩或三次后入流刑;四存留養親,清代的存留養親是定制,是儒家法文化的優點。林乾教授認為傳統司法制度與理念有很多今天可以借鑒的地方,并呼吁學者對此投入更多的精力進行深入的探討與研究。
《法學雜志》苗延波副主編強調中國古代的司法制度與法律文化十分契合當時的歷史背景,并維系了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說明該司法制度有可行性和存在的必然性。我們在建國后學習蘇聯,后轉向學習西方,對傳統形成了一定的割裂,直至當下。在中國特色的憲政體制下進行司法研究與改革,應當突出中國傳統文化的地位,主張大司法的概念。
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姜曉敏副教授在發言中同樣強調研究當下問題,不應當忘記歷史,中國的傳統文化理應成為現實司法實踐的優秀理論源頭。并且法律史與部門法需要進行溝通,對于促進研究乃是十分必要的。
《法制文萃報》編輯部呂錚主任指出檢察院對于行政機關的監督應當由被動介入轉為主動介入,對政府違法行為進行糾正應當是未來法律監督立法的重要研究內容,并且司法學應當是法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崔永東教授認為中國傳統法律文化并非沉重的包袱而是資源,不是一潭死水而是源頭活水。世界上任何民族都尊重自己的傳統,過去我們對于傳統的認知有些妄自菲薄,而今天對司法學學科的構建應當注意利用傳統的資源,如仁道傳統、中道傳統。仁道代表了人類的普世價值,是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能夠認同的,儒家的仁道就是仁愛之道,對他人的關愛,對他人生命價值的尊重,此種傳統擁有永恒的價值,如錄囚制度、直訴制度、會審制度、大赦制度、死刑奏報制度、死刑監侯制度 (今日的死緩制度)、春秋決獄、秋冬行刑和存留養親,都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儒家的仁道精神,于今日亦有可以借鑒的地方。多數朝代進行大赦,大赦的結果之一就是大大降低了死刑的適用率,實際上也就是在一定時間段、一定范圍內廢止了死刑。中道就是中庸之道,追求適中、均衡,反對極端的思想和方法論。作為一種方法論,在司法領域中一方面表現為司法公正,另一方面又表現為司法平衡。司法平衡有兩層含義,一層含義是利益的平衡,另一層含義是情理與法律之間的平衡。對待司法傳統我們應當認真地加以清理與總結,優秀的資源應當借鑒并發揚光大。
在總結發言中崔永東教授就司法學的學科體系、理論基礎、現實意義等層面進行了概括與解析。他認為,司法學是一門研究司法理念、司法制度和司法實踐的學問,也是一門研究司法傳統與司法現實的學問。應當從廣義上來把握司法學,一切與化解糾紛有關的制度、措施和觀念均可成為司法學研究的對象。從學科體系來看,司法學應當有一系列子學科,司法哲學、司法史學、司法證據學、司法倫理學、司法行政學、司法社會學、司法行為學以及比較司法學等等,另外亦應當包括刑事政策學、法律監督學。法律監督自身可以獨立成學,為司法學下的子學科。訴訟法學也應當是司法學下的子學科,司法學是法學的二級學科,包含上述子學科。立法學與立法權對應,行政學與行政權對應,那么與司法權相對應的學問應當是司法學,但是現在司法學缺位。司法學學科的建立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理論意義,有利于法學學科的完善,有利于司法權配置和運行的科學化,有利于司法制度和司法體制的完善化,有利于司法文明和法治文明的進步。
(責任編輯 張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