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文
評艾璞的散文集《月光走過心靈》
□張友文
在我的印象中,艾璞是個詩人。當他轉向寫散文時,筆底免不了詩性的痕跡。用詩性來修飾他的散文,是褒是貶,就看站在哪個角度來評判了。紀實寫作已成了一個全球性的文學現象。這些年來,我讀過出自公安作家筆下的散文集有20余本,其共性是彰顯人民警察核心價值觀。如今言說艾璞的散文,不想再圍繞主流意識做文章,而就個人的旨趣說兩句。
《月光走過心靈》共分四輯,我最喜歡要數第二輯《故鄉懷舊》。初讀時,發現《粘知了》和《鄉趣童玩》是帶有體溫的記憶,既具有個體性,又具有普泛性,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委實有趣的粘蟬、撈魚、捕蟹又浮現在我的腦際,仿佛又回到了童年。艾璞的童年和我一樣,無憂無慮,沒有傾軋的人際關系、沒有鬧心的名利包袱、沒有煩人的生存壓力,我們不怕酷暑、不厭臟水、不懼蛇咬。一份耕耘就有一份收獲。只要上樹下水就會有收獲,或鳥或蝦。換言之,那時我們堅信付出與得到成正比,付出了午睡、汗水和體力,就能得到想玩、想吃的東西。如今,雖說腦體倒掛不再時尚,然而,付出與得到卻依然不成比例。竊以為,艾璞往事重溫不僅僅是對歲月流逝的感慨,而且蘊藉著對現實的喟嘆。
以我個人的審美眼光來看,《風雨人生》是文集的扛鼎之作。熱讀之時,我不以為然。因為這個題目大眾化,不新鮮。待我冷讀之后,才發現它是作者人生的縮影,具體而微。它的妙處不僅僅是含有非理性元素,諸如母親在菩薩面前燒香為“我”祈禱,更主要蘊含復雜的人性況味。且說“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正為自己的一個想法洋洋得意,突然腳崴了。從中,我讀出了共鳴,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如此現象,怎么用科學解釋呢?只能說這是命運無常、人生多舛的表癥。而且,作者寫崴腳側重于聽覺,“聽到左腳內部傳來清脆的‘咔嚓’二聲,我驛動的心狂跳不已,我清楚地知道,我身體內部的骨頭可能有兩塊不聽話地移位了。”艾璞用看似輕松幽默的語言實錄沉重的記憶、書寫沉重的肉身,文學味和人生感悟自然不俗。
艾璞散文集《月光走過心靈》中無論是寫世道人心,敘家國大事,還是記一己喜憂,都可看作一個時代的文化留存。它之所以使人留戀,讓人震撼,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作者對人生的思考較為透徹,具有鮮活的、無可置疑的真實力量。無怪乎魯迅先生說:“從噴泉里出來的都是水,從血管里出來的都是血。”
(作者張友文系中國新文學學會會員,全國公安文化理論研究專業委員會(協會)理事,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