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舟
民主和等級:技術概念的泛化與狹義化
□孟景舟
20世紀以來,對技術問題所進行的哲學思考,帶來了技術概念的泛化和狹義化,即一方面技術突破了傳統的意涵,成為一種“無處不在”的存在;另一面作為一個連續體的技術,又被分裂為“工程師的工程”、“技術人員的技術”和“普通工人的技能”。技術概念的這種變化,從本質上反映了民主和等級文化這兩股歷史上的敵對力量在現代西方社會中新的表現,而這將會直接影響到對“技術教育”這一概念的理解。
技術;概念;泛化;狹義化
20世紀以來,技術在現代生活中扮演的角色愈來愈重要,給人類社會也帶來了越來越多的“技術問題”,而這些問題引發了人們對技術的拷問與沉思。從哲學的角度,這種拷問和沉思有兩個傳統來源:一個是工程的,一個是人文主義的。美國技術哲學家米切姆把它們分別稱作 “工程的技術哲學”和“人文的技術哲學”。工程的技術哲學的主人公是技術專家和工程師,他們繼承了啟蒙主義的傳統,把技術看作一種進步的力量,注重對技術進行客觀的分析;而人文的技術哲學的捉刀者則是來自人文學科的學者,特別是哲學家,他們把技術視為一個系統反思的主題,關注技術所帶來的社會問題,傾向于對技術的批判和解釋。正是由于兩種技術哲學對技術所進行的本體性思考,使技術概念同時出現了泛化和狹義化的“二律背反”傾向,并由此造成了技術在定義上的困難。
技術概念的泛化是在兩個不同的緯度同時展開的。一種是橫向的漫溢,即技術由傳統的物質和生產領域,一點一點滲透進精神和非生產領域,不斷擴大自己的疆域,最終成為一種“無處不在”的存在。這種橫向的疆域拓展,工程的技術哲學和人文的技術哲學,采取的是兩種不盡相同的方式。工程的技術哲學家,以一種對技術肯定的眼光,努力用技術術語去理解社會的其它事物,從而將技術的概念帶入到了諸如語言、思維、管理等在傳統上被認為是和技術根本對立的領域。“工程技術哲學家總是會設法將人類的其他的追逐活動轉化為他們的語言,并用技術術語來理解更大范圍的人類世界。技術術語學本身已經成為一種對于不斷涌現的遍布全世界的技術文化的世界語了”。[1]而人文的技術哲學家,則以批判的眼光,“把人類當成一個問題——甚至是一個根本的問題來研究”,[2]通過關注技術的倫理問題,從而將技術概念“人格化”,技術被定義為一種人的意志。例如德國歷史學家斯賓格列把技術定義為“生存戰術”,美國著名的社會哲學家芒福德把技術定義為“權力的追求”等。[3]雖然人文的技術哲學和工程的技術哲學,在對技術概念疆域的拓展上,采用了不同的方法,或者說側重了不同的方面,但是它們最終在客觀上達成了未必是它們所想要的結果,即技術概念的泛化。今天,從物質到精神,從生產領域到非生產領域,再也不存在技術的禁地。像法律、語言、管理等這些非物質事物的制作,現在被普遍納入到技術史的視野中,就是對技術進行哲學思考的結果和技術概念泛化的一個明證。
對技術概念橫向泛化的回應,就是一些技術哲學家對技術所做的分類,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物質技術”和“社會技術”這對范疇的形成。加拿大哲學家馬里奧·邦格,作為英語世界首次使用 “技術哲學”(1966年)這一短語的學者,對技術從“盡可能寬泛的意義上作了理解”,認為它包括物質的 (工程、農業、機器等)、社會的(教育、工業心理學、應用社會學、法學、管理學等)、概念上的(信息論)和一般的(系統論)等各個分支。[4]后兩個方面,其實可以被溶解在前兩個方面之內,因此,加拿大哲學家邦格在這里實際上就形成了“物質技術”和“社會技術”這對相對立的概念范疇。后來,一些哲學家對技術做了與邦格大體相同的分類。例如,1979年,德國技術倫理學家羅波爾在《技術系統論》中將技術分為三個方面:自然方面(科學、工程學、生態學)、個人與人類方面(人類學、生理學、心理學、美學)和社會方面(經濟學、社會學、政治學、歷史學)。[5]但如果把“自然”視作“物質”,將“個人”視作“社會的一員”,羅波爾的分類仍可以歸為“物質技術”和“社會技術”這一對范疇。總之,物質技術和社會技術逐漸成為技術哲學家對技術進行橫向分析的一種框架,前者代表了技術的傳統領域,它試圖將技術限定在一定的領域內,而后者則代表了技術疆域的拓展,它是對技術概念泛化的默許。
技術概念泛化的另一個緯度是,技術作為一種知識體系自身的縱向延伸,即技術和科學的相互滲透。自從工業革命后,科學和技術便形成了緊密的聯系,由此產生了一種流行的觀點:技術越來越依賴科學的理論基礎,因此,技術被定義為應用科學。盡管這種觀點被科學家和工程師所普遍接受,[6]然而,許多哲學家和社會科學家卻反對將技術定義為應用科學。例如美國杰出的現象學家伊德就認為“將技術看作應用科學”是一種唯心主義,相反,“將科學看作理論化的技術”,則是一種唯物主義。[7]伊德的觀點也許來源于這樣一種事實:雖然現在科學和技術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系,可事實上,“在20世紀以前的大多數時間里,科學和技術一直是處在彼此要么部分分離要么完全分離的狀況向前發展的”。[8]“人類在成為理性的人之前曾經是制造工具的人……經過各種技術過程并慢慢地積累技巧,經過工具和許多人的專業知識的多次組合,最終出現了使技術變為科學的理論性組織”,因此,美國實用主義哲學家約瑟夫·科恩將技術的定義拓展到 “足以包含科學”。[9]他的觀點得到具有歷史感的學者的回應,他們認為“近代技術不僅僅是應用理論,甚至不僅僅是工程理論。技術不是知識的應用,而是知識的一種形式,它一直依賴技術技能”,“就技術是應用科學而言,科學也是應用技術”。[10]由此我們看到,在對待科學和技術的關系上,存在著是“把技術看作應用科學”還是“把科學看作應用技術”兩種極端對立的主張。撇開這種對立不說,無論是“把技術看作應用科學”,還是“把科學看作應用技術”,它們都使技術突破了固有的領地,從而侵入到科學的國土。這樣帶來的結果是,作為知識體系,要區分技術和科學成為極端困難的事情,從而形成了技術概念縱向的泛化。
同樣,人們為應付技術概念縱向的泛化,就是在該緯度上對技術概念進行分類。對技術進行縱向的分類,最經典的代表是西班牙哲學家奧特加。他將技術分為偶然的技術、工匠的技術和技術專家或科學家的技術。這既是一種歷史分期的方案,同時又是一種概念的分類。與此相類似的是美國社會哲學家芒福德對技術的劃分,他把技術分為直觀的技術(始生技術)、經驗性技術(古技術)和科學性技術(現代技術)。與這種三分法不同的是,還存在著一種兩分法,例如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把技術分為古代技術和現代技術,即傳統的技能型技術和知識型技術。法國技術哲學家埃呂爾則用專業化的語言把技術分為技術操作和技術現象。雖然在表面上存在著三分法和兩分法甚至其它更多的分類方法的區別,但是我們很容易在它們之間找到本質的一致,這就是:三分法的前兩項往往是兩分法第一項的兩個階段。例如奧特加的偶然技術和工匠技術其實是海德格爾的古代技術的兩個階段,因為它們在本質上都屬于傳統的技能型技術,只不過存在著程度的不同。同樣,埃呂爾的技術操作也包括了奧特加的偶然技術和工匠技術,而技術現象則包括了技術專家的技術。[11]這一點在美國社會哲學家芒福德一個人身上,最能集中地體現出來。他在對技術做了始生技術、古生技術和現代技術區分的基礎上,又做了進一步的概括,即將技術分為生物技術和單一技術。所謂生物技術就是始生技術和古生技術,而單一技術就是現代技術。綜觀哲學家對技術縱向的分類,雖然不同的哲學家采取不同的劃分方法和名稱,但是我們能夠把這些不同的表述分為相對的兩個類屬:一個是古代的、工匠的、生物的、操作的,另一個則是現代的、科學的、單一的、現象的。作為一種知識,前者在本質上是經驗性的,后者則是理論性的。因此,所有這些分類都可以簡約為經驗性的和理論性的這對范疇。這樣,縱向的經驗技術和理論技術,與橫向的物質技術和社會技術,兩對對立的范疇就構成了對技術概念分析的坐標系。而在這個坐標系,任何一個點都同時融合了橫向和縱向兩個因素。因此,美國技術哲學家米切姆在綜合所有分類的基礎上將技術分為 “作為物體的技術”、“作為知識的技術”、“作為活動的技術”和“作為意志的技術”。這種劃分不過是對技術概念泛化的進一步印證。
在技術概念泛化的同時,存在著另一個傾向,即技術概念的狹義化。而這種傾向的極端,就是將“技術”一詞限定在“工藝技巧”,也就是經驗性的范圍之內。這種劃分有其智力的因素。就像以上所述及的,作為一種知識體系,技術被分為經驗性和理論性兩個不同的部分。對這兩部分的關系,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認識。持“技術是應用科學”的學者認為兩者有根本的不同,其最突出的代表人物是加拿大哲學家邦格。他認為“技術與技藝、技藝實踐極為不同。技藝和工程實踐是不同種類的行為,而不是不同種類的知識”;“工程實踐是建立在知識基礎之上,從而無疑也是建立在技術基礎之上的,即使用科學指導人類的制作”;而技術是“關于人工物的科學研究……或者說是知識的領域,它關注的是借助科學知識來設計人工物并規劃它們的實現、操作、調整、維護和管理”。[12]顯然,在邦格那里,技術是知識,其職能是設計和規劃,而把技藝排斥出了知識領域。他還用實體性理論和操作性理論這對范疇,將技術制作和使用做了區分。而所有這些都是力圖在工匠的技藝和工程師的技術之間劃出一條鴻溝。然而,反對“把技術作為應用科學”的哲學家和社會科學家則認為:“技術史家們指出,即使在前現代語境下,也有可能使主觀直覺上的技能和通過反復學習得到的知識受到技術實踐的那些非理論規則或格言的制約,在某種程度有可能用描述性的數學形式詳細陳述技能”。[13]對這些學者來說,作為一種知識,傳統的技藝和現代技術并沒有本質的不同,而只有程度的差別。贊同“把技術作為應用科學”的學者和反對“把技術作為應用科學”的學者對技術不同觀點可以概括為:前者把技術的譜系看成是由不同的環節構成的,而后者則把它看成是一個沒有明顯間隙的連續體。
從譜系形成的角度看,技術概念經歷了一個“去技能”的蛻變過程。我們把史前的技術稱為“技能”,意味著那個時代的技術就是工具的使用,沒有專門的工匠,人人都是技術人員。我們把古代文明中形成的技術稱為技藝,意味著與史前時期相比,古代的技術是工具的制造,工匠是那個時代的技術人員。這時的技術是把“設計和具體的制造”兩項功能統一在同一個技術人員身上。而現代技術和古代技術最根本的一個區別是將設計和制作分離開來,這就產生了工程師和技師兩種不同的技術人員。然而,有趣的是,技術在完成了它最后一次“去技能化”后,本來是專為表征現代技術——工程科學技術而生的“技術”一詞,在使用上卻出現了危機:在工程師的眼中,越來越傾向于僅僅愿意把“工藝技巧”看作技術。
這個有趣的現象,顯然無法用單一的智力因素來解釋。既然這個現象和工程師有關,那么現在就讓我們看看,“工程師”這一概念負載了如何的歷史意涵,它又在現代社會發生了如何的變化?
西方“工程師”一詞最初在中世紀出現時是指服務于軍隊中的高級工匠。在貴族社會,把戰爭看作是一種光榮的業務,[14]因此,這些軍隊中被稱為“工程師”的工匠們,要比民間的一般工匠具有身份上的優越性。在工業革命后,工程師曾被用作蒸汽機的操作者。蒸汽機作為工業時代開啟的標志,它的操作者——雖然同樣是下層人民——自然要比普通的機修工更容易受到人們的尊敬。由此看來,“工程師”一詞由于起源于軍事,而具有了比普通工匠高貴的出身,也正因為此,自然成為工業時代最先進技術操作者的稱號。也就是說,“工程師”一詞,一直代表著工匠中的“貴族”。然而,進入20世紀以后,用科學知識武裝起來的現代工程師,卻并不滿足于此——他們不想再繼續做“工匠中的貴族”,而是要徹底和工匠階層劃清界限。此時,他們無論在智力還是社會方面都具有了這樣的條件。從智力方面看,工程科學成為大學傳授的專門學問,也就是說,和傳統的工程師不同,現代工程師是受過大學教育的人,工程技術成為專家的領地。從社會方面看,在工業體系中,工程師和工人不同,他們以智力資本參與分配,在本質上屬于資產階級。[15]這樣,工程師更愿意把自己看作是和律師、醫生一樣的專業人士。事實上,他們也像律師、醫生這樣的傳統專業人士一樣,建立了自己的專業組織——工程師協會,并且他們被認為“主要不是對雇主負責,而是對整個社會負責”。[16]職業責任和聲譽的上升,使他們更有理由把自己看作是和律師、醫生一樣平等的專業人士。最后,他們試圖通過把具有“歷史劣根性”的“技術”一詞還給中世紀工匠的后裔——現代技工們,從而從內容到形式徹底和工人階層劃清界限。
美國技術哲學家米切姆把技術一詞的廣義與狹義和兩個特定的專業群體聯系起來,即社會科學家是廣義的技術概念使用者,而工程師則對技術概念持狹義的態度。然而,這種剛性的聯系,未必適合所有的情況。他也意識到“一些社會學科學家愿意將‘技術’局限在近代工業上,或者對‘技藝’和‘技術’進行區分,使前者代表原始的技藝和手工業,而后者代表更為精密的工程”。[17]但同時他又認為這兩種方式都是少數用法。可是,隨后在他舉出的一位學者關于技術一詞的用法中,卻似乎又否定自己的上述觀點——這位學者認為一般詞典或詞源學對技術的標準定義為:“工業技藝的科學”。[18]而“把技術看作應用科學”這一觀點本身,就是對米切姆“社會科學家中對技術概念兩種少數用法”說法的又一否定,因為這種觀點顯然并不在少數。其實,在這里我們看到了技術概念的兩種狹義用法:一種是社會科學家(姑且沿用美國技術哲學家米切姆的稱謂)的用法,即把技術狹義為工程科學,另一種是工程師的用法,即把技術狹義為工藝技巧。如果認真分析一下,這兩者之間非但不存在任何排斥性,反而具有驚奇的一致:前者正是后者的理由。也就說正是由于工程師把自己從事的活動看成 “工程科學”,才使他把“技術”排斥在自己的工作范圍之外。在這里,所謂的社會科學家和工程師之間唯一區別只在表達的符號方面,即社會科學家認為工程師的工作是“技術”,而工程師則認為自己的工作是“工程”。如果不把技術概念的廣義和狹義與特定的人群相聯系,“技術”一詞的用法實際上存在著以下的狀況:一種是把技術看作 “各種方法、手段、規則”。這種用法自18世紀法國哲學家狄德羅寫下技術的第一條書面定義時就開始了,[19]而到今天,已經為包括科學人士在內的社會公眾所普遍接受。可以把之成為哲學的技術概念。與之相對,另一種就是實體的技術概念。技術作為一種實體,首先被狹義為工藝技巧(技師或高級技工的技術),位于其上的是工程師的技術,被稱作“工程”;位于其下的是普通工人的技術,被稱作“技能”。這樣,由“方法、手段、規則”構成的哲學的技術概念與由“工程師的工程、技工(技術人員)的技術和普通工人的技能”構成的實體的技術概念,就形成了現代技術概念完整的譜系圖。而作為實體的技術概念的譜系圖,雖然不能說像哲學的技術概念一樣,已經為公眾所普遍接受,但可以肯定說已表現出一種趨勢。這種源于工業體系的趨勢,正在經由教育體系向社會公眾蔓延。在今天的大眾傳媒中,已經把“技能”與藍領工人更多地聯系在一起,而把“科學、工程、技術”并列在一起的提法也并不鮮見。在哲學領域,一種把“工程哲學”當作一門獨立的學問從而從“技術哲學”中分離出來的力量正在形成。[20]更為重要的是,在高等教育中,工程學和技術學早已成為兩種不同的學位。如果說從知識的角度上把技術劃分為不同的種類有其內在的邏輯,但把不同種類的技術與特定的階層相聯系并以不同的術語去命名,則主要是社會學的因素。作為現代社會重要基礎之一的勞動分工在創造了極高的效率同時,卻在社會各個階層之間制作了新的鴻溝。說到底,把本是“同一連續體”的技術分裂為“工程師的工程、技工(技術人員)的技術和普通工人的技能”,是等級社會的遺風在現代文明中的反芻。
技術概念的泛化和狹義化,從本質上來說代表了社會發展中始終存在的兩股敵對力量:民主或現代性和傳統或等級文化。技術概念的泛化代表了前者,即在工業社會中,技術依靠著資本的力量,逐漸打破了原來和科學不可逾越的鴻溝,使“科技”成為了一個不可拆分的詞匯——不但存在著“依賴科學的技術(science-based technologies)”,同時還存在“依賴技術的科學(technology-based science)”,[21]并因此使其徹底改變了曾經作為神學和科學婢女的卑賤地位,從社會的邊緣走向了社會的中心。技術概念的狹義化代表了后者,即西方社會并沒有真正像它所宣稱的那樣民主,源于亞里士多德的靈肉二元論依然根深蒂固。從這個意義上說,技術概念的分裂似乎是注定無可挽回的。雖然我們難以抗拒這種變化,但并沒有理由放棄對這種變化背后所隱藏的社會文化因素所作的反思。這也就是本文寫作的一個動機所在。
[1][2][3][4][6][7][9][10][11][12][13][16][17][18](美)卡爾·米切姆.通過技術思考:工程與哲學之間的道路[M].陳凡,秦書生 譯. 沈 陽 : 遼 寧 人 民 出 版 社 ,2008:82,82,203,49,2 66,97,93,276,76,267,275,131,200,201.
[5](德)拉普.技術哲學導論[M].劉武譯.沈陽:遼寧科學技術出版社,1986:185.
[8][21](美)詹姆斯·E·麥克萊倫第三,哈羅德·多恩.世界史上的科學技術[M].王鳴陽譯.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3∶2,436.
[14](美)凡勃倫.有閑階級論[M].蔡受百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1.
[15](英)理查德.階級[M].雷玉瓊譯.長春:吉林出版社,2005:20.
[19]姜振寰.技術哲學概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2.
[20]張玲.西方工程哲學思想的歷史考察與分析[M].沈陽:東北大學出版社,2008:1.
孟景舟,河南科技學院職業技術教育與經濟社會發展研究中心副教授,天津大學教育學院2009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職業技術教育基本理論。
河南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1年度一般課題“職業教育學基礎概念研究”(編號:[2011]-JKGHAD-0568)階段性成果,主持人:孟景舟。
G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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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518(2012)16-0043-04
責任編輯 韓云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