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建
(重慶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重慶 400047)
Jespersen(1922)認為,女性本能地排斥粗俗的語言表達而偏好優雅和間接表達,從而對語言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和普遍的影響。Jespersen代表了20世紀初的性別語言意識,反映了當時主流社會的女性特質觀點,即男女使用語言的差別,女性語言的特征是沉默、謙虛、順從、禮貌、移情、支持性和合作性,這種差別被看作是自然的和合理的。但復雜的現實表明,女性語言并非如Jespersen所說的那樣,所謂的本能因文化而異,性別語言的文化表現隨時代而變化,存在各種變異(Cameron,2003)。
語言與性別的系統研究開始于1975年,代表作是Key,Lakoff和Thorne的論著。當時的主流觀點包括Lakoff(1975)的缺陷理論(def i cit theory),認為女性語言低劣于男性語言;Thorne(1975)的支配理論(dominance theory),認為女性語言優越,男性語言是缺陷。Cameron (2003:458)認為,女性語言優越的觀點實際是女性語言被表現的方式的轉換:女性比男性更善于和他人分享情感或傾聽。20世紀90年代的論著則強調女性更善于使用語言來維系人際關系,從而有Tannen(1990,1994)和Gray(1992)的差異理論(difference theory),強調性別是“有差異但平等的”,需理解差異、避免誤解。Lakoff和Tannen將男女作為研究對象,Lakoff提出了標記某些社會身份和立場關鍵的語言形式,Tannen則提出了協商權勢和親密關系的重要性的一些交往事件,但都沒有討論性別的相關性,或沒有討論性別和其他社會身份如何交往以構建話語風格,因此,和“交往語境脫離”(Freeman,2001:242)。上述三個理論都關注女性的語言特征,都使用“兩性對立的性別概念”(Freed,2003:702-703),在強調語言反映男女本質不同的同時,忽略了男女差異之所以不同的社會、歷史、語言等意識。上述理論的結果導致了對不同群體的分類給予了某個群體某種優勢,如某一群體語言是標準或規范的,另一群體語言是變異的、缺陷的和邊緣的。在實踐中普遍采用的是男性語言規范,并根據此規范評判和確定女性語言的差異,最終形成差異是自然的、靜止的和不變的定型。
20世紀末出現了語言和性別的意識轉換,語言與性別研究受女性主義語言觀影響,挑戰傳統觀點,將學術探索和社會生活密切結合,同時出現大批有影響的學術期刊(如Gender and Language,Gender and Society,Gender and History,Feminism and Psychology,Gender and Education等)。學界曾經關注性別包括語言中的性別差異,如社會語言學關注男女話語差異,將“差異”作為出發點。但隨著對性別概念的復雜性和變異性理解的加深和意識轉換,不再將男女差異作為語言行為解釋的起點和歸屬。這種研究的轉向,是“離開性別的本質主義和兩分概念,轉向有差異的、語境化的和表演的模式,質疑概括化的性別觀”(Holmes & Meyerhoff,2003:7)。
性別概念被看作在日常語言實踐活動中被自然化和規范化。語篇或各種形式的語言產出,都是性別建構的主要場所。性別是社會建構的,通過語篇來研究(Freed,2003:704)。各種語言特征如話語量、敘述結構、不同句式、話語風格、威望語言形式、不同語音和韻律模式、土話話語形式、詞匯選擇、沉默、打岔、稱呼語、禮貌形式等,并不是以一致的模式與性別對應的。使用者以創新和不同的方式使用語言,依賴場景、語境、活動類型、社會和個人身份、話題、交際方式、實踐社區、觀眾、各種語言能力、經濟和象征資源、政治目的等而異。語言是變化的、靈活的和創新的,女性語言有變異,男性語言也不是單一風格或形式?;谶@樣的認識,語言與性別研究出現新理論視域下的不同研究范式。
性別是社會關系中的關鍵因素和重要變量之一,在社會權勢和不平等的研究中,性別被認為是多面的和變化的。語言和性別研究的交往和社會身份分析范式強調通過分析書面語篇或通過家庭交往、禮貌觀點、媒介特別是網絡交往,討論女性和權勢的關系,揭示傳統話語模式因為女性進入傳統男性領域而帶來的變化。語言本體規范的研究范式,則關注性別歧視的語言用法和提出改革建議。變異研究范式將性別作為特定的社會范疇或社會變量,關注個體性別和語言特征,研究與性別這種社會范疇相關的話語模式。社會建構研究范式認為,社會和語言范疇同等重要,社會身份特別是性別身份是社會建構的而非天生的社會范疇。性別是社會交往的實現和產物,語言是不同時間交往中實現社會身份不同方面的資源。所以,人們不僅在不同社會環境使用不同語言或文體,也創造不同文體,并建構不同社會環境和社會身份?!皩嵺`社區”模式就是根據社會建構框架提出的。以民族志為基礎的后現代方法和多種方法的結合,也都認為性別身份是社會身份的一部分。Wodak(2003)使用了批評話語分析來揭示語言、權勢和意識的關系,描述了話語建構權勢和支配方式,其他還有認知方法、關注定型和交際順應論。語言和性別研究的新視域更加關注社會現實,如工作場所、廣告和教育,同時,考慮各種研究范式的整合。
2.1 新生物主義
語言和性別研究社會建構觀的目標之一是揭露和挑戰男女差異所隱含的不平等關系和意識形態,進而反對不公正的和受壓迫的性別關系,而生物決定論則與其對立。近年來,生物決定論或新生物主義在語言和性別研究中的影響頗有增大之勢,該觀點堅持認為,女性言語能力強于男性的原因是生物基礎,并以此解釋男女語言差異是生物決定的,在進化過程中產生的,使得兩性在身體、認知、心理特征和行為的習慣都出現差異,該觀點質疑男女語言行為差異是社會文化過程的影響。
語言和性別研究中的新生物主義是人類行為、思維和文化研究中的“達爾文轉向”(Cameron,2009:173),遺傳學和神經科學等新科學的發現成為生物主義研究范式的“銳利武器”。女性言語優越性的觀點被引入科學話語的解釋,即人類進化的達爾文主義的“宏大敘事”。新生物主義的觀點不僅影響學術界,也影響語言政策和語言實踐。在美國,男女生的內在差異觀點支持了單一性別課堂的運動,男女不僅應分別教學,還應分別教育,課程內容和教學法應適應不同的智力和學習風格。因為女生天生的語言優勢,強調語言和讀寫的現代教學對男生不利,男生需不同的語言教學和更少的語言中心的課程。澳大利亞的一個研究發現,老師和學生都使用生物的性別差異和“大腦性別”觀念來解釋女生在語言課程的優勢(ibid.:174)。
新生物主義的一個重要假設,是人類思維、感覺和行為的理論解釋來自進化論和進化心理學。進化心理學被稱作是新的“人類本質的科學”(science of human nature),其中心是人類心智和身體一樣,是進化的產物,而非在出生時是“空白板塊”(blank slate),通過經驗和社會化填寫。相反,它認為,人類具有“被適應的心智”(adapted mind),是預設的,以特定方式發展,我們的祖先使用了這些有利于生存的方式。
進化心理學強調的是“自然” 因素(即遺傳基因)而非“培育”(環境/文化影響)因素。生物機制的關鍵因素是自然選擇,是具有生存優勢的遺傳特征向人類下代傳播。進化心理學認為,對人類本質理解的相關歷史條件是我們的物種數百萬年前進化時的條件:人類祖先在非洲平原以狩獵和采摘生活,現代人類的本質就是繼承了適應那種生活方式的基因。這樣,不同性別適應了不同技能和特征(如女性的情感移入,男性的侵略性)。進化心理學的這種推理支持男女認知和心理差異(包括語言差異)是生物現象而不是文化現象的假設。而當代語言和性別研究的兩種方法:實驗室基礎的神經和心理語言學和社會或應用語言學和語言人類學,前者調查男女語言能力差異及大腦中語言的功能組織,后者研究自然發生的語言社區中男女語言行為。研究結果大多是證明女性天生有語言優勢和語言交際的特質;男女語言交往方式有別,男性是競爭性的,女性是合作和移情的。這些研究被生物主義用來支持其遺傳觀點:成功的古代女性有高度的社會(包括交際)技能,天生的撫養特質和合作能力;成功的古代男性是有力的競爭者,具有實踐的和非語言技能,并傳播到現代人類。
生物主義論對女性語言優勢的一個解釋是勞動的性別分工,人類早期的女性是撫養、采摘、家務促成了大腦語言區的功能進化。男性的狩獵阻止了該進化(采摘和母親角色可以在工作中“閑談”,狩獵者則必須安靜),這樣,狩獵活動開發了男性的視覺—空間能力,減弱了語言上的神經能力。對此,Cameron (2007:18)駁斥說,即便存在勞動的史前性別分工,其解釋的也是人類語言的起源,而非語言能力的性別差異。如果女性真的具有語言優勢,就必須證明她們在百萬年前就具有這種優勢;或者是因為史前勞動的性別分工給了她們先機,讓她們現在才表現出語言優勢,而上述觀點只是假設。Cameron(2009:178)說,現代人類學研究已經證實了所謂人類早期勞動的性別分工是簡單化的概括,社會語言學研究也駁斥了女性話多的觀點。根據不同社會交往環境,在非正式的交往中,不存在性別差異;而在正式的環境,男性談得更多。即使存在語言的性別差異,根據Tannen(1990)的觀點,會話風格的性別差異并未反映能力和技能的差異。Tannen的“文化差異”觀認為,男女語言交往的不同話語風格,是來自兒童期的交往習慣而非生物現象或天生特征:男孩是等級制的大群體;女孩是松散平等的小群體。這些不同的群體結構和活動形成了成員使用語言的不同方式。
因此,生物觀存在諸多局限,其一,認為與性別相關的語言行為變異可以通過遺傳的生物特質解釋。但這里涉及語言本身和語言使用。人類話語的產生來自大腦機制的生物基礎,但很難將這些機制的應用,如將閑談、講故事等本身也看作是遺傳的特質。其二,生物觀認為,女性比男性語言更禮貌,男性存在“交際技能”缺陷,并解釋是未能充分發展移情和社會意識能力,但該觀點忽略了語言行為的環境制約性。Cameron(2007:20)認為,男性不是不能使用,只是使用頻率較女性低,因為男性的社會支配地位,使用禮貌語言的必要性更少,問題的關鍵是動機而非能力。其三,生物觀認為女性語言比男性更接近威望語言規范,女性語言更標準,從而反映女性具有更多語言能力。對此,Labov(2001:293)提出了“性別悖論”:女性“比男性更多地服從顯性的社會語言學規范,比男性更少服從隱性規范”,而生物觀很難解釋為什么女性語言具有這兩種相反的趨勢。其四,生物觀認為女性的語言優勢是遺傳的結果,如果真是那樣,就應該在不同文化和時期,特別是在生活方式與古人相似的社會中發現證據??墒?,民族志研究恰恰是在現代西方語言社區發現支持這一觀點的證據。在西方現代女性話語社區中,女性語言才是或者看作是有等級意識的、合作的、間接的、禮貌的、有技能的和文體靈活的,而傳統社會是男性掌握這些語言技能。
因此,盡管新生物主義或達爾文主義存在難以自圓其說的弱點,但它在語言與性別研究中具有的相當影響力,說明“新生物主義和其相對的宗教正統派的出現,表現了西方社會和學界對過去50年性別關系變化的現實和深奧的文化焦慮”(Cameron,2007:20)。男女性別從來沒有如此難以區分,難以被生物范疇管轄。隨著社會的變化、科技的進步和隨之而來的性別身份變化,21世紀仍將繼續各種思潮的整合和沖突。我們當然不能否定男女生物基礎的差異,但是,作為文化構成部分的性別意識對人類理解自己和理解社會關系的方式都將產生重大影響。
2.2 實踐社區
實踐社區這一理念是Lave(1991)和Wenger(2000)提出的,其定義是共同參與某種行動的人群的聚集,是做事方式、交談方式、信念、價值觀、權勢關系等實踐在這種共同參與中的出現(Freeman,2001:246)。實踐社區關注的是“成員”和“共同實踐”而非空間距離。強調實踐社區對社會意義、社會身份和社區成員身份持續的共同建構、爭辯和強化,而非強調固定的和被給予的社會身份。實踐社區關注的是經常參與共同實踐的人群,強調人們所做的社會意義,而非個體行為和活動。
實踐社區的理念被用于研究語言和性別的當地建構,提供實踐如何與更廣泛的世界、參與者和社會結構相聯系,從而在話語層面更深刻理解性別是如何產生和再產生的,人們的觀察和性別順序有什么有機聯系,如社會權勢和社會價值是在實踐中建構的。Eckert和Mconnell-Gine(2007:29)從兩方面研究語言和性別與實踐社區的重要聯系,研究不同但相似的實踐社區類型,以探索實踐對性別的語言建構的影響;關注實踐社區和其他社會結構的聯系,如社會網絡、機構(如學校、教堂、監獄等)及更廣泛的全球社區(如國家、女性)。將實踐社區置于更廣泛的社會研究中發現,人們參與多種實踐社區:家庭、工作、體育、教堂、課堂、好友等。對不同實踐社區的不同參與形式,所使用的不同語言資源的研究,創造和揭示了實踐社區之間的聯系及語言資源之間的聯系。Holmes(2006)對工作場所這一實踐社區的交往研究表明,交往中產生作用的不僅是不同性別的參與者,還包括產生“性別化工作場所”的特定機構文化,如開會時使用定型的男性“公事公辦”(all-business)方法,以強調效率,或強調更“女性化”的工作場所,以突出交流、合作和情感支持。
實踐社區表示意義建構的場所,它們不是隨意的和獨立的,結構多樣的實踐社區聯系著個體之間及個體和政治經濟。研究不同實踐社區的異同,研究其在社會組織的地位,也就是研究實踐社區的相互關系,并在其他理念的背景中進行?!斑@種分析社會單位的視角提供了在日常生活中研究性別和性相的有用方式”(Eckert & Mconnell-Gine,2007:32)。
2.3 社會建構主義和女性社會語言學
社會建構主義也稱“后現代”,以與本質主義相區別。但所謂“現代”和“后現代”女權思潮是重復的和交叉的(Cameron,2005)。社會建構主義將男女性別看作是話語和實踐的結果,而非獨立于話語和實踐的實體,因此,質疑性別的本質主義觀點,質疑性別的社會概念的二元特征乃至生物性的二元特征的主觀性,如男女語言的不同、女性比男性更有禮貌等。性別語言的社會建構主義觀研究的重點不是可識別的男女語言特征,而是探討語言作為重要資源在建立性別角色和性別化的社會身份中的作用,并強調不同文化對不同生物范疇,社會文化和語言范疇的不同認可,人們以不同的、動態的和環境相符的方式在不同環境中“完成性別”(do gender),研究關注的是話語、性別和語言的接口(interface)(Holmes,2007:52)。
當代女權主義被看作是 “社會建構主義”,是女性社會語言學受后現代主義的認同和主體性理論影響,也受民族志方法的社會現實建構理論的影響(Cameron,2009:190),贊同性別差異是社會和文化產物,非生物的觀點,強調語言在實現性別身份建構過程中的作用,特別是在職業場所。女性社會語言學研究強調有效的社會建構的路徑和方法的使用。根據語境化線索推斷社會和語用意義,語言會系統地引發語境假設,包括性別規范。通過使用文化特定的當地推理,女性社會語言學認為性別是通過各種實踐中的語境而社會建構的。所以,當今的實證研究多是“人們在日常書面和口語中如何建構世界、自身和他人,包括可識別的、自然的和性別化的”(Holmes,2007:54)。這是研究性別如何被鑲嵌在語境中的日常談話中被建構的動態方式的強大工具。說話方式與特定角色、立場(如權威、商討、尊重、禮貌)、活動和行為相關。它們是“性別的文化編碼……和成為性別指示的其相關的說話方式”(Cameron & Kulick ,2003:57)。
女性社會語言學普遍反對本質主義和二元對立方法,強調對女性的系統歧視,歧視既出現在制度層面(機構組織),也在當地層面(人際關系和家庭)。所以,他們把女性這一詞匯看作是覆蓋了不可固定歸納的范疇,如果把女性看作是一個統一的社會范疇,則掩蓋它的變異性和多樣性。語言和性別研究豐富了性別概念的復雜性和流動性,豐富了我們對男女語言實踐差異的理解,社會建構主義提供了理論框架和分析工具。
根據實踐社區概念,需要關注工作場所的特定社會、種族群體、社會背景、話語風格等。例如,在對工作場所的性別交往和話語行為中,發現存在普遍的和系統的限制和阻礙女性在權威的和領導性職務的表現,特別是性別定型和對行為的正常期望上。有權勢的男女使用不同的話語資源,包括正常的男女話語風格,但有的女性不得不使用男性風格。為了處理這種雙重約束(女性如果模仿男性,就是跨越了女性界限;如果使用女性風格,就不像領導),女性采用各種策略,包括男女風格混合(Holmes,2007:57-58)。又如,對黑人英語語法和語音特征研究要考慮社會和會話背景,即考慮黑人祖先語言的影響。而女性語言研究同樣依賴交往和其出現的社會背景,但在西方語言與性別研究中,一個潛在的假設認為,黑人女性語言因為黑人英語的存在而被認為和其他女性語言有別,是女性語言的低層部分,而非平等部分。盡管黑人和白人女性生活在相同的社會體系,種族和性別變量都是社會建構的,但是,黑人女性語言涉及種族和性別變量,白人女性不涉及種族變量,與好的和正常的女性語言相對的是工人階級語言和有色人種女性的語言。這種觀點反映了性別對白人和黑人的不同建構 (Morgan,2007:122)。因此,語言和性別研究應該考慮影響性別因素的社會背景,思考話語在建構身份和協商權勢中的重要性,否則,孤立地認為女性語言應該是柔和的、關心他人的和好的觀點無疑是錯誤的。
Cameron(2003:459)歸納了導致當代社會生活變化的兩個重要因素:其一是全球經濟性質的變化,產品制造讓位于銷售服務,服務業凸顯了語言的人際功能,而這些是女性語言的特征;其二是個人生活的變化?,F代人生活在比以往更復雜的、更流動的、變化頻繁的和具有個體取向的社會中,其身份認同意識依賴的是能夠將人生經歷各種片段進行連貫持續的自我敘述和對自身經驗的反思。例如,當代社會改變或削弱了社會網絡,個體需重建個體關系,需和他人分享經驗,自我開放,自我不再是隱秘,而是與他人交流。語言意識或交際意識是保持個人身份和人際關系的技能,它改變著傳統的語言技能,如公共演講功能的重要性減退。這樣我們就可以理解,為什么情感表達和傾聽在當代語言表現中的重要性?!盀槭裁唇涣骶统蔀樽晕伊私夂途S系人際關系的方式”(Cameron,2003:460)。在某種意義上,交流是女性的領域,這些有利于女性的語言變化,是價值觀和公共話語的女性化。所以,身份被看作是可以在交往過程中定位或使用的資源,而不是人們擁有的靜止東西(Wodak,2003: 671)。這也是女性社會語言學或后現代女權主義從二元對立的性別差異轉向性別多樣化的標記,多種性別身份影響到并被其他社會身份影響,通過語言表現出來,在社會實踐中人們用語言做什么涉及交際能力觀點和意義建構的權力。
面對任何一個語言建構的文本和實踐,我們不能停止和放棄使用語言的思考。為避免本質主義方法,認為將個體分類為男女就能夠決定言語和語言交往的特征,我們需要從本質主義觀點轉向“人們對直接的和最顯著的社會群體的參與”(Holmes & Meyerhoff,20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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