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宇寬(河南大學 文獻信息研究所,河南 開封 475001)
現代信息技術既擴張人們的信息功能,也為著作權法的變革提供巨大的驅動力。信息技術的變革必然導致新的受保護客體的出現,并要求著作權制度予以回應;信息技術的變革還導致新的利用方式產生,也必然要求著作權制度予以規制。[1]計算機網絡、電信網絡與廣播電視網絡三網融合,使得一個能夠支撐文字、圖片、音頻、視頻等數字作品內容的信息傳播平臺誕生,引發了圖書館(尤其數字圖書館)等信息傳播機構信息服務的變革,還必然引發著作權(著作權的權能可概括為復制權、傳播權和演繹權三種類型)最重要的權能——傳播權的整合,圖書館在即將開始的新一輪著作權能傳播權的整合中,提出新的利益訴求,將有利于圖書館“適當”分享著作權利益。
“三網”融合的環境下,圖書館的IPTV、手機電視、手機閱讀等新媒體信息服務將陸續開通,因此,開發適合于“三網”用戶需求的新媒體信息資源是圖書館的首要任務。一般來說,新媒體信息資源體系將由館藏特色數字資源與網絡信息資源共同構成。作為文化信息服務的門戶機構,傳播館藏文獻信息是圖書館的主要職責,因此對于圖書館尤其是數字圖書館來說,加強館藏數據庫建設尤其是特色數字資源庫建設尤為重要。館藏數據庫建設主要包括書目數據庫、文摘數據庫和實體數據庫等方面。在實體資源庫的建設方面,圖書館從事本館特色資源開發時,應從國家整體利益出發,走聯合發展的道路,使自己擁有的特色文化信息資源成為圖書館聯盟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從而避免重復建設,節約有限資金。同時,圖書館還應重視虛擬資源建設,積極地發現、挖掘、采集與整合網絡媒體信息資源,把它們作為數字圖書館館藏特色媒體信息資源的有力補充與擴展。當然,在新媒體信息資源建設的過程中,要注意著錄標準的統一性和規范性,以有利于資源的兼容與共享,真正能夠把各種形式的媒體信息資源統一到適宜“三網”融合媒體信息服務當中來,逐漸形成開放與共享的媒體信息資源體系。
在融合“三網”的技術平臺支撐下,信息用戶只需要一條通信線路就可以同時享受電信、電視、互聯網三重服務。歐盟抓住時機突破,力推IPTV業務,將三網融合變為現實。2005—2006年,歐盟的英國、法國、德國、瑞士等國的IPTV進展較快,2008年,僅德國電信IPTV用戶超過100萬;2010年之前,歐盟12%的電視觀眾使用IPTV;2010年,歐盟主要成員國的“三網”融合業務的市場總額達到75億歐元。[2]我國在“三網”融合方面落后于歐盟,但有些城市已經在“三網”融合進程中捷足先登,成為亮點。國內IPTV用戶量最大的城市上海,2009年年初已經超過70萬用戶;杭州在2009年初IPTV用戶超過30萬;廣東電信早就在深圳等地開展了IPTV業務的試點,目前也有一定數量。廣東聯通也從去年5月開始與云浮市政府、南方廣播影視傳媒集團、國家數字家庭應用示范產業基地聯合,創建“三網融合示范市”。中國廣播電視局與中國移動2010年2月合作推出手機電視業務,24個省份首批上線,網絡覆蓋已經超過300 多個城市。[3]
所有這一切都為圖書館新媒體信息服務提供了良好的基礎設施,作為信息傳播的重要機構,圖書館應緊緊抓住機遇,改變服務機制,提供IPTV信息、移動數字圖書館等知識服務,滿足“三網”用戶的需求。新的基于IPTV的媒體信息服務形式主要有IPTV信息咨詢、IPTV流媒體服務、數字媒體圖書館定制等,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進一步發展,數字圖書館基于IPTV的媒體信息服務形式還將會不斷地充實與完善,也將進一步推動數字圖書館創新具有知識服務特性的深層次IPTV媒體服務。另外,隨著手機上網(WAP)的傳輸速度越來越快,寬帶不斷的增大,通訊終端如手機、PDA等越來越智能化,基于手機屏幕的移動數字圖書館服務的功能也將會越來越強大。移動數字圖書館提供OPAC移動書目檢索服務成為多數圖書館的主要服務,讀者可以檢索圖書館的詳細目錄及讀者自己所借書刊情況,讀者還可進行預約與續借;短消息通知服務,在移動數字圖書館服務中,還將被延續使用;今后,提供在移動終端上使用的館藏電子書刊、有聲在線課程、音樂、視頻資料將成為移動數字圖書館最主要的服務形式,這種形式不僅能夠適應多元化的讀者結構、快速的生活節奏以及變幻的生活場景,而且還能夠營造一個真正的“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內容”的學習氛圍。[4]在新媒體服務過程中,圖書館還可根據“三網”信息用戶的個人要求與專業特點,為信息用戶提供的具有用戶個人特點的個性化媒體信息服務。在無線移動網絡信息環境下,數字圖書館信息人員在充分采集和分析研究信息用戶個人特點和需求的基礎上,根據信息用戶的需求和意見反饋,不斷地修正和改進數字圖書館信息服務的計劃與安排,選擇不同的信息資源種類,利用不同的信息服務方式和信息傳輸的途徑去主動適應信息用戶的新要求。
在新媒體信息服務過程中,圖書館更多地與廣播電視、電信、網絡服務提供商等營利性組織合作,圖書館將會受到合作者的營利性目標的巨大吸引,其公益性服務的理念將受到嚴峻的考驗,堅持免費服務還是實行市場化運作?圖書館將面臨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必須強調的是,作為文化信息服務機構,履行好發展公益性文化事業的責任,保障人民群眾的基本需要和權益,推進文化創新,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是圖書館的首要責任。“三網”融合是信息技術的組合與創新,拓展了圖書館信息服務內涵,為圖書館服務提供更廣闊的空間,但是,圖書館仍是保障公眾文化教育權的惠民事業,是我國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堅持公益性服務,仍然是圖書館在“三網”融合環境下,創新其服務模式的必要前提。這就要求國家給予圖書館文化政策支持,多撥付一些資金用以補貼圖書館的公益性服務;圖書館界也要恪守發展新媒體信息服務實行免費的宗旨,否則,圖書館與網絡信息服務商一樣去開展經營性活動,國家制度層面的政策考量與價值選擇將失去選擇的意義。
“三網”融合推動網絡傳播的發展,還必然引發著作權最重要的權能——傳播權的整合。借鑒國外經驗,我國可以按照下述路徑對傳播權進行整合,即重新界定廣播權,使之能夠包涵“異地同時”的有線或者無線傳播方式;調整表演權的內涵,使之能夠控制所有類型作品的“同時同地”進行的“公開表演行為”,取消放映權和展覽權的規定;堅持信息網絡傳播權與表演權、廣播權平行設置,并且由信息網絡傳播權控制“異地異時”的交互式傳播行為。
依據《伯爾尼公約》規定,廣播行為是指以任何其他無線傳送符號、聲音或圖像的方法向公眾傳播;而《羅馬公約》中的廣播則是指通過無線電波傳播供公眾接收的聲音或圖像。它們所指的廣播權針對的都是無線廣播,而對無線廣播的轉播則命名為轉播權。1985年3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世界知識產權組織舉行會議,討論關于衛星直播的著作權問題,最終確認,即便是需要經過接收站轉播的固定通信衛星傳播所涉及的行為,也屬于廣播權控制。因此,廣播包括無線傳播或以轉播的方式向公眾傳播已經廣播的作品。但是,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特別是三網融合的環境下,直接的有線傳播行為開始增多,引發了要不要建構有線廣播權的爭議,即是單獨設立一項新的權能或者是將有線廣播整合進廣播權的控制。最終“將有線廣播整合于廣播權的控制論”占據上風。理由是:由于通過有線方式公開廣播作品的行為與通過無線信號公開廣播作品的行為,除了在受眾人數上有所差別之外,在將作品向公眾傳播這方面并沒有本質差別,因此,這種有線傳播行為應該受到廣播權的控制。[5]這一論調得到了很多國家的認可。例如:《匈牙利著作權法》第26條規定,通過電纜或其他類似方式(有線)向公眾傳播節目適用(無線)廣播的規定。《韓國著作權法》第2條規定,廣播是為使一般公眾同步接收,通過有線或無線通訊方式發送聲音或圖像的行為。《德國著作權法》中的播放權包括廣播電視播放權、衛星廣播電視播放權、有線廣播電視播放權和轉播權。經過整合,廣播權的內涵和外延均得到全面拓展,它不僅可以涵蓋真正意義上的無線廣播行為,而且還可用來控制直接的有線廣播和通過有線、中轉站對廣播節目的轉播。因此,只要是“異地同時”獲取作品的無形再現方式,均可由廣播權進行調整。
如何區分放映權與表演權的問題一直困擾著立法者和理論研究者。一種觀點認為,通過放映機放映電影并非再現電影作品的表演,而是直接再現作品,因此放映電影作品不屬于機械表演權,應屬于放映權。[6]另一種觀點認為,放映權是屬于機械表演權,即通過放映機、幻燈片等設備來表演美術、攝影和電影作品。兩種觀點在立法上都有反映,即有的國家將放映權和表演權作為不同權利進行區分,而有的國家則將放映權整合到表演權中。我國采取的立法態度與日本、德國、英國等國一樣,分別規定放映權和表演權兩種權利獨立的模式。如,我國現行的《著作權法》第九條第9款規定,表演權是公開表演作品以及用各種手段公開播送作品的表演的權利;第10款規定,放映權是指通過放映機、幻燈片等設備來表演美術、攝影和電影作品和以類似攝制電影的方法創作的作品等權利。《日本著作權法》規定,上映是指將著作物放映在銀幕上或其他媒介物上,并同時包括使錄制在電影著作物中的聲音同時再生的行為。以美國、意大利等國為代表的國家認為,電影作品同文字作品、音樂作品、戲劇作品一樣,皆可作為被表演的對象。美、意等國堅持將放映權納入表演權范疇,有其判定的理由:如果將表演權控制的行為理解為“同時同地”再現作品的行為,那么放映行為當然屬于機械表演的一種,因此,放映權自然地包含于表演權。盡管我國現行著作權法采取放映權和表演權分立的模式,但是面對即將開始的我國著作權法的修改,以表演權涵蓋放映權、取消展覽權整合模式,值得我國借鑒。
關于信息網絡傳播行為如何控制的問題,主要存在兩種意見。一種意見,信息網絡傳播行為屬于廣播權控制。因為網絡傳播也是能夠傳送符號、聲音、圖像的工具,它與傳統廣播形式的區別僅在于:廣播一般有嚴格的時間安排,一旦錯過節目播放時間,公眾可能就無法再接收到該時間段的作品,而網絡傳播能使公眾在選定的時間和選定的地點獲得作品,造成這種差異的關鍵主要是技術因素。基于這樣的認識,比利時等國的著作權法即以廣播權涵攝互聯網上的交互式傳播。另一種意見是,在不改變現有傳播權結構的前提下,為權利人增設一種新的信息網絡傳播權,以控制網絡傳播行為。理由是,由于出現了新的交互式網絡傳播方式,傳統的權利又不能有效涵蓋,所以有必要設置一種新的權能,用以控制這種“異地異時”無形再現作品的行為;再者,在數字傳播中出現了一些新的利益相關者,產生了新的利益平衡需求,有必要新增權能,以設定必要的限制,重建網絡空間的利益均衡。[7]因此,我國與英國、德國等國家一樣都新增設立了控制“異地異時”的網絡傳播權。例如,2001年10月修訂的我國《著作權法》第九條第12款首次設置信息網絡傳播權,即以有線和無線方式向公眾提供作品,使公眾可以在其個人選定的時間和地點獲得作品的權利。2005年,我國又制定了《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因此,我國信息網絡傳播權與表演權、廣播權并列構成傳播權的子權利。
面對即將開始的傳播權整合,圖書館界應摒棄舊觀念及時調整自己的利益訴求,為立法者提供較為“恰當”的建議,將有利于圖書館“適當”分享著作權利益。
信息技術、網絡技術的發展,導致新的信息傳播方式——網絡傳播的產生,并催促著作權法予以規制。2001年的我國《著作權法》新增了信息網絡傳播權,但并未設置合理使用條款,關于圖書館能否享有信息網絡傳播權的問題也沒有任何文字表述。2006年5月頒布的《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以下簡稱條例),也僅在第6條、第7條規定合理使用規則,但是將公眾、圖書館、教育機構等利益主體,按照模擬環境的要求,一律定位為“使用者”,缺少對其中個性因素和特殊地位的考慮,導致該兩條規定與《著作權法》第22條的規定幾乎沒有出入。[8]“三網”融合給圖書館信息服務的發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間,圖書館通過一條通信線路就同時傳送文字、圖片、音頻、視頻等多樣性的信息,用戶可以通過手機、電視、電腦享受多重服務,網絡傳播成為圖書館尤其是數字圖書館的主要信息傳播方式,賦予圖書館“有限的”信息網絡傳播權利的呼聲,在圖書館界越來越高。筆者認為,圖書館只要堅持公益性服務,在圖書館局域網或聯盟網絡內,只對注冊讀者(公眾)傳播作品信息,并對傳播作品信息份數進行控制,可以享有信息網絡傳播權。主要緣由:第一,圖書館有其專有特性,應設專門圖書館規則。信息網絡傳播權合理使用的主體是公眾、圖書館、教育等機構,而圖書館在我國社會主義公共文化建設事業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只有在制度層面體現出政策考量和價值選擇,才可算切中了網絡公共文化建設的主動脈。雖然《條例》意識到了這一點,專門設計了兩個法律條文予以規制,但是沒有界定各合理使用主體之間的界線,也沒有根據圖書館是國家公共文化政策的選擇進行大膽的規則創新,致使圖書館利用網絡從事公益性信息傳播活動和開展公共文化建設受到影響。第二,從限制角度出發,應突出圖書館地位。按照比伊當和迪索利耶的說法:“盡管在新的數字環境下只能繼續維持已有的例外,但同樣可以肯定的是,不能忽視這種維持對圖書館和教育機構的影響和作用,也不能忽視這種維持給作者和作品的使用可能造成的損害。”[9]因此,修改圖書館等公益性機構的合理使用就成為法律規制的重點。而《條例》第6條僅簡要規范了教育、圖書館等機構適用合理使用的條件,重點并不突出。第7條雖然旨在規范圖書館等機構的合理使用,也存在較大的問題:規定合理使用的范圍僅限于規范本館收藏的數字作品,而將營利性和公益性圖書館等機構在互聯網上提供其他數字作品一律認定為需要借助授權許可,這可能影響公益性圖書館的公共文化服務功能的實現。并且也沒有規定公益性圖書館可以通過本館的網絡閱覽系統供館外注冊讀者閱覽本館收藏的數字作品的合理使用,而這與國家促進“三網”融合,避免重復建設、發展公共文化建設、縮小數字鴻溝的宗旨相違背。在2005年國家版權局公布的《條例》(草案)第6條規定,只要公益性圖書館滿足提供網絡閱覽的作品已經合法出版3年以上、閱覽系統不提供復制功能、閱覽系統能夠準確記錄作品的閱覽次數且能夠有效防止提供網絡閱覽的作品通過信息網絡進一步傳播,就可享有一定信息網絡傳播權。盡管最終沒有確定下來,但是關注圖書館向館外讀者提供作品的初衷值得肯定。[8]第三,圖書館為阻卻商業傳播作出巨大努力。設置一定的技術監控手段,防止數字作品的非法利用與商業性傳播,是維護著作權人利益重要手段,也是圖書館贏得信息網絡傳播權應擔負的責任。知識產權保護技術包括著作權管理、著作權控制等,其中著作權保護問題已在原有計算機讀取管理技術以及域名管理技術的基礎上較好的得到了解決,版本控制主要是一個動態跟蹤、識別與標識的問題,在現代技術條件下也是應該能夠很快解決的,如:權限設置、加密和數字簽名技術、數字水印技術、認證技術等。現在圖書館已經開始利用這些技術手段,針對著作權作品的不同形式開展區分服務來維護著作權人和讀者雙方的利益。有些圖書館還在公共信息服務網站中發布通告,不愿自己的著作上網公開的著作權人可申請將其作品從網站中刪除。因此,正確區分公益性圖書館與營利性網絡服務商的服務性質,注重圖書館與其他服務商的利益分配與協調,賦予圖書館“有限的”信息網絡傳播權,從而提高圖書館傳播作品的積極性,提升圖書館在服務文化、教育和經濟建設的核心價值,是立法者必然的選擇。
表演權所涉及的表演可以是活人表演,也可以是機械表演;既可以是對原作品的表演,也可以是對演繹作品的表演;既可以是面對觀眾的表演,也可以是面對錄制、轉播設備為錄音錄像、播放目的的表演。多數國家的法律僅規定對未發表作品的作者享有許可或者禁止他人為上述表演的權利;對于已經發表的作品,作者的表演權主要表現為使用費請求權,一般無權禁止他人表演。對于經營場所通過播放設備播放有關作品,可以不經過作品許可,但應當向其支付報酬。如我國《著作權法》第四十二條規定,廣播電臺、電視臺播放他人未發表的作品,應當取得著作權人許可,并支付報酬;播放他人已發表的作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但應當支付報酬。第三十七條第3款規定表演者有權許可他人從現場直播和公開傳送其現場表演,并獲得報酬;第6款規定表演者有權許可他人通過信息網絡向公眾傳播表演,并獲得報酬;并且被許可人以第三十七條第3、6款規定方式使用作品,還應當取得著作權人的許可,并支付報酬。圖書館的傳統服務一般不會涉及表演權問題,我國著作權法也沒有關于非營利性圖書館等機構的表演權限制性規定。隨著信息、網絡技術的發展,特別是在“三網”融合的環境下,圖書館的新媒體信息服務就會不可避免地涉及較多的傳播作品表演的視頻。對于獲得表演權的途徑,因為圖書館的公益性、非營利性的專有特性,又會與廣播電視機構有嚴格的區分。我國《信息網絡傳播保護條例》第十一條,通過信息網絡提供他人表演、錄音錄像制品的,應當遵守本條例第六條至第十條的規定。其中介于六至十條區間的、涉及圖書館豁免的條款就是第七條,即“圖書館、檔案館、紀念館、博物館、美術館等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通過信息網絡向本館館舍內服務對象提供本館收藏的合法出版的數字作品和依法為陳列或者保存版本的需要以數字化形式復制的作品,不向其支付報酬,但不得直接或者間接獲得經濟利益。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照此,我們可以這樣理解《條例》第十一條的內涵:“圖書館等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表演者許可,通過信息網絡向本館館舍內服務對象提供作品的表演,且不支付報酬。”隨著表演和傳播作品的表演越來越成為圖書館重要服務形式,僅限于館舍內向服務對象提供表演或者在圖書館局域網內向讀者提供作品的表演,這與國家推進“三網”融合降低重復浪費、促進信息資源共享的目標相違背,也會打擊圖書館拓展公共文化服務職能的信心。作為知識產權大國,美國的《著作權法》對非營利性圖書館、教育等機構賦予表演權的條件較為寬松,其《著作權法》第110條第1項規定:非營利性文化教育機構在教室或類似場所(圖書館等)面對面進行的表演或展示受著作權保護的作品,不構成侵權。同時,第2款規定以下情形,傳播受著作權保護作品的表演或展示免責:①表演或展示是非營利性文化、教學活動的正常內容;②表演或展示與所傳輸的教學內容直接相關并對其有直接幫助;③傳輸的目的是為了在教室或類似的地方進行接受。值得注意的是,它并沒有規定傳輸作品的表演僅限于館舍和教室,也沒有規定僅限于在局域網絡內進行傳輸。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也應該建立與本國的發展階段和發展水平相適應的知識產權法律制度。[10]因此,筆者認為,只要堅持公益性服務,圖書館就可以向在本館注冊的讀者傳播作品的表演。
廣播權是公開表演作品以及用各種手段公開播送作品的表演的權利。對于未發表的作品,作者有權許可或禁止他人播放;而對于已發表作品的播放,許多國家的著作權法以及《伯爾尼公約》都把作者的播放權“法定許可”給播放者了。我國1991年版的《著作權法》對于播放已經出版的錄音制品的行為,規定營利性組織需要獲得許可,并支付報酬;非營利性機構為合理使用,即無須獲得許可,也不必支付報酬。這一規定主要針對于廣播電視組織的,由于廣播電視組織在市場經濟體制下,發生了性質的變化,立法者認為其不存在非營利性的播放行為了。因此,2001年我國《著作權法》就取消了該合理使用的規定。“三網”融合的技術平臺為圖書館涉足廣播權提供了堅實的基礎,“非營利性、公益性”成為圖書館享有廣播權豁免的重要因素,是立法者必須慎重考量的,也是圖書館界期待和堅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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