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谷香,謝彥明
(1. 首都師范大學 圖書館,北京 100089;2. 中國農業大學 人事處,北京 100083)
西漢京師長安的社會治安問題
湯谷香1,謝彥明2
(1. 首都師范大學 圖書館,北京 100089;2. 中國農業大學 人事處,北京 100083)
“京師難理”是歷代封建政府的共識。西漢京師是政府治安管理的重點地區,但偷盜、劫持、殺人等刑事案件與主守自盜、貪汙營私、受賕枉法等經濟犯罪卻比地方高。探其原因,不僅與京師的特殊社會結構有關,而且與長安管理體制漏洞、政府遷豪政策以及現行秩序不公平(特別是財富分配不均)等因素密切相關。
西漢;京師;治安
近年,涉及西漢京師長安治安問題的論著(如朱紹侯的《中國古代治安制度史》、陳鴻彝的《中國治安史》以及陳智勇的《中國古代社會治安管理史》等)均屬通史性研究,對西漢京師社會治安的論述往往比較分散。基于此,筆者試圖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西漢長安的治安問題進行一番梳理和考證,以求教于方家。
古漢語中“治”與“安”是兩個詞。“治”與“亂”相對,常指社會安定的狀態。如《易·系辭》:“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荀子·君道》:“法者,治之端也。”“安”則指安定、安全,與“危”相對,如《易·系辭》:“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歷史上最早將“治”與“安”作為一詞使用的應是韓非子①,《韓非子·顯學》:“今上急耕田墾草以厚民產也,而以上為酷;修刑重罰以為禁邪也,而以上為嚴;征賦錢粟以實倉庫,且以救饑饉、備軍旅也,而以上為貪;境內必知介而無私解,并力疾斗,所以禽虜也,而以上為暴。此四者所以治安也。”韓非子不僅使用了“治安”一詞,還提出了四點治安思想。
楚漢之爭結束后,劉邦采納婁敬建議遷都長安。此后長安逐漸發展成一座規模宏大的繁華都城。據考證[2,p104],西漢長安城人口最多時,包括皇族、居民、士兵,約有五十余萬之眾。這樣一座人口眾多的都城,貴族、外戚、高官、豪強布滿京城。同時,還有混水摸魚者游浮于京師,以致京師出現“東市賈萬,城西萬章,翦張禁,酒趙放,杜陵楊章等皆通邪結黨,挾養奸軌,上干王法,下亂吏治,并兼役使,侵漁小民,為百姓豺狼”時,政府“二十年莫能禽討”[1,卷76,p3234]的局面。可見京師犯罪活動之猖獗。
(一)刑事犯罪活動
所謂刑事犯罪,即破壞京師社會管理,擾亂社會秩序安定的犯罪行為。具體則表現為侵奪財產、人身傷害、劫持人質等犯罪行為。
1. 侵奪財產案件頻繁發生
西漢前期,長安治安已不是很好,正如賈誼所言:“盜者剟寢戶之簾,搴兩廟之器,白晝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1,卷48,p2244]文景之后,隨著長安人口劇增,偷盜問題也越來越嚴重。《史記·張釋之列傳》:“有人盜高廟坐前玉環。”當時已發展到偷盜皇家祭祀用品的程度。漢武帝后,偷盜逐步發展為團伙犯罪。《漢書·張敞傳》記載宣帝時:“京師浸廢,長安市偷盜尤多,百賈苦之。……(張)敞皆召見責問,因貰其罪,把其宿負,令致諸偷以自贖。偷長曰……。”引文中“偷長”即偷盜團伙魁首。這類偷盜集團常鬧得長安市上“百賈苦之”,以至于皇帝不得不親自過問,最后京兆尹張敞竟“一日捕得數百人”。此外,《漢書·王尊傳》亦有漢成帝時長安社會秩序的記載:“南山盜賊阻山橫行,剽劫良民,殺奉法吏,道路不通,……群盜浸強,吏氣傷沮,流聞四方,為國家憂。”其間無不反映出當時京師偷盜活動之猖獗。
2. 人身傷害案件時有發生
據史書記載西漢京師人身傷害案件可分二類:其一,因怨而仇殺,此類案件存在較多。如,游俠原涉與王游有仇,便“選賓客,遣長子初從車二十乘劫王游公家。……遂殺游公父及子,斷兩頭去”[1,卷92,p3718]。《史記·袁盎列傳》:“景帝時時使人問籌策。梁王欲求為嗣,袁盎進說,其后語塞。梁王以此怨盎,曾使人刺盎。”因袁盎阻止梁孝王為嗣,梁孝王怨恨在心,于是令刺客殺之。其二,受雇報仇殺人,即“受賕報仇”,這是一種利用財勢進行違法犯罪的行為。《漢書·酷吏傳》記載成帝時:“長安中奸猾浸多,閭里少年群輩殺吏,受賕報仇。”這些“閭里少年”常受人雇傭而報仇殺人,鬧得當時京師“桴鼓不絕”[1,卷90,p3673],即指報警之用的桴鼓聲不斷。此外,出土文獻也曾記載西漢京師的人身傷害案件。如敦煌馬圈灣漢簡載:“殺人長安,臧關東,變名。”[3,p80]此人長安殺人后曾藏匿于關東。居延漢簡:“名捕平陵德明里李蓬,字游君,年卅二、三,坐賊殺平陵游徼周敕,攻□□市,賊殺游徼業譚等,亡為人奴□(114.21)。”[4,p186]這是緝捕罪犯的文書,犯罪分子就曾在長安一帶活動。
3. 劫持人質案件偶有發生
劫質是指以暴力手段控制一人或多人的自由并挾持,強迫第三方或被控制者滿足其某種要求的行為。在西漢歷史上,京師劫持案件偶有發生。《漢書·酈商傳》記載周勃欲誅諸呂,但由于呂祿掌握北軍,考慮到酈商之子酈寄與呂祿善,“于是乃使人劫商,令其子寄紿呂祿”。就西漢整體而言,劫持多數以劫財為主要目的。《史記·貨殖列傳》:“閭巷少年,攻剽椎埋,劫人作奸……其實皆為財用耳。”可見這些“閭巷少年”因為經濟利益驅使,作奸犯科,劫持人質。《漢書·趙廣漢傳》又載:“長安少年數人會窮里空舍謀共劫人,……富人蘇回為郎,二人劫之。”此例中富人蘇回被劫持,劫質者的目的亦是劫財。《晉書·刑法志》載:“漢科有持質。”引張斐《律表》曰:“劫名其財為持質。”張斐直接將劫持人質定義為勒索財物,正說明勒索財物是漢代劫持事件的主要特征。
(二)經濟犯罪案件
隨著西漢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官吏貪污受賄的犯罪行為日益猖獗,以致《鹽鐵論·疾貪》記載:“百官之廉,不可得也。”從西漢大量的律令中,可把西漢京師地區官吏經濟犯罪歸納為三種。
1. 主守自盜
西漢時官吏貪污行為中最嚴重的就是“主守自盜”,即官吏憑借權勢,私自盜取國家財產。《漢書·刑法志》記載文帝欲除肉刑,丞相張倉、御史大夫馮敬奏言:“吏坐受賕枉法,守縣官財物而即盜之,已論命復有籍笞罪者,皆棄市。”師古注曰:“守縣官財物而即盜之,即今律所謂主守自盜者也。”可見“主守自盜”屬重罪。漢成帝時,匡衡為丞相時,受封樂安鄉,多占地四百頃,多收租谷千余石。于是司隸校尉駿與少府忠行廷尉事,劾奏“衡監臨盜所主守直十金以上”[1,卷81,p3346]。此外,昭帝時田延年“取民牛車三萬兩為僦,……車直千錢,延年上簿詐增直車二千,凡六千萬,盜取其半”。后丞相議奏延年:“主守盜三千萬,不道。”[1,卷90,p3666]田延年利用自己職權而冒領,自然要以“主守自盜”科之。
2. 貪汙營私
所謂貪汙營私罪與“主守自盜”相似,屬于官吏的貪污行為,多以“主守盜”科之,見于記載的“貪汙營私”科罪的不多,但從史書中透露出來的點滴情況看,西漢確實存在“貪汙營私”經濟犯罪。《漢書·翟方進傳》記載翟方進劾奏:陳咸與逢信“邪枉貪污,營私多欲。……不宜處位,臣請免以示天下。”翟方進揭發陳咸、逢信的多端罪名,而貪污營私則為首惡。最終陳咸與逢信皆被免官。時過兩年,“紅陽侯立舉咸對策,拜為光祿大夫給事中”。翟方進復奏曰:“咸前為九卿,坐為貪邪免,自知罪惡暴陳,依托紅陽侯立徼幸,有司莫敢舉奏。冒濁茍容,不顧恥辱,不當蒙方正舉,備內朝臣。”成帝最終又免去陳咸的職務。從翟方進兩次彈劾陳咸來看,貪汙營私應是官吏經濟犯罪的重要條目。
3. 受賕枉法
《漢書·刑法志》:“吏坐受賕枉法,守縣官財物而即盜之,已論命復有籍笞罪者,皆棄市。”“賕”是用送錢物的方法以達到某種目的。西漢司法中,把行賄、受賄的行為稱為“賕”或“賕賂”。請求者用財物向官吏求得某種好處,官吏則用枉法的行為來回報對方,所以受賕與枉法常是形影相隨的。漢文帝曾詔令:官吏受賕枉法者,處以棄市[1,卷23,p1099]。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盜律》有懲治受賕枉法的文字:“受賕以枉法,及行賕者,皆坐其臧為盜。”[5,p141]但實際上,就整個西漢而言,受賕枉法在政治生活中始終是司空見慣的現象。《漢書·刑法志》對西漢犯罪行為的評論:“傷人與盜,吏受賕枉法,男女淫亂。”漢武帝時,“天子封灌嬰孫賢為臨汝侯,……坐行賕有罪,國除”[6,卷95,p2673]。到西漢中后期,社會上甚至出現過“官職為奸,受取賕賂以自共給”[1,卷99,p4143]的現象。
以上所述是西漢京師地區存在較多的犯罪活動。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它的具體犯罪行為。由于篇幅所限,難以一一詳列,以上僅舉其大概而已。
西漢長安駐有重兵。中尉、司隸校尉、三輔都尉都有維護首都地區社會秩序的職責。由此看來,西漢長安的治安力量是比較完備的。然而事實正如上文所述,京師犯罪活動比較猖獗,社會治安問題嚴重。那么,在國家統一的背景下,京師為何會出現如此多的犯罪活動呢?下面筆者將就此問題作具體探討。
1. 多重的社會結構
京師為天子所在,這是都城社會結構的最重要特征。或許正因如此,便為皇帝直接干預京師的治安管理提供了條件。在某些情況下,皇帝的干預直接影響了治安工作的正常運轉。如,漢代治理有方的京兆尹趙廣漢、張敞、王尊、王章、王駿五人,其中有三人因觸犯皇族官僚利益,或被格殺或被免職。在專制體制下,官吏只能把皇帝的命令隨時體現在自己所負責的事務中,以求仕途通達。京師治安官員亦不例外。廷尉杜周,就善于迎合武帝,“上所欲擠者,因而陷之,上所欲釋者,久系待問而微見其冤狀”。在他任內大案要案特別多,史稱“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減百余人。郡吏大府舉之廷尉,一歲至千余章”[6,卷122,p3153]。除皇帝外,京師還有大量的宗室貴族與高級官僚。他們中的一些人不滿足于已有的法定特權,還要以各種手段獲取法外特權。如景帝時,中尉郅都“致行法不避貴戚,列侯宗室見都側目而視”[1,卷90,p3648],后因處理臨江閔王劉榮“侵廟壖地②為宮”[1,卷53,p2412]案得罪竇太后,被免職。又,內史寧成嚴于執法,太后執政,“外戚多毀成之短,抵罪髡鉗”[6,卷122,p3135]。可見,京師宗室、貴族、高官是最難治理的。
2. 遷豪政策的實施
西漢因襲秦朝遷豪政策,于高祖九年,“徙齊楚大族昭氏、屈氏、景氏、懷氏、田氏五姓關中”[1,卷1,p66]。此后“世世徙吏二千石、高訾富人及豪桀并兼之家于諸陵”[1,卷28,p1642]。每修一陵,就要從各地遷徙數萬人到京師③,此政策直到元帝時才廢止,歷時二百余年④。西漢遷豪是作為“強本弱末”的國策來實施的,正如主父偃所說:“豪桀兼并之家,亂眾民,皆可徙茂陵,內實京師,外銷奸猾,此所謂不誅而害除。”[1,卷64,p2802]誠然,西漢遷豪政策在“強干弱支”方面是成功的,但該政策同時也產生了不良后果,即造成長安諸陵充斥著從四面八方遷徙而來的富豪雄桀,使京師“五方雜厝,風俗不純。其世家則好禮文,富人則商賈為利,豪桀則游俠通奸”[1,卷28,p1642],客觀上造成富豪、游俠等各種勢力在京師地區的聚合,對京師治安管理造成很大壓力。以致京師重地居然被“北道姚氏,西道諸杜,南道仇景,東道佗羽公子”[1,卷92,p3705]四豪俠劃分了勢力范圍。總言之,遷豪政策是導致京師各種犯罪案件頻發的重要因素之一。
3. 管理體制的漏洞
就西漢京師治安機構而言,機構重疊,且較為分散,尚未形成統一的管理組織。當時京城有郎中令、衛尉、中尉;京畿有內史、司隸校尉、京輔等三輔都尉等;縣有縣尉;鄉里有游徼、亭長、求盜等。這樣的機構設置雖然達到了統治者“居重馭輕”的目標,但問題也出于此。京師治安機構繁多且無統一領導,必然會妨礙各機構效率的發揮。如義縱為右內史,王溫舒為中尉,此二人皆負責京師治安,但并不相互配合。王溫舒“所為不先言縱,縱必以氣凌之,敗壞其功”[6,卷122,p3146]。右內史與中尉各行其是,京師治安管理也就可想而知了。又,成帝時司隸校尉遣屬吏奉詔書要求京兆尹王尊派兵逮捕罪犯,而京兆尹卻以“詔書無京兆文”[1,卷76,p3233]為由拒不發兵。此外,武帝將京師分為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三個行政區域,長安城在京兆尹境內本屬京兆尹管理,但地居三輔之間,罪犯在長安作案后,很容易竄入左馮翊、右扶風。而三個行政長官之間無隸屬關系,這給京兆尹逮捕罪犯造成了很多困難。正如《漢書·趙廣漢傳》所載:“左馮翊、右扶風皆治長安中,犯法者從跡喜過京兆界。”
4. 財富分配的不均
超過常規的剝削往往給民眾帶來致命打擊,從而促使其走上犯罪的道路。尤其是西漢中期后,沉重賦役與土地兼并不斷造成自耕農破產,如武帝時內史寧成就曾“貰貸買陂田千余頃,假貧民,役使數千家”[6,卷122,p3135]。時至西漢末年,這種情況更為嚴重,皇族、貴戚、官僚依仗特權瘋狂兼并土地。哀帝時,一次賞賜寵臣董賢土地就多達二千頃。在各方面勢力的摧殘下,階級矛盾日益尖銳,百姓生活在殘酷壓迫下,或淪為奴婢,或四處流亡。當時的社會情況正如龔勝所言:“百姓貧,盜賊多,吏不良,風俗薄。”[1,卷72,p3081]百姓生活陷入絕境,最終起而反抗。《漢書·食貨志》:“重以貪暴之吏,刑戮妄加,民愁亡聊,亡逃山林,轉為盜賊。”正由于政府斂財無度,豪強瘋狂兼并土地,造成貧富差距的懸殊,不滿現狀的人們便參與到犯罪活動中來。
5. 行賄受賄風氣日盛
武帝時,經濟恢復,許多人棄農從商。當時有民諺:“農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繡文不如倚市門”[6,卷129,p3274]。在這種情況下,武帝采取了削弱富商大賈實力的措施,即在全國實行鹽鐵專賣、均輸平準、算緡和告緡政策。從某種意義上講,政府對工商業的嚴格控制不利于其正常發展。一方面,商人追求經濟利益,需要拉攏官僚。另一方面,一些官員為滿足自己的物欲,利用職權之便,收受商人的賄賂。《史記·貨殖列傳》:“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學而俱欲者也。……吏士舞無文弄法,刻章偽書,不避刀鋸之誅者,沒于賂遺也。農工商賈畜長,固求富益貨也。”富商大賈為謀求經濟利益而行賄,官吏為滿足私欲而受賄,這正是西漢京師產生多種多樣行賄受賄犯罪的經濟動因。
6. 社會風氣的轉變
嚴昌洪認為“社會風氣”是指一定時期內,社會上一般人日常生活思想言行的普遍傾向[7,p70-71]。戰國時人們都主張崇尚節儉,更多地強調“義”,正如《論語·里仁》所言:“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但到了西漢中期,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人們越來越認識到金錢在生活中的重要性。《漢書·王吉傳》:“古者衣服車馬貴賤有章,以褒有德而別尊卑,今上下僭差,人人自制,是以貪財誅利,不畏死亡。”可見此時人們已越來越重視金錢。傳世漢代瓦當文字中,常見到“富貴”、“安樂富貴”,而“貴富”例卻極少,正說明“富”的分量在“貴”之上[8,p12]。在這種風氣的影響下,人們的觀念由原來“尚儉”逐步趨向“崇奢”。正如司馬遷所說:“大臣宗室以侈靡相高”[6,卷130,p3317]。生活的奢靡必然會造成道德的淪喪,從而助長各種犯罪活動。賈誼說:“今世以侈靡相競,而上亡制度,……今其甚者殺父兄矣。盜者剟寢戶之簾,搴兩廟之器,白晝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1,卷48,p2244]社會風氣的浮奢傾向具有敗壞人心、催傷道德的嚴重腐蝕作用。正是在這種風氣的影響下,西漢京師出現了如此眾多的刑事、經濟犯罪活動。
“京師難理”是歷代封建政府的共識。作為封建制度初步建立的西漢時期,京師出現了眾多的刑事、經濟等犯罪活動。在國家統一的背景下,京師地區之所以會出現大量犯罪活動,不僅與京師特殊的社會結構有關,而且與治安管理體制存在漏洞、政府遷豪政策、現行秩序不公平(特別是財富分配不均)以及社會風氣轉變等因素密切相關。
[注釋]
① 有學者曾提出“治安”連用最早見于賈誼《治安策》。這種說法顯然缺乏說服力,因為賈誼的《治安策》又名《陳政事疏》,為后人所追加。
② 胡平生認為“耎(壖)”可“理解為禁苑外側縱深四十里的隔離帶。”(胡平生.云夢龍崗秦簡“禁苑律”中的“耎(壖)”字及相關制度[J].江漢論叢,1991(2).)
③《漢書·地理志》:“漢興,立都長安,徙齊諸田,楚昭、屈、景及諸功臣家于長陵。”《漢書·武帝紀》:“賜徙茂陵者戶錢二十萬”,“徙郡國豪杰及訾三百萬以上于茂陵”,“太始元年,徙郡吏民豪杰于茂陵、云陵。”
④ 元帝廢遷豪原因有二:首先,西漢末期情況發生變化,地方豪強勢力開始強大起來,使遷徙政策失去可行性。其次,生態環境的破壞。正如譚其驤所說:西漢尤其是武帝以后,黃河下游的決堤之患越鬧越兇,正與這一帶的墾田迅速開辟、人口迅速增加相對應。
[1] 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2] 武伯綸.西安歷史述略[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 1978.
[3] 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敦煌漢簡釋文[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91.
[4] 謝桂華,李均明.居延漢簡釋文合校[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7.
[5] 張家山二四七號墓竹簡整理小組.張家山漢墓竹簡[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
[6] 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
[7] 嚴昌洪.關于社會風俗史的研究[J].江漢論叢,1984(2): 68-72.
[8] 彭衛,楊振紅.中國風俗通史(秦漢卷)[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2.
(責任編輯、校對:韓立娟)
The Public Security Problem in the Capital of Chang’an 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TANG Gu-xiang1, XIE Yan-ming2
(1. Department of Library,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2. Department of Human Resources,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It was the common sense that “It is difficult to govern the capital”. The capital of Changan was the key area for governing 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But the crimes of stealing, robbing, killing, corruptions and bribing in the capital were more serious than the other areas. The reasons for this were not only the special social relationships of the area, but also the shortcomings in the governing system, inequality in distribution of wealth and some other factors.
Western Han Dynasty; capital; public order
K234.1
A
1009-9115(2012)01-0065-04
2011-10-08
湯谷香(1983-),女,湖南寧鄉人,碩士,圖書館員,研究方向為歷史學、圖書館學。
謝彥明(1979-),男,北京市人,博士,研究方向為歷史學、人力資源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