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玉 李 莉
(1.牡丹江大學,黑龍江 牡丹江157000;2.東北農業大學,黑龍江哈爾濱150030)
美國生態女性主義學者在文學領域研究當代生態與女性問題,力圖構建一種人與自然,人與人和諧平等的社會。美國20世紀女性作家在作品中所揭示的父權制社會對女性和對自然的壓迫為生態女性主義的深入研究提供了豐富的文學素材。本文以美國20世紀著名女性作家薇拉·凱瑟、艾麗絲·沃克、托尼·莫里森等的作品來探究20世紀美國生態女性主義觀。
根據生態女性主義,在父權制社會中,自然和女性的境遇是相同的,二者都是父權制的受害者,同時遭受父權制的壓迫和支配。美國生態女性主義、反種族主義、行動主義者卡羅爾·亞當斯在生態女性主義的定義中批判了壓迫女性和壓迫自然:“生態女性主義認為壓迫女性與壓迫自然是有聯系的。除了關注與女性主義有關的性別歧視,種族主義、階級壓迫、同性戀歧視問題;生態女性主義還關注自然主義,即對自然的壓迫;生態女性主義認為,要充分理解對女性和自然的壓迫,就必須意識到對女性的壓迫與對自然的壓迫之間的聯系。”同時,生態女性主義認為生態環境的惡化正是這種父權制思想所造成的必然結果。人類不應該一味地控制、征服自然,而應該維護自然之間平等、和諧的關系。托尼·莫里森在作品中揭示人類社會對自然進行了無情的掠奪,揭露了以白人男性為主的人類社會在現代性文明掩蓋下對自然的無情利用,體現了生態女性主義對自然的關注。她在作品中表達了女性在種族和性別歧視雙重壓迫下所遭受的苦難,《最藍的眼睛》就充分揭示了女性無法言說的痛苦經歷。托尼·莫里森通過佩克拉的這一悲慘境遇揭露了這種最具毀滅性的雙重壓迫是由父權制文化價值觀所造成的。女性遭到男性壓迫,自然遭到男性掠奪。在艾麗絲·沃克的《紫色》中,西方掠奪者把目光投向那片落后的地區開發豐富的自然資源,一夜之間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房屋,學校和教會,樹木被砍伐,森林被破壞。這一破壞行為給當地居民帶來了毀滅性后果。薇拉·凱瑟的《啊,拓荒者》中亞歷的兩個大弟弟對自然只知道一味野蠻地征服,同時為爭奪家產阻撓亞歷山德拉結婚。而生態女性主義者關注地球上生態的嚴重破壞,毀林開荒和資源枯竭讓他們痛心疾首,他們希望更多的人意識到生態危機的嚴重性,希望盡可能結束人與自然的疏離狀態,達到生態運動的終極目標,即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生態女性主義者認為女性與自然有著天然的認同關系,女性所具有的孕育生命、哺育后代的能力使她們與養育萬物的大自然有著特殊的密切關系,有著特殊、象征性的聯系,女性常常被自然化,同時自然被女性化。在女性與自然關系方面,生態女性主義有四個基礎性的理論:“首先,自然與女性互為隱喻,自然界生物的生存斗爭與女性在人類社會進行的生存斗爭遙相呼應。其次,相對于父權體制下森嚴的等級制度,女性更加看重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構成的平等網絡,如同自然界的生物無高低貴賤之分一樣。再次,建立無等級差異的、和諧的生態網絡并不意味著抹殺個體的多樣性。最后,人類壓迫自然的行為與男性壓迫女性的行為肇自同樣的二元對立邏輯,解決其中之一必定有利于另外一個問題的解決。”
薇拉·凱瑟的《啊,拓荒者》中的亞歷山德拉以“谷物女神”的形象改變了人與自然的關系,用愛而非征服的方式去馴化荒原,以與自然的和諧融合顯示了女性特質的至善至美。大地是人類的載體,是一切生命的靈魂。薇拉·凱瑟在作品中選擇女主人公是因為女性與土地有共通之處,這一點完全符合生態女性主義者所提出的女性更接近自然的觀點。亞歷山德拉生來就與土地有著親密無間的關系。她對土地的熱愛,對土地的理解,對土地的感悟及對土地的尊重使她成為人與自然的紐帶。亞歷山德拉是土地的化身,承載著自然界滋養萬物的力量,體現了人類與自然土地之間的相互依存、相互融合。她與土地這種寧靜和諧的狀態中知道只有通過與土地和諧相處才能從土地那里獲得豐收。因此亞歷山德拉通過與土地建立的和諧親密關系而獲得力量,從而在荒原上獲得成功。凱特·肖邦在作品的結尾處也總會把勇敢追求自由的女性置于大自然之中,讓她們的生命回歸自然,以此向父權制抗爭。其作品《黛西萊的嬰孩》中的黛西萊也最終和大自然融合以示女性抗爭的艱苦。托尼·莫里森在《所羅門之歌》中展示出人類與自然界生生息息,共生共長的和諧生態畫面,體現了生態女性主義所提倡的人與自然之間相互依存的和諧關系。
女性與自然之間有著特殊的,象征性的關系,女性常常被自然化,自然也被女性化。艾麗絲·沃克的《紫色》中的女主人公西麗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把自己與樹木相連。女性與樹木是相通的,他們互相理解,互相安慰,互相支持。樹木像燈塔指引著女性前進的方向并給予女性力量和安全感。樹木也好似橋梁,通過它,女性發現大自然所有的事物都那么美好。
女性與自然的聯系在人類思想中經歷了一個由淺入深的漸變過程,二元論是導致女性和自然長期處于從屬地位的根源,也是造成當代生態危機的主要原因。因此,必須把解放婦女和解決生態危機結合起來,在消解和超越二元論的基礎上,發展靈魂與肉體,男人與女人,人類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關系。
20世紀美國生態女性主義揭露了父權制對女性與對自然的壓迫,倡導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自我的和諧統一,并提出要實現這樣和諧統一的境界需要消解人類中心主義和男性中心主義所特有的二元對立,建立相互依存和關愛的倫理,從而實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和諧統一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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