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中“二陽之病”與“女子不月”

黃曼萍，梁偉海

(南方醫科大學中醫藥學院，廣東 廣州 510515)

女子月經不至之原因甚多，血虛、氣郁、宮寒、精虛等都有可能阻礙月經的正常運行。《素問·陰陽別論》云：“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此句提及女子月事不至與二陽即陽明之病有關。本文結合臨床談談陽明之病與女子不月的關系及其治療。

“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素問·陰陽別論》)，以前讀此原文，亦有所疑問，若有所思。筆者近日遇一患者，月經自十五歲初潮以來一直不調，常見為時隔幾月或年余不至，而現月經未至將近1年，期間有月經似來但經量極少。患者近日臉上痤瘡多且色澤鮮紅，口干欲飲而飲后渴不解，咽喉常有不適(幾次咳少量血絲)，大便少且多日1次，多長達五六日1次，舌紅苔薄白，脈弦細。余思之，考慮此為陽明不降，燥金之氣上犯所致。

五運六氣中言陽明燥金以收斂清涼下降為常[1]，平人中氣旋轉，肺氣下降，則不咳嗽，火不上逆，肺中氣津舒暢則大腸得潤而運轉正常。此患者面部痤瘡多且色澤紅艷，因知陽明經循頭面，此乃為陽明郁熱上蒸頭面也。而大便常少且多日1次，此為燥金之氣不降，氣津不舒而使其相表里之大腸亦不能得潤也。今咽喉曾咳血絲此亦符合燥金不降，為火反上逆之象。綜而論之，此為陽明之病，當治予潛降陽明而潤大腸通腑氣，故方用：麥冬30 g，半夏9 g，玄參10 g，扁豆10 g，桑葉6 g，麻仁15 g，杏仁10 g，枳殼6 g，當歸10 g，薄荷6 g。此方中取麥門冬湯之意而潤燥金，取沙參麥冬湯之意以潤胃腑,加以麻仁、杏仁、當歸以宣肺潤腸。患者自訴服藥期間大便通暢，且至第6天時月經已來，臉上痤瘡日次漸消，甚為歡喜。

此例病案中原以治陽明之病而月經亦通，細以推之，“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此中二陽主要指陽明，不得隱曲，謂不能行隱曲之事，前人注釋有二便不利和性功能低下兩說；不月，即女子月經閉止。本例乃為陽明腑氣不通而心脾之氣受阻，以致脾運化精微為血和心主血行血的功能下降而致月事不至也。因此，本案例中降陽明而使月經得行就非為預料之外了。無獨有偶，余喜讀張錫純之書，在其《屢試屢效方》一書中記載倒經治法，其中一方亦為加味麥門冬湯[2]。回顧前病例,患者喉中咳血絲且臉上痤瘡多而色澤鮮紅，此似為倒經之象。張氏用麥門冬湯為主治療倒經，難到用意亦在治療陽明之病?筆者認為，在治療月經閉阻一病中除了活血、理氣、溫寒的方法外不妨考慮陽明之病，或許收效更佳。

[1]彭子益,李可.圓運動的古中醫學[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07:19.

[2]張錫純,劉觀濤.屢試屢效方[M].北京:學苑出版社,2007:3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