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 懿
(四川大學 經濟學院,四川 成都 610065)
現代產業體系對一國培育新興產業、塑造產業競爭優勢、實現產業的互動發展和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等具有重要的支撐作用。英美等發達國家在從貧窮落后向富裕繁榮轉變的過程中,依靠的正是本國強大的現代產業體系。十七大報告明確提出要“發展現代產業體系,大力推進信息化與工業化融合,促進工業由大變強,振興裝備制造業,淘汰落后生產能力”。但是,到現在中國仍未形成較為完整的現代產業體系,也未能發揮現代產業體系的整體優化功能對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促進作用。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跨國公司通過控制國際產業價值鏈的關鍵環節,并對中國產業價值鏈實施分步整合,中國現代產業體系在構建過程中將面臨被“分割瓦解”和“整體壓制”的“雙重壓力”。以及中國產業體系目前還存在低端產業產能過剩與中高端產業發展不足或受制于人等問題,在產業技術自主創新能力不強和外資對國內產業控制力增強的發展趨勢下,中國還將進一步面臨“中等收入陷阱”和“拉美化危機”的雙重威脅。因此,科學界定現代產業體系的概念、特征,分析研究中國目前構建現代產業體系面臨的問題,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有針對性的應對措施,對發展我國現代產業體系、維護我國產業安全和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等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有關現代產業體系的定義,目前國內政府和學術界提出了不同的解釋。2008年,《中共廣東省委、廣東省人民政府關于加快建設現代產業體系的決定》認為:現代產業體系是以高科技含量、高附加值、低能耗、低污染、有自主創新性的有機產業群為核心,以技術、人才、資本、信息等高效運轉的產業輔助系統為支撐,以環境優美、基礎設施完備、社會保障有力、市場秩序良好的產業發展環境為依托,并具有創新性、開放性、融合性、集聚性和可持續性特征的新型產業體系[1],該定義體現了從地方經濟發展方式從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的時代進步和發展要求。陳建軍認為:現代產業體系可以被認為是產業體系的一個子集合,即被納入“現代產業體系”中的那些產業,應該具有更多的“現代元素”;這些“現代元素”是符合科學發展觀的理念,即符合“兩高兩低一自主”(高科技含量、高附加值、低耗能、低污染、自主創新)的那些產業[2]。向曉梅從系統論的角度定義現代產業體系:“現代產業體系可以看作是產業在橫向聯系上具有均衡性和協調性,在縱向發展上形成完整的產業鏈,產業具備良好的制度素質、技術素質和勞動力素質,產業結構與消費結構之間形成良好互動,產業發展與資源、環境相協調,與國際產業發展相銜接的產業鏈完整、優勢集聚、競爭力強的產業系統”[3]。
筆者根據發達國家經濟發展的歷史和借鑒系統論的分析方法,在結合以上觀點的基礎上,認為現代產業體系應該是以第一、二、三次產業互動發展為基礎,在產業縱向發展上形成完整的產業鏈,并能夠控制產業鏈的高端環節和關鍵環節,具有不斷引領產業結構向高級化發展的能力;在產業橫向發展上能夠實現市場的有效競爭,具有較強的均衡性和協調性;區域間能夠實現產業的合理分工和優勢互補;能夠及時主動地吸收世界先進科技成果并形成先進的生產力,具有很強的自我發展能力和自我協調能力的有機產業系統。
這個產業系統具有以下特征:
第一,動態性。動態性是指現代產業體系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伴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人們消費結構的不斷升級而不斷向前演進的,是由第一產業為主向第二產業為主、進而向第三產業為主的產業結構不斷演進的過程,是從產業間無序發展向有序發展的自組織過程,是從以使用土地、勞動力、資源等初級生產要素為主,向以使用資金、技術、人才、信息等高級生產要素為主的產業體系演進的過程,是及時主動地吸收世界先進科技成果,并不斷提高資源能源產出效率的過程,是以勞動密集型為主向資金密集型為主、再向技術密集型產業為主的產業體系演進的過程。
第二,系統性。系統性是指現代產業體系是一個由各個不同產業組成的整體 (系統),這個整體是由相互聯系、相互制約的不同產業組成的有機體,單個產業不能脫離其他產業的支撐和發展而獨立發展和運行,產業整體能夠通過產業之間的競爭與協同作用以及系統本身具有的自組織性等作用,產生由各個產業簡單相加所不具有的新功能,即整個產業體系具有的產業的新老更替、要素的集聚與再組織、自主創新能力的培養與發揮、產品市場的發現與放大、產業鏈的延伸與重組、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等等。
第三,開放性。開放性是指現代產業體系不是一個封閉的有機產業系統,而是一個不斷與外界環境和其它產業體系進行著物質、能量和信息交流的開放的產業體系,它不僅包括產業體系向外界環境和其它產業體系的開放,而且包括產業體系內不同層次產業之間的開放。開放性是現代產業體系得以不斷完善和發揮其整體性功能的基本條件。但所謂的開放不是全面的、無條件的開放,而是在有利于體系內各產業競爭力提升,有利于通過體系內各產業間的競爭和協同作用、自組織作用的發揮,并實現產業體系整體功能最優條件下的開放。對于一個大國來說,就是要在與國際上其他國家的交流合作中維護國家的產業安全和經濟安全,掌握技術、產業和經濟發展的主動權;對區域來說就是要有利于實現區域間的合理分工、優勢互補,防止產業重構和惡性競爭;對企業來說就是要有利于利用外部要素實現自主創新能力的提升。
第四,層次性。層次性是指現代產業體系各產業之間不是平等地、并排地存在于體系中,而是存在主與次、先與后、重與輕 (重要性)之分,產業體系總是圍繞著某個或幾個產業為核心形成的。其中,核心產業具有技術進步快、自主創新能力強、產業關聯度大、事關國家產業安全和產業整體競爭優勢等特點,整個產業體系圍繞核心產業形成縱橫交錯、錯落有序的有機產業網絡系統。
根據中國目前的產業發展現狀和經濟全球化的時代背景,中國的現代產業體系應該是以第一、二、三產業互動發展為基礎,在產業縱向發展上形成完整的產業鏈,并逐步提高對產業鏈的高端環節和關鍵環節的控制能力,引領我國產業結構向高度化發展;在產業橫向發展上能夠實現市場的有效競爭,具有較強的均衡性和協調性;東、中、西部地區之間通過區域合作和破除地方保護主義實現產業的合理分工和優勢互補;利用加入WTO的契機及時主動吸收各類世界先進科技成果并形成先進的生產能力,具有很強的自主創新能力、自我協調能力和抵御外部經濟沖擊能力,打造一批具有國家競爭優勢的產業群,形成以基礎產業為支撐、先進制造業為核心、現代服務業為輔助、戰略性新興產業為先導的,產業門類齊全、功能完備、結構合理的有機產業系統。
當前,我國構建現代產業體系還面臨很多問題,一是基礎產業支撐能力不強,二是低端制造業產能過剩與對外依存度大并存,三是中高端制造業發展不足與發展受阻并存,四是服務業發展滯后或受制于人。
1.農業基礎地位有待加強
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產業,不僅十幾億人口的“吃得飽、吃得好”問題需要依靠它解決,而且還為其他產業提供勞動力、原材料和市場。但由于農業比較收益偏低、要素投入不足等原因,我國農業的基礎地位正面臨被削弱的危險。(1)糧食保障能力有限。由于農業兼業化、糧食副業化、農業勞動力老齡化等問題,以及糧食需求的剛性增長,我國主要農產品“供求基本平衡,豐年有余”的格局正在被打破,糧食供求總體趨向偏緊。(2)外資威脅我國農業基礎產業。外資通過控制我國農業產業鏈的關鍵環節,撕裂和分化我國農業產業鏈上各產業之間的有機聯系,抑制和摧垮我國農業產業鏈上關鍵環節的發展,進而控制整個農業產業鏈,并反向制約我國農業基礎作用的發揮,如糧油加工。(3)農業現代化水平偏低。一是農業基礎設施建設嚴重滯后,農業科技推廣體系不健全。二是農業生產和流通方式落后。三是農業抵御風險能力不強,農業生產的風險分散機制不健全。(4)農民收入水平偏低,城鄉收入差距持續擴大,難以為其他產業的發展提供穩定有效的需求市場。
2.能源和原材料等產業基礎支撐能力不強
能源和原材料等基礎產業是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先決條件,直接關系到一國現代產業體系能否順暢運行。但目前我國能源和原材料等基礎產業還面臨以下問題:(1)能源等原材料對外依存大,能源保障能力有限,能源安全問題突出。2001—2010年,我國原油進口量增長近3倍,對外依存度從24.1%飆升至53.8%。從2009年開始,中國原油對外依存度超過50%的“國際警戒線”,2011年已突破55%[4]。 (2)產業整體技術水平不高,產業粗放式發展特征明顯,資源利用效率不高。這種基礎產業的粗放式發展不僅占用了過多的資源,而且很難在此基礎上分工演化出新能源、新材料等新興產業,很難實現產業間的新老更替和高中低技術水平產業間的協調發展。(3)稀有金屬等戰略性資源流失嚴重。由于對稀土等稀有資源的戰略性儲備意識不強,稀土等戰略性資源遭遇無序開采和低價外流。
1.低端制造業產能過剩與對外依存度大并存
(1)低端制造業產能過剩問題突出。由于低端制造業大多為初加工或粗加工產業,低端制造業的產能過剩,客觀上加重了能源、原材料等上游產業的負擔,在我國能源、原材料對外依存度大的背景下,必將引起能源、原材料等基礎產品的價格上漲,加重整個產業體系的運行成本。(2)我國低端制造業多為外需型產業或出口加工型產業,產業中的企業多為代工企業或貼牌生產廠商,由于渠道、品牌和專利技術均掌握在外商手中,在關鍵零部件、加工設備、物流等方面往往受制于外資企業,這就人為割斷了我國低端制造業與中高端制造業 (裝備制造業)、現代服務業之間的有機聯系。(3)產業自主創新能力不強,對國外技術依賴程度較大,產品結構不合理。據統計,鋼鐵自動化對國外技術依賴程度,日本為6.6%,美國僅為1.6%,韓國也不過22%,而我國則超過50%[5]。由于缺乏核心技術,我國低端制造業不得不陷入“引進—落后—再引進”的惡性循環,行業技術始終處于國際上二三流水平,產品結構中低端產品產能過剩與高端產品產能不足并存的格局愈演愈烈,難以滿足中高端制造業對原材料和基礎元器件的需求和產業升級的需要。
2.高端制造業發展不足與發展受阻并存
(1)我國高端制造業發展不足。我國的高端制造業,尤其是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產業總體上發展水平較低,如高端裝備制造業中關鍵零部件、智能化技術、核心程序、關鍵設備等需要從國外進口,電子信息產業中的大規模集成電路、硬盤、中央處理器等關鍵零部件和技術需要從國外進口,由于缺乏這些核心技術和關鍵零部件,我國中高端制造業難以實現獨立自主的發展,更不能帶動國內關鍵零部件企業的發展。(2)高端制造業龍頭企業和關鍵零部件企業被外資大量并購,制造業高端環節和高端制造業發展受阻。外資通過并購我國的行業龍頭企業和關鍵零部件企業,控制整個行業的關鍵技術、品牌和銷售渠道等產業鏈的關鍵環節,進而控制整個產業鏈,不僅摧垮了國內裝備制造業企業的自主研發和生產能力,而且通過知識產權和生產許可等方式把國內相關企業壓制在產業鏈低端,淪為其在華的加工工廠和貼牌廠商,最終使我國的高端制造業難以獲得實質性的發展。
1.我國服務業總體發展水平不高
由于我國工業化水平不高,制造業規模化和專業化分工水平不高,加上條塊分割和地方保護主義等原因,服務業因缺乏市場需求和技術手段發展緩慢,表現為總量不大、技術水平低、企業規模小、市場競爭力弱等特征。
2.外資通過直接收購等方式直接控制中國的服務業企業和市場,壓制我國相關服務業的發展,攫取我國巨額利潤
(1)控制我國流通業市場。中國美旗控股集團戰略決策委員會主席謝秉臻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專訪時指出, “到2008年6月,外資已占我國大中城市流通業主渠道的60%。照此下去,外資將在三至五年內控制我國流通主渠道。” “零售業失語表象后面,是整個供應鏈渠道控制權的旁落。”[6]
(2)控制我國會計審計業務。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借助于我國在“特許經營”等方面給予的優惠政策,得到了狂飆突進的發展,目前已經基本上控制和壟斷了中國的會計審計業,壟斷了中國海外上市企業的所有審計業務[7]。
(3)控制中國的信用評級業務。2005年,中國曾有中誠信、大公國際、聯合資信、上海新世紀和上海遠東五家具有全國性債券市場評級資質的信用評級機構。但隨著2006到2007年,中誠信、聯合資信、上海新世紀和上海遠東相繼被穆迪、惠譽等美國信用評級機構收購或兼并,目前只剩下大公國際一家國內信用評級機構了。美國信用評級機構利用其信用評級壟斷優勢壓低我國主權信用評級,攫取我國大量利潤。
3.外資通過并購,控制我國生產性服務業
外資通過收購兼并我國的行業龍頭企業和關鍵零部件企業,解散我國企業的研發團隊,把研發、咨詢、維修等生產性服務業轉移到其母國,加快了我國在高端制造業環節的“技術空心化”速度和經濟的“逆服務化”趨勢。“這些跨國巨頭通過知識產權策略支配合作者,通過排他渠道策略和供貨策略控制下游的本土廠商和銷售廠商,使競爭對手和中國本土產品無法有效地通過銷售渠道進入市場。”[8-9]
4.外資通過合資辦公司的方式滲透進入我國的物流業領域,并間接控制該產業鏈
如日本三井財團利用其財團的成員企業——新日鐵與寶鋼合作的機會,使得“寶鋼所必需的鐵礦石原料,大多由三井物產等日本企業參股控制。”此外,三井財團還“以新日鐵和寶鋼為切入點,深入到中國鋼鐵產業的各個領域,對中國企業的成本和利潤了如指掌”[10],為其參股企業巴西淡水河谷、必和必拓和印度Sesa Goa公司在鐵礦石談判中掌握主動權提供有價值的信息,最終,三井財團利用其在鋼鐵領域的先進技術和設備、鋼材物流、客戶管理、原料貿易和物流等方面的優勢,成為我國鋼鐵產業鏈的“幕后組織者”。
現代產業體系不僅要求各產業要獲得充分的發展,而且要求各產業之間通過市場、技術、產品之間的交流互動形成一個有機的產業系統。但是,我國由于基礎產業支撐能力不強,難以為整個產業體系的健康運行提供足夠的物質、能量和信息等要素投入。低端制造業技術和市場對外依存度大,割裂了與國內高端制造業和服務業的技術、設備、服務、市場等方面的聯系。高端制造業本身關鍵零部件和設備對外依存度大,加上外資對行業龍頭企業和關鍵零部件企業的瘋狂并購,使得高端制造業研發設計、核心技術、品牌和渠道等生產性服務業再一次被外資控制,在遭到外資在核心技術、知識產權和市場等方面的圍堵下,國內高端制造業很難獲得進一步發展,以往的高端制造業企業由于失去核心技術被重新打壓回低端制造業環節。在低端制造業技術、市場對外依存度大和高端制造業技術對外依存度大的不利環境下,以制造業規模化、專業化發展為基礎的生產性服務業將成為無本之木和無源之水。因此,我國現代產業體系總體上存在基礎產業支撐能力不強、低端制造業與高端制造業相互脫節、低端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相互脫節、高端制造業內部或高端制造業與生產性服務業相互脫節等斷層現象,各產業由于缺乏國內相關產業的支撐而面臨衰竭的威脅,整個產業體系已經不成體系,因而也就失去了產業體系本該具有的系統整合能力和自我發展的能力,產業的獨立性、經濟的獨立性甚至主權的獨立性正面臨外部威脅。
現代產業體系的構建是一個系統工程,不僅涉及到單個產業的發展問題,涉及到各個產業之間的競爭與整合問題,即產業體系這個系統的統籌規劃問題,而且涉及到政策法規的問題和體制機制等問題,需要多方面、系統化地提出相應的對策措施。
我國的現代產業體系應按照“維護安全、創新驅動、協作有力、更替有序、重點突破、整體演進”的原則,結合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規劃和區域經濟發展規劃,以我國產業發展現狀為基礎,遵循現代產業體系形成和演進的內在規律,準確把握現階段我國現代產業體系的發展特點,構建一個以我國產業內部循環為主、整個產業體系協調發展的自身能力強、能夠支撐國家經濟安全,能夠著眼長遠的、一以貫之的現代產業體系總體發展規劃。一是明確未來一段時期我國構建現代產業體系需要重點發展的產業和產業的發展方向,以及該產業內需要突破的核心技術和關鍵環節,以市場化手段和平等競爭的原則,采取招投標的方式發揮各類研發單位、個人和生產主體的積極性作用。二是確定產業發展的優先順序,對需要優先發展的產業和技術給予資金、人才、教育、科研和政策等方面的優惠,并組織專門的機構負責實施。三是提高產業體系中關鍵產業間的關聯性,逐步提高關鍵設備和零部件國產化率、構建協作緊密的產業集群或供應鏈網絡。
基礎產業是國民經濟發展的瓶頸產業,也是現代產業體系不斷演進的基礎保證,因此,必須不斷夯實我國基礎產業的發展基礎。一是不斷提高農業基礎地位。培育和扶持國內農產品加工業龍頭企業,限制外資在國內農業領域的活動范圍,形成以國內農產品加工龍頭企業為主導的農業產業鏈,從產業鏈上確保我國農產品供給安全。提高糧食直補、農機具補貼、另種補貼等的額度,提高種糧農民的積極性,農產品加工領域能用國內農產品的優先采用國內農產品,不斷降低我國糧食的對外依存度。二是保證能源、原材料等基礎產業的產品供給安全。加快戰略性資源儲備制度和相關法律法規的建設,提高石油、鐵礦石等能源和原材料的戰略儲備水平,對稀土等稀有金屬資源實施軍事化管制,以防止其被偷采濫挖、走私、低水平利用等,為我國今后發展高端產業和國防工業留下充足的稀有資源。三是不斷提高基礎產業的技術水平,以基礎產業技術水平的提高促進和優化基礎產業產品結構、抑制產能過剩、提高基礎產業就業工人的生活水平,并適應科技水平不斷提高和需求結構變化的需要,為先進制造業的發展提供堅實的原料和元器件保證。
先進制造業包括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產業等高技術產業,它是我國現代產業體系的核心,直接關系到我國服務業發展水平和基礎產業技術水平的高低,因此,必須加快發展先進制造業,并不斷發揮其支撐和引領作用。一是培育我國先進制造業龍頭企業。培育我國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等產業領域的龍頭企業,提高對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等產業的資金、項目、人才、科技和政策的支持力度,不斷提高我國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等產業的自主創新能力和市場競爭力,限制外資對我國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等產業龍頭企業和關鍵零部件企業的合資、控股和并購等行為,并通過回購外資在我國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產業中的關鍵企業,提高我國高端裝備制造業和電子信息等龍頭企業對產業鏈的掌控能力。二是限制先進制造業產品和技術設備的進口,為我國先進制造業發展留下足夠的市場。英、美、日、德等發達國家在發展國內先進制造業、構建本國現代產業體系和擺脫當時落后狀況的過程中,都是通過實施高關稅壁壘和限制國外制成品進口的政策和法規,為本國先進制造業產品提供了規模化發展的國內市場,也為本國先進制造業的技術創新提供了足夠的利潤,最終成功地構建起了以本國先進制造業為核心的現代產業體系。因此,我國可以借鑒發達國家的經驗,提高國外先進制造業產品的關稅稅率、限制對國外成套技術設備的引進,恰當運用貿易保護手段促進我國先進制造業的發展。
現代服務業是隨著制造業的專業化分工而出現的,但反過來又對制造業的進一步發展具有促進和抑制作用,我國在構建現代產業體系的過程中必須發展自己的現代服務業。一是大力發展會計審計、信用評估等高端服務業。積極培育和扶持能夠支撐我國現代產業體系的會計審計、信用評估等高端服務業企業,限制外資會計審計、信用評估企業對我國企業的兼并和收購等行為,鼓勵相關業務優先聘請本國企業,促進本國企業不斷做大做強,為我國企業進入國際市場和獲取外部資源提供相關的服務支持。二是加強對零售、物流等環節服務業的監控力度。零售、物流等環節一端控制著原材料的訂單處理和運輸等環節,另一端控制著產品供貨渠道和終端消費,間接控制著整個產業鏈。因此,必須通過回購外資企業、限制外資進入等手段提高我國本土服務業企業的市場份額和控制力,疏通我國產業鏈的各個環節,保障整個產業體系的順暢運行。
一是盡快建立國家戰略利益管理機制,包括:制定國家必須控制的產業和企業名錄,并將這些企業改制的權力上收;建立外資并購我國內資企業的案例監測預警機制,如進行廣泛的專家聽證,完善政府機構的嚴格審查制度、推行制度化的民意測驗和輿論監督[11]。二是扶持民族企業發展。取消外資在中國的超國民待遇,外資企業與本國企業采用統一的稅收、土地價格等政策和標準,實現外資企業與民族企業之間在起點和過程等方面的公平競爭。提高政府采購和企業采購國產化率,鼓勵在基礎設施建設和關鍵零部件采購等方面優先采用國內企業產品。三是提高國有企業科技轉化能力。通過引入公平競爭機制和公司化改革逐步實現國有企業“去行政化”,破除國有企業內部科技研發和轉化率低的體制機制障礙,充分發揮國有企業各類人才的創新積極性和主動性。
一是盡快制定國家產業安全法。盡快出臺我國外資并購國家安全審查的法律法規、實施細則、操作程序、補救措施、具體范圍、事后監督機制等,完善《反壟斷法》中涉及國家安全的法律條文,并做好配套的刑事訴訟法和刑法等法律體系建設。
二是成立由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或商務部牽頭的部際聯合審查機構。為了加強國家安全審查的統一性,應“建立一個對外資并購交易進行國家安全審查的部際聯合審查機構……同時規定審查機構的具體職責、相關的組織方式以及運作程序。”并在此基礎上“確定自愿、公開、透明的審查程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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