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HP方法的中國海洋軟實力評價研究＊

王印紅

（中國海洋大學法政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通過實行30多年改革開放的政策和不斷地釋放市場經濟的活力，中國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第一大出口國和第二大進口國，經濟、軍事、科技取得了令世人矚目的成就，中國的崛起無可質疑。在崛起的過程中，與之相伴隨著的“中國威脅論”也時時提醒著中國的領導者與研究者。在一些外媒的眼里，中國的崛起將會形成對世界和平發展的威脅。產生這樣問題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對我國政治制度、意識形態、價值觀的質疑與否認，在各種場合質疑和抵制中國思想文化、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甚至是生活方式。政治制度、價值觀與意識形態的感召力、文化的吸引力就是約瑟夫？奈在1990年提出的“軟實力”。中國在日漸成為經濟、軍事大國的同時，中國的“硬實力”快速增長，“軟實力”卻提升緩慢，難以取得與“硬實力”相匹配的地位，正如約瑟夫·奈所說，“中國是一個充滿軟實力潛力的國家，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國的軟實力十分強大，中國的軟實力與美國的相去甚遠…”。［1］

約瑟夫·奈提出軟實力之后，國內外的一些學者對軟實力進行了多視角的闡釋。馮梁在2009年提出并界定了“海洋軟實力”，他認為“國家海洋軟實力是國家軟實力在海洋方面的體現。它主要表現在海洋文化、價值觀的吸引力、海洋政策和管理機制的吸引力、國民的整體形象等方面。”［2］海洋軟實力之所以提出，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近代強國的崛起離不開海洋，作為國家軟實力的重要內容，海洋軟實力是實施我國海洋戰略，實現民族復興的重要力量。認識海洋軟實力以及提升海洋軟實力，有必要了解海洋軟實力的構成以及我國海洋軟實力的水平，本文研究的目的旨在從比較的視角探討中國海洋軟實力的一般水平。

一、問題的提出：海洋軟實力的定量研究

“軟實力”提出之后，中國的學者隨即給與了高度地關注。高度關注的原因是在中國的崛起的過程中，如何面對崛起中遇到的問題，中國的學術界甚感茫然。在傳統的核心價值體系漸漸消解情況下，新的價值體系未能建立，軟實力可以說是從外部找到的一個答案。但不管怎么樣，只要有助于提升國家的凝聚力、綜合國力和在世界的影響力，就有必要加以深入研究。在和平崛起過程中，海洋是與世界聯系最為密切和復雜的領域之一，隨著我國經濟對海洋空間的日漸倚重，中日釣魚島爭端和南中國海島嶼主權歸屬問題日益升溫，使得我國海洋權益的維護形勢日益嚴峻。提升海洋軟實力是實現和平崛起，實現“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戰略選擇，在我國海洋權益的維護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海洋軟實力提出之后，國內的學者對此進行了零星研究。如海洋軟實力概念的界定與闡釋、海洋軟實力對我國維護海洋權益的重要意義、海洋軟實力提升途徑等等，這些研究都屬于海洋軟實力的定性研究，對海洋軟實力測評類的定量研究還是空白。有關定量與定性研究的關系，多數學者們的觀點是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二者結合起來運用才能取得最佳效果。一些觀點認為：“沒有進行定量研究的成果，存在很大的不足，很難以企及相關研究的高點。”［3］基于此，本文在前期海洋軟實力定性研究的基礎上，對海洋軟實力進行定量類的測評研究顯得甚有必要。再者，海洋軟實力的評價研究也有助于厘清海洋軟實力的構成指標，挖掘影響海洋軟實力提升的主要因素，也為全面認識海洋軟實力和研究海洋軟實力，維護我國海洋權益奠定研究基礎。

但對于海洋軟實力的可測度性依然存在不小的爭議。如曹東（2009）認為“軟實力包括三個方面：一是文化的吸引力，二是意識形態或者政治價值觀的感召力，三是塑造國際規則或決定國際議題的能力等”，同時還認為“軟實力的大小難以被測定和衡量。”［4］從海洋軟實力的概念上看，海洋軟實力是一種無形的影響力，海洋軟實力的資源要素大多也是無法計量的，如海洋文化、海洋價值觀等意識形態的吸引力，海洋制度和發展模式的同化力，國際海洋規則和政治議題的創設力，這些因素都是難以明確計量的，也沒有一定的評價標準，因而，對一國的海洋軟實力要素進行評估時往往是主觀的，結果具有很大的主觀色彩。因此一些學者不贊成對海洋軟實力進行測度，或者認為海洋軟實力是不可以被測度。但是，筆者有不同的看法，認為海洋軟實力是可以被測度的。主要的原因有：

一是對于海洋軟實力，人們在無形中可以感受到海洋軟實力的存在，只不過可感知的程度是因人而異。但不能因為海洋軟實力的感受因人而異，否認海洋軟實力的可測度性。經濟學中，在基數效用理論與序數效用的理論①序數效用理論和基數效用理論是反映人們內心的感受程度的理論，20世紀以后，西方學者們更多的使用序數效用理論，關于二者的差別不再闡述。的基礎上建立了完善的消費者理論，消費者理論的基礎就是與海洋軟實力同樣是人們可以感受到的無形的影響力。經濟學給我們的研究啟示是不同的感受力通過比較可以獲知。

二是有關于人們感受和認知辨別的定量研究方法，已經可以支撐學者們對人們這種感受的進行分級和定量研究。根據心理學的研究表明：大多數人對不同事物在相同屬性上差別的分辨能力在5～9級之間。［5］（P143）如我們在兩件愛不釋手的衣服中難以選擇其一，假設評價衣服的屬性是價格、款式、品牌。人們一般地可以清楚地辨別兩件衣服的某個屬性如品牌的差別，也可以比較清楚地辨別在價格上的差別，本文使用的AHP方法就是先比較兩件衣服同一個屬性上的差別，然后綜合起來定量地評判兩件衣服的差別的方法。

三是在海洋軟實力的來源上，首先，海洋軟實力產生于海洋資源基礎，海洋資源基礎更多的表現在硬件方面，如海洋人才、海洋科教機構、海洋文化場所等，它是軟實力的推動力和支撐力。其次海洋軟實力來自海洋政策和海洋政策執行對于其他國家的影響力。一個國家以完善的海洋法律制度，實現依法“管海”和依法“用海”，把海洋資源的開發和管理活動納入法制化軌道，保證海洋資源和海洋經濟的可持續利用和發展，必將贏得其它國家的認同。再次，海洋軟實力是一種跟隨力、認同力。如海洋管理模式被其他國家模仿，海洋文化被其他國家所學習等。顯然，第一個層面的資源基礎多數都是可以被測度的，第三個層面的一些二級、三級指標也是可以被測度的，不能測度的指標可以使用專家打分法、AHP分析法等指標進行評價，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相結合，完全可以測度海洋軟實力水平。

四是從國家軟實力引申出來的其它的軟實力的研究看，如羅能生（2010）對我國的文化軟實力進行了評估，他把評估指標體系分為目標層、準則層、指標層三個層次，評估體系包含文化生產力、文化傳播力、文化影響力、文化保障力、文化創新力、文化核心力六個維度和三十一個二級評估指標。［6］陶建杰（2010）對我國城市的軟實力進行了測度研究，他認為，城市的軟實力是反映城市在參與競爭中，建立在城市文化、城市環境、人口素質、社會和諧等非物質要素之上的城市文化感召力、環境舒適力、政府公信力、社會凝聚力、居民創造力。他在此基礎上構建了評價城市軟實力的結構模型，對287個地市級以上城市進行了測度。［7］

因此，作為國家軟實力在海洋方面體現的海洋軟實力是可以被測度，提出被測度的意義在于，讓更多的軟實力的研究者和海洋專家關注并研究海洋軟實力的測度方法及指標體系；通過海洋軟實力的指標體系的研究，尋找影響海洋軟實力的主要因素。圍繞重要指標（影響因素）探求提升我國海洋軟實力的途徑。

二、AHP方法的原理及在海洋軟實力評價上的適用性

層次分析方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簡稱AHP）是美國運籌學家T．L．Saaty教授于70年代提出的用以解決多屬性、多準則的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評價方法，AHP方法是對定性問題進行定量分析的一種簡便、靈活而又實用的決策方法。它的特點是把復雜問題中的各種因素通過劃分為相互聯系的有序層次，使之條理化，根據對一定客觀現實的主觀判斷結構（主要是兩兩比較）把專家意見和分析者的客觀判斷結果直接而有效地結合起來，將同一層次的元素兩兩比較的重要性進行定量描述。而后，利用數學方法計算反映每一層次元素的相對重要性次序的權值，通過所有層次之間的總排序來評價復雜的方案。［8］（P7－9）AHP方法自提出之后，在政策分析、科技成果評價、戰略選擇、人才考核以及方案選擇等方面都發揮了重要作用，取得了驕人的成果。

（一）AHP方法的原理

為了說明AHP方法，首先看如下一個簡單的案例。假定已知一塊大石頭的重量是1，然后把大石頭摔成n塊小石頭，每一塊小石頭的重量分別為W＝（w1，w2，…，wn）。每一個小石頭的重量是多少，很難知道。但是，可以把這些小石頭兩兩比較（相除），很容易得到表示n個石頭相對重量關系的比較矩陣（以下簡稱判斷矩陣）：

其中，aii＝1，aij＝1/aji，aij＝aik/aik，i，j，k＝1，2，…，n。

從矩陣的理論知道，n是判斷矩陣A的一個特征根，每一個小石頭的重量就是A對應于特征根n的特征向量W。如果我們不知道每一個小石頭的重量W＝（w1，w2，…，wn），也沒有衡器去測量，但如果我們設法得到判斷矩陣A（相對于每一個小石頭的重量，兩兩比較是相對容易的），能否推出每一個小石頭的重量呢？答案是肯定的，在判斷矩陣具有完全一致性②判斷矩陣的一致性是十分重要的，所謂的一致性，即aij＝aik/aik，對于所有i，j，k＝1，2，…n都成立時，判斷矩陣具有完全的一致性，此時矩陣的最大特征根λ＝n，其他的特征根為零，當矩陣具有滿意的一致性時，λ稍大于n，其他的特征根接近于零。AHP分析的結論只有在滿意的一致性時，結論才會基本合理。的情況下，可以通過求解特征根問題，AW＝λW，而得到正規化的特征向量W。同樣對于復雜的公共管理問題，可以借助上述的方法通過構建判斷矩陣的方式，利用求特征值的方法確定各個方案或研究對象的特征向量。③這里的特征向量實際上可以看成每一個指標的權重，每一個方案的重要程度。如果知道了特征向量自然就可以對類似的n個小石頭進行排序了。

（二）AHP方法研究海洋軟實力的適用性

海洋軟實力的提出與研究根本的目的在于提升中國的海洋實力水平，消除在中國崛起的過程中的誤解與質疑，同時維護中國的海洋權益。海洋軟實力的測評的意義也在于此。但是海洋軟實力測評的結果無論是一個評分還是指數，畢竟是一個相對值，即中國海洋軟實力是60分還使90分，均不能完整地反映中國海洋軟實力的真實水平，還需要知道其它國家運用同樣的指標體系得到評分，才能正確地了解中國海洋軟實力的水平。海洋軟實力的研究者們和海洋政策的決策者們也迫切想了解在哪些方面中國海洋軟實力與當代海洋強國的差距以及差距的大小。本文所研究的重點，并不是囿于測評海洋軟實力的指標體系以及評分標準，而是選擇幾個典型國家，如美國、俄羅斯、英國、日本和中國，測評中國的海洋軟實力在這些當代海洋強國中的位次，發現與當代海洋強國的差距，找到針對性的提升中國海洋軟實力的途徑。如果把美國、俄羅斯、英國、日本和中國看成AHP分析方法中的一個個小石頭的話，用AHP方法求得的特征向量對應著各個國家的權重，權重的大小也就意味著海洋軟實力的大小。因此用這種方法評價中國的海洋軟實力在近代海洋強國的位置在原理上是可行的。AHP方法巧妙的利用較少的幾個評價指標，定量與定性相結合有效地解決此類評價問題。

至于為什么選擇這幾個國家作為評價的對象，主要是因為這幾個國家是近代的海洋強國，同時也是經濟強國、軍事強國，這幾個國家的海洋硬實力都比較強，對應的軟實力也是學者們關心的問題。另外，美國是世界的“霸主”，擁有無可比擬的海洋勢力，軟實力也是美國學者率先提出的，自然我們應該知道我國的海洋軟實力與世界最強國家的距離。俄羅斯曾是世界“兩極”中的“一極”的重要國家，最近的十幾年經濟發展稍緩，但是海洋實力憑借著陸權的支持和核能力依然不可小覷。英國、日本是完全的島國，保衛國家的安全主要憑借的就是海洋力量，多少年來主要發展的就是海洋勢力，英國是傳統的海洋強國，自英國建立海軍以來就幾乎沒有戰敗過，這也是我們研究海洋軟實力需要借鑒的地方

對海洋軟實力的界定上，學者們的比較一致的觀點是因為“文化、價值觀、法規制度、生活方式所產生的吸引力和感召力，是建立在此基礎上的認同力與追隨力。”［9］這些“力”都是出自人們的感受，基于序數效用理論和心理學的研究結論是，這些能夠被人們感受到的力的大小是可以比較的，也就是說在AHP分析方法中闡明的重要概念“判斷矩陣”是可以通過兩兩比較建立起來的。只要能夠建立起判斷矩陣，便可以利用矩陣的原理通過計算求特征值的方法確定各個國家海洋軟實力對應的特征向量。

三、海洋軟實力測評中AHP方法的應用

（一）建立層次模型

本文構建了1個3層次的評價模型，如圖3－1。第1層為目標層，目標就是要實現對海洋軟實力的正確評估。第2層為指標層，4個一級指標④本文為國家社科“和平視閥下的中國海洋軟實力研究”階段性成果，海洋軟實力評價二級、三級評價指標體會在后續的文獻中研究。作為評價的核心內容，第1個指標是海洋軟實力資源“擁有度”，反映的是國家擁有軟實力資源的情況，如在海洋方面的人才數量、科教機構數量、文化產出等。第2個指標為海洋軟實力的“感知度”，反映的是人們對一國海洋軟實力資源的了解程度，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政府對海洋軟實力資源的公開程度。第3個指標是“認同度”，反映的是對一國海洋政策、海洋意識、海洋文化的認同感受。第4個指標是“追隨度”，反映的是在對一國海洋軟實力的認同的基礎上，對本國海洋意識、海洋文化、海洋政策的構建影響程度。第3個層次是方案層，在這里是要測評的五個海洋國家。

（二）構造判斷矩陣

任何的判斷與評價需要以一定的信息為基礎，AHP方法的信息基礎就是兩兩比較同層次的元素相對上一層次的重要性，然后給出判斷，這些判斷用數值表示出來寫成矩陣的形式就是判斷矩陣。⑤判斷矩陣的數據來源于國內的10個海洋專家調查結果的平均數值，并結合判斷矩陣的一致性，略有調整。針對此海洋軟實力評價問題，指標層C層相對于A層各個指標層之間的相對重要性如表3－1。

表3－1 指標層相對于A層的判斷矩陣

在表3－1中，Cij是對于A而言，Ci對于Cj相對重要程度的數量表示，當Cij＝1時，表示對于A來說，Ci與Cj同樣重要；Cij＝3時，Ci比Cj稍微重要；Cij＝5時，Ci比Cj重要；Cij＝7時，Ci比Cj重要的多；Cij＝9時，C比C絕對重要；他們之間的2，4，6，8以及各數的倒數具有相應的類似意義。

圖3－1 海洋軟實力評價層次結構模型

同理，構建方案層對于指標層的判斷矩陣，這樣的判斷矩陣有4個。如3－2，3－3，3－4，3－5所示。

表3－2 方案層相對于C1的判斷矩陣表

表3－3 方案層相對于C2的判斷矩陣

表3－4 方案層相對于C3的判斷矩陣表

表3－5 方案層相對于C4的判斷矩陣

（三）層次單排序

層次單排序實際上是根據判斷矩陣計算出本層次的要素相對于上一層次某一要素的權值，層次單排序可以歸結為計算判斷矩陣特征根和特征向量的問題。即計算滿足BW＝λW的特征根與特征向量。對于表3－1所示的判斷矩陣使用和積法來計算。

（1）將判斷矩陣的每一列正規化。

（2）每一列經過正規化后的判斷矩陣按行相加。

（3）計算判斷矩陣的最大特征根

（四）層次總排序

與層次單排序類似，我們分別計算C1－P、C2－P、C3－P、C4－P判斷矩陣的特征向量，并驗證各個矩陣的一致性，得到的數據如下：

1：C1－P判斷矩陣的特征向量為：W＝（0．38，0．1，0．13，0．12，0．27）T，其中CR＝0．09＜0．10；此特征向量的意義在于，就擁有度C1而言，各個國家在海洋軟實力擁有度上的排序。

2：C2－P判斷矩陣的特征向量為：W＝（0．42，0．14，0．22，0．11，0．12）T，其中CR＝0．03＜0．10；

3：C3－P判斷矩陣的特征向量為：W＝（0．43，0．17，0．09，0．19，0．12）T，其中CR＝0．06＜0．10；

4：C4－P判斷矩陣的特征向量為：W＝（0．48，0．12，0．08，0．2，0．12）T，其中CR＝0．02＜0．10；

當計算完所有指標相對的各個國家的排名（特征向量）后，將方案層與指標層進行綜合，因為已經知到4個指標相對于目標的權重，某一個方案（評價國家）在目的中的組合權重應該是它們相應項的兩兩乘積之和。P1的組合權重為：

WP1＝0．38＊0．055＋0．42＊0．19＋0．43＊0．274＋0．48＊0．48＝0．367。同理可以求出每一個方案的組合權重，這樣的組合權重就是評價的結果。如表3－6所示。

表3－7：層次總排序結果

四、啟示與未來的研究

通過AHP方法，得到了近代海洋強國和中國海洋軟實力的水平，從高到低分別是：美國、英國、日本、中國、俄羅斯。美國的海洋軟實力高居榜首，這并不令人感到奇怪。首先從海洋軟實力資源擁有度上，海洋的硬實力超群拔類，美國擁有強大的海軍，目前有大西洋艦隊和太平洋艦隊兩洋艦隊，11個航母戰斗群。俄羅斯媒體稱美國擁有最為強大的艦隊，把所有的對手都遠遠拋在了身后，俄羅斯海軍已經全面遜于對手，實力不斷增加的中國海軍也無力挑戰。［10］海岸經濟和海洋經濟分別占到就業率的75％和GDP的51％。［11］其次在感知度上，世界各地的公海領域游弋著美國的海軍艦隊。近年來，美國也在推行“軟實力”戰略，美海軍開始派出大量醫療船，向發展中國家提供援助。對于拉丁美洲、非洲和亞洲很多地方的居民來說，現在看到美國海軍艦只，他們的腦海中浮現的可能不再是軍事演習的火爆畫面，而是想到免費的醫療服務，而這正是美國海軍實施“軟實力”戰略所要達成的目標。［12］同時，在新聞媒體上隨處可見的美國海洋力量的各種信息。再次從認同度上，世界各地的研究者們、政策的制定者們對于海洋問題、海洋立法、海洋政策的研究與實踐無不唯美國馬首是瞻，美國的海洋政策是其他沿海國家首先且必要研究的問題之一。⑦筆者在“Elsevier”期刊網絡搜索“Maritime strategy”and“O－cean policy”關鍵字精確匹配主題，有關于美國的海洋政策和海洋戰略是一些國家的十幾倍，甚至更多。特別是與美國關系密切的海洋小國如韓國、卡塔爾、菲律賓等海洋問題的解決、海洋政策的制定都紛紛模仿和吸收美國海洋政策的內容，并每年公派大量的留學生到美國學習。

評價結果出乎意料的是俄羅斯，俄羅斯的海洋軟實力竟然排在這幾個國家的最后位次。筆者謹慎的核查了研究方法的適用性以及數據的準確性后，認為俄羅斯的海洋軟實力比較偏低是有原因的：其一，俄羅斯是傳統的陸權國家，傳統的海洋軟實力資源比較匱乏，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美蘇成為世界的兩極，長期處于冷戰狀態，為了發展世界霸權，全力發展海洋力量。上世紀60－80年代末是蘇聯海軍的黃金時代，到1985年，蘇聯海軍達到了海軍300年發展的巔峰，綜合戰斗實力達到了歷史最高水平，在艦艇數量和戰斗實力上，成為僅次于美國的世界第二大海軍強國。但自蘇聯解體后，俄海軍實力一落千丈，現在的俄海軍無論是從艦艇數量，還是從戰斗實力上，都與原蘇聯海軍相差甚遠，以其國家經濟發展、科技進步的情況來看，海洋軟實力今后也不樂觀。其二，海洋軟實力更多的來自與盟友國的認同（跟隨度的權重為0．48），但隨著蘇聯的解體，其盟友大幅減少，另外俄羅斯對于其他發展中國家的支援力度也在降低，勢必也影響了它的海洋軟實力。其三，世界格局已有兩極轉化成多極的格局，但是在人們的認識上，俄羅斯還深受社會主義核心國舊形象的影響，似乎還代表著與自由市場經濟、民主政體和多元公民社會等自我認同相沖突的另一群體，也可能與其有一個強權勢的領導人有關系，正如普京自己所言：“（俄羅斯獨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超集權國家。其實這已經寫到了俄羅斯的遺傳密碼里，俄羅斯的傳統與俄羅斯人民的思維模式都有這種影響留下的烙印”。［13］如果這種情況不變的話，俄羅斯的海洋軟實力在其他國家的眼里就會被打折扣。

英國的海洋軟實力排在第二名也令人意外，單從經濟實力上看，2011年英國的GDP排在第7位，已經失去了昔日的“日不落”帝國的雄威。但是無可否認的是由于英國地理位置的原因，英國自從亨利八世開始，就把發展海洋貿易和捕魚業，放在了優先的地位。英國資產階級革命之后，以克倫威爾為代表的英國新興資產階級對海外貿易和海外殖民地的渴求更加強烈，優先發展海權，制定了發展世界海洋霸權的長期目標。無論政治、經濟、軍事還是科技無不為海洋霸權服務，1763年當7年戰爭結束之后，英國成為無可置疑的海洋霸主。［14］（P413）因此當溯及英國的海洋文化以及海洋意識的形成過程，擁有的海洋軟實力資源對現代海洋國家發展海洋實力有著重要的啟示價值。其次，在近百年海洋霸權轉向美國的歷史進程中，英國順應形勢主動承認了美國的海洋霸權地位，并積極的尋求英美合作來實現海洋戰略。1952年一份“全球戰略”的文件的出臺，標志著英國皇家成為海軍最堅定與最忠實的盟友。“注重結盟、維持均勢”的英國海洋戰略和與美國特殊的盟友的關系，使得利益關系密切的同盟國對英國的政治制度、海洋價值觀和海洋政策的研究趨之若鶩。在這些國家中，對英國海洋軟實力的認同度和追隨度都比較高。再次，2010年“戰略防務與全球安全評估”戰略的提出，意味著英國皇家海軍將作戰重點轉向全球干涉、前沿作戰和由海制陸的戰略。同時，英國皇家海軍也將利用重建全球艦隊的機會，力圖告別戰后數十年緩慢衰落的頹勢，以“超俄趕美”為目標實現英國海軍力量的全面振興。［15］此戰略的提出為英國的海洋軟實力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海洋軟實力的提出旨在海洋世紀維護我國海洋權益，實現海洋的可持續發展，海洋軟實力的研究有必要清楚中國海洋軟實力的水平以及與世界當代海洋強國的差距。海洋軟實力的測度顯然是個十分復雜的問題，不可能至善至美。本文化繁為簡，采用AHP分析方法對當代海洋強國與我國的海洋軟實力進行了比較性的測度，首先論述了海洋軟實力的可測度性和使用AHP分析方法用來測度海洋軟實力的適用性。在此基礎上使用了海洋專家對海洋軟實力的判斷矩陣得到了評測結果，結果顯示：美國居于第一位，中國居于第四位。鑒于論文的篇幅有限和課題的階段性，未對中國海洋軟實力的位次進行品評與說明，此內容為后續研究的重點。此外，鑒于判斷矩陣數據來源于少數幾個海洋專家的平均數據，雖然有一定的準確性，但顯然海洋軟實力的測度需要較大范圍的、較多人數的樣本數據，因此在未來的研究中有必要拓展樣本數據，以增加研究的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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