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芝
(河南城建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56)
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我國農村人力資本(勞動力)的流動速度越來越快,而當大量的農村勞動力外流出至城市區域,農村的人力資本存量就會顯著下降,這對農村社會的發展會產生一定的不利影響。據相關部門的統計,截至2011年3月,我國的農民工(城市中的農村人力資本)數量已經超過2.5億。如此龐大的人群在積極建設城市的同時,也將農村社會發展的基礎抽空,因此,促進農村人力資本的合理流動,已經成為關乎區域經濟發展和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戰略問題。
1.外出務工。外出務工是農村人力資本外流的最主要方式。隨著我國城鎮化(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以往限制人員流動的戶籍制度和土地制度逐漸得到了放松,大量的農民開始離開土地,走向非農業地區。在這一過程中,外流的農村人員多為文化素質高、身體健康或者有一技之長的人群。這樣一來,產生社會影響是雙方面的,一方面是這一人群的外流,為非農業地區(或城市)提供了原本缺失的人力資本;另一方面,農村人力資本的外流,也使農村家庭的經濟收入和社會常識得到了明顯的增加[1]。這無論對城市還是農村,都使得當地的消費、投資和創業等方面呈現出的新的增長趨勢。
2.外地就學。農村人成為城市人的途徑有兩個,一是通過外出打工逐漸在城市里立足,另外就是通過到城市里讀書最終留在城里工作。農村籍學生一旦通過升學的方式離開農村,就有可能永遠地脫離了農村的生活,這樣一來,也同樣完成了農村人力資本的外流。同時,這種外流具有持續性或者后續性,即當農村籍學生成為了城里人,他們當中的部分學生的家長也有可能在適當的時期來到城里,完成從農村到城市的轉變。
1.經濟因素
第一,按照微觀經濟學的理論,在農民從事生產活動時,會對其邊際收益進行估計和衡量,當農業生產的邊際收益小于或等于零時,農民就會因得不到相應的回報而放棄農業生產;相反,農民將會選擇農業生產[2]。此外,由于歷史的原因,我國農業技術的創新和擴散速度明顯滯后,與非農產業之間的差距非常明顯,同時,對農業進行投資的風險較高、周期較長、回報較低,因此,在對此進行綜合權衡的情況下,農民將勞動配置到非農部門的意愿更強。
第二,由于我國農村的投資環境相對于非農業部門較差,致使農業的比較效益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加之農村資金的非農化使用,使得農村人力資本出現了外流的趨勢。雖然多年來我國財政對農村的支持金額有增無減,但這是從絕對數的角度看問題的結果,實際上,財政支農資金的比例卻出現了明顯的下滑趨勢,這一趨勢已經持續的太長的時間,加之在我國農村,非農資金對農業產生了明顯的排擠效應,這使農村的人力資本發展無法得到基本的資金保障和支持。
2.非經濟因素
第一,由于歷史的原因,我國農村的現行土地分配制度無法全面體現農村人力資本的作用,這極大地制約了以農業生產為主的農村人力資本價值的實現[3]。另外一個基本的事實是,我國農村的土地流轉制度并不完善也不靈活,土地分散、經營細碎的狀況遲遲得不到改善,這不但制約了農村人力資本優勢的積累和發展,也由于土地經營方面的諸多限制,使得從事農業生產極難形成基于土地這一生產資料的規模效益,而這必然導致從業者的非農化傾向。
第二,從社會學的角度講,人的任何行為歸根結底都與教育有關。長期以來,我國現行的農村教育機制處于極其畸形的發展狀態,這種不合理的定位嚴重影響了農村社會的發展。這是因為,立足于農村的教育一直將其教育功能定位于農村之外,即通過教育使自己的后代能夠成功地脫離農村,走向城市,成為城市人。這是我國龐大的農民群體的強烈期待,但卻是我國現行教育的整體性悲哀,因為農村教育幾乎并不直接培養為自己服務的人才,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最終從身體和精神上離開了農村。
大量的事實表明,進城務工的農村人力資本(農民工等)在城市中處于絕對的劣勢,不但收入水平低,合法權益無法維護,就連人與人之間的基本的尊重都無從談起。而這一社會資本的沉重負擔要不可避免地加到農村的頭上[4]。雖然,農村人力資本向城市的外流增加了農村的收入(農村收入+城里收入),也為城市的經濟發展作出了基本的必要的共享,但是由于屬于弱勢群體的行列,這一群體的工傷事故、職業病等的醫藥開銷是不小的數目,這些一般都需要務工者本人支付;此外,農民工子女的教育也成為農村社會發展甚至是全社會共同發展中的敏感問題,這些,都使農村的社會成本有增無減。
農村人力資本的外流使得農村社會的發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農村社會的各項事業建設處于空洞的狀態,比如村級組織領導班子后繼乏人、各項事業的發展缺乏有力的帶頭人等。更為嚴重的后果是,外流出去的人力資本大多為農村的“精英”和年輕人群,那些能力一般、素質平庸甚至無法勝任本職工作的農民卻被推舉為農村的領軍人物,這無疑會加重農村社會發展的非良性循環。
當農村人力資本的外流完成,農村留守的便是弱勢群體。在這種情況下,農村的農業生產效率會明顯下降,而為了應付其他事物(比如照顧留守兒童或留守老人),農業生產也就回退為傳統的粗放模式,糧食產量和農業收入也就可想而知。相關部門曾經就此進行過專門的調查,調查顯示,農村家庭的糧食單畝產量與其外出務工人數成反比,即外出人員越少,糧食產量越高,反之越少。
農業科學技術的推廣和應用,需要一定的媒介,這媒介除了電視、報紙以及科技下鄉等活動外,農民群體的示范作用和帶頭作用非常重要。這是因為,農業科學技術的推廣和應用工作是一個復雜的過程,涉及技術培訓、消化和吸收以及創新等。但是,當農村人力資本外流成為一個無法遏制的必然趨勢時,農業科學技術的推廣和應用就缺乏了傳遞的媒介,農村社會的發展速度必然因此受限(李錄堂,等,2006)。
人力資本的投資存在一定的時滯效應,這是任何“軟投資”都具備的特征。因此,為了促進農村社會的持續健康發展,需要從戰略的高度重視農村的人力資本投資,構建基于農村發展的人力資本的投資體系。雖然這在短期內只有投入,沒有產出,但是一旦投資的效果顯現,就會呈現出一種強大的后發力量。此外,農村人力資本投資戰略的構建還需要轉變農民群體對這一問題的觀念,為此可以通過強有力的宣傳,使其能夠對人力資本的重要性形成正確的認識。
在農村人力資本外流的情況下,要因地制宜,通過多種方式提升農村本地人力資本的水平。這就需要加強對農民及其子女的教育和培訓,動員全社會的力量,募集更多的經費用于相關的教育投入。比如,加大對貧困地區中小學校舍的建設幫扶力度,使“教育公平”不只是一句空話,改善貧困地區中小學的辦學、教學和學習條件,最大限度地提升農村的人力資本水平,唯有如此,才有可能使受教育人群最終服務于農村社會的發展。
并非只有城市需要來自于農村的人力資本,實際上,這一“人力資本群體”是農村最為需要的,而事實是,最需要的反而離得越遠。因此,為了更好地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就應該在不影響城市正常發展的情況下(或者不存在這一必要),使外流的農村人力資本實現回流,最終服務于農村社會。這就需要制定相應的激勵機制,即通過物質激勵、精神激勵和人文環境激勵等方式讓這一群體重新感覺和認識到農村對其能夠形成強大的吸引力,使其能夠在對農業生產和非農業生產的權衡中最終選擇回歸農村。
無論是本地化人力資本的培養還是已經外流的農村人力資本的回流,都存在諸多的不確定性和動態性特征。為了能夠最大限度地減少因人力資本的外流而給農村社會造成的不利影響,應該建立起農村人力資本外流的補償機制,使因人力資本外流而遭受損失的農村家庭得到一定的物質補償。至于補償的主體由誰來扮演,答案是明確:城市。也就是說,本應為農村社會發展貢獻力量的人力資本實際上是將其勞動力奉獻給了城市,這就理所當然地要向城市尋求對農村的補償。比如,政府給予考取大學的農村子女家庭一定的經濟補償,或對使用外流農村人力資本的組織征收一定的稅款等,以此來減少農村家庭的損失。
[1]李強.農民工與社會分層[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
[2]陳浩.中國農村勞動力外流與農村發展[J].人口研究,2006(4):9—10.
[3]王永蓮,楊衛軍.論我國農村人力資本投資中的政府失靈[J].貴州社會科學,2005,(4):16—21.
[4]胡旸,宋華明.農村人力資本投資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研究[J].南方農村,2009,(6):3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