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有個孩子,叫高考。
很小的時候,就總是聽說高三孩子的艱辛,高三孩子的壓力;高考的孩子是社會的熱點;高考后的孩子歡欣雀躍抑或愁眉苦臉;高考狀元備受關注,落榜者傷心欲絕……從此,我便對高三這個特殊的時期有些好奇,有些恐懼,更有些向往。
終于,他來了。2011年6月8日17:00開始,我的高考開始倒計時。
我們“搬家”了,我們很努力地把新家徹底清掃了一遍,包括新家的課桌上師兄師姐們留下的“詩詞”:“高處不要不勝寒,梅花香自高考來”;留下的高考目標、理想大學,如語文130,數學138,英語137,理綜288——看到這些,我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如此高的分數,我們何年才能達到?我們耐心地用風油精把師兄師姐們留下的印記擦掉,開始寫下屬于我們的詩、我們的目標。那時整間教室都充滿了風油精的味道,那是我進入高三教室聞到的第一股味道,有凌厲寒風的味兒,有透心涼的味兒。
新家有空調,很舒服。新家的地理位置很好,周圍綠樹成蔭。春天時,木棉花開了,向窗外看,木棉向你招手微笑。天晴時,能看到遠方的群山,別有一番風味……但這安詳的氛圍卻讓我平靜不下來!我不知道未來的這一年里我會接受什么樣的洗禮,我不知道高考時的我是什么樣的心情,我更不知道高考后我能不能實現我的夢想,我的道路會發生什么樣的改變。
剛進入高一時,沒幾天就是高三年級一模,我當時想:高三怎么這么快就考試了?每當課間操因高三的考試而停止時,我感覺到課間并沒有像平時一樣熱鬧。這讓我聞到來自高考的特殊氣味,這股氣味讓我從心里一直到大腦的神經都感到緊張,有點想逃避但又向往。
在高中里,高三的面孔我能一眼認出。他們成熟但又青澀的面龐有種倔強的微笑。見到高三的同學我總要多看一眼,總覺得他們特別偉大,肩上承載的東西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外人永遠無法掂量。
有幾次,媽媽和鄰居聊天,我在旁邊安靜地聽著,后來鄰居注意到了我,問:“孩子這么大了?”
“是啊,高三了。”媽媽說。
“高三了啊,那得多吃點。”這時,已經歷過高考而此時正在玩電腦游戲的鄰居孩子都轉過頭來,對我干笑了兩聲,似乎我馬上就要遭殃似的。我對高三越來越好奇,現在它已經來了。
人生沒有多少時間能坐在高三的教室里,因此“搏”顯得格外珍貴,高三的教室顯得異常神圣高潔。我們要“頭懸梁、錐刺股”抑或是“逝者如斯,不舍晝夜”?我只知道永遠往前趕。
我高三了,有個孩子叫高考。孩子,“媽媽”只想告訴你,無論你長什么樣,媽媽依然愛你。
評點 孟曉東
本文以新穎獨到的構思,成就了一篇難得的將“準高三人”的心理描述得如此細膩而有味道的美文。首先,作者將高考比喻為“孩子”,不僅十分吻合“準高三人”的心態,而且也十分形象而貼切,縮短了沒有經歷過高考的讀者在交流“準高三人”心理時的情感與認知距離。其次,作者巧選場景,如“搬家”時,見到學長所留下的痕跡,鄰居與媽媽聊天引來鄰家孩子的關注等場景,可以說淋漓盡致地將自己的好奇、忐忑心理表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