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最高科技獎自2000年設立以來首次表彰了一位建筑師——2月14日,任教于清華大學的“人民建筑師”、中國科學院和中國工程院雙院士吳良鏞獲得了這項最高榮譽。
與以往獲獎者不同,吳良鏞是一位在科學界與藝術界都聲名遠揚的人物。他多次在國內外舉辦個人畫展。法國政府授予他文化藝術騎士勛章。
1940年,他18歲進入重慶中央大學建筑系學習,便做出了“匠人營國”的人生選擇。1946年,他協助建筑大師梁思成創建了清華大學建筑系。正是在導師梁思成的影響與感染下,吳良鏞成長為新中國建筑界及建筑教育事業上的開拓者之一。而作為中國建筑學與城鄉規劃學的學術帶頭人,吳良鏞不斷探索著中國特色的建筑與城市理論的發展之路。他提出了“廣義建筑學”理論,在此基礎上,創造性地形成“人居環境科學”體系。
入行以來,他起草過第20屆世界建筑師大會的《北京憲章》,為世界建筑學在新世紀的發展劃出路線圖;他積極參與天安門廣場改建工作、唐山地震改建規劃,參與上海浦東規劃、北京中關村科技園規劃、深圳城市總體規劃設計,等等。不過他說,與公共建筑相比,自己更在意的是民居。他操刀北京菊兒胡同的改造,探索出一條舊城有機更新之路,得到了國內外建筑學界的充分肯定,更憑此獲得了聯合國授予的“世界人居獎”。吳良鏞曾說,菊兒胡同實現了自己多年的一個夢想,“北京的舊城不能讓它毀壞下去。從太和殿前面的廣場到小胡同里的四合院,都反映著古老的中華文明。”
為此,吳老曾屢屢“怒發沖冠”, 批評不少地方片面追求特色,使得一幢幢不講究工程、不講究結構、不講究文化的“標志性”建筑拔地而起;也反對一些人盲目追隨西方,不來個國際招標就凸顯不出所謂的“規格”。面對北京的舊城開發,他警告存在過度傾向,提醒北京有可能成為“二手貨城市”;他痛惜,北京舊城以剃光頭的速度和方式進行改造,“已經像一個瘌痢頭”,“出現一片片‘平庸的建筑’和‘平庸的街區’。”吳老認為出現城市建設的危機,實際上是地方意志、部門意志、長官意志在作祟,是文化靈魂失落的表現。吳老的所作所為,更像今天所熱議的有學術有良知有正義的“公共知識分子”。
在謙謙風度的吳老身上,似乎藝術家的氣質更濃于建筑師的氣質。在他眼中,城市是一個巨大的藝術品。他追求“大科學”、“大人文”、“大藝術”的融合。 多年來,吳老一直將迷人的建筑空間和美麗的城鄉環境視為人類最偉大的綜合創造,并努力以藝術的形式加以表達。吳良鏞從兩種專業修養中受益:從畫中學建筑、城市、人居環境,從藝術的角度去觀察自然、體驗人生。
這就是自稱“隨心所欲不逾矩”的一代大師———吳良鏞。他說,“我畢生追求的就是要讓全社會有良好的與自然相和諧的人居環境,讓人們詩意般棲居在大地上。”
吳老說,得這個獎,責任很大,負擔很重。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蠟燭。他坦言,學了60多年的建筑,看到很多人無法“安居樂業”,這種現象讓他難受和擔憂。
對于一個學者來說,學術是立身之本,大師之大首先在于學術之大。但對于一個大師來說,僅僅有學術還是不夠的。一代大師,既應該在學術上樹立標桿,也應該在品格上成為社會榜樣。無論是研究人文科學還是自然科學,品格都應該是靈魂,品格都應該是學人的自覺追求、永遠追求。這里的品格,既包括在權貴面前的精神獨立,也包括在學術上的求真務實,還包括在面對大眾時的博愛情懷。
有人曾經感慨“大師之后再無大師”,此感慨很大一部分指向的就是品格。吳良鏞、謝家麟兩位大師的學術為人所景仰,他們的品格,同樣為我們所景仰。(毛建國《揚子晚報》)
大師的追求;大師之大;一生的理想;激情與執著;學者的品格與良知;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蠟燭;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拜萬人師,謀萬人居;科學求真,人文求善,藝術求美……
(編寫/華放資料來源:《中國青年報》、新華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