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說:“看人要看后半生。”的確,雖然整個人生是由善、惡兩種紗線交錯織成的,但前半生尚存變數,后半生已成定局。
少年時期的汪精衛追隨孫中山,并曾是進步刊物《民報》的主要撰稿人。他在《民報》上以“精衛”作為筆名,筆鋒犀利,矛頭直指當時的保皇派,并與之進行了激烈論辯,在當時產生很大影響。而“精衛”則出自《山海經》中“精衛填海”的故事,意在表明他對革命的追求與堅持。后來他只身進京刺殺攝政王載灃,不幸被捕。在獄中,他寫下了慷慨激昂的《獄中口占》:“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若是就此被斬于燕市,那么歷史上定會多了一個與譚嗣同一樣閃耀著熠熠光輝的名字,一個與秋瑾一樣散發著經久余香的名字。可偏偏汪精衛僥幸逃脫,心灰意冷的他,后來投靠了日本人,成了不折不扣的漢奸。
再反觀張學良,早年的他嗜酒、好色、貪賭、吸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其父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他無力執掌奉系大權,好端端的東北被弄得四分五裂、亂七八糟。若人生就此為止,那么我們對他就要絕望了。可西安事變徹底改變了人們對他的看法,他也一躍成為心系天下的民族英雄。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若不是汪精衛后來投賊賣國,我們簡直要對他頂禮膜拜了。只可惜他后來得意忘形,弄混了人生的紗線,用惡織成了他的后半生。唉!此人少年有雄心,有肝膽,中年卻鑄成大錯。蓋棺定論,“漢奸”的罵名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而張學良,“少年風流難回首,西安一變留英名。”他的人生也是由善和惡兩種紗線交織而成,與汪不同的是,他的上半生為惡,下半生卻是善。正是這下半生的善為他贏得了千古英名。
兩相比較,實在發人深省。正如莎翁所說:“人生就像是一匹用善和惡兩種紗線交錯織成的布。但切莫因曾經的善行而得意忘形,也切莫因舊時的過失而完全絕望。”
歷史煙云,波詭云譎;人生旅途,錯綜迷離。切莫混淆了人生的紗線,織出錯誤的人生。
蔡桂萍
文章能揭示出“看人要看后半生”的人生哲理,并點明其原因:前半生尚存變數,后半生已成定局。
以汪精衛、張學良前后半生的立身行事來“說事”,可謂“有理有據”;以汪精衛的《獄中口占》、后人對汪、張的評說來“評點人生”,可謂“引證豐富”。
能理性地分析歷史人物汪、張前后半生的變幻之“異”,以史說事,以人論理,大有“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的隨興和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