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保全制度下的撤銷權性質研究及其現實意義

摘要：合同保全制度是合同債權人權益受到債務人與第三人不法侵害時有效救濟途徑，其中的撤銷權可以有效防止或挽回債務人積極減少自身所有財產的行為。關于保全制度中的撤銷權的性質以及是否就該問題有討論價值，學界一直存在激烈的爭論。筆者對這兩個問題很感興趣，將在文章中闡述自己的觀點。

關鍵詞：撤銷權 合同相對性 性質

合同保全制度包含代位權制度與撤銷權制度，這里的撤銷權含義是“因債務人放棄到期債權或無償轉讓財產，對債權人造成損害的，債權人可請求人民法院撤銷債務人的行為，債務人以明顯不合理的低價轉讓財產，對債權人造成損害，并且受讓人知道該情形的債權人也可以請求人民法院撤銷債務人的行為”。

民事權利有多種分類，按照權利權能屬性可分為支配權、請求權、抗辯權和形成權。支配權由權利人自行處理安排權利；請求權的實現需要相對人的作為或不作為；抗辯權是基于合理理由拒絕請求權權利人請求的權利；而形成權是指一方行為可以引起雙方法律關系變動的權利。形成權在民事法律領域是特殊的，民法的宗旨是“意思自治——自愿”，形成權卻是一方行為可以導致雙方法律關系變動，因此法律對其權限進行了限制，規定除斥期間消滅形成權的永久持有可能性。可撤銷合同的撤銷權、婚姻中的撤銷權、效力待定合同的追認權、接受或拒絕遺贈的權利都是典型的形成權，而關于保全制度當中的撤銷權有學者主張形成權性質，另外的學者則主張是請求權性質或形成權和請求權相結合的綜合性質的權利。

主張形成權性質屬性的學者認為，保全制度的撤銷權可以根據債權人的行為引起債務人與第三人之間不適當的買賣行為、贈與行為、延長次債務履行期限行為等的變化且有一年（最長五年）的權利履行期限，概念和特征上符合形成權。

主張請求權性質屬性的學者提出，保全制度中的撤銷權目的是保障債權人實現債權，實現債權最終還是要請求債務人履行債務，所以從根本上來說保全中的撤銷權不是形成權而是請求權。

綜合性質的觀點把上述兩派觀點結合在一起，認為保全中的撤銷權既具有形成權屬性也具有請求權屬性。

由于爭論不休，這個問題的研究價值亦受到了一些人的質疑。質疑群體指出無法確定保全制度中撤銷權的性質是法本身的局限性造成的：表達法的語言帶有歧義性，不同的人理解分析同一個法律會出現差異的解釋，這是法的不確定性；人們需要做的不是一味地追求理解的同一化而是實現法在現實中的可適用可操作性。

筆者認為，明確該撤銷權的性質是至關重要的。合同一個最大的特點是相對性，合同權利義務僅涉及合同雙方當事人。但是隨著社會形態發展變化，合同中逐漸出現了很多無法避免的涉他情況。比如無權處分合同中的真正處分權人與善意第三人；第三人原因致使合同雙方無法履行等?！斗▏穹ǖ洹返?1121 條規定了契約的利他性，德國法上的判例與學說創設了“附保護第三人作用的契約”制度。無獨有偶，英美法系中，《美國統一商法典》第 2-318 條創設了“利益第三人擔保責任”。顯然合同保全撤銷權也是涉及三方主體的，一旦涉及合同以外第三方主體就不能完全以合同法一般的理念原則去處理法律關系了。明確處理涉他合同關系的保全撤銷權性質影響著規則運行的方式，不可或缺。

首先分析保全中撤銷權的行使需要經歷的過程。適用規則的前提是債務人積極地作為，使得自身所有的財產減少并影響到了債權人債權的實現；隨后債權人可以向法院提出訴訟請求，請求撤銷債務人與第三人之間傷害債權的不適當法律行為；如果債權人的訴訟請求得到法院支持則債務人與第三人的法律關系消滅；最后，債權人可以就有效的到期債權向債務人進行主張。那么，確定撤銷權的結構就從其經歷的過程環節入手。

過程環節中的前提環節作為適用保全撤銷權的先決條件而單獨存在，是一種客觀事實判斷。債權人就有效到期的債權向債務人主張的環節是保全撤銷權結束以后的后續環節，意思是說，在法院判決消滅或不消滅債務人與第三人之間的法律關系時，債權人享有的保全中的撤銷權已經完畢，至于后續債權人是否主張債權、如何主張屬于另一個法律行為了。所以，保全制度中撤銷權的結構歸結為：債權人通過訴訟方式行使撤銷主張以及法院根據案件事實、法律規定裁判是否支持撤銷主張兩部分。

這樣一來，結構明了可很好分析權利性質。債權人一方通過訴訟提出撤銷主張是一方主體的行為，這個行為經過法院的審理后使得債務人和第三人之間雙方的法律關系產生了變動。其中債權人并沒有請求他人作為或不作為而是通過自己的行為達到了變動雙方法律關系的目的，充分符合了形成權的構成。

綜上所述，保全制度中的撤銷權屬于形成權，具有形成權的結構以及除斥期間等特征。關于債權人請求債務人就到期有效的債務進行履行是撤銷權結束后的另外環節，由另外的一個新的法律關系進行涵蓋（一個獨立的請求權），不能夠被囊括在保全撤銷權的組成中。

參考文獻：

[1]高燕，盧佩玲.論債權人的撤銷權.山西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8年9月第五期

[2]劉躍峰.合同相對性突破的反思

作者簡介：

余璦（1988.12- )，女，四川成都人，民族漢，四川大學法學院法律碩士專業，2011級，研究方向為國際經濟法、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