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黃生時常被認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勒德分子(Luddite),不指政治,單指他對新技術的冷淡和不屑,每個人身邊都會有一兩個這樣的朋友。對付這種人,泛泛地介紹新科技的好處是沒有用的,而必須將強有力的功能遞至他手中。事實是,在用過我推薦的幾個奇怪好玩的功能后,他的確轉換了陣營。
當黃生買了4S后,我第一時間推薦他裝了Wolfram Mpha,這個時下風頭最勁的全新搜索技術,精于科學領域的計算,且為問題提供精準答案而不是一堆網頁。比如對著Siri說一段話,通過WolframMpha的計算,能立刻將之轉換成莫氏電碼;此外還能計算事情——比如硬幣出現正反面——的發生概率。
當然黃生這樣實用主義的人,并不會為此心動。直到某次,他要帶一個客戶去北美旅行,目的地是國家地質公園。黃生本人對飛禽走獸一竅不通,我便教他用Siri來搜索動物的常識。
比如,導游說Moutain lion,黃生可以悄悄告訴Sift,Sift便會搜索到它的學名和生活習性,于是黃生便可以裝作不經意地反問導游:“你說的可是Puma concolor的俗稱?”
黃生大為心癢,我趁機又推薦了一款app給他——彼得森北美鳥類大全(PetersonBirds 0fNorthAmerica),此物是2011年獲評“全球最棒”寶座的app(參與投票的想必沒有國人),顧名思義就是通過名字、樣子甚至聲音認鳥。憑著這兩大法寶,黃生在那次北美之旅中結結實實地炫耀了一把。
他后來走火入魔,卻是因為認識了一位女士。某次他帶她去兜風,車開到一半突然停下,問Sift說:“我們現在頭上有飛機飛過嗎?”Sift會懂得告知:有,是一架某機型的飛機正以多少的速度,呈何種角度,輕快地飛往巴黎。他于是立刻跟這位女士說:“這是一個神啟,我需要立刻帶你去巴黎。”然而,這對于Wolfram Alpha來說,實在是最普通不過的把戲。
到了巴黎后,自然要點一瓶上好的紅酒。拜一個名叫Sipsmarter的app所賜,黃生只需要掃描條碼,就會看到專家對這瓶紅酒的打分和點評,然后在她面前背誦得如同原創。此時恰好點唱機響起一首不知名的歌曲,她想必心醉卻沒聽過,黃生在桌下偷偷啟動叫Shazam的app,它會迅速根據歌聲的波段搜索出歌名。
最后,到了帶女士回家的時候,他可以抱怨說:“石屎森林都看不到星星。”這時拿出手機,啟動Starwalk,對著隨意天空掃描,馬上就有實時的星星位置圖。Starwalk在2009年和2010年一直都被評為全球最酷的app,直到2011年被彼得森北美鳥類大全搶去了桂冠。多少人因為它才買下iPhone。
黃生不僅可以讓她在屏幕上看到現在星星的位置,還有實時的深空宇宙照片,過去和未來這片天空的樣子,以及人造衛星和空間站的移動,甚至預測下一場流星雨的時間。
一切都很完美。一個月后,我本著售后服務的心態問他和她的進展,不料他說:“完全沒有后文。”這是為何?
“一次我們去吃日料,剛好之前有個健康師朋友給了我一個Safe sushi的app,據說是處在食物鏈越頂端的魚含汞越高,所以可以按汞含量查詢最安全的壽司來吃。然后她就生氣了,說我是小氣不肯點貴的,然后就再也沒有接過我的電話了。”
“不過呢,”黃生突然又很開心地晃了晃手機,“我發現了一個Bathroom fmder的app,非常有用,這一個月以來無論陪她到哪兒逛街,都能查到洗手間位置!”
現在,黃生已經成為了我們這些科技信徒中的一員。他也同意我的觀點,認為Wolfram Alpha是網絡搜索史上最偉大的發明。當然我也不能說這就是一件好事,因為他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是在賭場問Siri:“梭哈出現滿堂彩的概率是多大?”然后大聲地對全桌人說:“才0.14%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