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對夫婦,他們是教師,也同樣是孩子。但他們不能守候在年邁的父母身邊,而去了遠方,因為在遠方,有一群孩子要把他們當成父母一樣的老師……”2012年2月3日,隨著主持人白巖松動情的解說,2011年CCTV“感動中國”人物——胡忠和謝曉君夫婦帶著女兒緩緩走上頒獎臺;臺下,無數觀眾被他們的事跡感動得熱淚盈眶。
胡忠和謝曉君,這對來自成都的教師夫婦,被稱為“堅守”在雪域高原上的支教者。
在2000年之前,胡忠、謝曉君夫婦是成都市重點中學石室聯中的教師。就在那年,胡忠通過新聞了解到,甘孜州的西康福利學校急需教師。利用節假日,他帶著剛生完小孩不久的妻子謝曉君去那里考察。那是一所專門招收孤兒的福利學校,當時全校共有143名學生,由于從小沒有父母的關愛和教育,那些孩子中的大多數都很難管教,當地人喊他們“牛場娃”。“那些孩子一看見我們,便跑上來緊緊抱住我們,他們的眼神,充滿著期盼和無助。”回想起當初的那一幕,胡忠依然記憶猶新。
回成都的那天,為了不驚擾孩子們,讓他們傷心,胡忠和妻子是在清晨偷偷離開的。走到松林口時,胡忠回頭望了學校一眼,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對妻子說:“我決定留在這里。你同意嗎?”妻子看了丈夫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回去后,胡忠當即辭去了教師的職務,告別妻子和年幼的女兒,來到西康福利學校,當了一名志愿者老師。福利學校海拔3800米,甘孜州13個縣、4個民族的143名孤兒被安排在這里寄宿制讀書。除了上課,胡忠每天清晨5點多打開校園廣播,叫大家起床、做操,平時還要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一聽說哪里有孤兒,他立馬趕過去接人。久而久之,當地百姓把胡忠叫作“菩薩老師”。
此后的12年,胡忠每個月的收入僅在300元左右,但他卻憑借驚人的毅力,就靠這微薄的薪水,以老師和父親的雙重身份照顧著這里的143個孤兒,撫育他們長大成人。
丈夫支教的前兩年,謝曉君經常利用假期過去探望,身為音樂教師的她,還偶爾客串幾回代課老師。與孩子們接觸多了,這個川妹子也動了留下來的念頭。2003年,謝曉君便帶著年僅3歲半的女兒胡文吉,也來到了塔公鄉福利學校支教。妻子的這一舉動曾遭遇全家人的反對,他們都覺得孩子太小,哪里能到那么差的環境里去吃苦呢?謝曉君也十分糾結,但夫婦倆商量后還是決定,讓孩子跟著自己生活,“我們是普通家庭,孩子吃點苦沒什么。”
從盆地到高原,適應的過程充滿了辛酸和委屈。剛來的幾個月,3歲的女兒整晚咳嗽,謝曉君也因缺氧頭疼,無法入睡。盡管也會抱怨,但不服輸的性格讓她迎難而上,“既然來了,說啥也不能打退堂鼓。”
胡忠夫婦“駐扎”西康福利學校后,為那里的孩子設立了兩步目標:第一步,讓孩子在校園里感受到家庭式的溫暖與關愛,成為一個健康的孩子;第二步,通過知識文化的熏染、品行習慣的培養,逐漸使孩子成為人格獨立、思想健康、文明知禮、感恩社會、立志圖報的生活強者。編制生活小組、用節慶日來烘托家庭的氣氛等教育管理方式讓孩子們逐漸喜歡上學習,也變得既講文明又講禮貌,既有理想又有文化。
就在這樣的艱苦環境下,小文吉也在慢慢長大。4歲的時候,小文吉便和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一起坐在課堂里,盡管在父親看來,“她還小,也聽不懂,就是坐在那打瞌睡”,但不可否認的是,小文吉從小便生活在了一個充滿愛和被愛的氛圍中,這或許是值得她珍藏一輩子的財富。
通過自學朋友寄來的教材,謝曉君嘗試過音樂老師以外的4種角色——數學、生物、生活老師以及圖書管理員。“這里只有老師適應孩子,只要對孩子有用,我就去學。”2006年,謝曉君調去了位置更偏、條件更苦的學校“木雅祖慶”。她把工作關系轉到康定縣,許諾“一輩子待在這兒”。
11年過去了,如今的胡忠已雙鬢斑白,臉上也早已有了高原紅,而當初胡忠剛來這里時招收的第一批孤兒,如今已有40多人考上了內地大專以上的學校。說起對那些孩子們的牽掛,用胡忠的話說:“以前是出于教師的責任,現在是出于對家人的不舍。”
在頒獎典禮上,“感動中國”組委會給這對成都夫婦寫下了這段頒獎詞:“他們帶上年幼的孩子,是為了更多的孩子;他們放下蒼老的父母,是為了成為最好的父母;不是絕情,是極致的深情,不是沖動,是不悔的抉擇,他們是高原上怒放的并蒂雪蓮。”謝曉君夫婦二人手持獎杯,聽著這段頒獎詞,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我是一名教師,責任就是育人,而那里的孩子需要我,于是,我就留下來了。”撫摸著手中的獎杯,胡忠謙虛地說,這個獎杯是獎給所有支教老師的。
“成都少了一個我這樣的老師,沒有任何損失;但對藏區的孤兒而言,我的到來或許能改變他們的命運。”胡忠相信,一個人的愛心,可以改變一個人或幾個人的命運。只要不斷聚集愛心,世界就會成為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因為愛和信念的堅持,胡忠和謝曉君夫婦用生命匯聚了陽光的沉淀,綻放出健康的高原紅,讓更多藏區孤兒的生活紅潤起來。他們是這個物質繁盛時代里的精神驕傲,也讓我們有理由相信——大愛,足以指引未來,綻放出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光芒。(劉崎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