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水清
“南方談話”與當代中國的社會變遷
■湯水清
南方談話;市場化改革;社會變遷
1992年1月18日至2月21日,年已88歲高齡的鄧小平從京廣線南下,又從浙贛線、京滬線回京,經停武昌、長沙、深圳、珠海、廣州、鷹潭、上海、南京、蚌埠九地,并到改革開放的前沿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視察。在此期間,與當地領導人就許多重大問題談了自己的看法。這些談話,后被稱為鄧小平“南方談話”。
南方談話至今已過去20年。20年來,中國面貌發生了巨大變化。回溯這20年中國走過的歷程,可以這樣說,南方談話決定了中國的發展方向,對當代中國社會面貌的塑造產生了關鍵性的影響。
從共和國的歷史看,1978年12月召開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是一個轉折點,當代中國的歷史自此進入到一個嶄新的時期,改革開放是這個時期區別于此前歷史的最鮮明特色。然而,1989年國內的一場政治風波,以及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東歐劇變和蘇聯解體,使改革開放廣受質疑。許多人認為1989年政治動亂是改革開放所致,我國“和平演變”的主要危險來自于經濟領域。由此,許多人擔心黨的政策會變,都在等待觀望,經濟發展的速度也明顯放緩,整個社會彌漫著一種沉悶壓抑的氣氛。什么是社會主義?要不要和能不能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姓“資”還是姓“社”?社會主義能不能有市場?諸多疑慮和困惑歸結到一點,即今后的路怎么走,要不要堅持改革開放的路線和方針政策?回答這些問題,解除人們心頭的疑慮和困惑,就決定著中國今后的走向,具有非常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實的緊迫性。
正是在這種歷史背景下,鄧小平悄然南下,一路看,一路講。歸結起來,南方談話的主要內容有這么幾個方面:
第一,強調要堅持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不動搖。鄧小平指出,堅持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關鍵是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不堅持社會主義,不改革開放,不發展經濟,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條”。這就是說,不能因為國內發生的政治風波和蘇東劇變而改變改革開放這個基本國策。“四不一只能”強調了這一國策的不可動搖性,明確堅定地表明了未來中國的走向。
第二,強調革命是解放生產力,改革也是解放生產力。鄧小平指出,過去只講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發展生產力,沒有講還要通過改革解放生產力,不完全,應該把解放生產力和發展生產力兩個講全了。這就從理論上回答了社會上對改革的疑慮,賦予了改革以合法性和正當性,為繼續高舉改革大旗提供了思想理論基礎。
第三,強調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要大膽地試,大膽地闖。鄧小平指出,搞改革開放不能像小腳女人一樣,而要看準了“就大膽地試,大膽地闖”,“沒有一點闖的精神,沒有一點‘冒’的精神,沒有一股氣呀、勁呀,就走不出一條好路,走不出一條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業”。為此,他還提出了判斷改革成敗的“三個有利于”標準。這就為此后的大膽改革解除了思想上、政治上的后顧之憂。
第四,強調計劃和市場都是手段,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鄧小平指出:“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這實際上為如何改革指明了方向。據此,同年召開的中共十四大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因此可以說,南方談話開啟了市場化改革之路。
此外,他還提出了一系列重要思想,如: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發展是硬道理,抓住時機,發展自己,關鍵是發展經濟;要堅持兩手抓,一手抓改革開放,一手抓打擊各種犯罪活動;要提倡實事求是,不要提倡本本,等等。這對于廓清人們思想上的迷霧,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就南方談話對當時人們思想的解放以及對此后中國社會的影響而言,重申堅持改革開放不動搖、強調計劃和市場都是手段這兩點最為關鍵。前者解決了中國向何處去的方向問題,極大地激發了人們的創造熱情;后者奠定了中國20年來市場化改革的基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參與經濟全球化進程,其邏輯起點無不在此。
南方談話從理論上回答了當時困擾著人們的諸多問題,解放了人們的思想。談話發表后,人們的思想和精神面貌為之一新,對社會主義、對市場經濟有了新的認識,對改革的信心也更為堅定,整個社會自此又充滿了活力。可以毫無疑問地說,鄧小平南方談話是一篇在關鍵時刻解放思想、重啟改革進程的宣言書,在共和國歷史尤其是改革開放的歷史中具有標志性的意義。
南方談話對姓“資”姓“社”咒符的破除、對計劃和市場與社會制度的剝離,極大地激發了整個社會的創造力。正是在南方談話呼喚的市場化改革驅動下,中國經濟走上了持續高速發展的道路,國家的綜合實力不斷增強,并在短短的20年里,迅速崛起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鄧小平南方談話引發的經濟效應首先體現在中國經濟的快速增長上。受1988年通脹尤其是1989年政治風波的影響,中國經濟過多地強調了“穩”而忽視了快,經濟增長速度從1988年的11.3%驟降到1989年的4.1%,1990年進一步下降至3.8%。①1991年經濟增速雖有回升,但也只有9.2%,落后于1979~1988年平均10.1%的水平。1992年春南方談話發表后,經濟立即出現跳躍式發展,當年國內生產總值增速即躍升至14.2%,其后(包括1992年)五年的經濟增長速度都在10%以上。1992年至2011年的20年間,經濟增速最高的為14.2%(1992年、2007年),最低的也達到7.6%(1999年),平均增速為10.47%。這不僅表明,中國經濟從1989年政治風波后的經濟低谷中迅速躍起,而且在20年的長時期內經濟增速超過了改革開放時期前十年經濟的平均增速。
從經濟總量上看,1979年的國內生產總值為4062.6億元,1988年為15042.8億元,十年間增加了2.7倍。而1992年后的十年間,國內生產總值從26923.5億元增加到109655.2億元,增加了3倍。2011年國內生產總值更是高達471564億元,比1992年增加了16.5倍。經濟總量在世界的排名,1978年為第10位,1990年退后一位,排在第11位,而到2010年就超過了日本,躍居世界第二。
這種持續的高增長以及如鄧小平所希望的經濟發展“隔幾年上一個臺階”,不能不說是南方談話帶來的一個經濟奇跡。
鄧小平南方談話引發的經濟效應還體現在發展模式的轉變上,這就是從主要依靠異軍突起的鄉鎮企業拉動經濟增長到依靠三資企業、港澳臺企業、私營企業、國有企業共同推動經濟增長。20世紀80年代,以集體企業為主體的鄉鎮企業獨領風騷,吸納了50%的農村剩余勞動力,被鄧小平稱為中國農民自己的創造。90年代,國家政策向三資企業大力傾斜,原有的鄉鎮集體企業逐漸失去競爭力,經濟發展的活力來源從依賴本地資金的鄉鎮企業讓位于以外來資金為主的三資企業、港澳臺企業,并最終形成參與全球經濟循環的出口導向型發展模式。據中國統計年鑒(1996年)統計,1980年,全國鄉鎮企業總共142.5萬家,1985年猛增到1222.5萬家,以后逐年增加,1992年超過2000萬。1994年達到高峰,為2494.5萬家。鄉鎮企業職工數,1980年為2999.7萬,1985年6979萬,80年代穩定增加。1992年后進入徘徊時期。鄉鎮企業總產值1980年656.9億元,1985年為2728.4億元,1992年達到17975.4億元,是1985年的6倍多。從統計上看,1992年后鄉鎮企業的總產值增加更為迅猛,進入新世紀后鄉鎮企業的就業人數又開始增加,但南方談話后,隨著農村個體私營企業的異軍突起,港澳臺和外商投資的進入,以及大量鄉鎮集體企業經過改制轉變為股份制和股份合作制企業,鄉鎮企業已經不是原有意義上的鄉鎮企業。市場經濟條件下的鄉鎮企業,因其發展已突破了地域、資金、業務范圍等諸多限定,而失去了統計學的意義。②
在“鄉鎮企業”這一名稱逐漸淡出經濟生活的同時,私營企業和境外投資企業快速生長。統計表明,1990年私營企業只有9.8萬戶,1995年增加到65.5萬戶,2005年更達到430萬戶,年均增速超過28%。私營企業產值1990年只有122億元,1995年即增加到2295億元,2005年更增加到27434億元,年均增長超過40%。③從投資看,以外商直接投資為例,1991年外商實際投資只有43.66億美元,1992年即增至110.08億美元,增長了153%。1993年又比1992年再增長150%,達275.15億美元。2010年更達1057.35億美元,比1991年增加了2322%,年均增長122%,遠高于同期全國平均投資水平。從就業人口看,1991年城鎮與鄉村私營企業就業人數合計只有184萬人,1995年增加到956萬人,2010年更是增加到9418萬人。港澳臺資和外資企業的就業人員1991年時合計只有165萬,1995年就增加到306萬。2010年僅城鎮在該兩類企業就業者就達到1823萬人,是1991年的11倍。今天,僅外商投資企業就已達73萬家,雖只占全國企業數的近3%,但上交的稅收卻占到我國稅收總額的21%,其產值占生產總額的近30%,50%以上的進出口通過外商投資企業進行。④由此可見,南方談話后,我國經濟增長的推力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私營企業與境外投資企業成為我國經濟新的增長點與新增勞動就業的主力。
鴉片戰爭后,特別是洋務運動興起后,中國社會即開始了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其間經過艱難曲折,取得了一定的進展。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時,現代工業占國民經濟的比重和城市人口占全國總人口的比重——即工業化和城市化這兩個現代社會的重要指標,都在10%左右。1949~1978年,由于我國走的是一條非市場化和非城市化的現代化道路,中國社會轉型呈現出工業化較快而城市化、市場化滯后的新特點。1978年工業產值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達到44.1%,而城鎮人口只占全部人口的17.92%,市場幾乎只存在于農村集市。1978年改革開放后,這種狀況才開始轉變,中國社會才開始了全面的轉型。
1992年鄧小平的南方談話進一步推動了中國社會的現代轉型,中國社會從此呈現加速分化重組,社會結構、社會組織、社會生活均發生了巨大變化。
從社會結構上看,20世紀80年代的改革開放打破了原來“兩個階級一個階層”的結構,引發了階層結構的一些變化,但由于戶籍制度對社會流動的限制,尤其是市場經濟還剛開始起步,此時的變化遠沒有像1992年以后那樣深刻。南方談話后,隨著市場化的不斷推進,我國的社會結構才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首先是就業結構的變化。1978年,勞動力在一二三次產業中的就業比例分別是70.5%、17.3%、12.2%。1991年變化為 59.7%、21.4%、18.9%,13年間三次產業就業人員的比例分別下降10.8%、增加4.1%和增加6.7%。2004年,三次產業就業人員的比例分別為46.9%、22.5%、30.6%,13 年間又分別下降了 12.8%、增加了1.1%和11.7%。二三產業的就業人員在1997年達到34979萬人,占50.1%,首次超過第一產業49.9%(34840萬人)。第一產業就業人數在1991年達到高峰,為39098萬人,以后除了少數年份外,不斷下降。相反,二三產業特別是第三產業的就業人數逐年快速增長。這說明,我國的就業人員結構在1992年后加速向非農產業轉移。
正是隨著市場化的推進,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我國的社會階層結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傳統的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以及80年代出現的個體戶和私營企業主,已分化形成了包括管理人員、經理人員、專業人員在內的十多個階層。
就業結構的變化還帶來了城鄉結構的轉變。1978年,我國的城市化率為17.92%,1991年為26.94%,區間增幅為9.02%。鄧小平南方談話后,城市化進程加速,2004年城鎮人口占比達到41.76%,相同的區間增幅為14.82%。2010年,城鎮人口為66978萬人,占全部人口總數的49.95%。南方談話后的這種持續高速的城市化進程,是我國歷史上少有的。
從社會組織看,1978年以前,我國經濟組織單一,工青婦等群眾組織職能部門化,由社會成員自愿組成的社會組織闕如。改革開放后,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我國社會組織形式日趨多樣化,除了黨領導的工青婦等群眾組織和社團外,在有關部門內還成立了許多社會團體,如殘疾人福利基金會、個體勞動者協會、消費者協會、各種行業協會等。群眾性的自治組織和社區服務組織也開始出現,甚至還有一些游離于黨組織之外的社會組織和非正式組織。南方談話后,新社會組織更如雨后春筍大量出現。據民政部門的統計,1988年我國共有社會組織4446個,1991年為82814個。到1992年猛增到154502個,一年間增加了86.6%。經過90年代中后期的短暫徘徊,新世紀以來社會組織再次得到快速發展。截止2011年全國共有社會組織45.7萬個。民辦非企業單位和基金會分別從1999年和2003年起步,⑤到2011年時已達到20.2萬個和2510個。這些社會組織涉及科技、教育、文化、衛生、勞動、民政、體育、環境保護、法律服務、社會中介服務、工商服務、農村及農業發展等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不僅吸納了大量從業人員,形成了新的就業群體;而且為單位制解體、國家行政權力與經濟權力分離后的經濟社會正常運轉提供了潤滑作用,并因此成為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日益成熟和現代社會日益生長的一個顯著特征。
從社會生活看,物質生活的提高幅度和文化生活的豐富多樣性在計劃經濟體制下是難以想象的。據國家統計局的統計,1978年,我國城鎮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為343.4元,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為133.6元,反映食品支出占消費支出總額的恩格爾系數分別為57.5、67.7。1991年,城鎮與農村人均收入分別為1700.6元、708.6元,分別是1978年的5倍左右,13年間恩格爾系數下降到53.8和57.6。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后,在國家綜合實力大幅躍升的同時,人民物質生活的也得到持續的改善,城鎮和農村居民家庭恩格爾系數分別在1994年和2000年突破50這一分界線,達到聯合國劃定的小康生活水平。到2010年,我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分別達到19109.4元、5919元,恩格爾系數下降到35.7和41.1。
在文化生活方面,1991年我國共有藝術表演團體2772個,文化館2894個,公共圖書館2535個,博物館1075個。2010年上述文化單位分別增加到6864個、43382個、2884個、2435個,其中尤以文化館和藝術表演團體的增幅最大。從藝術團體的演出情況看,1995年全國各種藝術表演團體共演出41.23萬場,觀眾43165.8萬人次,演出收入34382.4萬元。2010年演出137.149萬場,國內演出觀眾88455.8萬人次,演出收入342695.5萬元,比1995年分別增長了232%、105%、896%。20年來人民文化生活的變化可見一斑。
更能反映當代中國社會生活變化的是人們的社會交往與社會關系。集體化時代,伴隨著物質和文化生活貧乏的是社會交往和社會關系的簡單化。在農村,人們基本上依然沿襲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勞作與生活習慣,社會交往簡單,社會關系單純。即便在城鎮,單位和家庭兩點一線也是絕大多數人固定的生活模式。改革開放后,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城鎮國營企業也開始進行改革,單位體制被打破,人們的社會交往開始突破傳統單一的規約,社會關系逐漸復雜化、多樣化。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目標的確立,人們紛紛從原有的體制內跳出,投身于市場經濟的汪洋大海。許多人甚至離開原來的居住地,外出尋找自身的發展機會。市場化的改革在激發人們積極性創造性的同時,也大大拓展了人們的交往范圍。交通、通訊,特別是網絡技術的發展,又進一步突破了人們交往的時空限制,社會交際的網絡由此覆蓋了從現實社會到虛擬空間的每一個角落。這種高度發達的社會交際網大大縮短了人與人之間的相識距離。從社會關系來看,今天除了農耕社會的血緣、地緣、姻緣關系以及計劃體制時代的業緣、學緣、軍緣等社會關系外,還有網友、吧友、驢友、甚至基友,等等。可以說,有什么樣的社會活動,就有什么樣的社會交往;社會交往的廣泛性帶來了社會關系的多樣性,而這正是現代社會區別于傳統社會的一個顯著特征。
鄧小平南方談話已經過去了20年。20年來,中國在工業化、市場化、城市化道路上的前進步伐是前所未有的,取得的成就是舉世公認的。在20年的時間里,中國的經濟實力和綜合國力從比較薄弱到比較強大,并躍居世界前列,近代以來無數仁人志士孜孜以求的強國富民理想正在實現。在20年的時間里,一個飽受陳規舊約束縛的國家在思想解放的號角中,成功實現了從傳統的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從封閉半封閉社會向開放社會、從單一社會向多樣性社會的轉型。今天紀念鄧小平南方談話,不僅要看到其帶來的體制變革和經濟發展,更要看到其在當代中國社會變遷中所起的巨大作用。惟其如此,我們才能更深刻地理解南方談話的歷史地位和歷史意義。
當然,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鄧小平南方談話后的市場化改革過程中,也出現了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如:市場原則被濫用與行政壟斷、行政干涉過多的矛盾問題;貧富差距拉大、國民財富分配不公的問題;民主法治建設滯后、公平正義得不到維護和伸張的問題;城市化過程中城市擴張與農民市民化脫離的問題;傳統社會解體后誠信缺乏、道德滑坡,而與現代社會相適應的價值體系重構艱難的問題,等等。但我們不能因此而否定改革取得的偉大成就,更不能因此停止改革甚至走回頭路。這些問題是在改革中產生的,解決這些問題也依然需要改革。只有堅持改革,堅持鄧小平南方談話提出的改革方向,當代中國社會才能取得更大的進步。
注釋:
①本文統計數字除另注明出處的外,均來自國家統計局網站。
②正因為如此,近些年的中國統計年鑒中除了個別指標外,已不再對鄉鎮企業進行單獨統計。
③全國工商聯研究室:《非公有制經濟背景材料》,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網站。
④《馬秀紅:外商投資企業占總數3% ,繳稅占額21%》,人民網2012年3月6日。
⑤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2009年民政事業發展統計報告(社會組織部分)》,《民政事業統計季報(2011年第四季度)》,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網站。2001年的基金會含在社會團體內,其統計數字單獨出現始于2003年。
1992年的鄧小平南方談話是在歷史緊要關頭解放思想、重啟改革進程的宣言書,是在經濟發展關鍵時期發出的動員令,是中國社會從傳統向現代轉變的催化劑。從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特別是改革開放史看,它標志著改革開放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從經濟史看,它也是中國發展模式從探索轉向確立市場經濟的標志;從社會史看,它推動了中國社會從封閉半封閉社會向開放社會、從整齊單一社會到向豐富多樣社會的轉變。今天紀念鄧小平南方談話,不僅要看到其帶來的體制變革和經濟發展,更要看到其在當代中國社會變遷中所起的巨大作用,如此才能更深刻地理解南方談話的歷史地位和歷史意義。
A849.1
]A[文章編號]1004-518X(2012)03-0011-05
湯水清(1966—),男,江西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部主任、研究員,歷史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史、中國現當代社會史。(江西南昌 330077)
【責任編輯:高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