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紙寸金”的過云樓秘藏

“一億八千八百萬，最后一次”，六月的一次古籍拍賣會，隨著拍賣師的落槌，因2.162億元的最后成交價格刷新古籍拍賣世界紀錄的四分之一“過云樓”藏書再次浮現在眾人眼前。

這次古籍拍賣引來了多方的競相爭購，歷時半個多月的競拍最終花落江蘇鳳凰集團，歷經六世風雨坎坷的過云樓秘藏終于重歸故里。我們暫且不去評說這種歸宿是否合理，也不去猜測這次拍賣是推廣普及還是營銷作秀。這四分之一的“過云樓藏書”有哪些歷史價值，又有哪些曲折坎坷的遭遇，為何讓網友發出“看一眼死了也值”的評價？

“過云樓”是蘇州顧氏家族的私家藏書樓，取“過眼云煙”的意思，自古以來有“江南收藏甲天下，過云樓收藏甲江南”之稱。“過云樓”自清道光以來，已超過六代、一百五十年。其藏書集宋元古槧、精寫舊抄、明清佳刻、碑帖印譜800余種。顧氏家族示有家訓：過云樓藏畫可任人評閱，而家藏善本古籍不可輕易示人；護書14條禁忌，酒后不能近書，天氣太熱或太冷過云樓都要封閉，等等。故此過云樓藏書終年置于秘室，隱而不宣。

過云樓雖然藏珍納寶，但也“樹大招風”，經歷坎坷。抗戰期問，過云樓藏品就曾遭日軍劫掠，當時“過云樓”有800余部藏書被轉移到上海租界。解放后，顧家向上海博物館捐獻了169件元明清等珍貴書畫。南京圖書館就向顧氏后人購得四分之三的過云樓藏書，共計500余部3000余冊，其中，宋、元、明、清歷朝版本都有，包括刻本、抄本、稿本各種類型。而顧氏后人保存著剩下的179部最“核心”的藏書。直到2005年，這些書被委托給中國嘉德拍賣，最終被神秘私人買家以2310萬元拍得。

這四分之一的過云樓藏書，可謂卷帙浩繁、蔚為壯觀。其中，不得不提的是，要數有“寸紙寸金”之稱的宋元善本中的《錦繡萬花谷》，這個被稱為宋代百科全書的藏書，不僅是傳世孤本，也應是目前海內外公私所藏部頭最大的完整的宋版書，清代著名學者阮元曾有“書成錦繡萬花谷，畫出天龍八部圖”的詩句。宋版《錦繡萬花谷》在明代就已按頁論價名滿神州，早在2003年，一頁零散的宋版書價格已達到五萬元人民幣，今天一部八十卷完整的宋刻孤本，兩千頁煌煌巨著，品相完好，傳世僅見，其價值更可想而知。

它的價值不僅在于保存了大量失傳古籍中的部分內容，更重要的是它將現存百科全書的年代拉到歷史上限，這樣一部煥然如新的宋版孤本巨著，價值無以復量。

除宋刻《錦繡萬花谷》（前集四十卷，后集四十卷共四十冊）外，這批“過云樓”藏書中的精善之本比比皆是。元刻《皇朝名臣續碑傳琬琰集》是海內外孤本，歷經明末毛氏汲古閣，清鮑氏知不足齋遞藏。傅增湘《顧鶴逸藏書目》著錄并定為“孤本”。這些藏書不僅有元代劉氏日新堂、明代毛氏汲古閣這樣鼎鼎有名的藏書家和出版家；還有黃丕烈、顧廣圻、鮑廷博等大家批校手跡，在民國時期，這些就已是千金難求的國寶級藏品。

“過云樓”秘藏被稱為市上僅存的“國寶級藏書”，能夠擁有這批古籍的機構或個人，足以與國家的圖書館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