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哲



2012年5月29日,國家劇院上演《西藏春天》大型民族
音樂會,紀念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下簡稱“講話”)發表70周年。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熱地,文化部黨組書記、部長蔡武,民政部黨組書記、部長李立國,西藏自治區黨委原第一書記陰法唐等有關領導與上千名觀眾一同觀看了演出。
這臺由文化部主辦的音樂會在藝術表演上的一大亮點,當是會聚了中央民族樂團與西藏歌舞團兩個專業團體在人才資源、曲目積累、藝術表演等方面的優勢力量和鮮明特色。中央民族樂團團長席強評價道:“這是中央民族樂團與西藏歌舞團手拉手、心貼心的一次合作演出,盡管兩個演出團體風格各異,但卻配合得和諧默契。不同的音樂元素在舞臺上碰撞與交流,使整場音樂具有了強烈感染力。”
整場演出無論在整體構思、曲目編排上,還是音樂體裁、題材的設計上,都力求反映親歷過新舊社會兩重天的藏族人民歌唱大自然、贊美新生活、描繪生活圖景、頌揚民族團結的由衷心情。漢藏藝術家聯合表演了民族聲樂聯唱《北京的金山上》(馬倬、常留柱根據西藏民歌編曲,藏族歌唱家普布卓瑪演唱),《翻身農奴把歌唱》(李堃詞、閻飛曲,藏族歌唱家次仁央宗演唱),《毛主席派人來》(閻樹田詞、科會曲,漢族歌唱家耿蓮鳳與藏族歌唱家尼瑪次仁男女聲二重唱),《西藏酒歌》(藏族歌唱家丹增演唱),牛角琴與樂隊合奏《喜馬拉雅歡歌》(邊巴曲,西藏歌舞團首席卓瑪等演奏),男聲四重唱《香巴拉并不遙遠》(黃志龍詞、邊洛曲,藏族“雪域之子組合”演唱)等不同時期、不同體裁的作品,感情真摯、旋律純樸,讓現場聽眾在充分領略了豐富和特色鮮明的藏族風格傳統音樂元素之外,更能真切感受到藏族同胞以虔誠心靈面對生活、贊美山川大河、歌頌幸福歡樂的豪邁情懷。
“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母親只生了我的身,黨的光輝照我心……”今年是毛主席為雷鋒題詞近50年,也是詞作家蕉萍、曲作家朱踐耳根據《雷鋒日記》譜寫的《唱支山歌給黨聽》廣泛傳唱的近50年。40多年前,藏族第一代歌唱家才旦卓瑪通過新中國第一部大型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的表演,將這支歌曲演繹為藏族人民翻身解放后對黨的感恩之情的經典表達。轉眼之間,已是75歲高齡的老歌唱家站在《西藏春天》音樂會舞臺上,風采依然,《唱支山歌給黨聽》的一字一句分明唱出了這位翻身解放的農奴女兒的心聲。
時代的歌聲就像時代的血液,流淌在那個時代的脈搏里,也牢牢地扎根在人民群眾的心中。《唱支山歌給黨聽》所顯現的歷久彌新的永恒魅力就是一個有力證明。歌曲作家用音樂的獨特手法刻畫出大愛大恨的情感內涵,從主題構思、到音響的層層鋪展,直至到達全曲高潮后回歸經歷情感升華后的贊頌,整首作品詞曲結合高度統一、音樂發展邏輯層次鮮明、音響構造立意清新。本次音樂會上,作曲家趙東升依據原歌曲的整體結構和藝術內涵,將其編配為聲樂與器樂合為一體的“女聲獨唱、琵琶與樂隊”形式進行新的演繹。特別是歌曲第二部分,原作品建立在較深沉的小調式上,并吸取戲曲藝術的悲調元素,從較低音區開始,用切分節奏、休止符、強力度等音響造型手法表現主人公對舊社會的悲涼記憶和憤慨心情。本次音樂會通過琵琶與樂隊的協奏,加強了這一部分所蘊藉的內在發展動力和寬廣的戲劇性張力,當琵琶演奏家吳玉霞領銜的琵琶聲部與樂隊運用交響思維充分發展音樂并將全曲逐漸推向高潮后,歌唱家才旦卓瑪以更為飽滿的激情接續演唱與第一部分遙相呼應的再現段,獲得了更為激蕩人心的藝術效果。
女高音歌唱家耿蓮鳳在新中國音樂史上以與男高音歌唱家張振富表演男女聲二重唱為群眾熟知。她身為漢族歌唱演員,卻唱響多首頌揚祖國建設、歌唱兄弟民族人民新生活的歌曲作品,如《祖國一片新面貌》、《藏族人民縱情歌唱》等。本場音樂會,耿蓮鳳與藏族男高音歌唱家尼瑪次仁以充沛的激情表演了一曲膾炙人口的歷史歌曲《毛主席派人來》,聲音高亢,音色透亮,令人不由感慨老藝術家身上所具有的豐厚生活基礎和精益求精的藝術創造態度。
“青山處處埋忠骨,一腔熱血灑高原”,孔繁森用生命踐行了自己的諾言,他為民族發展事業而獻身的精神感動了一代人。音樂會的開場曲目,中央民族樂團青年作曲家王丹紅以作曲家張千一為電視劇《孔繁森》創作的主題歌為旋律基礎,并融匯西藏民間曲調《阿壩夜會》和藏族山歌等素材,寫作演出了民族管弦樂與合唱作品《走進西藏》。全曲音域寬廣,節奏自由,連續上行或下行的旋律起伏跌宕,管弦樂與合唱交相輝映,音樂高亢、嘹亮,以宏大的氣魄表達了藝術家的信念:走進西藏,就是走進陽光,就是走進霞光萬丈……
一個民族創造出屬于本民族的獨有音樂風格,并使之不斷豐富、發展,從而成為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標志。藏族音樂抑揚頓挫、合轍貼韻,歌唱的同時常伴以舞蹈。“歌必舞”、“舞必歌”是藏族人民自娛的一種獨特的民間歌舞藝術形式。由于日常生活中人們都穿著長袖的“楚巴”(藏式長袍),舞姿自然發揮“長袖善舞”之優長,慢曲時,高歌緩步,抬起同側之手揮舞行進,快曲時,情緒高昂,波浪式“一順邊”的特征更為突出。本場音樂會上的一曲彈撥樂合奏《歡樂的節日》(扎西次旺曲,達瓦次仁、洛追、格桑多吉、巴桑等演奏),用藏族傳統樂器六弦琴演繹。音樂時而歡快熱情,時而婉轉低吟,表達的正是勤勞樸實的藏族兒女歌唱美好生活的歡悅心情和在節日廣場上熱情奔放的舞蹈場面。樂曲高潮處,數位演奏員忘情地跳起了藏族踢踏舞,使觀眾同時領略到聽覺的美感與視覺的沖擊力,這正是獨具風格的藏族傳統音樂元素在現代舞臺上的生動展現。此外,音樂會上演的另一首藏族器樂重奏(堆諧)《達瓦勛努》,曲調是以西藏原始的民間樂種為基調,向觀眾呈現原生態的樂曲風格,其中鼓和鈸變化多端的拍點和鼓點、不同音色樂器規律性的交替,烘托了宗教的尊嚴,表達了人們對大自然的贊美和對月亮的崇拜之情。
藏族音樂的廣為傳播當然也離不開表演者的演繹。藏族歌手的音質高亢嘹亮、聲音集中、穿透力強,這種獨特的音質是從生活中獲得的。比如,藏族各種文藝表演多設在廣場,而且在沒有音響設備的情況下,演員只能領先音質的高度和亮度,使在場的所有觀眾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因此,藏族歌手的音質高亢嘹亮而不生澀、自然而不造作、樸質而不笨拙。這種獨特音質和藝術特色與藏族人民博大的胸襟和灑脫的人生態度,得以與“真、善、美”的真誠贊美相一致、相融通。
當代藏族風格的音樂在節奏和旋律上大多以藏族傳統音樂元素為主,但歌曲的歌詞不再僅僅局限于藏文,而出現了藏漢文歌詞的共同繁榮,這大大擴展了藏族音樂的受眾群體,也使國內許多非藏族的音樂人更多參與到了藏族風格的音樂創作和表演當中。作曲家吸收藏族音樂的主要特點創作了一批自然清新的作品,此次音樂會演出的民族管弦樂與合唱《天路》和民族管弦樂《拉薩行》組曲第二樂章《雅魯藏布江》即為這類創作。
舉世矚目的青藏鐵路,為莽莽群山圍上一條鋼鐵飄帶,人們親切地把它稱為“天路”。“天路”是祖國母親送給西藏人民的禮物,給藏族人民帶來了吉祥。《雅魯藏布江》的創作者關逎忠先生則以較為現代的音樂語言真誠抒懷這條藏族同胞母親河的壯麗景色,全曲的藝術風格健朗明快,如同藏族高亢的歌聲。舞臺深處,寬廣的大屏幕動態呈現著層巒疊嶂的青藏高原之自然景觀,黃河壯麗、草原遼闊、天空深邃,變幻的畫面與嘹亮的歌聲、輝煌的樂聲共鳴,令現場聽眾在欣賞藝術家對生活和人民抒發熾熱情感的同時,仿佛置身廣袤的自然而融化于瑰麗的美景。
“相親相愛,猶如茶與鹽巴”,藏族同胞掛在嘴邊的諺語,成了西藏各族群眾水乳交融的最好寫照,以歌頌漢藏民族團結、社會發展為題材的時代歌聲也隨時代的發展噴薄而出。
“太陽和月亮是一個媽媽的女兒,她們的媽媽叫光明……藏族和漢族是一個媽媽的女兒,我們的媽媽叫中國!”音樂會的最后曲目是作曲家趙東升以藏族兒歌《一個媽媽的女兒》為基調創作的民族管弦樂合唱。這首歌曲旋律柔美抒情、言語樸實真摯,將西藏各族兒女對祖國母親的深情厚愛表達出來,也更加烘托出音樂會溫馨、祥和的氣氛。演出結束后,與中央民族樂團何建國先生共同擔綱本場音樂會指揮的西藏歌舞團常任指揮邊巴難掩內心激動:“站在舞臺上,面對的是漢、藏兩族管弦樂隊,耳邊不斷傳來觀眾熱情的掌聲,這讓我感受到了人民賦予藝術家的愛和責任,也鞭策我今后要為民族音樂付出更多的努力。”
各民族齊頭并進,是民族團結的牢固基石;西藏經濟社會的長足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恰似源頭活水源源不斷地潤澤著歷久彌堅的民族團結事業。《西藏春天》音樂會體現了當代文藝工作者繼承和弘揚“講話”精神,扎根群眾生活、汲取豐富營養,以無愧于時代、無愧于歷史的精品力作滿腔熱情地為人民抒懷。春到西藏,閱盡千年滄桑的“唐柳”又綠了;雄偉的大昭寺前,巍巍“唐蕃會盟碑”巋然屹立。經歷過風雨的人們深信,各民族之間“和葉社稷如一統,融熙情誼如一家”的歷史佳話必將世代傳承!
(責任編輯榮英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