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海豹 拒絕殺戮

鄭婷

在國內外各大視頻網站上，有一個視頻格外引人關注：一只剛滿三個星期的小格陵蘭海豹躺在冰面上，懶懶地曬著太陽，偶爾翻個身打個滾。它的體型只有一只中型家犬那么大，頭尾很尖，腹部卻圓滾滾的。這時，幾名穿著防雨褲和雪地靴的人出現了，每人手上都握著一根頂帶尖鉤的木棍，大步地從冰面上走來。一個人朝著一只小海豹走過來，其他人則走向別處。那人掄起帶尖鉤的木棍，朝著小海豹仰 起的頭部敲打過去。小海豹開始躲讓，它瞇起眼睛，把頭往脖子里縮，向后退，想溜，可是棍棒還是不斷地落下來。幾分鐘以后，小海豹不再掙扎，它的臉已經疼得扭曲變形，被人從腹部一切兩半。

加拿大的商業性海豹捕獵，是超越捕鯨和北極熊、全球對海洋哺乳動物最大規模的捕殺，而每年的春季都是捕獵海豹的季節。由于濫捕亂獵和海水污染，現在，海豹的種群數量在急劇下降。為了保護海豹這種珍稀動物，拯救海豹基金會在1983年決定每年的3月1日為國際海豹日。

買賣助長殺戮

海豹屬于海洋哺乳動物。早春2月，紐芬蘭島海域依然漂浮著巨大的冰塊，千千萬萬的海豹如集團軍遠征一般游來這里，進行海豹王國最偉大的、一年一度的生命延續。憨態可掬、拖著身孕的肥壯的雌海豹矯健地從冰縫隙中鉆出，爬到冰面上，不停地轉圈，做臨產準備。海豹有很多品種，最大的兩個品種是琴海豹和戴帽海豹。海豹媽媽的奶水中含有很多油脂和營養，每天小海豹要吃10次奶，每天長2.5公斤，過了12天，長到38公斤，換了胎毛，媽媽就不再管它，也不教它游泳，獨自走了。冰漸漸化了，小海豹掉到水中，它們不是馬上就會捉魚吃，在它們掌握生存技能前，肚子里的脂肪可以幫助它們維持6個星期。海豹為了適應冰冷的環境，在體內積聚了厚厚的脂肪。這些脂肪使它們能像人類一樣讓自己的體溫保持在36攝氏度～37攝氏度。

在物質匱乏的年代，海豹“渾身是寶”。海豹肉是蛋白質、維生素A 和鐵元素的主要來源，在因紐特人的飲食比例中占很重要的部分。海豹皮因保暖而很受歡迎，是因紐特人主要的制衣材料。海豹油則可作為燈油、潤滑油和食用油，還可以作為制作肥皂的成分。它在科學和醫學上也有重大價值。為了保護海豹這種珍稀動物，拯救海豹基金會決定，每年的3月1日為國際海豹日，并每年都要為慶祝這個日子設計一幅宣傳畫。1983年的宣傳畫的畫面是四只斑海豹，之所以選畫斑海豹有兩個原因：在美國本土、阿拉斯加、加拿大海岸以及歐州和亞洲都能發現它的遺跡；人們常將漁業產量下降的罪名強加在它頭上,而實際上漁業產量下降的真正原因是海水的污染、棲息環境的破壞和長年累月的過度捕魚。因此，斑海豹可以看作是全球受威脅的海豹種的代表。

主張獵殺海豹的人說，海豹吃了太多的鱈魚，而人吃不到鱈魚了。加拿大政府也將責任轉嫁到海豹身上，開始投入數百萬加元鼓勵漁民去獵殺海豹。但事實上，是人類的過度捕撈才導致了近10年來鱈魚數量的驟減。因為捕殺海豹的獵人大多是普通漁民，海豹只是他們捕殺動物中的一種。獵殺海豹的季節一般是漁民們的捕魚淡季，獵殺海豹得來的收入只占他們年收入的很小一部分，商業捕魚才是他們收入的主要來源。來自國際愛護動物基金會的調查說，海豹吃的鱈魚很少，它們主要的食物是鱈魚的天敵——魷魚。大量獵殺海豹將使魷魚數量增多，鱈魚更少。

根據統計，2004年光是海豹毛皮市場規模，就高達2000萬美元。海豹肉味道鮮美，毛皮是高級皮草的原料，海豹的脂肪可提煉成海豹油，雄海豹是珍貴的藥材，腸是制作琴弦的上等材料，肝富有維生素，是營養滋補品，牙齒可制作成精美的工藝品。去年，加拿大政府公布的獵殺配額是28.5 萬只，但近三年以來，加拿大獵殺的海豹多達100 萬只，占這期間出生海豹總數的1/3。這意味著每出生３頭海豹就有至少１頭被殺。

屠殺牽扯的利益

獵殺海豹是北半球高緯度國家的傳統，其歷史可以追溯到一萬多年前。當時，獵殺海豹被視為一項英勇的舉動。每當一位因紐特男孩第一次殺死海豹或者北美馴鹿時，都要舉辦一個儀式作為慶祝。

目前，全世界共有5 個國家允許商業海豹獵殺，分別是加拿大、格陵蘭島、納米比亞、挪威和俄羅斯。加拿大的海豹獵殺是全世界最大的海洋哺乳動物獵殺，捕獵期通常從每年的11月15 日持續到下一年的5 月15 日，此后又延長到每年的6 月30 日。但絕大多數獵殺配額都會提前完成，圣勞倫斯灣的獵殺絕大多數發生在3 月末，而紐芬蘭省的獵殺通常發生在4 月的第二周。

加拿大最早的商業海豹獵殺據說起源于1723 年的紐芬蘭省，紐芬蘭省東北部和圣勞倫斯灣是加拿大兩個最大的獵殺海豹地區，前者更是被稱為獵殺海豹的“前哨”。在過去的三年里，有近100 萬只海豹被獵殺。2006 年是加拿大海豹獵殺數量最高的年份，達到354344 只。如果算上被射傷或打傷后落到水中慢慢死去的海豹，被獵殺的海豹遠不止于此。

上世紀50年代～60年代，由于人類過度捕獵海豹，格陵蘭海豹的數量減少了近三分之二。之后，各國出臺限制捕獵的措施。到上世紀80年代，海豹捕獵程度明顯下降使得海豹數量開始恢復，但目前的屠宰程度已經達到并超過了半個世紀前的水平。

據加拿大官方所說，海豹獵殺是漁民們的重要經濟來源。以2004 年為例，海豹獵殺共帶來1650 萬加元的收益，為提高漁民收入和國家收入作出了很大貢獻。有些獵人獵殺海豹的收益就占年總收入的1/3。

但是反對者不以為然。美國人道協會在2005 年的一份調查報告上寫道：加拿大漁民通過獵殺海豹得到的收益只占捕魚總收入的1/20。就算是在紐芬蘭省這個90% 的海豹獵殺者生活的地方，通過海豹獵殺得到的收入還不到該省總財政收入的1%。在紐芬蘭省從事漁業的50 萬人中，只有不到6000個漁民每年參與海豹獵殺。同樣，IFAW 也有類似的統計，在今年的海豹獵殺報告中，IFAW 表示，紐芬蘭省去年一年的海豹皮帶來的經濟總值為650 萬美元，只占紐芬蘭漁業總收入的1.2%。

既然海豹的數量不多、海豹也不能為政府帶來太多收益，那為什么加拿大政府還鼓勵獵殺海豹呢？有關環保主義者認為，海豹捕獵的最大受益者是政治家，他們利用海豹貿易來贏得加拿大東部（主要是指紐芬蘭省）的選票。

有抵制才有保護

近年來，全球各地反對捕獵海豹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經過國際動物權益組織數年的呼吁，2009年5月5日，歐洲議會以壓倒性多數通過了一項法案，在歐盟范圍內全面禁止進口海豹制品，其中包括海豹毛皮、海豹油及其所有相關產品，并于去年8月正式對27個成員國執行禁令。此前，美國(1972年取締海豹產品貿易)、墨西哥和克羅地亞(2006年取締海豹產品貿易)等國均已宣布禁止海豹商業獵殺品貿易，俄羅斯也頒布了禁止獵殺一歲以下格陵蘭海豹的禁令。

國際社會的抵制，導致加拿大出產的海豹皮制品滯銷，價格也隨之大跌。一張海豹皮的價格由若干年前的100多美元，已跌至目前的14美元。

在失去了歐美等地市場之后，加拿大海豹捕獵業者開始把目光轉向東亞地區，加拿大海豹業代表甚至斷言“可以將尚沒有動物福利保護意識的中國作為潛在市場”。

2011年1月，加拿大漁業和海洋部長蓋爾·謝伊在訪華時表示：“正在努力為海豹肉、器官和海豹油這些新的海豹產品開拓市場。對加拿大來說，歐盟是個小市場，歐盟以外還有很多市場，這就是我們來中國的原因——我們正在努力擴大這個市場。”加漁業和海洋部發言人阿蘭·貝勒·艾爾表示，2009年，加拿大向中國出口了價值110萬美元的海豹脂和海豹油。同時，價值380萬美元海豹皮產品中的一部分在加工成靴子和其他服裝后也進入了中國。

根據中國動物保護組織的調查，在加拿大國內，海豹制品的產業受到大多數加拿大人的抵制。加拿大人不吃海豹肉，也很少有人穿海豹皮制成的衣服。加拿大的海豹產業，傳統的銷售市場，是俄羅斯和東歐一些國家。如果中國市場潛力被激發，萎縮的加拿大海豹業或將起死回生。

北京首都愛護動物協會會長秦肖娜說：“解決海豹獵殺問題的關鍵在于關閉海豹制品的消費市場，這樣就可以從源頭上阻止對海豹的捕殺。”中國動物關愛聯網的負責人張媛媛認為，“任何國家的GDP都不應有殘酷虐待動物的成分，殘酷虐待動物的行為會透過產品的銷售而廣泛傳播，并對社會文明的發展和中國和諧社會的建設造成極大的破壞。”組織海豹制品進入中國，不僅僅是個動物保護的問題，更是一個關乎中國形象的問題。如果讓海豹制品在中國暢銷，中國將承受嚴厲的道德指責。在這里，我們真心呼吁，對海豹制品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