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平
我已經做好準備,今晚一定得找媛麗好好談談,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媛麗是我的老婆,當初媛麗和我戀愛的時候,媛麗說她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我說,鮮花插牛糞上才有生命,因為牛糞有營養,要是插在那漂亮的大理石上,不枯萎才怪呢,你說我個子矮小,但不管怎么說,我也有一米七,況且濃縮的都是精華。
我這話,讓媛麗笑了好長時間,以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媛麗都說我是騙子,就靠油嘴滑舌把她給騙了的。其實,這世界,到底誰騙誰還不一定。
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當然這不但我自己認為好,媛麗也很認同。但自從我的生意蒸蒸日上,對夫妻間的主要活動沒有多大興趣以后,媛麗對我大不如前,不但經常和我吵鬧,而且拿著手機打電話的時候,都顯得躲躲閃閃。為這個,我和媛麗已經談了好多次,有幾次就差動手了,但媛麗始終對我是冷眼相看,說多了,她就說,我們離婚吧。離婚?哪有這樣的事。我不能容忍我完美的家庭就被她的一句話給破碎了。
今天不一樣了,我一定要讓她說出來,因為我已經有了扎實的依靠,讓這個和我提了幾次離婚的女人從此以后打消和我離婚的念頭。
我特意早早地回了家,我的早早回家讓媛麗很是驚訝。我能感覺出,直到和她一起坐下,她都覺得有點不真實。
我和她坐在沙發上,中間夾著一個茶幾,就像我們當初談戀愛在她家里一樣。
我泡了一杯鐵觀音,又拿出一個大杯,泡了杯玫瑰花茶遞給扭著臉不理我的媛麗,她最近在忙著減肥,聽人說玫瑰花茶不但能減肥還能養生美容,就一下子去買了很大的一包。但我并沒有感覺她胖,在我眼里,她依然和以前一樣的窈窕。女人,很多時候都是那樣的讓人捉摸不定。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夜慢慢侵入屋子,屋子里的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起來,直至完全被夜掩蓋。我俯過身去,把沙發邊上的落地臺燈打開,黃色的光暈把我和媛麗無私地籠罩了起來,屋子里的一切都印在了窗戶的玻璃上,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我,注視著媛麗,注視著屋里的一切。我又站起身,把窗簾細心地拉上,努力做到不留一絲縫隙。拉上窗簾的屋子就著黃黃的燈光,有種朦朧的美感,坐在沙發上的媛麗渾身籠罩在黃色的光暈中,反而顯得有些不真實。
我傻傻地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瞞著我?
媛麗沒有喝我給她泡的玫瑰花茶,而是從茶幾上拿了個有點干癟了的蘋果說,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瞞你?在你面前,我像透明d 一樣,你什么事情不知道?
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允許你有自己的隱私,但也希望你能把不是隱私的事說出來,這關系到家庭的完整和我們夫妻的感情。
媛麗拿眼瞟了我一下說,你都已經說允許我有隱私了,還要讓我說?我把隱私說了,這家庭不是不完整了?
我后悔得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好不容易和她談了,還把小尾巴給遞了過去,讓她抓住不放。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是不是需要坦誠相待?
媛麗咬了一口蘋果,又響亮地咂巴了幾下說,你要我對你坦誠相待,可你對我坦誠了嗎?
我對你夠坦誠了,就差沒把心掏給你了。我看著她吃蘋果的樣子,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晚上趁我睡著的時候看我的手機,還偷偷記下電話號碼,打過去,這也叫坦誠?媛麗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我清楚地看到兩顆黑黑的蘋果籽進了她的嘴巴,就像兩只蒼蠅,順著她嘴巴的嚼動,不停地翻滾著,看得我一陣惡心。
我用手指指她的嘴巴說,蘋果籽。蘋果籽怎么了?要你管這么多干嗎?媛麗撲的一下,把嘴巴里的蘋果籽連著果肉一起吐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抽了張餐巾紙擦了下嘴巴說,你和我說說,你到網上去購買具有偷聽功能的手機卡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監視我?
媛麗不說卡到還好,一說卡,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1000多塊錢出去了才知道,這具有偷聽功能的卡完全是騙人的把戲。
哼,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買卡的事,那我收到短信的事就不再忍了。我拿出手機,調出一條短信說,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媛麗看了我一眼說,什么短信,你拿我看看。我把手機遞了過去,媛麗想拿住手機,我連忙拿回說,就是這條,要不要我讀給你聽。
你讀吧,我聽。媛麗把身子靠在了沙發背上,兩只眼睛望著我。
麗,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我今生忘不了你。我剛念完這條,媛麗的頭稍稍抬了一下,我看到她的臉上忽地飄過一陣紅暈。
這是誰發給你的?我問。你還有臉問我。媛麗一臉的不屑,拿著我的手機,把別人發給我的短信轉發到自己的手機上,你不覺得無聊?
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是我老婆,我要知道你和什么人曖昧地交往,這難道有錯。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開始變溫的鐵觀音茶,喝得太猛,茶水嗆喉,忍不住猛咳了幾下。
喝口茶都這樣,你說你這人還能怎樣?媛麗說。喝茶代表不了什么,我再喝一口給你看看,我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響了起來,你難道忘記了,談戀愛的時候沒錢,一包咸菜方便面一人一口吃?那個時候多恩愛!現在有錢了,房子有了,車子有了,你吃穿不愁,卻給我弄些花頭出來,要和我離婚。
我天天在家伺候你,傻傻地等你回家到半夜,一個人吃為了等你而冷了的飯菜,在外人看來,我很幸福,可是有誰知道我活得并不幸福?媛麗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就要找屬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我趕緊說,聲音輕點,被別人聽到不好。你也怕別人聽到?我就要別人聽到,就要讓他們知道我活得生不如死。媛麗的聲音雖然說得有些歇斯底里,但音量并沒有高上去。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現在很想念過去我們戀愛的時候。我知道媛麗比較念舊,以前只要一說起戀愛時候的事,她發再大的火也會變得淚眼婆娑。我想站起身,坐到她邊上,伸出手摟住她,讓她躲在我的懷里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
哈羅哈羅,你有短信喂。一陣清脆的聲音在媛麗的包里響了起來,還沒等我起身幫她拿手機,媛麗一躍而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后,飛快地刪除了。
我的心頓時冷了下來,我冷冷地看著她,誰的短信?你管不著,媛麗恨恨地說。誰說我管不著?我是你老公,我不管誰管?我兩眼看著他,一字一字地說。
你是我老公,可是你履行了多少老公的義務?媛麗說。我每天早出晚歸地給你掙錢,然后交給你,任你怎么花我都不管,我這樣還不夠?我一聽媛麗又把話題引了開去,當機立斷,不讓她跑題,我現在就想知道,誰給你的短信,為什么剛看完就刪除?
這是我的自由,你剛才說過了,每個人都有隱私,我的隱私你就別打聽了,你再問我也不會說的。媛麗說。
看來我不再扔一顆炸彈,她還真的會繼續嘴硬下去。我繼續從手機里調出一條短信,要不要我再給你讀讀?你讀吧,我不怕。媛麗根本就一屑不顧。
我可真讀了?我眼睛死盯著媛麗,我想從媛麗的眼里找出些許慌亂來,但媛麗根本就不看我,讓我很是無趣,我只能讀道,媛麗,我一直不能忘記你的發香,不能忘記你那完美的身體,一刻都不想離開。讀完,我說,你告訴我,這人是誰?你和他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這人你又不認識,我和他發展到什么程度了?你自己想,這么簡單的問題還問我?媛麗說。你和他怎么認識的?交往多久了?我問。那你先說說把那個叫什么路的養了多久,媛麗說。
李路?我不禁一陣昏暈,天,她竟然連李路都知道,這可是我從沒和人說過的秘密。認識李路是兩年前一個夏天的晚上,天下著大雨,我從阿杰家出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被雨淋得精濕的女孩站在路邊不停地揮手攔車,我就讓她上了車。接下去就是俗套的故事,一個小有成就的男人和一個為解決家庭困難課余打工的女大學生,成就了一段感情。只是發展的過程沒有人能想到,我和李路之間除了相互關心外,沒有再進一層。當然李路曾經用明示暗示的方式提醒我好幾次,但我都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我結婚以后,我和媛麗的愛情結晶在我們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突然光臨,為了生活,我和媛麗商量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在兩個人的熱淚中,我們第一個愛的結晶在媛麗凄厲和痛苦的喊叫聲中,被殘忍地扼殺。有了這次經歷,我對男女間的成人游戲有了莫名的恐懼,和媛麗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草草了事做一次。我也曾經想過和李路更進一步,可是,只要一想起媛麗那凄厲的喊叫,我就黯然而退。我越是這樣,李路越是要給我,直到有一天我說,李路,你就是我妹妹,你不要讓我有亂倫的痛苦,李路才不再說。我每個月都會給李路生活費,李路也會鄭重地給我寫上借條,盡管她知道我不會保留這些借條,但她依然寫。這段純潔得無人相信的感情一直維持到李路畢業。畢業前,李路說想留在我身邊,但我知道,如果讓李路留在身邊,我很難保證別人不誤解,更難保證媛麗不知道,如果讓媛麗知道,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會提出離婚,離婚,意味著支撐我生命大廈的支柱轟然倒塌。后來,我通過一個客戶加朋友的關系,幫李路在她所在的城市找到了工作。分手后,我和她依然聯系著,但再也沒有見面,我們互相維護著那份難得的感情。我一直以為這只是深埋我心中的一個秘密,沒想到媛麗竟然知道了,讓我震驚的是,她并沒有因為知道而發作,不知她什么時候學會了忍耐,學會了深藏不露,學會了絕地反擊?
我沉默了很久,知道隱瞞已經是不可能,但如果我明說和路之間純潔得猶如一張白紙,媛麗也不會相信。想了許久,我還是說,我和李路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但沒有像你想的那樣復雜,很簡單的關系,說清楚一點,就是兄妹之間相互關心的感情。
兄妹關系?哼,結拜結拜,褲袋自解,誰信誰就是傻瓜。她突然冒出的一句粗話,把我嚇了一跳,要知道媛麗從來就不會說這樣的粗話,也一直看不起說粗話的人。
信不信是你的事,你不信什么時候我把李路邀請過來,你自己問她。我特意說了“邀請”,而沒有說“叫”,我就要讓中文系科班出生的媛麗分出其中的奧秘。
看來你還是不肯老實說,你既然不說,我為什么要說?你不是常說,夫妻之間要平等,你自己不說單讓我說,這算什么平等?媛麗說。
我沉默了許久,腦子里激烈地掙扎著,我知道,無論我怎么說,媛麗都不會相信我和李路的純潔,肯定會一口咬定說我騙她,肯定會再提出離婚。我可不想離婚。我是一個極具家庭責任心的人,我絕對不做不負責任的事,保證家庭的完整,是我一生的目標。我就這點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啊。掙扎了好久,我打太極拳一般把這個問題重新推了過去。
媛麗沒有看我,只是嘆了一口氣說,看來你還是不肯說,那我問你,你經常泡酒吧,泡KTV到深夜,在做什么呢?我撓了撓頭說,我泡酒吧,去KTV都是有事去啊。
我知道你的那些酒肉朋友比我要重要,寧愿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里,也要去陪你那些朋友、兄弟。媛麗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我們是什么關系?我一聽這話就笑了,什么關系?當然是夫妻關系,難不成我們是情人關系?姘居關系?我們可是有著合法證件的同居關系。
那你履行了丈夫的義務沒有?媛麗問。丈夫的義務?我一愣,我不是每個月把掙的錢都交給你?那我問你,我們之間有多少時間不接觸了?媛麗的話語之間有了明顯的怨氣。
我們之間不接觸,也不能成為你對我隱瞞秘密的理由,我斜著眼看了一眼媛麗,伸手從地板上拿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我要用水把和媛麗交涉的思路慢慢再理一理,只有理清了思路,才能在交涉的時候顯得更有條理,占據上風。
這難道不是理由?我是正常的女人,你是正常的男人,一對正常的男女躺在一張床上,什么都不做,這算什么?有病也不是這樣,有病了就是什么都不能做,可是你要不半夜趁著我睡著了回來,要不就是匆匆應付一下,你以為我是什么?工具?充氣玩具?我是人,一個正常的女人。媛麗的聲音又有點大了起來。
天,媛麗怎么說來說去把隱秘的床笫之事當成了武器,這個武器倒是讓我有些心虛起來,當然,我也感覺到媛麗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要是再這樣下去,把握局面的將是她而不是我,我得繼續拋出炸彈,把炸她個七葷八素,讓局面依然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再次從手機里翻出一條短信,不,是一條彩信,我問,這133····8891的手機是誰的?
我怎么知道這手機是誰的?你不會打電話問啊。媛麗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我說,我是打電話了,可是他不接。媛麗說,那你問我做什么?因為我在你的手機上也多次看到過這個號碼。我硬著頭皮說。媛麗狠狠地剮了我一眼說,你還是不是男人,怎么像女人一樣,經常在查別人的手機。
確實,自從我感覺媛麗不再等我回家吃飯,開始動不動打電話查我崗的時候,我就覺出了其中奧秘。以前的時候,不管多晚,只要我不說不回家吃飯,她都會等著我,當然,也從來不會打電話查我的崗,問我在哪里?因為她知道我就是一只被她放飛的風箏,無論我飛多高多遠,主動權永遠在她手上。等我覺出不對頭的時候,她已經經常在晚上出去了,有幾次回家竟然比我還要晚。我在買卡被騙后,偷偷看過她的手機,把幾條認為有“價值”的短信轉發到我的手機上。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133號碼的機主,竟然主動把短信發到我這里,而且還大言不慚地和我說他和媛麗的事。對這事,我一直隱忍不發,我怕我發作了,正好給對方創造了機會,讓他有機會趁虛而入。所以我要找媛麗好好談談,讓她自己認識到錯誤,達到迷途知返的目的。
我用手機指著媛麗說,你告訴我這人是誰?她看了我一眼,說,為什么要告訴你。我心頭的火忍不住騰騰騰地燒了起來,你說不說?我就不說,你想怎么樣。媛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得我從地板上抓起杯子,想一下子扔過去,剛抓起杯子,我很快被心里另一個聲音喝住了,冷靜,冷靜,給她看事實,讓她在事實面前低頭。我強忍著放下茶杯,并小心地塞到沙發底下,免得我到時候又忍不住抓起來。我打開彩信,彩信是一張放在一個浪漫心形相框里的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站在一條小河邊,親熱地依偎著,男的我不認識,女的就是媛麗。我把手機遞到媛麗面前,讓她看,她看了一眼,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臉變色了,神色也緊張了許多。
我收回手機,說吧,你以前不是經常教育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我希望你也能做到“坦白從寬”,告訴我實情。
坦白從寬早是老古董了,現在注重的是證據,媛麗優雅地拿起我給她泡的玫瑰花茶,輕輕地抿了一口說,你連照片都有了,還問我做什么?
那你怎么能背著我做這樣的事情?我氣哼哼地說。誰讓你整日不見人影?誰讓你不讓我做一個真正的女人?這怪不得我,只能怪你自己。“啪”,媛麗生氣地把杯子往茶幾上重重地一放。
天,這是什么道理,自己出軌錯誤了,還吧這犯錯的源頭歸結到我的頭上,這和一個小偷偷了人家的東西,被抓住了,反而怪主人太有錢了有什么區別?無恥,此時的我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去,狠狠地一個巴掌打過去,啪的一下,媛麗那嬌媚的臉上很快出現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你竟然打我?你真的打我了?你不是說不管我做錯什么,永遠不會打我嗎?媛麗哭了,淚水順著那五條指印飛奔而下,把這五條指印襯托得更加的高大、巍峨、鮮艷。我傻傻地看著自己的手,怎么就這樣承受不住呢?怎么就沒忍住呢?!
我錯了,媛麗,對不起,我是太在乎你,怕你離開我,我不想讓你在歧途上越走越遠。我伸出手,想把媛麗緊緊地擁在懷里,就像戀愛時候她耍小性子時候,我哄她一樣。
媛麗一把推開我的手,王國剛,你整一個王八蛋,口口聲聲說愛我,在乎我,還說怕我離開你,那我問你,你既然在乎我,為什么寧愿泡酒吧也不愿意早回家?你既然在乎我,為什么要我厚著臉皮低聲下氣地求你半天,才碰我一次。
媛麗抹了一下眼淚,你說在乎這個家,只有回家了才感覺踏實,可是你真的在乎這個家嗎?在乎這個家你就不會把家當成旅館,每天回來除了睡覺還是睡覺。你說你就要一個完整的家,可是我們這個家完整嗎?我說要一個孩子,你說要孩子是大事,要慢慢規劃,從結婚到現在,快十年了,就是一塊荒漠沙灘,你也該規劃出眉目來了。我真的后悔當初聽你的話把我的骨肉給做掉了,我是女人,我有我的需要,我有我的目標,我要過一個女人正常的生活,可是你給我了嗎?
媛麗聲嘶力竭地哭訴,把我剛剛冷靜下來的心一下給激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想?可是你考慮過沒有,我的目標是讓你過上舒適的生活,沒有我的努力,那有你現在這樣舒適的生活?我用左手一把抓住媛麗的右手,右手指著媛麗的鼻子說,媛麗,我已經對你夠寬容了,我很多次看到你手機上那肉麻的短信,都沒有說你,你倒好,把我的寬容當成軟弱,把我當成影子、懦夫,為了離婚,竟然連著那奸夫一起聯合起來欺負我了。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么?在我們的床上鬼混,還拍成照片刺激我。
我一邊說,一邊從茶幾上抓過手機慢慢地調出短信,把那張媛麗躺在床上,把頭親熱地依偎在一個男人赤裸的胸膛上的彩信打開,讓媛麗好好地看看。
媛麗看了看照片,說,你還在乎這個?
我怎么不在乎?我吼道,我是男人,哪一個男人愿意自己戴帽子。你到好,給我戴了帽子不算,還聯合那個奸夫拍照給我來刺激我,你們真是一對臭不要臉的奸夫淫婦。
我們是奸夫淫婦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誰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你要是在乎我的感受,我就不會給你戴這個帽子。媛麗大聲說。
你還真的有理了,我的怒火更加上升,右手又一個巴掌打到了媛麗的臉上。媛麗這次反而不哭了,她冷冷地看著我說,王國剛。你就繼續打吧,我就是要給你戴帽子,我和你說過多少次,我不需要很多的錢,我只希望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快樂地生活,和我相依相伴,在我想哭的時候能給我一個肩膀,可是,你做到了嗎?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因為愛我所以無法顧家,你想過沒,在我生病的時候,你能在我身邊陪我半天一天的,遠遠勝過你給我十萬,五萬的金錢。你不懂我們女人的心,你以為只要給女人錢就可以讓女人幸福嗎?不能。我告訴你不能。
我知道錢代替不了感情,可是你也不能用我給你的錢給我買痛苦。我盯著媛麗的臉,你真的不能無恥到這樣的地步。說著,我再次打開彩信,調出一條,打開,讓媛麗自己看,我知道,媛麗看了都會感覺自己的無恥,果然,她看到了那張她赤裸著躺在床上的照片后,被我打過的臉更加的紅了。
我不能讓你這樣的無恥。我盯著媛麗冷冷地說。我再也沒有剛才的沖動,我開始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媛麗,你越是想這樣刺激我,我越是不會和你離婚,更不會讓你再和他來往,我不會讓我心愛的女人投入別人的懷抱,我不能讓我深愛的女人被人玩弄了,還愚昧地覺得自己很幸福。我不能這樣。
你想怎樣?媛麗也用同樣冷冷的語調說。我不想怎樣,我只想讓你告訴我,那人是誰?你們還想發展到什么程度?我盯著她的眼睛說。我不會告訴你的。媛麗扭過頭不再看我。
媛麗的舉動再次刺激了我,我一把扳過她的頭,咬牙切齒地說,那你別怪我絕情。你想怎么樣?媛麗驚恐地說。你也會怕?你也有怕的時候?哈哈。我邊說,邊一下撕開媛麗那件繡著玫瑰的外套。其實,這本來就不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而是被媛麗的言語刺激了之后的計劃外的行動。外套撕開后,被黑色蕾絲文胸包裹著的山峰一下展現在我的面前,可惜,此時的我,對這曾經讓我迷戀不知生死的山峰已經沒有了興趣。
媛麗拼命掙扎著,王國剛,你這個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不是人,你和別的男人能做的事我怎么就做不了?我一邊說,一邊使勁把媛麗按壓在底下,媛麗身上的的衣服,被我一件一件地剝去,媛麗也漸漸地失去了反抗,任由我折騰著。我冷冷地看著躺在地板沒有一縷布絲遮掩的媛麗,媛麗一手遮著胸部,一手遮著下面,沒有哭,也是冷冷地看著我。王國剛。王八蛋,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就想看看我老婆在別人面前是如何赤身裸體的。我的臉上竟然有了笑意,王國剛,王八蛋,我一定要和你離婚。媛麗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還真的在做夢,你想離婚和那個情人去結婚?我才不會成全你。我蹲下身,用手輕輕地撥弄著媛麗的臉說,你這個無恥的女人,我不會讓你骯臟的目標實現的。
我看著赤裸的媛麗,沒有絲毫的興趣,因為有了別的男人的印記,反而覺得無趣和惡心,正想起身走開,媛麗忽然說,王國剛,你還真的不是男人!
我掙錢養你,你還罵我不是男人。我心里剛剛靜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來,你說說怎么不是男人?媛麗輕蔑地說,是男人你現在就不會走開,你要是現在走開,馬上就和你離婚,要是不離婚,我就繼續找男人,每找一個,就給讓他給你發我們在床上的照片。
我一聽,頭嗡的一下大了許多,這個賤女人,竟然用這種方式來刺激我。我臉上的汗不禁下來了,我不得不把原先準備好但并不打算用的最后一個方案拿了出來,我痛苦地說,媛麗,你別逼我,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想怎么樣?王國剛,我還和你實話實說了,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告訴你,我什么都知道,只是為了維護你的面子不說出來而已。媛麗越來越表現得歇斯底里了,說什么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你就騙鬼去吧,是你自己沒用,對女人不感興趣了,還高尚地說把李路當妹妹,我告訴你,王國剛,我要和你離婚,我要讓你不是男人沒用作為離婚的理由,我要讓法院給我堂堂正正地判決離婚。
媛麗的話讓我徹底崩潰,我對女人不感興趣,這是我內心深處的深埋的痛,我不能讓失去理智的媛麗作為離婚的證據送上法庭,我不能讓別人拿著我的隱私讓我的家庭破裂。我一把抓過她的頭發,把她的頭使勁往地上一磕,說道,媛麗你別說了,我求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媛麗開始還不停地叫喊著,后來漸漸沒有了聲音。我松開媛麗的頭發,跌坐在媛麗身邊,媛麗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不停地蠕動著,血,從她頭上不停地涌出,慢慢洇濕了墊在茶幾底下的地毯。我突然感到了無比才輕松,媛麗,你終于不說我心中的隱痛了。
我慢慢挨過身子,輕輕抱住頭發濕漉漉的媛麗,輕輕用手擦去沾在媛麗臉上的血跡,看著媛麗在我懷里慢慢閉上眼睛。
我不知抱著媛麗坐了多久,才放下媛麗赤裸的身體,走進房間,扯過她平時在蓋的那床被子,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
媛麗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微微上翹著嘴角微笑著。我恨恨地說,讓你笑,我一定要找到你那個奸夫,我要讓他知道我才是你的唯一。我從沙發上拿過媛麗的手機,撥出133····8891的號碼。
儲藏間里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音樂,我打開衣柜,竟然在媛麗的一件大衣口袋里找到了響著鈴聲的手機。我的頭嗡的一下,心里不住地說怎么會這樣?誰給我答案?我想問媛麗,可是媛麗已經躺在地上不理我了,我轉了幾個圈子,才發覺,書房的燈亮著,電腦的顯示屏也亮著,我在電腦前坐下,按著鼠標胡亂地點著,忽然發現桌面上有一個寫著“愛人”字樣的文件夾。我輕輕點了兩下鼠標,電腦很快提示“請輸入密碼”。是什么文件夾媛麗要把它設置成加密文件夾?是不是里面就存著我想要知道的那個情敵的資料?我把媛麗的生日輸了進去,沒用。再輸我的生日,依然沒用。我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又分別輸入媛麗的、我的和那個給我發短信的手機號碼,都沒用。我嘆了口氣,媛麗,既然你要把秘密帶走,你就帶走吧。我點擊了一下“關閉計算機”,就在要點擊關閉的時候,我忽然一個激靈,趕緊退出,再次點擊加密文件夾,在密碼欄里輸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輕輕一點,文件夾真的打開了。
里面有很多的文檔和照片,我點開照片,發覺這照片和發我手機上的照片一模一樣,不過在電腦上看,能明顯地看到合成過的痕跡,再點開一張,就是剛才我給媛麗看的那張媛麗和一個男人在床上的照片,這張是原始照片,那個男人很明顯就是一張網絡上的圖片。我細細地瀏覽了一下照片,發現照片上的男子全部是從網上下載的圖片,女人則是媛麗自拍的,還有幾張是和我親密依偎在一起的。
我閉了一下眼睛,不想再看下去,走到客廳,媛麗依然靜靜地躺在地上。
我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眼睛盯著拉著窗簾的陽臺,看著昏黃的燈光,不知道我還應不應該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
責編 曉 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