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國公司債務地域的稅收影響

王宵 黎明

【摘要】本文通過分析公司債務地域選擇的邊際決策，研究一系列涉稅效應的綜合影響，包括個人和企業所得稅稅率、稅收抵扣和豁免制度以及利息和股息支付的雙邊跨國扣稅等方面的差異。研究結果表明，個人和企業所得稅稅率、股息扣稅或稅收減免制度、匯出利潤的稅收待遇、股息和利息國際間代扣所得稅等方面的差異顯著影響債務地域選擇和國外債務比例的決策。

【關鍵詞】國際企業融資國際債務選擇稅款扣繳

一、導言

本文旨在通過考慮有關債務融資的一系列更廣泛的涉稅因素，提高對分布在多個結構設置不同的地區的跨國公司的認識。具體而言，我們分析企業和個人所得稅稅率以及稅收制度的差異對公司債務地域選擇邊際決策的影響，即公司是通過國內的母公司或子公司發行債務，還是通過國外的子公司發行債務。此外，本文對跨國公司涉稅因素的研究更深入、更全面地分析了公司債務地域決策的稅收影響。

二、稅收與債務地域決策

（一）國內負債相對于國外負債在企業和個人所得稅方面的稅后凈收益

國際間企業和個人所得稅的差異能夠對公司的債務地域決策產生影響。Hodder和Senbet（1990）證明當債券市場不完全集成時，每個國家內部會出現米勒均衡，而國際債務資本市場會出現啄食次序。然而，如果投資者能夠在不同國家間的債務資本市場自由地進入和退出，那么投資者對跨國與跨稅制的公司債券的需求計劃可能無法對公司債務的地域選擇產生顯著影響。

例如，假設某公司擁有一家國外子公司。母子公司均產生納稅收入。假設在國外和國內，支付的利息均可抵扣公司收入，同時國內和國外的企業所得稅稅率分別為TC Domestic和TCForeign，且TC Domestic

在上述假設中引入國家層面的個人所得稅可以減少但不會消除國外債務的相關收益。這假設市場之間存在摩擦從而導致國家層面的債務需求方和債務資本供給方無法在世界債務市場上形成嚴格的需求供給曲線。正如Miller（1977）所言，在其他因素不變的情況下，如果母國投資者層面的個人所得稅相對于企業所得稅而言比較大，那么母國的相對稅收收益可能為零甚至負值。企業通常可以利用Miller（1977）的杠桿收益模型比較這兩種方案的結果，從而對比國內舉債相對于國外舉債的相對稅收收益。假設利息收益的個人所得稅稅率相同，分別定義為TPDomestic和TPForeign。若依據上述條件發行債務，則只要具備以下條件，國外舉債就會存在相對稅收收益。。

（二）股息扣稅與股息免稅制度的影響

除了企業和個人所得稅，股息支付的稅務處理可能也是影響跨國企業債務地域決策的一個重要因素。根據Fan等（2008），在古典稅收制度中，股息支付需要在企業和個人雙層納稅，而利息支付可以抵扣所得稅。在股息支付的稅務處理方面，股息免稅制度不同于古典稅收制度，也就是說，股息不僅不征收企業所得稅，而且在個人所得稅方面也是減稅征收。在股息扣稅制度中，企業層面的利息費用可以抵扣，而且國內企業支付納稅居民股東的股息可以抵扣企業所得稅。

對于跨國公司而言，其根據母公司和子公司所在地股息稅收制度而制定的債務地域決策可能會有所不同。若國外子公司所在地的股息稅收制度導致債務稅后成本高于權益成本（即股息扣稅或股息免稅制度），則該因素對債務融資的影響較弱，而且跨國公司不太可能利用國外子公司舉債。

（三）股息與利息國際間代扣所得稅的影響

除了上述稅收考量，國內和國外對匯出利潤和股息收入的處理可能影響跨國企業及其債務地域決策的債務稅收收益。例如，即使國外舉債可以依據國外企業所得稅稅率降低國外子公司的應納稅所得額，但是如果國外子公司支付給國內母公司的利息或股息必須代扣所得稅，則有可能影響母公司的稅收收益（Newberry和Dhaliwal（2001），Graham（2003））。因此，國外或國內舉債的相對稅收收益不僅受到公司所在國企業和個人所得稅稅率以及股息稅收制度的影響，還受國際間匯出利潤和股息轉移支付稅收處理的影響。

針對子公司跨境向母公司轉移收入的股息支付代扣所得稅，通常由子公司根據股息支付代扣代繳（Huizinga等（2008））。由此導致子公司所在國的高股息代扣所得稅率成為通過子公司舉債的新因素。

針對國外投資者的利息支付代扣所得稅可能使得國外投資者通過以國外債券發行代替國內債券發行創造稅收收益。由于國外利息支付代扣所得稅需要加上國內個人所得稅，那么投資者對外資企業發行的債券要求更高的投資回報率（Kim和Stulz 1992）。

三、結論

我們的研究結果為債務地域的涉稅理論提供了很強的支撐。我們發現，若母公司所處的稅收環境有利于（不利于）公司負債（以Miller（1997）杠桿收益率的變型衡量），且國外子公司所在國的稅率對公司負債的有利性更低（更高），則公司通過國外子公司發行債券的可能性更低（更高）。若母公司所在國采用股息抵扣或股息免稅制度，且國外子公司所在國采用古典股息稅制，則公司更傾向于通過國外子公司舉債。此外，研究結果顯示，國外子公司企業所得稅較高時，母國對匯入利潤采用股息免稅制度的公司通過國外子公司舉債的可能性高于母國采用股息扣稅制度的公司。若母公司所在國的股息代扣所得稅較高，而國外子公司所在國的利息代扣所得稅較低時，跨國公司通過國外子公司發行債券的數量更大。

對于發行和公司特征，債券市場發展程度、匯率風險以及法律制度差異的代理變量而言，本文關于國際公司債務地域決策的稅收影響的研究是穩健的。本文總體來說有力地證明了涉稅因素對跨國公司的債務地域選擇具有顯著影響。

（責任編輯：陳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