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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當前農業形勢的幾點看法

2012-04-29 00:44:03宋亞平
江漢論壇 2012年2期

摘要:改革開放以來,農業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巨大成就。但由于農業比較效益差,涉農勞動不能脫貧,涉農投資不能致富,涉農財政不能增收,社會皆視農業如陷阱,各種生產要素望風而逃,凋蔽與衰敗現象在很多地方已成為無法回避的嚴峻事實。然而,農業效益差很大程度上既不是農業價值和使用價值在下降,也不是農產品供求關系發生了供大于求的變化,更不是社會平均利潤率的自動調整,而是緣于宏觀政策層面對農業的一種扭曲。農產品價格長期嚴重偏離價值,是導致農業弱勢衰敗和農村貧窮落后的主要原因。因此,科學運用價格杠桿,適當放開和提高農產品的價格,讓愿意種田的農民能夠通過發展農業生產的途徑,獲得與非農產業平均收益率具有可比性的合理收入,逐步形成農業繁榮、農民富裕、農村發展的良性循環,這很可能是解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的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關鍵詞:農業形勢;農業產業結構;農民;價值規律

中圖分類號:F323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12)02-0005-09

一、在當前許多農業地區,打著“產業結構調整”的旗號,推行消滅“三農”、實現“兩化”(工業化和城鎮化)的戰略方針,已成為擺脫“農業大縣、工業小縣、財政弱縣、人民窮縣、干部孬縣”困境,促進經濟社會跨越發展的“路線圖”。究其原委,并非領導者為追求與個人仕途有關的“政績工程”,而是某種體制機制的力量在背后起作用。

眾所周知,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這在傳統的政治經濟學教科書里早已是如雷貫耳的核心理念。古代就曾有“民以食為天”的諄諄教導,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世時也反復強調過“手里有糧,心中不慌”的深刻道理。作為第一產業,農業不僅僅是人類社會賴以生存的物品和食品等生活資料的主要源泉,而且也是現代國民經濟許多部門得以獨立門戶、茁壯成長的產業起點。所以,無論是計劃經濟時期,還是改革開放的年代,農業始終處于“寵物”的地位。改革開放以來,中共中央以“三農”工作為主題的年度一號文件,加上剛剛出臺的2012年《關于加快推進農業科技創新,持續增強農產品供給保障能力的若干意見》,先后共頒發了14個,這可以說是新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特殊舉措。特別是我們黨的十五屆四中全會更是把切實有效地解決“三農”問題提高到了全黨工作“重中之重”的特殊地位,足以顯示農業在當前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中的極端重要性。

正因為有中央決策層的堅強領導和各級政府的不懈努力,從1978年開始,農村改革以雷霆之勢“卷席”全國,“分田到戶”政策“橫空出世”,人民公社制度悄然而退、無影無蹤。在“交夠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剩下都是老子自己的”這一時代最強音的刺激下,廣大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積極性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農業生產效率的不斷提升與農民收入的顯著增長,不僅將中國農村帶進了由貧困奔向富裕的歷史“拐點”,而且也讓農產品供給長期短缺、無論買什么都必須憑“票證”的困境,幾乎于一夜間成為了人們苦澀的記憶,并直接推動了國民經濟的全面繁榮。

但是,我們在高度肯定成績的同時,也必須冷靜地看到一個不容置疑的情況,即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興奮劑”作用與邊際效益已明顯下降,農業增產、農民增收、農村發展的工作難度正在與日俱升。當前很多地方所面臨的嚴峻態勢是:不管“紅頭文件”怎樣去高調吶喊農業的基礎地位和極端重要性,也無論中央政府怎么去采取財稅支持政策和激勵措施,農業領域似乎就像一個垂暮老人,正在無可奈何地走向黃昏。這個說法不是聳人聽聞,而是有目共睹的客觀事實。

本人曾經擔任過多年的縣市區委書記,前不久剛去當年蹲點的一個農村調研,正巧碰到村里死了一位老人。那里的殯葬習俗是要請八個成年男子去抬棺,結果整個村硬是找不到一個夠“喪夫”條件的男人,村主任只好親自跑到30公里外的縣城去雇請農民工。現在,人們譏稱務農的主體為“386199”部隊,意指婦女、兒童和老人。婦女也只是些年齡較大的“嫂子”,稍微有點姿色的年輕女同志都到城里賺錢去了。所以,湖北省委書記李鴻忠到下面農村視察工作,深有感觸的發問:明天誰干農業,誰來種田?

一邊正在振臂高呼“重視農業”和“發展農業”,一邊卻是農業生產要素如同“泄洪”一般向城鎮流淌,到處都是綿延不絕的“空心村”和“老人屯”,大塊的“插花”荒地、陳舊殘破的水利設施、廣種薄收的稻田麥地隨時在望眼中一掠而過,清晰地勾勒出當前“三農”工作的尷尬與窘境。當你在余暇之際走出城鎮,你會發現過去你所熟悉的一些鄉村已經不再有青年男女的喧鬧嘻笑,不再有房前屋后的雞鳴狗叫,不再有田野里的耕牛悠悠,不再有晨曦中的炊煙裊裊,傳統的農耕文化和純樸的鄉村活動似乎正在逐漸消失,給人們的感覺好象是走到了歷史的盡頭。

與此同步的是,全國各個地區農業經濟占GDP的比重都在普遍性地呈現出快速萎縮的趨勢。國家統計局的資料顯示:1952年農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為51%,1978年的時候還有28%,到了2008年的時候便降到了11.3%。到2010年底,這個比重已經滑至10%以下。而且,根據這樣的趨勢推算,我估計最多到2020年,農業在整個GDP中的份量完全有可能降到6%以下。盡管農業占比如此之低,仍然沒有一個地方政府會感到有絲毫的滿足,而是日思夜想著如何借助產業結構調整的機會,努力把農業趕盡殺絕。這種情況在各個地方幾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現象!

可以說,現在很多地方的領導人雖然口頭上一如既往地高喊“重視”農業,但絕大部分都從內心深處把農業視作拖累和阻礙本地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的歷史包袱。即使是發展農業的客觀條件再優越,也絕對不會有人去真正感到自豪。我曾經到過黑龍江著名的三江平原,那里一直是國家重要的糧食主產區,承擔著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重大責任。然而,70個產糧大縣當中,居然有43個縣財政收入不足億元,21個縣還沒有摘掉貧困縣的帽子,絕大多數仍然是靠中央財政轉移支付得以維持基本運轉。

中部地區也是承擔著保障國家糧食安全責任的主產區,但是,以湖北的江漢平原,湖南的洞庭湖平原,河南的黃河平原,江西的鄱陽湖平原為主要地理特征的中部地區,現正在為“中部崛起”絞盡腦汁想招。為什么要崛起呢?是因為塌陷了!在他們看來,中部地區之所以“塌陷”,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沿海發達地區的土地上種滿了工廠的時候,這里的土地卻只能種農產品,甚至只能種糧食,而種糧食的產出率顯然沒辦法與工廠的回報率相比較。久而久之,以經濟發展速度慢、質量差為主要內涵所表現出來的中部地區的“塌陷”就成了一個不可避免的宿命。

其實,這個現象不光是東北地區與中部地區有,在全國各地也普遍存在。過去我們經常講“無農不穩”,但這個“穩”是從國家的宏觀經濟角度上考量的。對于那些必須長期堅持搞農業經濟的縣域來說,則意味著一種貢獻和犧牲,而這種貢獻和犧牲的代價,往往表現為經濟上的貧窮與發展上的落后。在以GDP論“英雄”的體制機制下,發展是硬道理,欠發展無理可講,非但不受人們的理解、反而遭受大家的蔑視。據我調查統計,全國有800多個產糧、產棉大縣,基本上都屬于欠發達地區。用時下流行的語言形容,這叫“農業大縣、工業小縣、財政弱縣、人民窮縣、干部孬縣”。

我們再看看全國的“百強”市縣,像江陰、昆山、張家港、常熟等這些富得流油的地方,唱的都是工業化與城鎮化的“把戲”,沒有一個是真正依靠搞農業“發跡”的,且不談傳統的種植養殖,就連農產品的加工增值在經濟成分中所占的比例也特別小,農業基本上被消滅殆盡。所以,在榜樣作用的帶動下,從塞北到江南,從東海之濱到阿拉山口,凡是經濟欠發達地方的縣域(恐怕還有地市州)領導人都會不約而同地選擇一個拋棄農業和農村去狂熱追求工業化與城鎮化發展的“路線圖”。

把農業看成是累贅和包袱,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這跟黨中央、國務院所反復強調的“三農”工作的重要性確實不相符。我們可以板著面孔嚴厲指責這種行為違背了科學發展觀,甚至說這就是不折不扣的實用主義與急功近利。然而,這種批評很容易給人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不能真正地服人。在我看來,一些農業地區領導人之所以“斗膽”這樣干,并非是為了追求與個人仕途有關系的“政績工程”,而是某種體制機制的力量在背后起作用。

由于農業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越來越小,已經微不足道了。GDP上不去,發展速度也上不去,衡量干部政績的主要指標達不到,地方領導人的確會很難受。但這還不是主要的,核心的問題則在于:農村稅費改革之后,農業領域對于地方政府的財政貢獻基本上沒有了,反而成為了地方政府財政支出的重大包袱。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誰當書記、當縣長,最讓他心急與焦慮的事情,絕對不是如何落實國務院總理強調的國家“糧食安全”問題,而是這個縣怎樣通過工業化與城鎮化發展的現實路徑,去涵養與擴大財源,以有效保障干部職工每個月的工資發放和政府向社會提供公共服務的能量維系。

二、只要農業有利可圖甚至可以發財致富,就永遠會有人對其領域保持高昂的積極性,即使國家法律明確規定不得擅入,也會有人像販毒一樣冒著生命危險去搞農業。但由于農業效益太差,涉農勞動不能脫貧,涉農投資不能致富,涉農財政不能增收,誰姓“農”誰背時,弄得大家皆視農業如陷阱,各種生產要素望風而逃,凋蔽與衰敗便遲早要發生。

受現行財政稅收管理體制的直接影響,一些地方竟相出現消滅“三農”、實現“兩化”之亂象,絕大多數并不是“政績工程”的驅動,更不是領導者個人道德品質的問題,而主要是出于讓本級政府盡快脫貧致富的動機,或者是為了促進當地經濟社會跨越發展的愿望。既然農業份額越來越小,財政貢獻越來越少,農民增收越來越難,為什么就不能靈活地選擇其他更好的產業發展領域,而非要吊死在農業這棵“歪脖子樹”上呢?因此,很多縣域的干部群眾不愿意再苦巴巴地守望在農業經濟的田角地頭,完全是一種可以理解的理性行為。

一個地區產業結構的優劣,決定該地區發展速度的快慢、經濟效益的高低和政府財政收入的厚薄。人們通過對正反兩個方面經驗教訓的總結后發現,只要遠離農業領域,無論選擇工業體系營造還是推動城鎮建設事業,都能夠盡快擺脫傳統的困境而為地方經濟發展與政府財政增長開創出“名利雙收”的大好局面。我曾對中部地區某省12個縣市在“城鎮化”旗幟下推出的房地產開發項目進行過調查,其市場價格的分成份額中,30-40%為土地出讓金,10-15%為各種行政稅費,而這兩項收益基本上都是政府的“囊中之物”。這便是為什么近年來中央三令五申房地產領域要“降溫”,而地方卻要千方百計“升溫”的根本原因。

故此,1993年國家推行“分稅制”改革以來,地方與中央最具認同感的方針路線之一,就是調整產業結構。不過,地方在產業結構如何調整、向哪個方向發展的問題上帶有明顯的功利色彩。所以,最后并非地方政府說了算,還得由中央根據國家經濟發展大局加以行政干預。所以,中央按照功能分區和經濟分工的要求,讓那些擁有優良農業資源條件的地方,一如既往地承擔起維護國民經濟基礎的任務和保障國家糧食安全的責任。迫于中央的權威,對于那些被指定為糧食主產區的地方來說,放棄農業生產任務與糧食安全責任的企圖,無疑是在冒犯同中央離心離德的政治風險。

于是,口頭上高喊“重視”農業和“發展”農業,實際上卻“雷聲大雨點小”,甚至“干打雷不下雨”,把本地區主要的人力、物力、財力、精力投放到工業化與城鎮化建設領域?!懊餍迼5溃刀汝悅}”的個中緣由非常清楚,就是需要應付和敷衍上面。但是,為什么會出現這種言與行的嚴重分裂呢?說一千道一萬,歸根到底還是農業不賺錢。如果農業真正能夠成為一個有利可圖甚至可以發財致富的經濟領域,就永遠都會有人對其領域保持著高昂的積極性,即使是國家法律明確規定非經批準不得擅入,也會有人像販賣毒品一樣冒著生命危險去搞農業。

有人說,現在的“新生代”即進城的農民工子女大多數會留戀城市的工作和生活,不愿意重蹈父輩的覆轍再回農村老家務農。我看不一定。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只要能賺錢,比較效益好,新疆的羅布泊都敢去!不要說農民工的子女絕大多數都愿意回熟悉的老家種田,就連很多根本不懂水稻與小麥為何物的城里人,也會拚命地去爭取到陌生的農村種糧植棉的法律權利。如果是這樣,農業的繁榮、農民的富裕、農村的進步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用不著政府操心傷神地通過發放各種補貼來引導與激勵。

但是,由于農業的效益太差,涉農勞動不能脫貧,涉農投資不能致富,涉農財政不能增收,誰姓“農”誰背時,誰沾邊誰倒霉。弄得大家皆視農業如陷阱,各種生產要素望風而逃,凋蔽與衰敗便遲早都必然要發生。近幾年來為什么我們國家的某些投資市場一直是“高燒”不退?而且無論國家政策在市場調控上怎么內外夾擊、軟硬兼施,卻一直難以禁止大量社會資本的瘋狂進入。這就是“經濟人的理性”在作祟,政府的某些行政干預在這種“經濟人的理性”面前有時會顯得有點力不從心和無可奈何。

其實,我們祖先早在兩千多年以前的漢代就發現了“谷賤傷農”的教訓。司馬遷先生曾經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道理很簡單,倘若種糧植棉的回報率長時間、大幅度低于社會平均利潤率,即農業的比較效益太差的局面老是得不到根本改觀的話,就不會再有農民去傻乎乎地從事虧本的農業生產。但是到了今天,在國家政策調控的強力面前,這一古老的經濟定律已經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不僅農產品的價值和價格嚴重背離,越走越遠,以致令人瞠目結舌,不可思議。例如,誰都不會相信,一瓶小磨麻油竟然比一瓶礦泉水還便宜,一袋金燦燦的稻谷還抵不上我們湖北一包“黃鶴樓”香煙的價錢。

上世紀80年代有一個很有名的人叫牟其中,這個人用了800多個火車皮的中國農產品跑到前蘇聯去換了四架舊的圖-154飛機。盡管按國際慣例講很不劃算,但回來之后一盤賬,竟然還是大賺了一筆。茅臺酒今年又從1000多元漲到近2000元一瓶。茅臺鎮的朋友講,茅臺酒的主要原料是糧食,而糧食占酒的成本尚不到20元錢,翻了多少倍!前不久,山東有個菜農韓進,由于他廉價的卷心菜賣不出去,自殺了。湖北省嘉魚縣的大白菜今年大豐收,但售價僅為0.08元/公斤,不說種子、化肥、農藥的投入與一家人半年的辛勞,就連請人來收割和裝車的工錢都不夠,只好讓它爛在菜地里。

我到過吉林,吉林省委政策研究室的同志告訴我,東北大米現在出口日本,離岸價只有4.8元1公斤。恰好我也去過日本,專門調查日本超市里面的農產品價格,而且是平民超市,不是貴族超市。我發現日本大米的品質跟我們東北大米比起來差遠了,但是它一般都能夠賣到幾十上百元錢,最好的大米要賣到人民幣198元/公斤。日本的官員對我說,你們中國政府通過大量財政補貼對我們進行糧食傾銷,你們這么好的米賣到我們這兒來才8元多人民幣1公斤!我說我告訴你,我們中國對于農民的糧食補貼是從2002年的農村稅費改革之后才開始的,而且每畝地各種補貼加在一起也就是幾十百把元錢,平均攤到1斤糧食里面只有幾分錢!農民把這個米賣到你們日本來,賣4元多錢已經是賺了。他驚愕了半天也沒有搞懂,說你們中國干嘛呀?把糧食價格搞得這么低低的?我回來后,曾經在北京的某農村發展研究所講過這個事情,認為這可能就是中國農民的收入之所以長期低于城鎮居民水平的原因。有專家不同意我的看法,說日本人的平均收入很高,在恩格爾系數很小的情況下,198元人民幣1公斤的大米在日本人的消費支出中或許不見得就比中國每公斤4.8元人民幣的東北大米價格高。但是,我有一個師兄在日本某大學當教授,他跟我說,他有個同事的哥哥,在前不久地震過的福田縣種田,面積為10多畝水田,每年的糧食收入跟在大學當教授的弟弟的收入基本上持平,如果遇到風調雨順的豐收年景,這個農民的收入還會比教授稍微好一點。

我覺得這種情況恐怕只有在發達國家可以,要在中國的話,那又要吵架了。吵什么架呢?因為中國過去曾經討論過“腦體倒掛”的問題,認為知識分子不值錢,說是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發達國家為什么能夠容忍“體勞倒掛”現象呢?日本農民的收入水平怎么能夠跟一個日本教授的收入水平差不多呢?按照我的解釋是:農業本來就是繁重的體力勞動,加之又有很多無法抗拒的風險性,這些因素無疑必須要打入它的產品價值里面并反映到價格中來。所以,我歷來就認為,不要跟農民強調什么技術含量的問題,技術含量是工業資本借以壓榨農民和剝削農產品的一種借口。

三、農業經濟效益差,很大程度上既不是農業的價值和使用價值在下降,也不是農產品的供求關系發生了供大于求的變化,更不是社會平均利潤率的自動調整,而是緣于宏觀政策層面對農業的一種人為的嚴重扭曲。農產品價格長期嚴重偏離價值,極大地挫傷了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積極性和創造性,這是導致農業弱勢衰敗和農村貧窮落后的重要原因。

早在新中國成立之初,國家就把經濟建設的主攻方向“定格”在工業化與城市化的座標上。而農業的根本任務,則是為實現這個宏偉目標提供廉價資源、積累原始資本,從那個時候起,農業就命中注定了自己的弱勢地位。所以,農業經濟效益差,既不是農業的本身價值和使用價值在下降,也不是農產品的供求關系上發生了供大于求的變化,更不是社會平均利潤率的自動調整,而是宏觀政策層面強大的調控力量對于農業價格、價值的一種人為的嚴重扭曲,所以才導致了今天農產品價格低,農業不賺錢這樣一種客觀后果。

可以說,我國的農產品價格體系本來就不完全是按照價值規律和供求關系構筑起來的。受制于特定的時代背景和特定政治因素的工農業產品價格“剪刀差”現象,應是人所皆知的極不合理、極不公平的社會現象,但長期以來一直被全社會熟視無睹,即使是到了今天仍然沒有人站出來為此講一句公道話。改革開放以來,雖然國家在價格領域特別是工業產品的價值機制上遵循市場化的取向進行了多次大膽的探索,但對于許多農產品,特別是糧棉油等產品始終還是堅持以行政調控為主。也就是說工業產品的價格相對自由的放開了,而農產品卻始終未放開,或者在很大程度上仍然處于一種管制之中,這樣一來就使得工農業的價格差距越來越大。

比如說稻谷的收購價格90年代的時候就被國家規定在1.80元1公斤,但此后的種子、化肥、農藥的價格卻年年都在不斷地爬坡。到了2010年,中央才決定把早稻和中晚稻的最低收購價格提高了3.3%和10.53%。但是,同一時期農業生產資料的價格指數卻上漲了33.8%。如果再把每年CPI的增幅因素加進去,稻谷的絕對價格即不變價實際上一直處在下降之中。另外,農業生產的用工成本也在迅猛上漲。過去說在外面打半年工要頂農民在家里種一年田,現在農民在外面打一個月的工,甚至半個月的工,就頂農民在家里種一年的田。

我的同胞哥哥至今仍然還在老家的農村種田。他一家有5畝多地,按季節種植糧食與油菜,復種指數為100%。刨開種子、農藥、化肥和雇人收割、運輸等這些需要現金投入的成本之外,人工投入與耕牛飼養不算錢,一年下來的純收入也就是3000多元錢。3000多元錢,約為我侄兒在海南洋浦打工一個多月的工資。這就是廣大農民群眾為什么不愿種田,而寧可背井離鄉去城里打工的主要緣故。但是,對于絕大多數農民工來說,進城打工并沒有前途。我愛人她哥哥、嫂嫂、弟弟、弟媳都在“長三角”打工,打了將近20年,說最近因傷病要回來。我問他們為什么要回來呢?買了養老保障與醫療保險沒有?他們說沒有買。我說這可是你們的合法權益呀!你們為什么不找企業老板?他們說敢找企業嗎?一找企業,企業就會立即炒你“魷魚”。

企業炒農民工的“魷魚”,是因為買社會保障要提高他的用工成本,那我們的政府為什么不去依法進行行政干預呢?因為政府要維護和優化本地區的經濟發展環境,以更多更好地招攬社會資本來投資。一般情況下,營造和優化經濟發展的環境就是要堅決維護企業老板的經濟利益,甚至是政治利益?,F在很多地方為什么要把“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的名額給老板,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有些地方的態度是:只要企業老板不惹出嚴重影響到社會安定團結的很大麻煩來,政府一般很難去旗幟鮮明地為勞工利益找企業老板“扯皮”。

現在中國的“人口紅利”非常明顯,但是“人口紅利”多為沿海發達地區的政府與社會資本的“老板”們所侵吞,農民工流出地政府與廣大農民群眾并沒有從中真正得到好處。像我愛人她弟弟、弟媳在浙江溫州打了近20年工,把青春獻給了沿海發達地區,把稅收留給了當地政府,把利潤奉送給了企業的老板,最后到了50多歲不能再拚命干活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帶著一身傷病無可奈何地回到了湖北農村。這猶如從發達地區的城鎮中“凈身出戶”,以后不可避免地有很多的社會問題怎么辦?那還得由流出地政府吃不了兜著走!

很多經濟學家總是拿勞動生產率的老調重彈,說什么農業回報少與農民增收難是因為農業領域的勞動生產率低,用來掩蓋所謂的社會平均利潤率對于農業勞動價值的侵吞,從而為工業資本、金融資本壟斷農產品的定價權制造借口。由于農產品價格與價值被人為扭曲和嚴重低估,農業經濟對于國家發展的重要功能作用也被有意忽視和嚴重抹殺,淪落成遭受強勢產業肆意壓迫與殘酷剝削的奴隸。

實際上,農產品不賺錢,并非勞動生產率低,更不是農產品本身不值錢。我有一個親戚是長江邊上某縣的菜農,他家種了十多畝地的蔬菜,忙的時候經常雇短工。今年他種的萵筍價格特別不好,賣0.4元1公斤還無人收購。但我發現湖北省委所在的水果湖超市那里的萵筍賣8.4元1公斤,還供不應求。8.4元,相差了20倍!于是,我跟著“菜販子”一路上“順藤摸瓜”的結果,發現真正得好處的地方一是過橋過路費,雖然政策規定鮮活農產品可以免費,但執行起來手續十分繁雜,時間又緊,結果還是大多數貨主得繳費;二是燃油漲價,導致運費大幅攀升;三是超市的進場費、攤位費、宣傳費。這三個環節都屬于壟斷資本把持的地方,無法討價還價,耗費占了整個1公斤菜價8.4元的70%,所以說農業問題不是專家們所言的一個勞動生產率低的問題,而是壟斷資本已經牢牢掌握了城鄉市場的主動權、農產品的定價權和對農村經濟的剝削權,他們正在肆意攫取本該留在農業領域和農民手中的合理剩余。這個問題不解決,“菜籃子”工程便永遠會是一個“豆腐渣”工程。

土地一直被視為財富之母,城里的專家學者們總是責怪說農民兄弟啊,你應該像對待自己眼睛一樣去愛惜土地呀!其實,農民自己會算賬,根本就不聽你的“教誨”?,F在的事實是,種糧食,糧食不值錢;種棉花,棉花不值錢,不管種什么養什么都不能賺錢甚至還虧本的話,這個“寶貴”的土地還值錢嗎?還值得農民兄弟像愛護自己眼睛一樣去愛護它嗎?如今包括國家也在越來越嚴格地為保衛耕地面積的“紅線”而對非法使用土地的行為采取嚴厲打擊的政策,但是不管你怎么打擊,農民不在乎,集體單位也不在乎,地方政府的干部它也不在乎。為什么?因為農村土地實在是不值錢。所以說要解決耕地的“紅線”問題,要真正保持我們18億畝土地不被非農產業濫用,最根本的辦法是讓土地在農業生產過程中能賺錢。如果土地上生產的農產品不賺錢,土地就不值錢,不值錢就沒有人把它當回事。

農產品價格長期嚴重偏離價值的現象,不僅極大挫傷了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導致了農業經濟的衰敗和農村社會的落后,而且經常引發城鎮農產品市場周期性的“地震”和“海嘯”。多年來我國經濟生活中的農產品“買難賣難”的情況總是在不斷的循環往復,一會多了,一會又少了的現象不斷發生。正是源于這些“青萍之末”的“蝴蝶效應”,往往可以對國家經濟生活產生嚴重的波動,甚至成為爆發社會危機的直接導火索。小平同志、江澤民同志、胡錦濤同志為此都先后曾經警告過,說如果中國的經濟要出問題恐怕首先就要出在農業上,因此,每當國家經濟形勢在風聲鶴唳之中出現較大搖擺的時候,中央政府屢試不爽的第一個殺手锏便是出臺新的農業優惠政策,大力促進農業生產的發展,以保證主要農產品和基本生活必需品的供應。你看這些年來,每次碰到問題,我們搞來搞去的應對措施就是這一招,這一招也最有效。說明什么問題?說明我們還是要按照事物的內在規律辦事。農業的繁榮發展有著自己內在的客觀規律,一要充分尊重,二要正確運用。

四、由于產業之間的經濟功能與社會分工不同,縱使再過一萬年,農民都不會“斷子絕孫”,農業更不可能“壽終正寢”。即使在東西方發達國家,為維護農業生產的平衡發展,擴大城鄉就業,政府也不遺余力地給予支持。因此,國際市場上某些農產品有時候看起來比較便宜,不見得就是勞動生產率高,而在很大程度上是政府財政補貼的緣故。

有專家認為,在東西方發達國家,照樣存在工農業產品價格“剪刀差”問題,農業也屬于弱勢產業。我想,此話只講對了一半。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和社會進步的階梯,就算在東西方市場經濟發達的國家亦應該是個“硬道理”。我敢說,由于產業之間的經濟功能與社會分工不同,縱使再過一萬年,農民都不會“斷子絕孫”,農業更不可能“壽終正寢”。因此,說農業是弱勢產業只是工業社會階段某些利益集團人為的污蔑。世界上凡是科技先進與經濟發達的國家,多數都是工業化、城市化道路的先行者和最大利益獲得者。他們之所以強奸民意,刻意夸張農業經濟的傳統性與落后性,大肆鼓吹工業經濟的先進性與優越性,真正的醉翁之意,就在于他們需要將其控制的工業科技與金融資本輸向世界,從而攫取對世界經濟的壓迫權與剝削權。所以,他們要把農業打入冷宮,故意制造農產品價格與價值的嚴重背離,使之成為弱勢產業。

要說農業是弱勢產業,主要的內涵應該指其生產過程始終與區位地理、土壤、水分、氣候等許多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大自然條件“糾結”在一起,有著很多不確定性和風險性,不像工業和其他產業領域可以實行工程式控制,所以,即使在東西方發達國家,政府為平衡和發展農業生產,也得年年給予財政補貼。因此,像美國的大豆、加拿大的小麥有時候看起來比較便宜,那不見得就是他們農業的勞動生產率高,而很大程度上是政府采取財政補貼的緣故。例如,美國政府在1999-2001年給予農場主的642億美元的直接補貼中超過90%的補貼是投在小麥、玉米、棉花、大豆和稻米項目上。美國的農業本來就是技術先進,規模經營,風險小而成本低,加上政府大量補貼,產品在國際市場中的競爭優勢當然強。但是,西方國家的政府對農業給予了這么高的財政補貼,主要目的僅僅是為了降低農產品價格以增強出口競爭能力和實現出口傾銷么?如果通過政府大規模的財政補貼使他們國家的農產品特別是糧食價格大大低于本來的生產成本,然后再傾銷到我們中國來,那么,以美國為代表的東西方發達國家的這種虧著“血本”為外國政府分憂排難,為世界人民養家糊口的善舉,豈不成了我們共產黨所追求的“英特納雄耐爾”了么!按照常識判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其實,美國政府之所以要對農業進行大規模的財政補貼,它的首要目標是為了解決國內的就業問題。在西方一些經濟學理論中,農業有著很多與時俱進的新型的經濟、文化與社會功能作用,不僅可以維護生態環境、傳承歷史文明,還能夠拉長產業鏈條、擴大城鄉就業。所以,必須對農業進行財政補貼,鼓勵人們在從事農業生產中創造出充分的就業機會。2010年,美國政府通過農業補貼的辦法為國內直接提供了100多萬個工作崗位。過去,我們總是強調美國的農民人數很少,僅占全國勞動力的2%。其實,美國還有一個為農業繁榮、農村發展提供全面服務的龐大的社會化支持體系,直接與間接就業的人數占到總就業的14%,即一個農民身邊竟有七個人在搞服務。

把農業作為解決就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領域,這是當前包括先進發達國家在內的普遍共識。我們現今覺得農村剩余勞動力太多,不在如何通過發展農村、繁榮農業來擴大就業、增加收入的路徑上打主意,卻老在琢磨怎樣將這些農民“趕”到城鎮去打工賺錢,結果往往是按下“葫蘆”又浮起了“瓢”。一方面,我國城鎮的社會條件和經濟水平無法在短期內消化數以億計的農村勞動力;另一方面,農業生產的不斷衰敗又使得國民經濟難以維系協調、持續發展的局面。兩個問題重疊在一起,隱患就大了。前不久,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播過一個信息,說中國的棉花產業中,僅種棉花就有5000萬農民,同時,圍繞棉花的加工又有2000萬工人在就業。這一下子就占到了7000萬勞動力??!你說這是多么大、多么重要的一個就業領域呀!一旦這個領域垮了,7000萬人便要失業,對于政府來講,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多年來一直都有人反對農產品提價,說中國的農產品不能漲價的理由,主要是國際市場上的農產品價格比中國還低,所以中國的農產品沒有漲價的余地。實際上,這種說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信息不對稱條件下對一般群眾的忽悠。應該承認,有時候國際上一些農產品的價格可能比較低,但多數時候遠遠高出中國農產品的價格?,F在得益于國際互聯網,各種信息逐漸公開透明、快捷準確。你可以仔細觀察與反復比照,糧食、小麥、棉花、大豆價格都比中國要高,而且有時候高出幾倍以上。去年,我們的主流媒體曾經批評說某些農產品漲價如“蒜你狠”、“豆你玩”、“姜你軍”等是因為有人“投機倒把”和囤積居奇,以獲取高額利潤。但常識告訴我們,人家為什么要搞投機倒把?就因為國家調控的農產品價格與市場體現的實際價值存在嚴重背離,從而有很大的獲利空間,人家才會去搞投機倒把!

還有一些市場經濟專家鼓吹說,現在討論中國農業的成敗與興衰完全是無稽之談,因為世界經濟如今已經一體化了,我們只要有錢,有錢就什么東西都可以從國際市場上買得到。所以,只要符合市場經濟自由競爭的基本精神,遵循市場配置資源的內在規律性,就算把中國的農產品市場全讓給外國資本也無妨,我們自己騰出手來發展高效工業豈不是更好!而且,通過自由競爭必然形成最低物價水平,對于正在奔小康的廣大老百姓來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問題在于,農產品也像石油、稀土一樣屬于戰略物資,不能簡單地以價格衡量其價值。一旦有事,縱使你擁有“金山銀山”也斷然是買不到的。2008年曾經爆發席卷全球的糧食危機,涉及全世界30多億人口,有21個糧食主產國立即采取限制糧食出口的措施,有12個缺糧國很快引發了嚴重的社會動蕩。因此,盡管我國糧食現已連續8年增產,穩步登上1萬億斤臺階,但黨中央、國務院仍不敢有絲毫懈怠,反而更加高度警惕糧食安全與土地“紅線”問題。我們推行“米袋子”省長責任制和市長“菜籃子”工程已經20多年了,這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原因就在于糧食蔬菜安全的背后更是社會的穩定與國家的安全。

即使是市場經濟體制機制下的自由競爭,我們也恐怕要多長個心眼,因為在企業之間貌似市場行為的背后,隱藏著一個十分危險的態勢,這些外國資本很可能想有朝一日壟斷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農產品市場。大家應該知道,中國的食用油原來都是自給自足的,中國的豆油、芝麻油、菜籽油,還有一種品質非常好的山茶油,這些傳統的食用油過去支撐著我們中國老百姓的生活,但現在形勢出現很大變化,多數人們必須食用外國的食用油了,因為中國的民族食用油企業絕大多數被外國的食用油企業打垮了、兼并了、吞噬了。就像清末民初時期美孚煤油公司進攻中國燃油市場一樣,開始煤油很便宜甚至不要錢,免費送給老百姓用,給你用半年,還給你送一盞非常漂亮的燈。你用完了以后感覺很好,就開始慢慢地買他的油了,然后再把油價一分一分地的往上加。改革開放之后,外國食用油企業大舉進攻中國,它的油價便宜到只有幾毛錢一斤,直到把中國的絕大多數食用油企業全部打垮了之后才停止優惠價?,F在絕大多數食用油品牌都被外國資本所掌控,價格也早不是當年的幾毛錢,而是一百多塊錢一壺油,并且還在繼續往上漲,你想不吃都不行了。為什么?中國自己的食用油企業已經基本上垮了,你沒有任何選擇了。所以,千萬不要簡單地以為今天國際上的農產品價格比中國便宜就是好事,說不定又是一個新的陷阱。

五、科學運用價格杠桿,適當放開和提高農產品的價格,讓愿意種田的農民能夠通過發展農業生產的途徑,獲得與非農產業平均收益率具有可比性的合理收入,逐步形成農業繁榮、農民富裕、農村發展的良性循環,從而努力縮小城鄉差距,構建統籌城鄉一體化發展的戰略格局。這很可能是解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的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農業是一個非常復雜、非常特殊的產業經濟領域。在農業的問題上,這種復雜性和特殊性,就像豆腐掉到灰里邊去了一樣,吹也吹不得,碰也碰不得,打更打不得。當前,怎樣讓農業生產走出窘境,更好地發揮它的綜合效能,帶動農民增收和農村進步,并為國民經濟健康、協調、可持續發展奠定堅實基礎,同時也為現代農業的要素成長開辟道路,這是擺在各級黨委、政府領導人面前無法回避的嚴峻挑戰,考驗著我們決策層的智慧。

以糧食生產為例。按常理講,中國現有耕地面積18億畝,就算以平均畝產500公斤計,不僅養活全國13億人口毫無問題,而且還可以“周濟”那些正在饑寒交迫的“第三世界”國家的人民。但是,為什么我們頭頂上老懸著個“糧食安全”的警鐘呢?就因為沒有摸準農民的“興奮點”,使得產品結構調整、科學技術進步、基礎設施建設、生態環境保護等方面嚴重缺乏驅動力。在大部分農村,復種指數與復種面積不斷下降,精耕細作變成廣種薄收,甚至經常任意拋荒不種的現象隨處可見。這種狀況不改觀,“糧食安全”問題便永遠是一把揮之不去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為了解決這個難題,國家在2003年農村稅費改革的基礎上又采取了對種糧植棉給予“直補”的辦法。這種辦法全部由政府財政“兜底”,總額雖然不少,但具有撒“胡椒面”的特征,平均到每畝土地上的各種直補資金加起來也僅為100多元,用湖北農民的話說僅是“半兩茅臺酒錢”。近年來的實踐證明,在農業生產資料和農村生活資料都在齊唱“漲價”歌的情況下,這不足以充分調動和廣泛發揮大多數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積極性。

更為嚴重的是,政府的種糧“直補”從一開始就不是根據你最終生產了多少糧食或者賣給了國家多少糧食來補貼,而完全按照農民在第一輪土地承包時所分配的土地面積發放,基本上不管你實際上種不種糧或到底種了多少糧都可以畝計數平均領取,從而成了普惠性質的福利待遇。有人評價說,此舉名曰經濟政策,實為體現“皇恩浩蕩”。當然,我們完全可以理解這是國家對于農民幾十年來所作巨大貢獻的真誠補償,故將獲得“直補”視為農民權利也是合情合理。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農村的人地關系已經面目全非。有田無人種,有人無田種的情況比比皆是,并不豐厚的“直補”反成了挫傷不少種田人積極性的“心臟病”。國家現在支持規模經營,鼓勵承包土地通過流轉向種田能手與“龍頭”企業集中,但這“直補”很容易滋生小農模式的惰性,維護農地資源的細碎化,加大土地流轉的困難和規模經營的成本,不利于專業分工和科技進步。從當前講,對糧食增產的作用十分有限;從長遠看,會損害現代農業的發展。

怎么辦?還得要按經濟規律辦事。多年以前,我就極力主張中國的農產品應該適當漲價,如稻谷、小麥等主要糧食作物每50公斤應該賣到200元。從前年開始,考慮到物價變動因素,我又提出來得要300元/50公斤才行。如果50公斤的平均價格能夠到達300元,農民才有利可圖。糧食價格上漲可以帶動其他農產品價格上揚,那個時候可能就有人愿意回去種田務農了。為什么50公斤稻谷要漲到300元才算合理呢?我以我哥哥為樣本進行了核算。他一家有5畝多地,如果栽種袁隆平先生的雜交水稻每畝收750公斤,他能收獲近4500公斤糧食。如果單價賣300元錢,即毛收入為2.7萬元。再種植一些其他季節性農作物如油菜、芝麻,西瓜等,刨去成本,夫妻兩個人一年下來人均純收入大約為1.2萬元,也就是一個月千把元錢。加上種點蔬菜、養點雞鴨和幾頭豬,折算現金每月增收約300元。這樣,農民才覺得可以與背井離鄉外出打工的人有得一比,不一定非要拋妻別子出去闖蕩江湖了。

農業是一個很寬廣的產業經濟概念,不僅有糧食生產,還有很多其他的經濟領域,但在以“糧食安全”為中心的戰略格局中,糧食生產對農業工作具有“綱舉目張”的重要意義。所以說,農民只有通過農產品的適當提價,特別是通過發展農業生產來獲得與非農產業收入具有相對可比性的合理收入,從而既能夠促進農業繁榮、農民富裕、農村發展的良性循環,又能逐步縮小城鄉勞動者的收入差距,從而為統籌城鄉一體化發展不斷地創造條件。我認為,這很可能是解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的一個重要的途徑,也很可能是一個長久有效的辦法。但是,我們現在還有什么顧慮呢?

一是認為糧食價格一上漲,城里的弱勢群體和低收入階層就買不起米了,吃不飽飯了。這不是不可能。怎么辦?根據2011年中國社科院發布的《中國城市發展報告》,這個數字竟有5000萬人之巨,而且絕大多數是農民工,再就是國有企業的下崗職工和部分大學畢業生。我不知道這個報告所依據的標準和得出來的數字是否具有科學性,但如果這些城里的弱勢群體和低收入階層真的是買不起米,揭不開鍋,首先應該是政府的責任,不能把這個責任轉嫁給農民??繅旱娃r民的糧食價格來保證城里人買得起米,這不合理,政府完全可以在認真甄別的前提下,對城市的低收入群體和弱勢階層進行財政補貼,讓他們可以買得起米,吃得飽飯。

二是擔心農產品漲價會對廣大城鎮居民的生活產生巨大沖擊。其實,糧食漲價對絕大多數城鎮居民的生活沖擊并不會很大,因為現在的恩格爾系數中,真正用于吃飯的錢,所占的比重已經越來越小了,一般的城鎮居民都基本上能夠消化。據國家統計局的信息,目前我國城鎮居民的恩格爾系數僅為35.7%。由于食品消費結構的調整和食品消費質量的提升, 2010年,城鎮居民人均購買大米67.09公斤,幾乎只有1957年人均購買大米167.2公斤的一個零頭了。如果50公斤稻谷(可產35公斤凈大米)賣300元,而且中間環節控制得比較好的話,每公斤大米的零售價格約為10元左右。購買67.09公斤大米的開支為680元,尚不到2010年中國城鎮居民全年人均可支配收入19109元的3%。

三是農產品價格作為整個物價體系的源頭,倘若這個“翹翹板”傾斜了,整個物價體系就可能無法控制。這確實是個問題。但也必須看到,我們現行體制機制的一個最大優勢,就是上下一條心,全國一盤棋。政府有嚴密的社會組織體系和強大的行政動員能力作保證,只要下了決心,無論是宏觀調控,還是微觀操作,就沒有做不成、辦不到的事情。例如,對房地產市場的價格監管問題,政府有關行政主管部門完全有能力不顯山不露水地把任何一家房地產企業的土地成本、建安成本、稅費成本、銀行利息與公司管理成本等情況審核得一清二楚,然后在你投入產出帳明明白白的基礎上,給你合情合理地加上幾個“點”,作為你房地產開發的“法定”利潤率,這就是房產市場上的真實價格。你超過了這個“點”位,就是不當暴利,政府就重罰。你再不聽就讓你滾蛋,永遠不得再進入這個行業與領域。

四是害怕農產品漲價之后不僅會大幅度增加國家財政支出,而且將可能引發新一輪的通貨膨脹。有專家指出,如果選擇農產品提價的途徑來平衡農業與非農業產業的收入水平,目前的農產品價格至少要提高5倍,這是并非“不缺錢”的國家財政所無法接受的改革成本支出方案。但是,這個“賬”很可能算錯了?,F在已經不是什么都由國家大包大攬、自操自辦、無所不管、無微不至的計劃經濟年代,就糧食而言,價格適當放開之后,雖然每年總產量已經達到1萬億斤,但真正成為商品糧進入市場流通的僅為30—35%。這其中的大部分“壓力”,還將會通過政府的嚴格監管而由市場孔道合理分流,政府以財政補貼的形式直接負擔的部分并不會很多,就像燃油價格改革一樣,開始也擔心政府財政補貼難以承受,后來事實證明是虛驚一場。

當然,我們亦要十分冷靜地看到,改革開放以來,國家對農產品先后采取過幾次大幅度提價的政策措施,但其他各種非農產品的價格也馬上巧立名目地跟著“搭車”上漲,最后結果是:農業與非農產業的比較利益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更加猛烈地在擴大,同期城鄉居民的收入差距也隨之進一步被拉開。歷史反復證明,如果控制不當,農產品提價很難有效地促進農業增效和農民增收,卻很容易為非農產業“趁火打劫”擾亂物價提供契機,形成“種瓜得豆”的尷尬局面。因此,我們既不能由于有上述風險就因噎廢食而不敢改革創新,又要高度重視、精心策劃、妥善操作,科學運用市場經濟這一只“看不見的手”和政策調控這只“看得見的手”,通過綜合協調與系統發力,堅定不移地從源頭上放開搞活農業生產,從根本上調動和發揮農民的積極性,努力開創一個在繁榮農業生產的過程中解決農民增收,在農民不斷富裕的過程中推動農業農村發展的新局面。

作者簡介:宋亞平,男,1957年生,湖北赤壁人,湖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湖北武漢,430077。

(責任編輯陳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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