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員 陳安記
武術乃中華文化之瑰寶,在其不斷發展、演變和創新過程中,始終放射著奪目的光彩。為了進一步發揚傳統武術,筆者根據所掌握資料,把濱州燕青門武術整理出來,以告慰先人,激勵后進。
一、燕青門起源與發展
燕青門武術隸屬少林派。相傳其創始人為少林寺的緊那羅王。緊那羅王在少林寺出家前,曾游遍天下,訪學名師,武功深厚。后來他到少林當了一名燒火僧,頭不剃,臉不洗,穿著破僧衣,“真人不露相”。元朝時紅巾軍一部襲擊少林寺,眾武僧不敵,緊那羅王在危急之時,手持一條煙火棍,率領眾僧打退紅巾軍,令人驚奇。后其借燕青之名刨燕青門武術。因其有一師姐(為道姑),習練秘宗拳,故又有“一路秘宗,二路燕青,燕青、秘宗不分家”之說。但此僅為傳說,無法考證。
根據現在能夠看到的文字資料,燕青門最早的正宗傳人為清代的孫通。孫通原籍山東泰安,曾在嵩山少林寺苦習武功十年,其腿上功夫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被人稱為“鐵腿孫通”。當前,燕青門武術的每代推延就是從孫通開始的。
孫通后來因打抱不平犯下命案,去東北避難,途中,在泰安、濟南、青州、沈陽等地均有傳人。晚年,他隱居河北省滄縣,被城東北姚官屯的一個財主聘為護院教頭,并教授武藝。得其真傳的是這個富家的一個長工,姓陳名善,外號“賽勝英”。
陳善回家后也收徒傳藝。城內的主要傳人有其侄子陳廣志,及趙友、趙一、李虎、于生等人;東鄉還有很多人,不一一介紹了。
后來,陳善的后代陳廣志又收徒傳藝,傳于城內陳玉山、“楊快手”楊昆山、“鐵胳膊”劉俊嶺等人。楊昆山傳“雙刀”劉振山、楊連生、蘆振鐸、郭玉芬、劉恩華、劉延照、劉貴森等人。劉俊嶺傳趙壽山、陳萬嶺、田景福、劉增仁等人。陳玉山傳陳鳳岐等人。
二、燕青門在山東濱州的傳承
郭仲三(1886-1973),祖籍福建,家族隨清朝官宦北上河北,移居到了河北省的滄縣(現在的滄州市張先閣)。到了郭仲三這代,有緣結識了當時的少林派燕青門武術傳人陳善,并拜其為師。后郭仲三又跟隨其后代陳廣志學習。1937年,郭仲三在友人的勸說和資助下,在當時的蒲臺縣北鎮成立了“志云祥鞋店”,移居至此(現在的濱州市濱城區),并開始傳授燕青門武藝,他收徒只講人品,不收分文,門徒眾多。
郭仲三的燕青拳、燕青刀經過名師指點,自己痛下苦功,七十多年的武術生涯,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武藝,尤其是他的小進拳堪稱一絕。另外,他自幼力大無窮,曾與“千金神力王”王子平一塊舉過砘子;他把快摔跤技術用于武術技擊中,與佟仲義關系密切,與“快馬”張三的大小刀對搖名冠滄州;他的單刀拐子進長槍當今罕見。其武德高尚,技藝精深,八十多歲仍身健體壯,親自授徒。
郭仲三之子郭玉芬(1910-1996),12歲開始學藝,習武一生。后來,郭仲三又讓其跟隨陳廣志的徒弟楊昆山練武。郭玉芬不負父望,勤學苦練,邊練武邊自學文化,最終成為文武雙全、德高望重、受人愛戴的武術大師。
郭玉芬曾代表惠民地區參加全省召開的老拳師座談會。他的綿掌拳練起來舒展大方,一氣呵成,有相當的功底;他的陳香拐、子母鴛鴦鉞、勾槍拐、太子神鞭以及青萍劍,當年都頗有名氣。尤其是他的雙刀,深得楊昆山真傳,雙刀運用自如,行走如飛;他的“滾蹚刀”,人在地下滾,刀不碰刀,地不沾刀,有很高的觀賞和實用價值;他的梅花鉤更是一絕。民國時期,在中央國術館各門派的技擊高手中,頗有名氣。
如今,燕青門武術在濱州的傳人眾多,據不完全統計,約有400人之眾。
三、燕青拳法特點
燕青拳既有內家拳煉精化氣、弧形走轉之勢,又兼有外家拳的開張劈打、舒展之態,更以其動作變化豐富而體態靈動,深受廣大愛好者的喜愛。
燕青拳講究大開大合,腿法突出,拳腿相隨,快慢具理,守中寓發,伸屈待發,虛實相輔,變化靈活,難以捉摸。燕青拳之手法,講出手皆為招,抓、捋、拿、打、棒,出手連三招。其腿法以侶種勾法為重,手似兩扇門,全憑腿贏人,功成者,手撥六向,腳踢八方,穿手畫弧,五弓抱樁。其步法多為斜行,進退閃跨,躍縱騰挪,連點展搓。其身法講側、轉、鉆、翻、吞、吐、俯、仰,隨機應變,一法數招。起伏、翻轉、回環、側繞、勾掛、盤旋、跳躍、順送,巧妙運用。
四、燕青門套路綜述
燕青拳內容豐富,技術全面,其演練風格優美,快慢有度,瀟灑大方,招術科學,老幼皆宜。
燕青門以十路彈腿為入門套路,十路彈腿看起來似乎簡單易學,但要想真正達到要求卻也不易。
拳術包括燕青大架、溜腿架子、燕青三十六式、十路彈腿拳、綿掌拳、小進拳、劈掛拳、連手拳、十面埋伏內傳招法等套路。
燕青大架是本門的基本套路,它概括全部套路的基礎動作,整個套路共計240式,“手眼身法步”貫穿其中。此套路舒展大方,以樁功為基礎,有“看架子知功底”之說。整個架子灌滿四門,弓步、雞步、拗步、仆步、馬步各種步形,捧手、盯手、磨手、云手、勾手、躥手等手形,在架子里面有充分體現。拳的套路以燕青拳為代表,有“燕青拳得仙傳,前躥一丈人難躲,后退八尺鬼神寒”之說。其一招一式,明招暗招,變化無窮。
小進拳是本門精華,有“傳子不傳女”的門規,其根本不在會練,而在會拆、會用,“一旦學得小進拳,三年苦練莫貪玩;感得師傅另眼看,拆開才算得真傳”。它以連鎖式的變化而稱奇武林,一個明招后面暗藏著三個暗招,而每個暗招后面又有許多暗招,破招進招,借招還招,借力還招,虛虛實實,上下并用,避實就虛,卸敵之力,四兩撥千斤。
器械套路有青萍劍、燕青四門刀、劈掛刀、十二連戟、昆吾劍、八仙劍、行者棒、五虎群羊槍、五虎群羊棍、燕音小花刀、春秋大刀、雙手帶、勾槍拐、鴛鴦鉞、太師鞭、陳香拐、雙锏、行鉤、護手鉤、梅花鉤、燕青雙刀、梅花雙刀、梅花槍等。
本門器械多,套路全,雖有些失傳,但目前還有幾十種,單、雙人練的器械也達三十多套,其中有些器械如竹節鋼鞭、陳香拐、勾槍拐以及鴛鴦鉞等都是當今武術器材中少見的。尤其六槍六戟為稀有器械套路,前六路是槍的招法,而后六路則是戟的招法。器械的招法以守招變攻招,有實招則一招不中連連進攻,每招必攻對方要害;有虛招即每招只用三分就變,使對手摸不著真招,達到一招成功之功效。
對練是燕青門的專長,從徒手二人對練到器械多人對練,是一個由簡單到復雜的系統練習。徒手對練有子母錘、頭路靠、二龍靠、靠打十八鉤。器械對練包括太祖棍、單刀拐子進槍、大小刀對咬、單刀進槍、雙刀進槍、雙手帶進槍、三節棍進槍、空手奪刀、雙鉤進槍、對扎槍、扇車刀等多種套路。對練雖以配合動作為基礎,但它可以培養人的反應能力、速度和力量。“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熟”,所以說,對練是散手技擊的基本功。
五、燕青拳練功要求
燕青門練功要求:“一功二力三膽四藝”。首先是練功夫,二是練力量、硬功,三是練膽量、智慧,四是練藝,進招破招。四者互相聯系,不可分開。
燕青門功法講究慢練功,快練勢。練功講究抱、靠、填、黏、卷、提、挎、彈等招法。基本功練習精熟,技擊法自會精深。
【燕青拳練功歌訣】
本門武藝少林傳,架子首列諸藝前。
架子功課日日練,拳法招法占優先。
上氣下壓下氣提,手足身步眼法全。
勾穿插捧抹子手,虛實進退身法顯。
解開架子把拳練,練拳須講四門嚴。
閉嘴呼吸久磨練,槍刀劍棍拳為源。
單練功深練雙打,對練步步出實戰。
散手訓練不可少,接招進招自己選。
千招熟練一招精,功力膽藝不能松。
功夫深淺在苦練,武術絕妙在深練。
六、燕青門傳藝收徒
燕青門招式大開大合,有排山倒海之勢,內藏殺機,專擊人身之要害,往往一招半勢就能致敵于死地,為防止傳入歹人之手,故此門一直秘不外傳,只收品德高尚、做事正派之弟子。
與人動手,本門弟子還要注意:開門動作不準用攻勢,一律用守勢盯手,并先讓對方三招,“動手盯手站,招數先讓三,還招用三分,招招加力氣”。
自古至今,燕青門始終信守著忠孝厚道和行俠仗義這一根本宗旨。傳藝收徒嚴格掌握三個原則:“三同意”,介紹人同意,家長同意,本人同意:“二滿意”,本人滿意,師兄弟滿意;“三不教”,學而不練不教,不認真練不教,忘恩負義者不教。同時燕青門先輩還一再告誡徒弟“武術武術,防身之術”,絕不可以以武欺人,逞兇斗狠。所以燕青門在濱州的眾弟子皆品德為上,廣結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