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券業創新

鐘林

由證監會牽頭，中國證券業協會主持召開的“證券公司創新發展研討會”，于本周一二召開。會前市場普遍認為，此次會議是郭主席推行證監改革新政的一部分，并被業內寄予厚望，股市也是聞“機”起舞，一片看好之聲。但筆者相信，此事應該與證券業目前所處的艱難、慘淡經營環境密切相關。

過去三十多年的經歷顯示，國內的改革大都與所處的困境直接相關。改革最早是從農村開始，并且是從安徽農村發端。當時所遇到的主要問題：一、解決農民大面積的饑荒問題迫在眉睫；二、極左路線的瘋狂反對。當時亟待要解決農民的溫飽問題，要搞包產到組、到戶，卻要冒著極大的政治風險，要被革職、判刑。

因為創新總是與改革密不可分，而改革這種事很奇怪，越是娛樂升平、鶯歌燕舞之際，越是不太可能發生。唯有到了舉步維艱、寸步難行之時，才有可能被逼上梁山，被逼到必須“要殺出一條血路來”，其實，但凡在這種時候才更容易取得共識。國內證券業的創新與改革，當下恐怕也是幾乎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才會有業內對此事如此高的呼聲和期待。

這一次創新大會的熱門話題，據稱有兩大路徑：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據說眾券商對前者的興趣不大，而后者大多涉及到行政許可、需要證監會從嚴、逐一審批的事項或范疇，改革與創新談何容易？

首先，證券業目前的整體處境就是“揾食艱難”，絕非官方在臺面上所宣稱的一片鶯歌燕舞之榮景，監管部門或有對行業的過度監管之嫌。否則，各家券商中，怎么會跑出來這么多叫苦、喊窮的抱怨牢騷聲？數據顯示，目前國內證券行業的營業收入來源，主要就是靠提供相當傳統及老套的通道經紀業務（占比高達57%）和投資銀行業務（占比達14%），這是目前行業的整體平均數據。兩項加起來，就已超過七成。

去年證券全行業的總資產為1.57萬億（人民幣元，下同），據說只有外資大行高盛公司的三分之一。去年前者的凈利潤總額為400億元，尚不及交通銀行一家去年的凈利潤，僅與投行大摩一家的數據相當。

“靠天吃飯”成為行業重要特征。唯有當市場出現上漲行情時，券商才有飯食，才有傭金；牛短熊長之時，只能望天興嘆。反觀歐美先進國家市場中，券商的經紀+自營業務收入合計約占4成，資產管理占10%，無風險或低風險的“利息與分紅”占其業務的50%。這種收入構成顯示，至少反映出其投行早已不受市場有沒有上漲行情的影響和制肘，不會指望“靠天吃飯”。

其次、愈演愈烈的“傭金大戰”年復一年，早已斗得各家券商幾乎都是傷痕累累、幾敗俱傷。“主營業務嚴重同質化、盈利模式單一、嚴重依賴靠天吃飯和資源配置效率低”等，在在顯示各家券商的共性特征，不過都是長期在低層次下過度競爭。

股市第一代的創業元老中，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善始善終”，最后的結局都不太好。顯然就是在當年的“敢闖敢試”之中、要么就是因為涉嫌違法亂紀被查、被抓，要么就是“小陰溝里面翻了船”，功成身退者幾乎罕見，當然也有壯志未酬身先折的。郭主席這一次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在這幾天的券商創新大會上，郭主席稱，要對創新“容錯”。當然是含有容許失敗、容許有錯之意。筆者以為，這明顯有所指的。